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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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嵐跟著葉洛回到宿霜閣之後,又去了雪松院外,找霍珏。
準備把這些人的圖謀告訴霍珏,讓他早做準備。
殊不知她好容易混進去,還未等佔據曲雙身體,便聽到曲雙和霍珏竟也耳聰目明地接到了消息,正在商量應對之法。
穆晴嵐聽了聽,霍珏倒也不是毫無抵抗力。
他令人在尹荷宗手中採購了一批湮靈球,這種球扔在修士身上就會爆開,修士隻要沾染到了湮靈水,就會短時間失去修為,與凡人無異。
穆晴嵐的小商隊遍布四國,知道湮靈水來自衡珏派如今的掌門宴春的道心靈盾,湮靈仙尊還是湮靈仙子的時候同尹荷宗來往密切,湮靈仙尊的道侶據傳,也是出自尹荷宗,因此尹荷宗能得到她的湮靈水不稀奇。
尹荷宗是邪修轉正道,確實賣一些亂七八糟對付正道,也對付邪門歪道的靈器法器。
可根據穆晴嵐所知,湮靈球一個價值數百靈石……怪不得霍珏那麼窮,儲物袋裡面那麼寒酸,原來都用在這個上面了!
穆晴嵐見霍珏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沒有佔據曲雙身體,而是默默離開了。
穆晴嵐回到宿霜閣,先是修煉了一陣子,但是效果實在太慢了。
距離修律長老段振和穆家商量動手還有一些時間,她必須回一趟湘君山。
隻有在那裡,她的能力才能迅速恢復,才能在段振聯合穆家發難的時候,幫上霍珏的忙。
她必須幫這個忙,還得幫得漂亮,萬一以後哪天她身份暴露,還能用這點恩情讓霍珏不要將她攆下北松山。
於是當夜,穆晴嵐又去給霍珏加餐,把自己榨乾退走之前,在霍珏的手心以藤蔓描繪道:我會離開幾日。
霍珏眉梢一跳,還未來得及細問,掌心的樹藤就消失了。
他本想今天嘗試請這始終不肯露面的「高人」幫忙的,他雖然手裡有一批湮靈球,但是能用的弟子實在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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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要離開,霍珏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沒有像昨夜一樣挽留,也沒有開口說出求幫忙的話。
他隻是覺得心中翻攪。
他如今真的是卑微到要求一個「邪物」相助的程度,這實在是太悲哀,也太卑鄙了。
私下幫他穩固靈府已經是大恩,他怎麼能奢求對方為他涉險參與宗門勢力傾軋?
霍珏躺在床上,心中對自己已逝的父親霍袁飛說:父親,天元劍派這個擔子太重了,我再試一次。
若是這一次損失慘重,他便自行毀去殘軀,不再牽連弟子為什麼門派大義殞命。
霍珏其實並沒有想要重生,重新站在巔峰的欲望。
他總覺得,沒有什麼奔頭。他靈府破碎,道心崩散,到如今剩下的隻有無法卸下的責任,不甘甚少。
就算重塑身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回曾經的道心。
霍珏甚至不止一次想,這樣半死不活地拖著,尋求一個重生,不如徹底死去。
管他什麼宗門傳承,什麼法器落入賊人之手,不是說這世上,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嗎?不是因果循環,萬物皆有歸處嗎?
那便順其自然不好嗎?
但是霍珏無論多麼心灰意冷,也絕不會在曲雙和追隨他的弟子面前,暴露出來。
他按部就班布置一切,給段琴軒送靈鳥求助,為每一個弟子配備湮靈球,並且責令他們打不過絕不可死戰。
他甚至借用天元劍派少掌門之名,向其他三門送出了求助靈鳥,力求最大限度保住他身邊弟子性命。可惜當年共同對付魔神萬俟修的那點情誼,霍珏根本不抱希望其他三門會派人援助。
畢竟冥星海倒置之後,天下千瘡百孔,各派也是自顧不暇。
霍珏整日畫符,有時候夜裡要很晚才會休息。
但是樹藤一次沒有再來過。
穆家的傀儡也沒有再吵著鬧著要見他。
霍珏靈府內的靈氣漸漸消耗,眼睛也很快恢復到本來什麼也看不見的模樣。
他整個人都沉鬱下來。
九月二十,穆家派人來傳話,說他們帶著穆晴嵐的母親來天元劍派送賀禮,順便讓新嫁娘和母親相見。
霍珏根本沒有放他們上山,因為他早就打探到了,穆家來者不善,且他們根本就沒有把穆晴嵐的母親找到。
他們是用傀儡木,做了一個傀儡。
與此同時,門中兩位長老,甚至是皇族駐紮的衛兵,都有了異動。
霍珏這些天休息不好,整個憔悴了不少,但他端坐屋內,面容雪塑冰刻,還在畫符篆。
他已經不怎麼會畫廢掉了,即便他什麼都看不見。
這些符篆全都用來布置陣法,配合著靈石和一些湮靈球,霍珏將雪松院布置成天羅地網,就等那些人踩進來。
可在臨近午夜的時候,霍珏還是下令,要曲雙去宿霜閣走一趟。
「把她帶去寒牢,把這些壓制傀儡蠱的解藥給她,符篆按照守護陣布置在寒牢裡面。」
到此時,整個雪松山,最安全的地方無疑是寒牢。
霍珏到底不捨得累及無辜性命,縱使穆晴嵐意圖不明非要攪合渾水不肯下山,她至少沒有來得及動手奪寶,霍珏便給她留了一條生路。
這符篆之中,甚至還帶了能通過天元劍派所有陣法的符文密令。隻要守護陣法成了,霍珏親手繪製的符文密令,便會附著在她身上。
穆晴嵐母親走失,被傀儡取代,霍珏實在沒能力幫她尋找。
但霍珏憐她雖為穆家傀儡卻實在蠢笨,盼她在各方勢力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能迷途知返,藉助符文密令逃出生天。
第18章回來
當夜,霍珏布置好了一切,將假的法器戴在脖子上,躺在床上。雪松院已經設下了陣法,隻等叛徒入甕。
與此同時,雪松山經年流轉的符文大陣,不出霍珏預料,流轉的赤金符文驀地一滯。
很快符文像錯位的齒輪鏈條一般,因為一環無法相扣,開始分崩離析。
修律院裡面的弟子在夜色之中悄無聲息地集結,他們脫下了平時穿著的天元劍派校服,俱是從頭到腳的黑色夜行衣。
自古以來,幹壞事兒都要在晚上,且都要穿上黑衣服,仿佛是約定俗成的事情。
不過黑衣確實能夠更好地融入黑夜,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非常有序地站好,像一群不詳的黑烏鴉。
他們今夜都是背叛宗門的叛徒,但是帶頭的修律長老段振承諾他們,隻要過了今夜,他們便全都是堂堂正正的天元劍派掌門親傳弟子。
修律長老段振也換上了一身黑衣,站在一行弟子的最前面,並沒有像每一次下山歷練之前,說什麼冠冕堂皇為民除害的話。
修律長老隻是慢慢舉起了他的本命劍,喊了一聲,「修律殿弟子隨我來!」
「是!」
齊刷刷的應聲,氣勢雄渾,弟子們也紛紛將佩劍舉了起來附和。
段振露出了一個笑,掌門之位唾手可得,待到他的好女兒段琴軒回來,把霍珏給他女兒處置,想來她就算生氣,也無法再扭轉定局。
隻不過就在段振轉過頭,欲要帶著一眾弟子御劍直指雪松院的時候,突然間地面震蕩了一下。
段振一頓,低下了頭。
窸窣聲響自四面八方傳來,弟子們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裡有什麼在遊動,紛紛震驚低頭——
第一根樹藤從地下鑽出,令一個弟子趔趄了一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意識到危險。
因為他們聞不到任何危險的氣味,北松山大陣被他們故意破壞,因此萬裡雪原的寒涼正在如夏日冰塊一般,緩慢透出它的凜然之氣。
伴隨著這股寒冷和呼號風雪的,還有萬裡雪原上面經年被皚皚白雪覆蓋的松香。
吸一口,凜然入骨,肺腑通徹。這本該是每一個天元劍派弟子都記憶深刻的味道,他們就是在這些凜然風雪和松香之中磨鍊道心,苦修不綴。
這樣的熟悉,何來危險?
隻是很快有人驚呼道:「這是什麼?!」
一根足有手臂粗細的樹藤自地底鑽出,迅速纏上了最近弟子的身體,接著無數樹藤自轟然四分五裂的地面鑽出,全部纏向了修律院的弟子們。
令人牙酸的咯咯聲響,是凜冬時節樹木拔節的脆音,轟隆隆的嗡鳴震懾心肺,是罡風卷著風雪開始肆虐的前奏!
北松山的符文大陣,在這個時候徹底停止流動——結界崩了。
「何方妖物,眾弟子莫要慌,隨我結陣!」
段振催動手中本命劍,直接橫刀斬斷欲要將他纏縛其中的巨蟒一般的樹藤。
隻是樹藤輕易能夠斬斷,甚至力氣大一些的能夠隨意折斷,但是斬不盡,砍不絕。源源不斷的樹藤從底下窸窣而出,伴隨著嗡隆不止的罡風寒雪,令人連呼吸都變成了奢侈。
「並非妖物,長老,這些好像是……是松山的雪松根莖!」
確實不是妖物,北松山劍派修煉的便是斬妖除魔的劍法,但凡事妖物魔物碰到他們,那便是碰到了天敵。
可這些樹藤之上,沒有任何的妖魔邪祟氣息,它們甚至帶著凌冽的靈氣,如同一窩被激怒的靈蛇,欲要將整個修律院的弟子全都纏縛得不得脫身。
「是靈山發怒了嗎?!」刀劍跌落的聲音不斷響起,有弟子悽然道,「是靈山不容我們這些叛徒了嗎?」
「滿口胡言!閉嘴!」
段振橫劍抵抗,並沒有被樹藤困住,但是他回頭望了一眼,修律院的大殿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密密麻麻的樹藤拔地而起,粗細不一,不帶任何妖邪之氣,卻所到之處無不被輕易絞碎。
仿佛這院落之下,有一隻通天徹地的巨獸,正在緩緩甦醒,欲要將他們一口吞沒!
段振一時間心中巨震,難道是因為大陣被他們破壞,將雪原裡面成氣候的妖邪放出來了?!
可是……這院中肆虐的樹藤,哪裡有半點妖邪氣味?
有被纏縛的弟子莫說是抵抗,連道心靈盾都召不出來。
倒也有幾個弟子修為尚且不錯,沒有被束縛,倒是召出了道心靈盾,可是……他們有些人的靈盾之上不是別的,正和曲雙一樣,是生於雪原,長於雪原,和靈山同氣連枝,供他們磨鍊道心進境修為的雪松!
當有弟子道心靈盾之上的雪松都不知道受到了什麼感召,開始叛變的時候,弟子們已經徹底喪失了鬥志。
很多人見狀放下了武器,被樹藤纏縛成繭。
這些樹藤並未曾攻擊他們,隻是意在將他們纏縛,甚至被砍得七零八落,也不曾用樹藤尖銳之處對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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