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書名:雨意荒唐 字數:4343 更新時間:2024-11-18 18:02:23

  周斯揚舉著手機,右手松了下領口,拇指敲著打字,發過去兩條。


  周斯揚:[你們老兩口以為我這兒是酒店?]


  周斯揚:[想來來,想走走。]


  兩分鍾後,進到臥室的沈漱玉把手機遞給周永江看:“你兒子。”


  周永江正蹲在行李箱旁收拾東西,聞言接過去看了下,掃完這兩行字,表情納悶:“他又在陰陽怪氣什麼?”


  沈漱玉輕聳肩,也莫名:“我哪知道。”


第31章 5.28/雨意


  從周斯揚家搬走的第一天,老實講,夏燭不太適應,周斯揚家房子大,床也軟,各種家具設施一應俱全,就連窗簾都是自動的,回到自己這個紗窗都掉了一半的老房子,她嘆了口氣,發現古語說得對。


  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


  但……她也不可能一輩子住在周斯揚家對不對,回歸普羅大眾的貧苦生活是應該的,不過也還算可以,從周斯揚家繞了這麼一遭,她現在雖然還是普羅大眾,但是是個坐擁五百萬存款的普羅大眾。


  再次雙手合十,拜謝這位假老公。


  周一從周斯揚家搬走,一直到周四,夏燭都沒在公司再碰到過周斯揚。


  中寧很大,整棟寫字樓二十一層,都是中寧自己的地盤,周斯揚有自己單獨的電梯和辦公樓層,老板和普通職工上班時間也不一樣,所以不是先前兩人住一起,夏燭確實沒什麼機會見他。


  周四下班,周斯揚車停在路邊,副駕駛坐著程昱非。


  幾個項目同時推動,最近忙得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瓣,程昱非側著身體,正對駕駛位上的人,手裡舉的幾個文件袋鋪散開來,問周斯揚這幾個差不多的項目到底哪個能投。


  問了兩遍,沒人回答,抬頭發現周斯揚目光越過他,正落在他身後,想也沒想,抬手在周斯揚眼前揮了下:“看什麼呢?”

Advertisement


  周斯揚掃了眼從公司前門走出來,正站在路邊打車的人,目光垂回來,點了支煙,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外,磕了兩磕,染著煙意的嗓音:“沒什麼。”


  女孩兒穿著淺藍色格子褲和寬大的白色T恤,右肩背了個米色的帆布包,腦袋頂吊著個炸開的丸子頭,一看就是忙起來隨手挽的。


  周斯揚沒再看她,對程昱非道:“你接著說。”


  程昱非哦了一下,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了兩句,然後被周斯揚打斷。


  “剛沒聽,從頭說。”周斯揚道。


  程昱非“靠”了一聲:“我他媽的剛說那麼大一串,怎麼著都得有幾百字吧,你一點沒聽???”


  周斯揚磕煙灰:“沒聽不是你講得沒意思?”


  程昱非覺得周斯揚有點過於難為人了,一破項目企劃案怎麼能講得有意思,他又不是真是說相聲的,手裡的文件卷成筒,納悶看他:“你這兩天吃槍藥了,他大爺的到底誰惹你了,跟你說五句,能被你懟三句半。”


  周斯揚不常吸煙,此時點在手裡的這支也是,隻是單純地夾著而已,煙尾很緩慢地往上燃,煙灰掉落。


  不得不承認,最近幾天非常的心氣不順。


  他搓了搓手裡的煙,視線略微偏開,重新落在不遠處還在等車的夏燭身上,稍擰眉,把這點不順歸結為——戒掉的那點“葷腥”。


  掐了煙,坐直,問程昱非:“今天晚上在東岸是不是有個場子?”


  程昱非那面正在重新給他講剛剛那個項目的預估投資數額,聞言抬眼,知道周斯揚又沒聽,他媽的他真的有點想罵人了,項目書一合,塞進牛皮紙袋,叼著煙含混不清:“對,被你拒掉的應酬,您老人家又有什麼吩咐?”


  周斯揚胳膊搭在窗外,屈指叩了兩下車門,意味不明:“去一趟。”


  程昱非手裡的東西都沒塞好,煙從嘴上拿下來,燙到手指:“草,你今天是不是折騰我?我半個小時前剛幫你回絕掉。”


  周斯揚低頭看了眼手機,略有點懶散的樣子:“突然又想去了。”


  程昱非又罵了一句,把攤在腿上的幾個袋子隨便塞好,拐頭扔到車後座上,扯著安全帶重新坐回來:“其實去一趟也行,秦家那個兒子回國了,我一直想見見他,他之前在荊北有塊地皮說要給我,這都三個月了也沒信……”


  程昱非給助理發消息,讓他核實一下晚上這場子具體到得都會有誰。


  “……你家兩個叔伯也在,那要不要再帶上夏燭?”程昱非轉頭看駕駛位上的人,嬉皮笑臉,“你這僱老婆的錢不能白花。”


  周斯揚還在看手機,貌似不太在意:“嗯,叫她。”


  幾分鍾後,夏燭打的車剛到,接到了程昱非的電話。


  今天周四,升職的郵件早上就發到了她的郵箱,本來說晚上請陶桃幾個人吃飯,但李麗還有會,聚餐的時間調到了明天,想著打車去旁邊商場買點東西再回家,沒想到程昱非會打給她。


  打工人先天對老板的畏懼,誠惶誠恐地接起來,輕咳一聲:“喂,您好,我是夏燭。”


  那邊程昱非樂了,側頭看了眼駕駛位上的周斯揚,對那端:“又不是沒見過,你這自我介紹怎麼這麼官方。”


  夏燭被打趣了一句,按著嗓子再次清了清,也覺得自己過於生疏了:“您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程昱非不甚在意,合了一旁的收納盒,如實道:“晚上有個場子,周家幾個叔伯也在,想讓你跟周斯揚一起去。”


  聽到周斯揚的名字,夏燭下意識心神一亂,片刻,調整好,摸了摸鼻子問:“……那他人呢?”


  最近幾天兩人之間都沒有任何聯系,現在想讓她一起陪同應酬,竟然也是程昱非通知的自己,夏燭抬手,再次蹭了下鼻尖。


  程昱非低頭,又翻了幾下項目企劃書:“他啊,正開車呢。”


  “要不你倆說兩句?”程昱非沒事找事隨口胡講。


  周斯揚側眸看了眼倒車鏡,確定後方的車在到路口前不會超車,右手食指很輕地點了下方向盤,正欲松開去接手機,又聽程昱非來了個:“算了,你倆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我傳達吧。”


  “……”


  那面夏燭抓了抓耳朵,也尋思,自己還沒回答呢,怎麼又不讓說了……好歹讓她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聽到程昱非在聽筒裡跟她說再見,夏燭盯著自己的腳尖吐了口氣,算了,估計周斯揚跟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電話掛斷,程昱非笑著扭頭看周斯揚:“你老婆還挺有意思,特別禮貌特別腼腆,一句話恨不得問三個好,最後我調侃她要不要跟你說兩句……”


  周斯揚左肘支在窗框上,掃了眼前方的信號燈,往右打方向:“她怎麼說?”


  “她沒說話,”程昱非往後放座椅靠背,坐得更舒服了些,懶洋洋,“估計不想理你吧,下班時間還被你提溜著打另一份工。”


  “……”


  跟程昱非通完電話,夏燭正好坐上自己叫的車,臨時修改了目的地,往程昱非發給她的地址去。


  半個小時後到地方,從車上下來,想了想,問包間號的消息還是發給了程昱非,畢竟剛剛的電話是程昱非打給她的,可能是周斯揚嫌和她聯系這種小事麻煩。


  收到程昱非的回信,從正門進去,上到三樓,從等候的女助理手上接過提前準備好的衣裙,去更衣室換上,再出來往東,找到最裡面的包間,門前的應侍看到她過去,主動開門。


  一走進包房,眼前光線瞬間暗下來,包間大,人也不少,眨了眨眼適應了光線,聽到不遠處有人喊她。


  “小夏燭。”程昱非揚手示意。


  夏燭聽到聲音,往程昱非的方向看,盯了兩秒,確定他身邊坐著的確實是周斯揚,繞開身前擋路的座椅走過去,等走到跟前,左右看了兩眼,選了……程昱非坐的那個沙發坐了下來。


  不是不想坐周斯揚旁邊,是確實是周斯揚坐的那個沙發有點小,寬敞的單人沙發,但“寬敞”兩個字也僅僅是對單人來說,她要是坐進去也能坐得下,但會比較擠,但程昱非坐的這個就不一樣了,雖然不寬,但是個實打實的雙人長沙發。


  夏燭落座,周斯揚放了手上的杯子,掃了她坐的位置一眼。


  夏燭接收到視線,想自己怎麼也算周斯揚叫來的人,需要跟他打個招呼,往旁側湊了湊身體,斟酌著叫了聲:“老板。”


  其實她是想叫“周斯揚”的,但有幾天……沒親了,這個曖昧距離一拉開,她覺得自己直呼周斯揚大名可能顯得不尊重。


  這地方大,不遠處的小型表演臺上有會所請的樂團,低音貝斯的聲音沉而厚重,再往旁邊,幾張桌子並在一起,打麻將和打撲克地坐了兩桌。


  周斯揚他們坐的地方則靠角落,周圍離得最近的是前方卡座,兩個沙發一張桌子,桌子上東倒西歪了不少酒瓶,是圈子裡幾個有名的紈绔子弟。


  其他人離得更遠,就連服務生都鮮少從他們桌前路過,所以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


  不過周斯揚還是捏了捏手裡的酒杯,提醒叫自己的人:“等會兒有人聽到了你怎麼解釋?”


  幾天沒見面,現在冷不丁湊這麼近,夏燭沒來由地有點緊張,聽到周斯揚這麼說,咬了咬舌尖,想改口叫老公又叫不出口,最後放棄掙扎,輕聲解釋:“我隻是跟你打個招呼。”


  說完,刻在骨子裡的社畜基因,下意識補充:“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周斯揚松了酒杯,側眸掃了下她身上剛在外面換過的漂亮裙子,“就是有點像在做錢色交易。”


  “……”


  夏燭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虛咳一聲,高級會所,漂亮裙子……她這麼喊好像是有點像周斯揚說得那麼回事。


  她和周斯揚雖然沒坐在同一個沙發,但兩個沙發幾乎挨著,導致他們兩個也差不多是腿碰腿的距離,夏燭嗓子輕咽,偏頭望向右手邊,用後腦勺對著左側的周斯揚,裝作看幾米外的牌桌打牌的樣子。


  周斯揚的存在感太強,隻是感覺到他的氣息,就想到前幾天晚上兩人在床上親的樣子,夏燭臉發燙,受不住。


  盯著牌桌看了二十分鍾,走神走到也不知道剛剛那幾圈麻將到底是誰贏了,深呼吸兩下,實在是堅持不了了,她按著沙發起身,跟還坐著的程昱非和周斯揚道:“我去旁邊拿點蛋糕。”


  程昱非正電話問助理他要等的人什麼時候到,聞言抬眸:“去吧。”


  話嘮什麼話都接,根本不等旁邊的周斯揚出聲。


  待夏燭轉身走,程昱非低頭按手機,嘖了一聲,斜身問周斯揚:“你說秦家那個給他打電話他怎麼不接啊。”


  被問話的人手推了推桌面的託盤,淡淡掃他一眼:“因為你話太多了。”


  程昱非沒聽出來畫外音,低頭還在按他那手機,嘀咕:“他又沒見過我幾次,怎麼知道我話多……”


  幾分鍾後,夏燭端著兩個小盤子回來,一個巧克力,另一個軟心芝士,巧克力的那個剛在甜品臺那邊被她吃了兩口,軟心芝士這個是要給周斯揚,但等走到桌子旁才發現,軟心芝士這個蛋糕上有白巧克力做的心型標志。


  “……”


  夏燭現在對這種東西有點敏感,手一抖,蛋糕換了個方向,遞向程昱非,虛著嗓子:“您吃這個嗎?”


  程昱非一直打不通電話,氣得喝了兩口酒,口腔裡微有些苦,聞聲抬眸,沒多想,從夏燭手裡接過蛋糕,隨口謝了一聲。


  夏燭回不客氣,再接著瞟到周斯揚旁邊的空位,因為程昱非的挪動,空著的那塊地方比剛剛更狹小,坐過去肯定是要貼著周斯揚。


  隻是看兩眼就心跳加速,夏燭覺得自己還是別過去坐了,抿著唇再次輕咳,手指身後:“我有點渴,再去拿點飲料。”


  話嘮依舊答:“去吧去吧,這兒的雞尾酒也不錯,可以嘗嘗。”


  周斯揚眼眸在對答如流的兩人身上掠過,松了松領口,往椅背靠。


  夏燭剛離開,程昱非的聽筒再次傳來“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他咋舌,手機丟到桌面上,放棄,撥了撥頭發,拿起剛夏燭給他的那塊蛋糕,決定把生意上的事兒放放,先吃東西。


  用叉子叉了兩口,跟周斯揚稱贊:“我一直覺得東岸的甜品師傅比其他地方的都強,每次來吃都覺得不錯……夏燭怎麼不跟你說話,她剛拿這蛋糕我還以為是給你的……小夏燭還挺有心,你別說,你娶這老婆真不錯……”


  周斯揚看著他兩口下去了一半:“噎不噎?”


  吃多了,確實有點幹,程昱非點頭:“噎……還有酒沒,給我倒點。”


  程昱非說著把自己的杯子推過去,緊接著眼睜睜看著周斯揚拿了桌子上的酒瓶,把最後剩的那點倒進他自己的杯子裡,再接著把空酒瓶扔進腳下的回收筐。


  “沒了,”男人嗓音淡淡,“噎著吧。”

熱門推薦

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

"當紅女星為了展示自己的個性。 一把剪短了禮服。 而我作為她的服裝造型師。 因為無法將禮服完好歸,被高定品牌永久拉黑。 我失業回家。 卻發現她成了我弟新談的女朋友。 見面時,她身上還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

少年不負

少年不負

"女兒高考零分,被爆上熱搜,成了全國的笑話。 而我領養的孩子,卻超常發揮考上了清華。"

逆命

逆命

我曾救過流落民間的太子,後入太子府做了良娣。 可世人不知良娣陳玉娘。 隻知太子與太子妃舉案齊眉。 我被太子妃刁難責罰,秦疏冷眼旁觀。 夜裡卻心疼地為我上藥。 「玉娘,你與鯉兒是孤的軟肋,孤越護你,越保不住你。」 我拂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眼前飄過一條條彈幕。 【天哪,太心疼男主了,為了女主一直隱忍。】 【女主懂點事吧,男主才是真的不容易。】

滴滴斷情

滴滴斷情

"我開車幫朋友去接滴滴,卻接到了老公和他的小情人。 兩人在車的後門口忘情地吻。"

日落墜入烏託邦

日落墜入烏託邦

" 孟璃在26歲那年將青春期所積攢的叛逆全釋放出來了。 裸辭,花光積蓄去洛杉磯,與一面之緣的男人叛道離經。 那天是黃昏,在洛杉磯的某個海灘。"

銀河有星星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嬌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愛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她,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女兒的誕生。 後來,我帶著女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後,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遊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女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