第31章

書名:神明的野玫瑰 字數:3126 更新時間:2024-11-12 16:26:32

正確。


騎士點頭,翻回開頭,繼續問道:“第 一 章,第十九句呢?”


“‘他創造光明與黑暗,審判善人和惡人,凡是惡人,必被他震怒的手掌施以嚴懲。’”


正確。


“第 二十 章,第一句?”


“‘他既可以憐恤子民,也可以降臨刑罰。’”


完全正確。


騎士一口氣問了十幾句話,每一句話都是他臨時翻開頌光經找到的。


有時候,他還沒有翻開書,自己都不知道問的是哪句話,艾絲黛拉就已經答了出來。


騎士團和神殿一向不對付。騎士當即似笑非笑地望向神使,調侃道:“這女孩好像比你們的神甫要專業很多啊。我記得之前,我家人去世了,你們給我找了個神甫做法事。我趁機向他請教了幾個問題,他翻著頌光經,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答上來。別再說她傲慢了,我看,連頌光經都背不出來的神甫才是真的傲慢!趕緊請她當你們第一個女神甫,挽救一下神殿岌岌可危的聲譽吧!”


“埃德溫騎士,”神使冷冷地開口道,“請尊重法庭的秩序,謹慎發言。神殿永遠不可能有女神甫,女人不可能當神甫。”


埃德溫騎士攤開雙手,笑著說道:“不要動氣,神使閣下,我隻是開個玩笑。這女孩是如此虔誠,連頌光經的章節和句數都一清二楚。有沒有可能神真的對她說過什麼?”


神使一拍桌子,不耐煩地反駁道:“不可能,女人不可能得到神啟!”


埃德溫騎士掏了掏耳朵:“我不是很懂閣下的意思。難道閣下是在說,你們的神甫連一個不配得到神啟的女人都不如?要知道,你們的神甫可連頌光經都背不出來啊!”


話音落下,陪審席的騎士們都笑出聲來。


教士們則一臉鐵青,重重地攥緊了手上的念珠。

Advertisement


眼看兩邊的爭執一觸即發,裁判官斥道:“肅靜,不要談論與本案無關的事情!”


說完,裁判官轉頭看向艾絲黛拉,平靜地說道:“就像你說的,隻有惡人才遭報應。你說弗萊徹司鐸是惡人,可有什麼證據?”


神使剛被埃德溫騎士掃了臉面,正是需要扳回一城的時候,再加上他太想給艾絲黛拉定罪,也太想把艾絲黛拉送上火刑架了,馬上說道:“假如弗萊徹司鐸都是惡人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好人了。


“上法庭之前,我仔細聆聽了一下民間的聲音,大家都在哀嘆一個善人的隕落,哀嘆以後恐怕再沒有人敢像弗萊徹司鐸一樣行善。請問,一個敢把陌生女孩帶回家、殚精竭慮傳道布施的善人,怎麼可能是惡人?她不過是想為自己的罪行開脫,才會汙蔑司鐸是惡人罷了。”


裁判官也微微點頭:“不錯,是有不少人向裁判所寫信,說他們曾被弗萊徹司鐸救濟過。”


“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神使說,“是善人還是惡人,他們一眼就能分清,沒有人能蒙蔽和愚弄大眾。”


艾絲黛拉一直微笑著,等他們說完了,才慢慢地開口說道:“假如我告訴諸位,弗萊徹司鐸收留我,是想將我先奸後殺,你們還會覺得他是善人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法庭都哗然了。


圍觀的人們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裡看見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女孩太敢說了!


而且,她的語氣也太平靜、太坦然了吧?


好像在她的眼裡,這件事真的全是弗萊徹司鐸的罪過,她一點兒也不為自己疑似被玷汙而感到羞恥。


戴恩站在觀眾席,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緩緩鼓掌。


艾絲黛拉果然不簡單!


她明明可以一下子曝光弗萊徹司鐸連環殺手的身份,告訴大眾,這位“善人”十年間殺死了將近七百名少女,但她偏不。


她在享受用鈍刀子剖開弗萊徹司鐸腐臭的名聲的快感。


妙啊,太妙了!


再看看神使,他的前上司,居然對艾絲黛拉露出一個蔑笑,似乎在嘲笑艾絲黛拉自毀名節的行為。


假如他還是這人的屬下,肯定急得團團轉,恨不得跑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大吼道:這是她給你設置的陷阱,不要跳進去!


但看神使臉上的蔑笑,戴恩就知道,這個陷阱他跳定了。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人的眼睛永遠不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呢?


果然,他的前上司滿眼輕蔑地說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請問,你是在指控一個德高望重的司鐸,試圖強暴你,還是在指控你自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試圖勾引德高望重的司鐸?”


戴恩聽見這句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朝神使投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你怎麼不說艾絲黛拉試圖強暴司鐸呢?


神使當然想這麼說,但他不是也知道這種說法太離譜了嗎?


像戴恩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不少人都和神使一個想法,聽見神使煽動性的話語,頓時紛紛朝艾絲黛拉投去異樣的眼光。一些來看熱鬧的懶漢酒鬼,甚至當場用下三濫的目光打量起艾絲黛拉來,似乎把她當成了可以隨便使用的街邊野雞。


艾絲黛拉始終維持著淡淡的微笑,絲毫不為周圍的聲音所動。她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外面的人如何評價她,她並不在乎。


隻有弱者才會在乎弱者的看法。


她是瘋狂的、邪惡的、冷酷無畏的強者。


周圍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最終都會變成刺向神殿的利箭。


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她歪著腦袋,眨著黑睫毛,玩味的眼睛一閃而過銳利的流光,繼續說道:“假如我告訴諸位,弗萊徹司鐸曾這樣對待將近七百名少女,將她們先奸後殺,把她們制成藥丸謀利,諸位還會覺得我是蕩婦,他是善人嗎?”


整個法庭都安靜了。


這句話掀起的浪花比之前的還要多還要大。


如果說之前那句話是千層浪,那這句話就是萬層浪,十萬層浪,一堵巨浪形成的百米高牆。


所有人都沉默了,說不出話來。


神使臉上輕蔑的笑容瞬間僵住,一顆汗水無聲無息地從他的額上滴落下來。


他怎麼能忘了這回事?


剛剛他自以為抓住了艾絲黛拉的破綻,迫不及待地想把她釘在蕩婦的恥辱柱上,卻忘了除了艾絲黛拉,還有將近七百個少女也遇害了。


這個數字太過龐大,哪怕隻有七十個、一百個,他都能昧著良心說,是那些少女主動勾引的。


但是,七百個,誰信呢?


神使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開始顫抖地轉動手指上的寶石戒指。


戴恩再明白不過這個動作的意思,這意味著神使開始思考了。


現在才開始思考?


戴恩忍不住搖頭嗤笑一聲,早幹什麼去了?


他在神使的耳邊說了多少遍,不要輕視艾絲黛拉,不要輕視艾絲黛拉,誰知他還是一腳踩進艾絲黛拉的陷阱裡了。


掉進陷阱就算了,他還大搖大擺地在陷阱裡走來走去,直到被捕獸夾狠狠地咬住腿腳,才開始思考如何脫身。


晚了!


他訓斥艾絲黛拉犯了傲慢的原罪,自己又何嘗不傲慢到極點?


他與艾絲黛拉最大的區別是,艾絲黛拉是又聰明又傲慢,他是又愚蠢又傲慢。


想到自己曾給這樣一個蠢貨謀事,戴恩的耳朵竟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還好神使主動將他推開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可能會忠心耿耿地追隨這蠢貨到死,甚至為其付出生命。


神使擦了許久的冷汗,終於勉強冷靜下來,沉聲說道:“你說,弗萊徹司鐸謀害了將近七百名少女,有什麼證據嗎?”


想到自己早已吩咐屬下燒毀弗萊徹司鐸的房子,神使愈發鎮定,語氣也愈發威嚴:“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不然你就算沒有謀殺弗萊徹司鐸,就憑誹謗神職人員這一項罪狀,也可以給你判刑。”


誰知,艾絲黛拉竟輕笑一聲:“我當然有證據,而且有很多證據。”


神使心中“咯噔”一下。


艾絲黛拉一旦開始反擊,就不會再給對手苟延殘喘的機會。


她轉頭望向陪審席的埃德溫騎士,不緊不慢地問道:“我聽說騎士團有監管神殿的權利。請問,神職人員是否有豁免謀殺罪、隨意玷汙良家女子的特權?”


“當然沒有。”埃德溫騎士饒有興趣地答道,“即使是神使閣下,犯了謀殺罪也得被送上火刑架。”


強烈的惶恐感侵襲著神使的身體。他感到局面在失控,一時間,竟隻能色厲內荏地呵斥道:“不許當庭勾引陪審人員!我要求給予被告人警告,她明顯在引誘埃德溫騎士!”


裁判官還沒來得及開口,審判席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騎士長淡淡地看了神使一眼:“尊敬的神使閣下,騎士團的男人可不像神殿的教士一樣,那麼容易被勾引。審理過程中,正常的一問一答罷了。”


言下之意,在諷刺神殿教士的德行是個笑話,隻要是個女人,說幾句話都能勾引。


特別是艾絲黛拉告訴公眾,弗萊徹司鐸謀害了將近七百名少女後,神使指控艾絲黛拉勾引司鐸的話,更像一個笑話了。難不成七百名少女都想勾引一個年老體衰的司鐸?


亂了,一切都亂了。


神使額上的冷汗流得更加洶湧。


他隻能繼續色厲內荏地問道:“你不是說有證據嗎?證據在哪裡?”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