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學員們對著鏡頭一個一個跳主題曲，導師現場打分評級。

　　單郝：“一天時間，一支舞，應該還好。”

　　戎貝貝：“如果是有專業老師一步一步教，一天肯定夠。不過讓他們自己拆舞練，還要學主題曲，能到什麼程度，真的全看他們自己了。”

　　童刃言：“小姚老師自己拆舞嗎？一般一支舞自己拆，多久能練好？”

　　姚玉非：“看難易程度，容易的話，兩遍，難的話，五六遍。”

　　四位導師闲聊了一會兒。

　　沒多久，監視器屏幕上跳出畫面。

　　童刃言：“哦，來了。”

　　錄制主題曲的房間裡，氣氛比昨天晚上還要緊繃。

　　到這個時候，會就會，不會就是不會，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誰再去練習。

　　所有的學員帶妝，穿著各自的隊服，候場等待。

　　上場順序是節目組隨機安排的，叫到誰，誰到鏡頭前跳，導師就在監控器那頭，會邊看邊打分。

　　學員間的氣氛有點沉，很多人都很緊張，能看得出來，不是裝的，也沒有特意在鏡頭前裝，是真的覺得時間不夠，練習不夠充分。

　　費海他們幾個都還好，包括江湛在內，心態都還算放松。

　　甄朝夕還特意對江湛道：“湛哥，你隻要保持昨天晚上那個水準，肯定沒問題。”

　　江湛點點頭：“我爭取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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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叢宇往某個方向瞥了一眼：“讓有些人看看，我們不是隻有臉的，實力也是有的。”

　　“喂！”側後方的蔣大舟抬頭看過來：“故意的吧，說給我聽的吧？”

　　叢宇也抬頭：“我說你了嗎？”

　　蔣大舟瞪了叢宇一眼。

　　教室裡都是鏡頭，誰都要注意言行，周圍人見蔣大舟和叢宇兩句話就要槓上，連忙勸和。

　　叢宇瞄了蔣大舟一眼，沒再說什麼。

　　蔣大舟被人拉遠了，甄朝夕勸叢宇：“算了。”

　　叢宇哼唧唧地整理了下衣服：“他昨天晚飯時間先挑事兒的。”

　　甄朝夕：“別那麼激動，湛哥都沒說什麼呢。”

　　叢宇：“那是湛哥脾氣好，我脾氣不好。”

　　昨天晚飯那會兒，蔣大舟和江湛差點在訓練室槓起來的事，鏡頭都拍下了，沒多久，節目組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節目組還特意來人，問了當時的事，又勸了幾句，叢宇他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叢宇脾氣如此，不太能藏心事，剛剛看蔣大舟就在附近，特意拿話刺他，蔣大舟也是個脾氣爆的，一點就炸，又差點炒起來。

　　江湛拍了拍叢宇的肩膀：“我沒事，你心靜一點，等會兒跳舞呢。”

　　叢宇還有火氣，瞄了眼剛剛蔣大舟的方向：“battle啊，我跟你ba。”

　　江湛笑：“行了，幹正事兒呢。”

　　叢宇：“湛哥我跟你說，這種人，你下次就跟他ba，你不用親自上場，我、小飛、甄主任、費費，你隨便點一個，我們幫你跟他ba。”

　　其他幾人在旁邊點頭。

　　江湛笑：“知道了，下次ba，主動迎戰，ok？”

　　叢宇：“ok，ok。”

　　不遠處，已經有人開始對著鏡頭跳主題曲了。

　　前面還好，雖然不能和初評時自己準備的舞蹈比，好歹也能跳完整，可越到後面，跳得越崩，不僅如此，歌詞也開始竄，邊竄邊忘詞兒。

　　那個男生跳到最後，自己都跳不下去了，幹巴巴地對著鏡頭看了兩眼之後，試圖繼續跳，卻連拍子都記不住了，隻能黯然退場。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評分不會高。

　　江湛他們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魏小飛：“那是c班的尹均，昨天和我們一個訓練室。”

　　江湛：“他晚上的時候不就已經很熟了？”

　　費海：“對啊，怎麼這樣了？”

　　甄朝夕：“自己慌了，節奏全亂了。”

　　接在後面跳主題曲的幾個男生，全都差不多，沒有一個人把整首曲子跳完，都是跳著跳著，突然一個地方卡了，卡完接著跳，不是動作錯，就是歌詞錯。

　　再接著有個男生，全程隻哼歌，一句歌詞不唱，舞倒是跳得不錯。

　　到這個時候，每個學員之間的差距逐漸凸顯出來。

　　就像導師組說的那樣，一支舞曲，專業的老師教和自己扒，效果是不同的。

　　尤其男生之間做事的時候不愛抱團，很多人自己練，不像江湛他們五個會你幫我、我幫你，最後的效果自然不好。

　　而開頭幾個人的表現實在太打擊學員整體的信心，沒人聊闲話了，都開始練習，就怕上場後露怯太多。

　　江湛也稍微練了練，不過還是老樣子，要麼上半身，要麼下半身。

　　他這邊練得好好的，突然，身邊湊過來一個邊跳舞邊律動著的身影。

　　蔣大舟沒看江湛，自己跳著，邊跳邊用江湛聽得到的聲音，小聲道：“這樣跳，再這樣跳，好嗎，你不會，你看我啊。”

　　江湛看向他。

　　蔣大舟：“跳啊。”

　　江湛停下。

　　蔣大舟一邊律動一邊飄走了。

　　江湛看看他飄走的方向，心說真的，和當年的宋佑一模一樣。

　　江湛繼續動腿或者動胳膊。

　　突然，蔣大舟又身體律動著飄了過來。

　　“這樣，這樣！”

　　江湛停下，看看他。

　　蔣大舟又是一副“我什麼都沒做”的表情，飄走了。

　　叢宇走過來，胳膊往江湛肩膀上一搭，也一臉無語地看著蔣大舟的方向：“他屬阿飄的？我們這個舞有太空步嗎，他能跳出太空步的效果。”

　　江湛想到剛剛蔣大舟的樣子，笑起來。

　　叢宇：“他幹嘛？奇奇怪怪的？”

　　江湛：“就說了，他隻是‘傲嬌’。”

　　終於，輪到了江湛。

　　工作人員才報到江湛的名字，人堆裡立刻有人拉長了脖子看過來。

　　江湛用視線準確無誤地鎖定了那隻“長頸鹿”，伸手打了個響指，衝對方展顏一笑。

　　名為蔣大舟的長頸鹿立刻縮回脖子。

　　他周圍的幾個男生卻在嘀咕：“江湛剛剛那個響指，好蘇啊。”

　　有人看蔣大舟：“大舟，恭喜你啊，你成功用你的‘傲嬌’和‘蠢萌’，引起了湛哥的注意。”

　　就在學員和導師一起錄制主題曲評級的時候，柏天衡一個人開車出來，赴約抵達了某會所。

　　才進包廂，就對上宋佑那張過分眼熟的臭臉。

　　“好久不見。”柏天衡主動打招呼，隔著張茶幾，在宋佑對面的沙發坐下：“大舅子。”

　　“？？？”

　　宋佑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對面。

　　柏天衡一臉淡定沉穩：“找我有事？”

　　他們兩人自高中畢業後就沒見過，沒辦法，相互不對付。

　　當年要不是江湛，宋佑自認絕對不會和柏天衡坐在一張桌子吃飯，柏天衡也差不多。

　　而此刻，兩個至少七八年沒見過的相互不對付的男人，因為江湛，重新面對面坐到了一起。

　　宋佑抬起他戴著勞力士潛航者系列的左手，松了松他那根愛馬仕領帶。

　　柏天衡往後靠，手臂長長地搭在沙發靠背上，露出手腕上那隻“綠水鬼”。

　　宋佑：“……”靠，輸了。

　　宋佑：“騷。”

　　柏天衡：“彼此彼此。”

　　宋佑拉下襯衫袖口，擋住他那支潛航者系列，一臉嫌棄：“要不是看在你現在混得還不錯的樣子，我能同意江湛跟你一起就有鬼了！”

　　柏天衡好笑：“喊你一聲大舅子，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突然一頓，察覺不對。

　　直男對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反應不會是這樣。

　　當年宋佑撞破他和江湛，那反應就跟見了鬼一樣，和現在這個態度，相差十萬八千裡。

　　就因為過了七八年，歲數上去了，直男就能接受男人和男人了？

　　柏天衡並不這麼認為。

　　何況宋佑同意又怎麼樣，江湛自己直得不能再……

　　柏天衡看著宋佑，忽然想到什麼，神情一點一點落下。

　　宋佑瞪他：“看什麼看。”又道：“反應過來了？現在心裡爽死了吧。”

　　柏天衡向來漫不經心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可以稱之為驚訝的神情。

　　“你怎麼知道？”柏天衡在噗通噗通的心跳中，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宋佑的臉臭臭的，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坐在這邊和柏天衡說這些。

　　但是沒辦法，不得不說。

　　因為宋佑發現姚玉非也參加了極限偶像的錄制。

　　雖然姚玉非和柏天衡他都不喜歡，但如果一定要在兩人之間選一個。

　　他選畜生！

　　畢竟姚玉非連畜生都不算。

　　宋佑：“他自己和我說的。”

　　柏天衡：“什麼時候？”

　　宋佑想了想：“大一下學期，有次我去找他打球，他說他才發現自己喜歡男生。”

　　話音剛落，柏天衡忽然站了起來，大跨步往外走。

第32章

　　柏天衡一路飆回四方大廈。

　　宋佑的電話姍姍來遲, 在柏天衡過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撥了進來。

　　宋佑：“柏天衡你什麼毛病！我讓你走了嗎！？我說完了嗎？”

　　柏天衡的聲音很沉，兩隻手緊緊地捏著方向盤：“還有什麼？”

　　宋佑被氣得不清，這要是當面, 一定得狠狠噴他一頓。

　　宋佑無語的口吻：“沒什麼, 就是告訴你, 你離江湛近, 多關照著點他。”

　　柏天衡沒有多言：“當然。”

　　宋佑：“還有姚玉非，這人得防, 多的我就不細說了, 反正我和江湛當年鬧崩過, 姚玉非在這裡面得有一小半功勞。”

　　柏天衡皺眉：“什麼叫鬧崩過？”

　　宋佑嘆氣：“不提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鬧崩之後，我和江湛這幾年都沒聯系過。”

　　難怪。

　　難怪江湛回國後, 從沒提過宋佑。

　　掛了電話, 柏天衡的心緒一直無法平定。

　　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心跳上, 就聽到一聲快過一聲的“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