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字體大小:
他不明白諾拉的意思。
江瓷知道霍闲風可以控制蟲族,但不知道這個途徑是蟲族的精神網絡,而霍闲風和霍朝的聯系,也是他們能夠在教會互相依存的秘密。
他們約好了,不能告訴任何人。
所以這麼多年,誰也不知道。就連一直負責王蟲實驗的伯納德,就連一直關注著霍朝的教皇,他們都不知道。
所以江瓷也不知道,霍闲風的突然昏迷讓他感到恐懼,恐懼到甚至都不能正常冷靜地去思考。因為江燼生死去之前,也昏迷過很長一段時間。
自從霍闲風昏迷,江瓷一直守著他身邊,就像當初他們初到天冬星,他也一直守著昏迷的霍闲風,寸步不離。
但是情況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因為透支力量昏迷,這次不是。
江瓷每天都在努力地尋找原因,他一遍又一遍回憶著霍闲風說過的每一句話,甚至於從霍闲風自地球上醒來後的每一個細節。
江瓷的記憶力很好,但是當他開始回憶關於霍闲風的點點滴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將對方的一切竟然都記得如此清清楚楚,甚至每一帧的回憶畫面,都分毫畢現。
他守在霍闲風身邊,撫摸著對方安靜沉睡的側臉,想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焦慮和恐懼,讓江瓷的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小X很心疼,它主動送來了溫醫生特別調配的營養液。
江瓷倒沒有說什麼吃不下之類的話,而是非常利落地拿過來喝了。因為霍闲風昏迷了,他更不能倒,相反現在他需要保證一個健康的身體。
小X飄過來,伸出神經鏈安撫地摸了摸將江瓷的頭,
“阿瓷,要不你睡一會兒吧。”
因為機械觸手太硬了,神經鏈要軟一些,所以小X選擇了神經鏈。
“我們三臺機甲守著呢。”
Advertisement
而且角落裡還有一隻高等蟲族諾拉,外面是第一軍團的部隊,再外面,是密密麻麻的蟲族。這簡直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
“沒關系。”
江瓷搖搖頭,他一直想不通諾拉說的光是什麼意思,這句話沒頭沒尾,讓江瓷好像鑽入了牛角尖,進入了死胡同,找不到任何頭緒。
但就在江瓷抬手推開小X的瞬間,他碰到了神經鏈,這一剎那,有什麼東西閃電般掠過江瓷的腦海,他足足怔愣了幾十秒,嗓音顫抖卻篤定,
“禁淵,開駕駛艙,然後把你的神經鏈和備用的那條都給我!”
因為駕駛員主要用神經鏈和機甲連接,這樣才能達到共感狀態進行操控,於是神經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駕駛艙內通常會有備用的第二條。
“?”
禁淵不明白江瓷想要做什麼,但還是遵循了命令。它飛出窗戶,在外空變形成完全狀態,然後打開駕駛艙,把兩個人都接了進去。
隻不過禁淵這樣的姿態出現,會引起第一軍團的恐慌,於是它回到了蟲族的駐地。就是當初蟲族將它埋起來的那處地下空間。
江瓷沒時間去思考其他,他迅速拆掉了禁淵的備用神經鏈,並不是簡簡單單像上次那樣隻拆開一個頭,而是全部拆掉,並迅速開始改制。
“等——!”
禁淵震驚了,它想說什麼卻被小X瞬間圈住,後者迅速發來一串噼裡叭啦的無線電波,
“禁淵爸爸,你不要打擾阿瓷!小孩的興趣要鼓勵!”
禁淵:“……”
它說不出話了。
這一刻,三臺機甲都看不懂江瓷的操作。
江瓷將第一條神經鏈重置成了正常的樣子,去掉了尖端秘密獲取基因的小裝置,至於第二條備用的,要稍微復雜一些,為此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改造完之後,江瓷拿著那條備用的神經鏈去連接到霍闲風的後頸。
禁淵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
“阿瓷,他昏迷著,哪怕是你將神經鏈連接程序反向設定,他還是也無法連接機甲的。”
別說霍闲風向來不用神經鏈這東西,就算是用,也得駕駛員主動連接,所以是單向。是駕駛員單向連接機甲。但是江瓷改動了程序,反轉了連接單向。
“我知道。”
江瓷將另一根連入自己的後頸。
“等等,你的精神力阈值……”
禁淵想說他有點低,可能會造成很大的負擔,然而當江瓷連入的瞬間,禁淵閉嘴了。
一千……
短短半個月,他的精神力阈值竟然漲到了一千!!!
再這樣下去,甚至……都能超越霍朝吧……
禁淵震驚到說不出話。
這時候,江瓷不再糾結諾拉口中的光到底是什麼,他想了這麼多天,大概理解諾拉說王不見了,應該是他們之間的某種聯系斷了。
“霍闲風能夠在聖露星直接命令天冬星,甚至地球上的蟲族,這就證明,霍闲風跟蟲族是存在一種絕對聯系的。但是這種絕對聯系現在斷了”
江瓷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能理解其中的機制,所以隻能找到類似的方式,比如人類和機甲的連接。”
但禁淵的精神腔並不是終點而是中轉站,江瓷正打算以機甲為媒介,通過第二根備用神經鏈,緩慢的,試探著去連接另個人的大腦。
江瓷的精神力曾經和霍闲風的精神力共存於一個機甲的精神腔內部,尤其是霍闲風用白澤教他的時候,那種奇妙的感覺江瓷形容不來,就好像……他們達到了共感,甚至後面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好像都能莫名地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所以,江瓷想要再嘗試一次。
禁淵被江瓷的想法震驚到了,因為著聽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阿瓷!等等,這樣太危險了!!!”
小X的聲音頭一次嚴肅起來,它顯得非常焦灼。
因為神經鏈最初被發明的時候,不是沒有人嘗試用它連接人與人的大腦,但是,結果都失敗了,並對試驗者的腦部造成了極大的損傷,而且通常是精神力阈值更低的一方,受到的損傷更多。
“你知道霍闲風的精神力阈值有多高嗎?!!”
——那是連禁淵都檢測不出來的數值!
江瓷也清楚,但是現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沒有回答自己的育兒系統,反而直接將對方靜音。
江瓷閉上眼,開始正式連入。
但令他失望的是,那是一片虛無的黑暗,就像是宇宙最邊緣的角落。
江瓷感覺自己好像行走在某個異度空間,除了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之外,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霍闲風?”
他走了很久,依舊是一片黑暗。
“霍闲風!”
他從走到跑,越來越快。
“霍闲風!!”
江瓷在黑暗中瘋狂地奔跑,同時拼盡全力地大喊,
“霍闲風——!!!”
近乎歇斯底裡,但是他的聲音好像剛出口就被黑暗吞滅了。
……沒有回應。
江瓷感覺喘不過氣,但不論如何,他不能停,不能停。這一刻,他覺得好像有什麼特別的力量正從身體裡湧出來。
這邊。
在這邊。
一股奇妙的直覺席卷他的全身,讓江瓷在茫茫的黑暗中找到了方向。
就在這時,蹲在角落裡的諾拉驀地抬頭,因為她看見,星海般璀璨的精神網絡中,亮起了一顆新的光點。
很小很小,但逐漸亮起來了。
亮到璀璨奪目。
砰——!!!
江瓷好像撞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接著,他看見了一座巨大的培養艙,以及周圍無數的,像是飓風一樣的畫面碎片。
那一刻,江瓷終於對霍闲風口中的囚籠,以及那個人輕描淡寫卻鮮血淋漓的過去,有了深刻而真切的認知。他生生撕開了屏障,走進去。
這一刻,江瓷終於看見了霍闲風不願意講述給他聽的過去。
本該在整個種族的愛意中長大的王,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成為了囚徒。這個世界給予他的第一份東西,就是疼痛,是傷害,是竊奪。
他被仇恨澆灌著長大,甚至沒能長大。
霍闲風從生到死,都是囚徒。
不僅僅是記憶,甚至是所有的疼痛,仇恨,怨念,一切一切負面的東西,都在這一刻灌入了江瓷的腦海。
“啊——!”
那樣的痛苦,幾乎快要將它整個人撕碎,江瓷渾身都在發抖。但他還是堅定地,一步一步走過去。穿過無盡的,血淋淋的碎片中朝那個人走過去。
嗒——
他的掌心貼在冰冷的玻璃上,抬頭去望向霍闲風。
這一刻江瓷的姿態,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年幼的霍朝。
但是當時的霍朝隻能跪在地上,對著霍闲風羞慚、自責又痛苦地大哭。
因為他救不了他……甚至後來,霍朝用了整整二十年,也無法把霍闲風從仇恨的深淵中拉出來,隻能跟著他一起困於囚籠中,在最後掙脫的那一瞬,死去。
但是這一刻,江瓷眼眶發紅但沒有哭,他死死攥緊指骨,像是積蓄著什麼可怕的力量。
砰——!
他一拳砸碎了囚籠。
轟隆隆巨響中,江瓷不顧一切地奔向那個人,張開雙臂深深抱住他。
“霍闲風——!”
江瓷緊緊抱住少年冰冷的,不斷顫抖的身體。然後用最溫柔但最堅定的語氣告訴他,
“沒事,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瓷確實懷了,所以才能連入,並找到小風,但是現在還沒人知道。
第120章 宣戰
再次見到血仇卻無能為力,甚至第二次被囚禁在牢籠裡這件事,讓一向冷靜克制到極點的霍闲風失去了理智。
或者更準確地說,他幾乎瀕臨崩潰。
即便是頂尖的強者,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這份從出生開始野蠻生長的仇恨,貫穿了三百年的仇恨,終於在這一刻壓垮了他。
江瓷抱住霍闲風的那一刻,才發現——
原來他其實一直壓抑了很久,很久很久。
從霍闲風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起,或者說更早之前,他在白孤城的工廠裡面見到那麼那麼多痛苦的族人的時候,那份因為失去記憶而被努力掩埋的仇恨,就被喚醒了。
但他一直忍耐著,拼命忍耐著,並理智地計劃著,沒有表露出任何異常,但是那份血淋淋的仇恨也化作了無形的枷鎖,死死銬住了霍闲風的手腳,把他往最黑暗的深淵裡拽。
囚籠裡的霍闲風,是三百年前本來的樣子。
他隻有十一二歲的模樣,雙眼都是金色的豎瞳,但顏色並不如江瓷印象中那樣燦爛,反而呈現出一種灰暗的暮色,非常非常地暗淡。他的大半身體都已經墮化了,甚至維持不住人形,
霍闲風最心愛尾巴,他最驕傲的武器,隻長出了一點,就像是枯萎的樹枝一樣蜷縮著。
他在不停地重復——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光他們!!!”
熱門推薦

竹馬逼我嫁老頭,說老頭死後救我,我:新皇要繼承後妃
"我跟他青梅竹馬。 結果他逼我和親。 隻因他心疼妹妹,不想她嫁給老頭子。 “朝真公主風華絕代,遠勝永安公主,為和親最佳人選。” 一句話,我嫁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駕崩,依舊例妃嫔殉葬。 他急了,說著要帶我回家。 可他不知道,我改名換姓。 成了新皇唯一的皇後。"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白龍傳說
中原有個傳說,天山以南有片叫龍堆的 沙漠。掘地幾尺,能挖出龍肉。龍肉食 之,可使人起死回生。每次我和爺爺

萬物沉溺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的小胖妹跟班。男主 的好友正在和我告白。「說吧,同不同 意?」

歲年年
和死對頭季臨淵成親多年,我倆點著過 房子、打翻過院牆。皇帝趁他北徵,一 杯毒酒要了我的性命。皇帝以為沒了

此去嘉年
"追梁嘉年的時候,我給他的女神剝芒果。 我芒果過敏,他說不剝就滾出去。 追梁霆的時候,在昏暗的臥室,他握著我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 我從沒在乎過。 一切都是為了潛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