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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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著手裡的發帶,顧南弦深深的吸了一口上頭殘留的淡香,然後伸出舌尖,神色虔誠的舔了一口發帶尾部的豔色牡丹。
這根發帶,昨日就綁在她的雙眸上,粘上了她的淚,此刻還有幾絲深沉的暗色水痕。
這甘甜的味道一如既往,讓顧南弦忍不住想起了絳色紗帳內的陳橫美人。
又軟又甜又香。
甚至還會在他的身下哭泣。
若是,若是在清醒的時候能……顧南弦用力喘息一聲,壓下自己的妄想。
昨日委實是逾越了,日後,他再不會做出這般事。他隻要遠遠看著,看著她就好了。
……
繡樓內,蘇白月正在跟傳說中的三皇子見面。
這位三皇子平日裡對顧珠蘭本就不關心,這會子見人過來,臉上卻連個笑模樣都沒有,甚至有些不耐道:“人呢?上次那個已經死了,都這麼不禁用。”
蘇白月也是頭一次見三皇子。
這位三皇子身穿華衣錦袍,頭帶抹額,身形容貌跟顧南弦確實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不過在蘇白月的刻意培養下,顧南弦的氣質雖接近三皇子,但更加多了幾分與生俱來的俊秀儒雅,若是兩人放在一處,蘇白月甚至還會以為顧南弦才是真正的皇家貴胄之子。
畢竟這位三皇子看著太像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了。說他是男二都抬舉他啊!
“我近日裡尋了一個,還沒調教好,表哥再忍些日子。這個你一定會滿意的。”蘇白月掐著氣,一副矯揉造作的少女懷春表情。
三皇子不耐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連茶都沒吃就走了。
糊弄完三皇子,蘇白月回到院子還沒喘口氣,就急著讓銀杏把顧南弦給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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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弦過來時臉上帶著笑,又腼腆又溫和,一股子儒雅俊秀氣,細看之下卻又不乏皇家貴胄風。
蘇白月對於自己的訓練結果很是滿意。看來那宮裡來的老嬤嬤是真心在教導他啊。
她提裙站到顧南弦面前,繞著他打轉。
顧南弦能明顯聞到顧珠蘭身上不屬於她的沉香味。
這味道顧南弦很熟悉,是顧珠蘭特意挑給他,讓他每日裡燻聞的東西。但顧南弦清楚的知道,這沉香味不是他身上的,而是從別的男人身上沾到顧珠蘭身上的。
顧南弦抑制不住的攥緊了拳頭,雙眸微微暗沉下來。
蘇白月一無所知,她還在墊著腳尖給顧南弦測身量。
“銀杏,取量尺來。”單單靠眼睛看不準,蘇白月吩咐銀杏道:“替他好好量量。”全身上下都不能放過。
銀杏取了量尺來,細細的替顧南弦測了身高、腰圍、臀圍、腳碼等等一系列身體數字。蘇白月看著顧南弦那像是吃了激素一樣猛長的身高,默默的後退一步,這才慢吞吞的抬起自己的下顎朝他看去。
“八尺多……高了些。”三皇子才八尺,不過好在也不明顯。平時三皇子會穿高底鞋,隻要將顧南弦穿的鞋子改成平底就行了。
還有這腰比三皇子的細了些,肩膀也略寬了些,不過穿著衣服並不明顯,主要是這張臉真的是極像啊,說是雙胞胎都有人信。
蘇白月兀自想完,朝著顧南弦道:“說話。”
顧南弦愣了愣,開口道:“姑娘。”
蘇白月搖頭,“聲音不像。”
顧南弦陷入沉默,他大概猜到顧珠蘭為何會將他帶回府,教他這許多事了。他注定是那個人的替身。
“銀杏,帶他去尋那個口技人。”古代的配音演員比現代的牛逼多了,不僅能模仿任何人的嗓音,還能模仿任何動物的聲音,惟妙惟肖到令人贊嘆的地步。
銀杏應一聲,要領著顧南弦出去,顧南弦卻是站在那裡沒有動。他執拗的盯著顧珠蘭,終於是啞著嗓子開口道:“我有話,想與姑娘說。”
蘇白月疑惑的歪了歪頭。她向來對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男主非常大方,便揮退了銀杏。“你想說什麼?”
顧南弦站在那裡,身量極高的他穿著上好的緞面錦袍,一張臉在半明半滅的琉璃燈下透出隱暗的晦澀。
顧南弦想問顧珠蘭,她會不會將自己送人,他是不是隻是她養在身邊的一個替身,是不是一枚隨時都可以舍棄的棋子。
可是在對上顧珠蘭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時,顧南弦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空氣驟然沉默,顧南弦道:“我與旁人,在顧二姑娘眼中,有何不同?”
蘇白月一愣,繼而笑道:“你是特殊的。”
女人的笑燦如夏花,豔若桃李,顧南弦眸色怔怔,片刻後也跟著笑了。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可是上天似乎看不過眼他一個身賤卑微的人活得太好,一定要將他狠狠的摔下來,讓他清楚的知道,雲與泥之間,到底有著多大的鴻溝天塹。
作者有話要說: 顧南弦:我是一個正直的君子,吸吸吸jpg
第27章
為了今天,蘇白月已經計劃很久了。
她甚至特意為了顧南弦而辛辛苦苦自己做了一個抹額,準備作為離別禮物送給他。
頗有一股“兒行千裡母擔憂”的焦慮感。
將男主送到三皇子府,這是男主歷練的開始,也是蘇白月任務的結束。
蘇白月看著一手被自己養大的男主,心裡的不舍還是很明顯的。但她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將男主的前途置之不顧啊!
捧出自己給顧南弦做的發帶,蘇白月招呼著人坐到實木圓凳上。沒辦法,人長得太高了,就算她踮起腳都夠不到啊。
顧南弦乖巧的坐在實木圓凳上,仰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蘇白月。
今天的地龍燒的極暖和,屋內溫暖如春,蘇白月身上隻著一件薄袄子,經過顧南弦一年的藥膳滋潤,正在發育期的蘇白月明顯比別的女子在某些方面更加完美。
窈窕纖細的身子,該大的地方大,該瘦的地方瘦,再配上那張臉,簡直就是尤物標配。
顧南弦的視線筆直向前,聞到一股馨香。他趕緊低頭,卻被蘇白月呵斥道:“別動。”
顧南弦咽著喉嚨,又慢吞吞的抬起了頭,隻是那雙眼卻是垂著眼睑,微微向下看去,似乎是在避免著什麼。
“真好看。”毫無所覺的蘇白月喜滋滋的替顧南弦將抹額綁好,正欲將原本那條紅發帶扔掉時,卻是被顧南弦一把攥住了腕子。
“這個,我想留著。”男人的聲音因為長久跟著口技人學習,所以再不復當初的青澀儒雅,反而透著股沙啞厚沉的磁性。微微顫抖的尾音,就像是擺著魚餌的魚鉤,直勾的人心隨那晶瑩剔透的魚線左右搖擺。
蘇白月一愣,然後笑道:“那你就留著。”她的男主真是個勤儉節約的好孩子。
“姑娘,大姑娘來了。”銀杏突然在外頭喚了一聲。
這位大姑娘是顧珠蘭的嫡出姐姐,雖然容貌也是甚佳,但比起顧珠蘭那股子囂張肆意的豔媚,就差了一股子勁。再加上三皇子寧肯選日日玩褻戲子的顧珠蘭,也不肯選她這個出了名的才女閨秀,便更覺顏面掛不住,常常來找顧珠蘭的晦氣。
其實這位顧大姑娘哪裡知道,那位三皇子就是看中了顧珠蘭“玩褻戲子”才會選她的。像顧大姑娘這樣一本正經的,委實幫不到三皇子什麼事。
外頭吵嚷的厲害,丫鬟、婆子們不敢硬攔,竟被顧大姑娘一路長驅直入著闖了進來。
屋內,蘇白月低頭一看顧南弦那張臉,趕緊從木施上扯下一塊紅布就扔在了他的腦袋上,死死捂住,然後警告道:“不準動。”
剛剛遮掩完,厚實的毡子就被人一把扯開。顧家大姑娘顧萍蘭氣勢洶洶的進來,一副抓奸表情。
“好啊你個顧珠蘭,我就說你整日裡怎麼盡尋些戲子雜耍進門,原來是背著人在幹偷雞摸狗的齷齪事呢!”顧萍蘭的尖嗓子咋咋呼呼的一下子就引出了整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
顧萍蘭尤是不覺得解氣,看到那躲在蘇白月身後,被紅布遮著半邊臉,隻露出一隻眼睛和小半邊面頰的顧南弦,上去就是一巴掌。
顧南弦的皮膚比旁的男人更加細嫩,顧萍蘭這一巴掌又是使了勁的,一瞬時他的半邊臉就腫了起來。
蘇白月立刻就氣得跳腳。
嗨,她這小暴脾氣!她蘇白月的兒子是你顧萍蘭隨便能打的嗎?你算哪根蔥?
“顧萍蘭,我弄死你!”蘇白月奶兇奶兇的要衝出去。
“姑娘,冷靜,冷靜!”銀杏死死抱住蘇白月,外頭一溜煙的奔進來一群老婆子,將張牙舞爪的顧萍蘭給拖了出去。
“顧珠蘭,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要去告訴父親!”
你去你去,這事還是顧老爺出資讓她幹的呢。
蘇白月被銀杏阻攔,尤是氣不過,狠狠朝著顧萍蘭的方向空踢了幾回腳,這才心疼的捧著顧南弦的臉看,“你怎麼不躲啊?”
顧萍蘭每日裡學習琴棋書畫,力氣卻也竟是不小,那尖銳的指甲在顧南弦的臉頰上留下了深刻的抓痕,此刻正紅腫著往外滲血。
嘖嘖嘖,也不知道會不會染上狂犬病。
顧南弦笑道:“姑娘不是讓我呆著不要動嗎?”
男人笑起來時眉目清澈純良,那雙原本攝人心魄的桃花眼卻也竟幹淨的緊,堪比蘇白月的淑淑,讓她恨不能抱進懷裡好好揉搓一番。
哎呦哎呦,她的姨母心,真是太乖了。
“快回去敷藥,別壞了臉。”蘇白月拉起顧南弦,趕忙推著人往外去。
聽到這話,原本笑的一雙桃花眼波光潋滟,不知迷倒多少丫鬟、婆子的顧南弦陡然便收了笑,垂下眉眼,悶不吭聲的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著突然自閉的顧南弦,蘇白月疑惑的歪了歪頭,索性不管。
她身上的紅疹子已經好了,是時候看看到底是不是淑淑的原因了。
正躲在榻底下的淑淑被蘇白月強行揪出來。
“你平常不是最喜歡顧南弦的嗎?怎麼現在一見到他就躲得厲害?”蘇白月使勁揉搓著淑淑毛絨絨的身體,將對顧南弦的欲望都發泄在了可憐的淑淑身上。
淑淑嗚咽的,聽到蘇白月提顧南弦的名字,頓時一抖,居然嚇尿了。
蘇白月:……
那邊,顧南弦回到屋子,他面色陰沉的坐在榻上,手裡攥著那塊從顧珠蘭屋子裡拿出來的紅布,指尖用力,狠狠抓著。
明明隻是想呆在她的身邊就好,可如今那在心中膨脹而起的欲望,卻將他狠狠的攥住了心神。關押在牢籠裡的野獸嘶吼著,馬上就要衝破屏障。他想將她,變成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他想讓她,變成他一個人的灼熱烈陽。
顧南弦深深的呼吸著,壓下心口的躁動,起身,將手裡的紅布掛到木施上,卻發現這哪裡是什麼紅布啊,分明就是,就是女子的貼身小衣!還是最最貼身的那種!
顧珠蘭喜紅,就連貼身小衣都是豔紅色的。上頭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盛開如初陽,朵朵嬌嫩如人,散發著淡淡的奶香氣。
這應該是剛剛換下來還沒洗過的。
顧南弦想到剛才這東西就被罩在他的頭上,登時忍不住紅了臉。原本平緩的呼吸聲又急促起來。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殷紅的血跡從指縫中流出來,逐漸滲透,盈滿那隻白皙手掌。
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又燥又熱。
……
正是濃夜,烏雲遮月,暗不見天。
蘇白月立在廊下,幽幽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銀杏跟著看了一眼那天,立刻就拍彩虹屁道:“姑娘的詩做的真好。”
顧珠蘭的文採跟蘇白月有的一拼,都是隻會吟一首“鵝鵝鵝”的人。但那三皇子卻是有名的才俊,雖然是表面上的,但顧珠蘭還是希望能匹配上自己的未婚夫,所以常常苦練詩詞歌賦。
整個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知道,隻要誇顧二姑娘有才氣,詩詞做得好,就能得賞。
作為拍彩虹屁的馬前鋒,銀杏從來都將這項技能發揮到極致。蘇白月聽得臉紅,趕緊用金錠子堵住了她的嘴。
“去,將顧南弦帶來。”
修養了三日,顧南弦臉上的傷痕已好,又是一張俊秀帥氣的臉龐。
他穿著蘇白月精心為他挑選的靛青色錦袍,額上覆著她親自做的的那個抹額,一臉溫和笑意的上前,拱手行禮。光風霽月,俊秀儒雅,清風白月似得美好。
蘇白月暗暗贊嘆一番後轉身,一言不發的領著他往前走。
天色實在太暗,像是要下雨的模樣。銀杏提著紅紗籠燈走在前頭領路,後面顧南弦看著蘇白月纖細如柳的身子走動時,輕微款腰擺尾的模樣,止不住的暗暗垂了眉眼。
燈色下,兩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長。
風很大,顧南弦踩著蘇白月的影子,與她越走越近,幾乎都要貼近。
“上來。”突然,走在前頭的蘇白月提裙,進了繡樓,上了木制樓梯。
有窗未關,女子的羅裙和鬥篷被風吹起,微漾。顧南弦仰頭看去,眼前那飄忽而露的細瘦腳踝就像是夏日裡從隔扇處照進來的白月光,銀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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