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書名:白月光佛系日常 字數:3448 更新時間:2024-11-19 11:25:00

  可是他的女兒,或許一輩子都見不了了。


  他看著米琪娅公主大膽爽快的吃酒,還有明豔動人的模樣,以及滿身的華貴衣著,便想起女兒來。


  若明珠還在西南,她比這個公主,也不差什麼,甚至更尊貴,日子更悠闲舒雅。


  可惜……


  到底……是他對不起女兒啊。


  可卻,終究無力補償她。


  想起朝廷和他萬分寵愛的外孫,西南王又緊緊皺起眉心,仰頭灌了滿口烈酒,隨意以袖擦拭,重重舒氣。


  絲竹禮樂聲起,各方人士其樂融融,隻有西南王皺著眉。


  由於懷著孕,鬱暖去更衣的次數較為頻繁,於是宴過稍半,她又提著裙角默默退下。


  這真是非常尷尬。


  走到回廊拐角處時,後頭陰影處,忽然出現了兩個侍女,她們每人伸出一隻手,壓在鬱暖的肩胛上,力道沉重,防止她反抗。


  其中一個冷冷道:“請隨我們來一趟。”


  鬱暖甚至沒有掙扎,隻是有些皺眉茫然,但非常聰明和順從,使得兩個侍女相視一怔。


  他們來到一棵大樹下,接著所有人都退避,隻餘鬱暖和那位長安來的鬱公子兩人。


  鬱公子快步上前,把她的紗布取下,瞳孔便緊緊收縮,額上的冷汗滴滴墜下,他一把拉住鬱暖的手道:“阿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鬱暖有些懵,怔然道:“你是……”

Advertisement


  鬱成朗近乎失了神志,隻是迫著她道:“是長兄啊!你看看哥!你仔細看看哥!阿暖?阿暖!!”


  鬱成朗眼裡布滿了紅血絲,握著她的肩胛使勁控制著力道:“乖暖!你、你告訴哥,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年多,你……你究竟吃了多少苦!”


  鬱暖眨了眨眼,才慢吞吞道:“……什麼?”


  她微笑起來,柔和道:“抱歉,我並不認得您。”


  鬱成朗像是一隻困獸,在樹下反復走著,一拳打在樹上,紅著眼抬頭道:“阿暖!你不知道,這一年多,陛下為了尋你,幾乎把整片疆土都翻了個遍……為你動用了不知多少密令,那天晚上,成個長安城都戒嚴了,所有的人家都被搜查過,陛下親自尋遍了長安。甚至在一年前,有人說在極北見過與你相似的女人,陛下怕你在那頭害怕,怕你被欺負,不顧朝臣反對,御駕親去了那裡。”


  “可卻!始終一無所獲!陛下甚至還大赦天下,隻為你求些善報,他從來不信這些虛無飄渺的事,可這次卻……”


  “這段日子……我們乖暖……到底,到底過的好不好?”


  他幾乎語無倫次,語氣裡盡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對妹妹深濃的憂慮,還有萬千酸澀的感慨。


  這個小姑娘根本不知道,這近兩年裡,她的夫君和家人都是怎樣走過來的。


  鬱暖卻有些無言。


  什麼一年多?


  於是她隻是轉身,輕聲道:“鬱公子慎言,我還要服侍我的主人。”


  鬱成朗在她身後嘶啞著嗓音道:“乾寧十七年秋日,你到底去了哪裡——”


  鬱暖知道,今年是乾寧十九年。


  微風刮過她的裙角,鬱暖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就是七日前……”


  鬱暖有些踟蹰,但對鬱成朗有些天然的好感,於是輕聲澄清道:“我醒來便發現懷了孕,應當有五六個月了,而對於你說的那些,我也不記得,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


  大殿裡,男人取下鴛鳥紅腿上的信筒,修長的手指細細展開。


  乾寧帝的面容比起許久之前,更為平和儒雅,手腕上的明黃佛珠穗微擺,而男人靜默無聲的把紙上的女子肖像握在掌心,目光一寸寸撫過她的面頰,脖上的傷口,奇怪的衣裳樣式,以及她懵懂彎彎的眼睛。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天然的明媚和快活啊……


  手心攤開時,紙張由於受力的緣故,碎成細小的紙片。


  他在燭火下,慢慢淺笑起來,卻隻是輕描淡寫把碎紙壓在一邊,又拿了一張澄紙來,沾墨的筆鋒有遒勁蒼涼之勢,隱隱峰回路轉,強勢而不容置疑。


  他隻寫了三個字。


  他將紙放在鴛鳥腳邊的信筒,慢慢撫著鳥兒的頸毛喂食過後,緩緩打開鏤雕的長窗放行,沉灰的外袍搭在寬肩,他立於窗邊慢慢捻過手邊樸素的佛珠,合眸細思量。


  一切都如行雲流水的日常,平和而淡靜。


第74章


  鬱暖和鬱成朗的談話,肉眼可見的無疾而終,兩人的腦回路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基本等同於對牛彈琴。


  牛暖:“……?”


  她覺得很困惑,因為鬱暖自認為,即便鬱成朗說的那個人是原身,那也不該是鬱大小姐,如果是鬱大小姐,那男主封後到底封了誰,如果封後封的是鬱大小姐,則無法解釋為什麼兩個月前封的皇後,卻會掉落在喀舍爾的版圖上,那裡距離長安這麼遙遠,幾乎是不可能的。


  畢竟,以她對男主的了解,他應當是個極端冷靜,又非常嚴苛傲慢的男人,怎麼會為一個不知道跑哪裡去的女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甚至懷疑,鬱成朗是別有目的,想要通過欺騙她,來達成某種利益之便,盡管她的心中,其實對鬱成朗完全沒有惡感,甚至隱隱還非常傻白甜的想相信他。


  但是鬱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不可以阿暖!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陌生人啊!


  這邏輯鏈太復雜了,一時間竟讓鬱暖有點懵。


  於是她後退兩步,對鬱成朗帶著愧疚道:“抱歉鬱公子,我還要服侍公主。”


  “唔……您不若等會子去尋蘇大夫,叫他給您開解一番。”


  說罷,又歉疚一笑,帶著憐憫的眼神顫顫巍巍後退三步,扶著肚子離開。


  鬱成朗:“……?!”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可能被親妹妹當作瘋癲了?


  他有點無可奈何。


  但鬱成朗並沒有再去追妹妹。


  雖然他是親哥,但妹妹這般抗拒莫名,身子又這般嬌弱可憐,愛縱著性,也讓他舍不得再逼迫。雖然聽上去很奇怪,但他第一反應就是不能逼她。


  ……護犢子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鬱成朗對自己也無奈了。


  我們乖暖還沒長大,她還小,盡管她當娘了,但!要是她做錯了甚麼,當然是立即原諒她還需要思考嗎!?


  更何況,妹妹忽然出現,肚子裡還揣著個孩子,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怎麼看,都十分詭異。


  更加詭異的是,將近兩年的時間,傳聞中,陛下尋她時的一項特徵——妹妹脖子上的那道切痕,雖然看上去痊愈了,卻完全不像是舊傷。


  更像是,剛愈合時的樣子,有點粉色的新肉,邊緣還有些不曾愈合的切口,不像二次創傷,但也並不像一年多前的傳聞那樣包著紗布,慘不忍睹。


  雖然他也不知道阿暖是怎麼折騰出這麼深的劍痕的,但鬱成朗完全可以自己想象發生了什麼。


  陛下即便惱她任性不懂事,也絕對不會對心愛的女人使出這種手段,而他對阿暖的佔有欲和保護欲,甚至連接近她的蟻蟲及各色人物都要嚴密檢查,確保不會讓阿暖受到傷害。


  所以,盡管很尷尬很丟臉,鬱成朗不得不猜測,那是妹妹自己劃的。


  真是被縱的沒邊兒了,小小年紀連碗都端的發顫,竟敢拿劍學人家自刎。


  她到底懂不懂事啊?


  頭疼,想必陛下的頭更疼。


  回到傷痕的推斷,鬱成朗下意識的認為,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常理,但偏偏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所以,果然還是交給她夫君來思考其中因果,鬱哥哥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


  兩個婢女上前,其中一個對鬱成朗恭敬禮道:“公子,可需我們再盯著她?”


  這兩個婢女不是鬱成朗的心腹,而是西南王的人,鬱成朗為了避嫌,來這兒時並沒有帶多少人手。


  事實上,他完全沒有避開西南王。


  鬱哥哥從心底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阿暖如今莫名其妙成了喀舍爾的人,若不求外公幫忙,阿暖又這麼茫然不懂事,怎麼可能把她留下?


  無論是採取暴力手段,或是婉轉的方式,都會讓她受到驚擾,而阿暖太羸弱,又懷著孩子,實在不能冒險。


  所以最好用直接溫和的方式,速戰速決。


  鬱成朗隻是擺手道:“不必了,你們都退下罷。”


  鬱成朗想了半日,在樹下沉沉吸氣,才緩緩一步步走回宴客正殿。


  然而,西南王世子已在正殿旁等候多時。


  鬱成朗看見此人,便有些心煩。


  當初外祖父把他帶回西南,無不有想讓外孫承爵的想法,但由於朝廷的壓迫,和鬱成朗的身份原因,這麼驚世駭俗的想法始終不曾進行。


  這位西南王世子被夾在當中許久,想必怨氣也不少。


  西南王世子是燕宿雲一脈的遠房嫡子,家中本連做官的親屬都無,隻靠著幾分田產和莊子過活,雖比一般富戶厲害些,說到底卻仍很是一般。


  打個比方,世子從前雖則是貴族階級,但瑞安莊的側門都不會為他打開,由此可見一斑。


  然而,作為一輩子隻生養了一個女兒的西南王,卻隻能在宗族中挑選過繼。


  燕家一脈在很久之前,甚至混過外族人的血脈,可見燕氏並非是什麼世代相承的老牌世家,所以……除了西南王本人本家,其他幾個靠著他們這一支紅火起來的,本質上隻能算是歪瓜裂棗。


  如此,即便被按頭過繼,西南王仍舊對這個繼承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作為外孫的鬱成朗,之前幾年在西南的日子,各式各樣的吃穿用度,加上與西南各個權貴家族之間的關系,都比這位地位尷尬的世子要來得緊湊親密的多。


  所導致的結果,便是世子對鬱成朗的感官很差,雖則從未有過衝突,但兩人心中皆自有一杆秤。


  然今時今日,到底完全不同,鬱成朗是代表朝廷的欽差,而世子則是名正言順站在西南王身邊的,立場差異漸漸分裂開,世子燕成鈞也不必再維持表面的和善與風度。


  是的,燕世子可憐的地方就在於,他就連名字都是跟著鬱成朗改的,這是在是太尷尬了,就仿佛鬱成朗是大哥,他是如影子一般的二弟,見不得人,也不招人待見。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