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書名:霸王與嬌花 字數:3163 更新時間:2024-11-18 14:22:32

  薛玠看了一眼慌張的沈令蓁:“我的確打算回西羌都城救我母親,但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豁出性命也無妨,霍將軍卻尚有妻眷家人,還是不要為過去的仇恨意氣用事。”


  霍留行搖搖頭:“河西戰局始終僵持不下,攪亂敵國都城,正是結束戰亂,恢復民生最快的手段,眼下就是一個好機會。你救你母親,我取野利衝項上人頭,隻是順帶而已。我不會拿上千名將士的性命成全我的意氣,他們就算是死,也要為社稷,為百姓。”


  沈令蓁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地打起顫來。


  因為她聽明白了霍留行的意思。


  這支假扮成西羌騎兵的大齊軍隊,其實無異於前去送命的敢死隊。


  薛玠猶豫地看了看臉色愈發蒼白的沈令蓁:“霍將軍,你要是信我,就留在這裡,讓我帶兵前去。”


  霍留行再次搖頭:“你一個人做不到,若有差池,大家的犧牲便是白費。”


  薛玠皺了皺眉,半晌後,沉出一口氣:“好。”


  霍留行立刻轉頭吩咐京墨:“事不宜遲,你即刻下去點兵,和所有人說明實情,願意跟我走的,扒了那些西羌騎兵的甲衣,穿戴好在山下等我,不願意的,就留守在東谷寨,不會受到懲戒。”


  京墨領命下去。


  薛玠看著紅了眼的沈令蓁,拿起甲衣,咬咬牙離開:“我也下去幫忙。”


  屋子裡隻剩夫妻兩人。


  沈令蓁使勁仰著臉。


  霍留行拿指腹拭去她懸在下眼睑的眼淚:“不哭。”


  她眨了眨眼,深呼吸幾次:“什麼時候要走?”


  “看點兵的速度,快則半個時辰以後,慢則一個時辰。”

Advertisement


  她點點頭,哽咽著說:“郎君還記得,去年翻花繩的時候,曾輸給我兩件事嗎?”


  “記得,我隻完成了一件。”


  “那你現在完成另外一件。”


  不必她說,他便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場仗啦!


第73章


  霍留行這一走,定邊軍便沒了主心骨, 他不放心把沈令蓁留在這裡, 安排了一支軍隊護送她到霍起那處去。


  霍起畢竟已年過花甲,這兩年西北戰事頻繁,他身上新傷累舊傷, 幾乎不堪重負。孟去非與霍舒儀先後趕至河西後, 都勸他老人家退守到前線東南面的西安州養傷。


  西安州背靠天都山, 前臨銷黃川, 可謂是固若金湯之地,如今又有霍起坐鎮,自然成了沈令蓁的好去向。


  加之當年真相已經水落石出,兩家人誤會解開,霍起想必也能夠接納這個兒媳。


  把沈令蓁的行程安排妥當後,霍留行和薛玠便率領著身穿西羌戰甲的五千騎兵,捎上蒹葭,假作擄了人質急急趕回羌都的模樣, 一路北上。


  他們的後方, 還有另一支大齊騎兵隊,在霍留行的安排下做著戲拼命追趕。


  霍留行沒有時間停下來與薛玠細細商議, 所以兩人幾乎是在馬背上見縫插針地交流著。


  薛玠一面揚鞭,一面詢問與他並駕的霍留行:“這場戲做不了太久,你是怎麼計劃的?”


  霍留行不答反問:“我先問你,你在西羌時,如何能夠打探到野利衝的秘密?”


  “一次酒宴, 野利衝喝大了,跟人吹噓起當年的事,我在暗處聽了牆角。”


  霍留行笑了笑:“你不覺得這件事太過巧合了嗎?”


  “你的意思是,這是野利衝故意說給我聽的?”


  霍留行點點頭。


  野利衝比西羌老王更加了解大齊,老王認為,西羌已經順利策反了薛玠,但野利衝在大齊曾與他交過手,猜到他可能會動搖,所以準備好了應對他臨陣倒戈的另一套方案。


  “他說給你聽,就是盤算著,假如你倒戈了,必然會把當年真相告訴我,我受到激怒後,便有可能為了報仇雪恨親自殺去西羌。這樣,他就可以布下天羅地網守株待兔了。”


  薛玠面色沉下來:“你是說野利衝早有防備?那救人豈不難上加難?”


  “不是沒有機會。”


  野利衝隻是西羌的將軍,不是西羌的王,不可能憑一己猜測,空口白話地率軍行動。何況眼下西羌的兵力大多集中在河西,境內並沒有那麼充沛的軍隊資源,所以他必須先確認薛玠這支軍隊的真假,才能向老王請命。


  “靠近西羌邊境線時,我們身後這支騎兵隊會緊隨而至,佯攻我們尾部。你借機向西羌守軍求援,讓我們遁入關門。入城後,京墨以押送人質為由,先帶一隊人抽身,利用這段時間差去救薛老夫人。野利衝在見到蒹葭之前,無法確認人質真偽,不會派人冒險對他們動手。”


  “京墨離開後,我們這邊怎麼配合?”


  “騎兵隊將持續攻打西羌,孟去非也會從河西帶兵趕來支援他們,爭取攪亂西羌關門到都城沿線的城池。”


  “這時候野利衝應該已經確信我們的身份,一聲令下,我們就無法再繼續靠近都城。”


  “對。”霍留行笑了笑,“但野利衝真舍得把我們攔在這麼遠的地方嗎?”


  見招拆不了招的時候,就要將計就計。既然野利衝在利用霍留行的復仇心理,霍留行同樣也可以利用野利衝“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心理。


  從當初汴京接風宴上投壺一事可以看出,野利衝對霍家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野利衝自幼跟著霍家軍長大,與霍留行大哥的手足情誼,未必全是假的,最後迫於使命,用陰暗的手段殺了他,也因此留下了沒能與他光明正大決一高下的遺憾。


  如今,霍留行在野利衝眼裡,其實就像他大哥的一個影子。霍留行有多想除掉野利衝,野利衝就有多想與霍留行戰個你死我活。


  對野利衝來說,早早將霍留行攔在邊境附近,很可能讓他一個返身便被孟去非接應走,那樣,一切便是付諸東流。


  所以,這個“請君入瓮”的“瓮”要設得深一些,即便野利衝發現軍隊是假,也會誘敵到西羌內部,然後才開始收網。


  薛玠點點頭:“好,就按這個計劃來。”


  *


  一路風馳電掣,兩日後,霍留行與薛玠按計劃進入西羌境內。


  孟去非和霍舒儀率領的大軍也在西羌打響了反擊戰,看起來頗有些因沈令蓁被擄而“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味道。


  薛玠與西羌邊城守將商議,自己這支騎兵隊被敵軍追擊兩天兩夜,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希望能夠退守後方暫作休整,得到許可後,順理成章地深入了西羌腹地。


  如霍留行所料,騎兵隊一路沿靈州川下遊至上遊,始終沒有遭到阻力。


  又一日過去,醜時過半,五千人落腳於距離西羌都城西平府約莫百裡的瀚海附近。


  橫亙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大片廣袤的沼澤地。更深霧重,四面水汽氤氲,遙望北面,羌都仿佛成了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樓。


  薛玠正站在河邊,與霍留行講著前方的路況:“沼澤北面不遠就是護城河,野利衝即便要誘敵深入,也不可能當真引你進入西平府,應該是希望等你繞過沼澤以後,借這一處天然屏障斷了我們的退路,把我們一網打盡,所以……”


  他話說到一半,霍留行忽然豎掌示停,動了動耳朵,望向了波光粼粼的河面。


  薛玠立刻警覺,給身邊士兵打了個手勢。


  士兵將手中火把微微傾斜,照亮河心。


  “郎君……”水底下一前一後冒出兩顆腦袋。


  是京墨與蒹葭。


  薛玠臉色一變。一天前,這兩人趁孟去非大鬧西羌之機,帶兵去救她母親,眼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霍留行努努下巴,示意幾個士兵拉他們上岸。


  兩人一身狼狽,上岸後,蒹葭精疲力竭地癱倒在地,京墨喘著氣回報:“郎君,小人失職,沒能……”


  “我母親怎麼了?”薛玠臉色煞白地上前。


  京墨面露不忍,頷首道:“薛將軍,薛老夫人心懷大義,不願您為她投敵,早在您率軍離開西羌那日便已自盡。西羌為掣肘您,一直沒有告訴您實情。”


  薛玠愣愣眨了眨眼,像是聽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結局,悲極反笑出來,喃喃道:“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他死死閉上眼,良久後重新睜開,牙關戰慄著問,“我母親的遺體在哪裡?”


  “薛老夫人應當料到您會尋找她的遺體,擔心西羌再次借此威脅您,所以……所以她是在大火中去的。”


  那就是屍骨無存,什麼都沒有了。


  薛玠點點頭,似哭似笑地應了一聲,支著劍望了望無星無月的天,半晌後,反倒冷靜下來:“好,好……既然如此,就不必等了……”他轉頭看向霍留行,“霍將軍,行動吧。”


  *


  一個時辰後,西平府外,護城河岸,野利衝正站在城樓上極目遠眺。


  看著遠處黑壓壓飛馳而來的騎兵隊,他身邊的副將露出快意的笑:“恭喜將軍,獵物果然上鉤了。”


  “還不一定。”野利衝的神色卻有些凝重,“這支騎兵隊來勢魯莽,不太像霍留行的作風。”


  “您是說……”


  “據我了解,霍留行是個相當隱忍的人,輕易不會衝動行事。他在不在這支軍隊裡,還是個未知數。”


  騎兵隊漸漸逼近護城河,野利衝一雙銅鈴般的眼眯成一條線,忽然說:“少了。”


  副將一愣:“什麼少了?”


  “騎兵,少了五百,八百……不,一千以上。”


  “會不會是為了做戲,中途傷亡了一部分?”

熱門推薦

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

"當紅女星為了展示自己的個性。 一把剪短了禮服。 而我作為她的服裝造型師。 因為無法將禮服完好歸,被高定品牌永久拉黑。 我失業回家。 卻發現她成了我弟新談的女朋友。 見面時,她身上還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

少年不負

少年不負

"女兒高考零分,被爆上熱搜,成了全國的笑話。 而我領養的孩子,卻超常發揮考上了清華。"

逆命

逆命

我曾救過流落民間的太子,後入太子府做了良娣。 可世人不知良娣陳玉娘。 隻知太子與太子妃舉案齊眉。 我被太子妃刁難責罰,秦疏冷眼旁觀。 夜裡卻心疼地為我上藥。 「玉娘,你與鯉兒是孤的軟肋,孤越護你,越保不住你。」 我拂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眼前飄過一條條彈幕。 【天哪,太心疼男主了,為了女主一直隱忍。】 【女主懂點事吧,男主才是真的不容易。】

滴滴斷情

滴滴斷情

"我開車幫朋友去接滴滴,卻接到了老公和他的小情人。 兩人在車的後門口忘情地吻。"

日落墜入烏託邦

日落墜入烏託邦

" 孟璃在26歲那年將青春期所積攢的叛逆全釋放出來了。 裸辭,花光積蓄去洛杉磯,與一面之緣的男人叛道離經。 那天是黃昏,在洛杉磯的某個海灘。"

銀河有星星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嬌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愛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她,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女兒的誕生。 後來,我帶著女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後,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遊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女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