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字體大小:
但又哪裡有半分勝算。
這一小隊叛軍很快就被琰軍制服,其中一人可能是為了求生,主動告密道:“他、他不是黃望鄉!”
高林一聽,還當真驚了一下,以為對方在搞金蟬脫殼的把戲,一把拎起他問:“黃望鄉呢!”
對方戰戰兢兢道:“死了,已經死了,被袁將軍,被袁縱殺了!”
高林又問:“袁縱呢?”
就在他旁邊的袁縱:“……”
當然,高林最終還是弄明白了所有事,琰軍也在城裡找到了黃望鄉的屍體。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密林深處,柳弦安正與百姓擠在一起取暖,因為尚不清楚外頭的戰事如何,所以他們並沒有點燃篝火,隻能用彼此的體溫抵御寒冷,沒有一個人出聲。青壯年們散開在四周,片刻後,突然有人跑回來提醒:“前頭有軍隊!”
氣氛一下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阿寧悄聲問:“是王爺的軍隊嗎?”
“不像。”王繁道,“大家提高警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提心吊膽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就在這種時刻,偏偏有個小娃娃“哇哇”地哭了起來,清亮的聲音劃破寂靜夜空,令無數顆心都尖銳地一收縮!
婦人趕忙死死捂住孩子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人還沒到,數十支燃火的箭矢已經射了過來!
“小心!”王繁掃落流箭,拎起柳弦安放到另一邊,另有數十人立刻將他團團護在最中間。四周火把燃了起來,是叛軍,有人大聲命令:“殺了他們!”
苗常青拔劍出鞘:“隨我保護百姓!”
Advertisement
青壯年們也迅速聚攏在他周圍,密林中的寂靜被擾亂,一半是哭聲,另一半是殺聲。
那軍師站在高處,目光穿過人群,直直落在柳弦安身上,而柳弦安也正在觀察他,生著一副高颧短臉,長相不似中原百姓。
“王大哥,你去抓住那個人!”柳弦安道,“最好留一條命。”
王繁招過三人,飛身掠上高崗,而那名軍師也向後飛掠,功夫比十個袁縱相加還不止。
柳弦安踮腳:“別讓他跑了!”
軍師眼底露出一絲古怪而又詭異的笑,他騰挪躲過王繁等人,卻沒有往更遠處逃,而是突然轉身撲向柳弦安,手中撒出一把閃著藍光的暗器。
“叮叮咣咣”的金屬碰撞聲,以及骨肉破碎聲。
所有暗器都被一件巨大的玄色披風卷在一起,而那名軍師也被人擰住脖子,重重扔在了樹上。
柳弦安高興道:“王爺!”
他立刻跑過去,也不管腳下踩著什麼東西,“嗖”一下就一滑:“啊呀!”
梁戍面不改色地張開手,將人穩穩當當接到自己懷裡。
第50章
柳弦安此時尚未卸去易容, 頂著如此憨厚剛毅的一張臉孔,不管做什麼,都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正直感, 自然不會令旁人產生任何不該有的聯想, 況且在聽到“王爺”兩個字後, 百姓簡直各個大驚,如同見了鬼一般, 紛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言,更沒心思去看兩人這摟摟抱抱。
所以眼睛很痛的依舊隻有高林。
梁戍將柳弦安輕輕扶穩,見他並未受傷, 方才轉身看向樹下。侍衛們已經將那名骨碎肉裂的軍師抬了過來, 對方奄奄一息地喘息著, 頭被撞成了豬頭樣。柳弦安道:“在王爺破城之前, 這人就迫不及待想殺光百姓,在城破之際,他一不參戰, 二不逃跑,卻連夜帶兵搜山,還是想殺光百姓, 行為實在反常。”
梁戍聽出他話語間的意思,命兩名護衛上前, 一刀劃開軍師的衣襟,扒幹淨一看,果真又有白福教的刺青。邪教借勢天災, 利用汙吏, 再裹挾流民將整條白河流域攪得烏煙瘴氣,這種事倒也不算罕見。梁戍道:“帶下去, 將該問的都問個清楚。”
“是!”高林示意護衛和自己走,柳弦安也讓阿寧跟過去,先替那名邪教徒止止血,免得審問到一半,人就死了。
現場的百姓此時依舊不敢抬頭,直到被琰軍拉起來,還有人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柳弦安便大聲道:“戰爭已經結束了,大家別在這裡繼續站著吹風,快回家休息吧!”
已經結束了。聽到這幾個字,所有人都像做夢一樣,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惶惶不安地等待了許多天的戰爭,等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錯亂。火把連成火龍,琰軍帶著他們往家的方向走,直到這時,才有膽大的人敢偷偷抬頭,看一眼傳說中的驍王殿下。
並不兇惡,也沒有青面獠牙,相反還很年輕英俊,目如朗星,穿銀色戰甲,握滴血長劍,眼神卻溫和得很,似乎還在笑,看著眼前的小大夫笑。
柳弦安的臉被面具捂得難受,一直在伸手搗鼓,梁戍便在他耳後摸索半天,仔細把整張揭了下來,又用指背蹭了蹭那泛紅的皮膚:“自己回去上點藥。”
“好。”柳弦安又回身望了眼百姓,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隻有苗常青還帶著他殘餘的部下站在原地。而老苗明顯也被卸去面具的小大夫驚了一驚,瞪著眼睛使勁往這邊看,梁戍注意到後,便問:“那人是誰?”
“……苗常青,也是黃望鄉的部下。”柳弦安說,“但他一直在保護百姓,與袁縱並不是一路。”
“那朝廷也得先將人帶走,不能就這麼放了。”梁戍道,“待查明真相後,若當真有功,我自會從輕發落。”
“好。”柳弦安有些不放心,悄聲道,“但苗叔腿腳不便,受不得潮氣,能不能別關大牢。”
梁戍就吩咐親兵在城中找了處空宅,暫時將苗常青與他的部下羈押,柳弦安也跟著一道進了城,先安撫了苗常青幾句,又找地方小睡片刻,睡醒就跑到城外的營地裡幫忙給傷兵包扎,如此一連忙了三天,連梁戍的面也沒見著。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他在替最後一名傷兵換完藥後,累得頭暈眼花,連住處也不想回了,腳步虛軟地走到安靜處,就著泉水草草洗漱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轉瞬即睡,連一絲絲細夢也沒力氣去做,三千世界大門緊鎖,謝客意圖寫在匾上,卻仍有人硬要往裡擠。
空氣裡是熟悉的檀香氣息,柳弦安覺得這個人可真煩啊,於是大聲學他說話:“今天我也打烊了!”
梁戍解下披風裹住他微涼的身體,雙手環過肩膀,半跪著側頭問:“嘴裡含含糊糊的,嘀咕什麼呢?”
柳弦安睡得岿然不動,他在不願意醒的時候,是天塌地陷也不會醒的。梁戍就沒有再問,隻將人打橫抱起帶回營地,放在自己的床上,想讓他躺得更舒服些。可行軍打仗,沒有一丈寬紅木大榻,隻有窄窄一條硬板床,褥子都沒鋪幾層,舒服不了。夢裡的柳二公子便覺得自己正躺在一堆碎石上,皺眉心想,我怎麼找了這麼一個破地方,於是強撐著爬起來,眼睛不睜,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別處走。
梁戍已經準備離開了,聽到動靜後回頭,剛好接住迎面撲來的軟玉溫香。他猝不及防又哭笑不得,暗道一聲要命,低頭看著也不知是睡是醒的人:“你怎麼還有夢遊的毛病?”
柳弦安完全聽不到,他赤腳軟綿綿踩在地上,兩隻胳膊往梁戍肩頭一掛,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過來,睡覺睡出醉酒的架勢,還是酒品不佳的那種醉,賴上一個算一個。
梁戍隻得抱著他又回到床上,柳弦安卻不肯松手,在夢中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像小貓蜷回窩裡。梁戍半靠在床頭,伸長手夠過一邊的被子替他蓋好。心上人的呼吸近得就在耳邊,梁戍掌心撫過他的墨發,又用指尖撥弄了一下耳垂,將碎發攏了,露出光潔白皙的側臉,微微傾身,在那裡落下一個吻。
趁人之睡,就是這麼不講武德。
但其實柳二公子現在也正在趁自己之睡,在夢裡專注看人沐浴。可能是因為空氣中的檀木香氣實在太過明顯,所以打烊的三千世界裡還是混進來了一個驍王殿下,泡在白霧氤氲的溫泉中,上半身一如既往精壯結實,卻多了許多新新舊舊的疤痕。
柳弦安道:“我給王爺上些藥吧。”
梁戍伸出手:“那你下來。”
柳弦安就站起來往溫泉裡走,卻一腳踩空,整個人都向前跌去。他在夢中驚慌失措地掙扎,現實中的梁戍一把將人摟緊,安撫地拍了兩下:“做噩夢了?”
而三千世界裡的驍王殿下,也同樣伸手接住了他,微燙的水四濺,柳弦安臉被燻蒸得有些紅,心裡想著,這也不算是噩夢吧,其實還挺好的,而且場景也很浪漫,粉白花瓣像雪一樣漫天飄散。
一飄就是整整一夜,將整個溫泉都填滿了,睡仙卻仍不願意醒,最後還是被阿寧喊碎了夢境。柳弦安在一片四散飛舞的蝶影裡睜開眼睛,敷衍地應了一聲,又伸個懶腰,轉身裹著被子預備繼續睡。
“公子,公子!”阿寧不答應,抓著被子卷來回搖晃,“這是王爺的大帳,我們回城去睡吧。”
結果柳弦安“嗖”一下就坐了起來。
把阿寧給嚇了一大跳:“公子你……你你這次為什麼這麼快就醒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柳弦安扭頭到處看,驚訝地問:“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阿寧見怪不怪,可能是公子又在哪片草地上睡著了,恰好被王爺帶了回來吧。
“王爺呢?”
“就在外頭,我剛才還碰見了,正在和高副將說話,八成是在談論軍情,公子先來洗漱。”
柳弦安匆匆擦臉漱口,又將腦袋伸出大帳。
高林此時正在耿直地分析:“人家柳二公子是在野外睡著的,隻是被王爺碰到了而已,和那種同床共枕還是不太一樣,反正我是半分曖昧都沒看出來,這件事不能高興得太早。”
梁戍餘光一瞥,神情凜然:“閉嘴!去幹你的活!”
他將人一腳踹走,又調整了一下表情,直到身後傳來一聲“王爺”,方才雲淡風輕瀟灑轉身。
做作,但有用,因為就連阿寧也小聲“哇”了一下,覺得萬丈朝陽下的驍王殿下看起來真是分外華貴,整個人都在發光。柳弦安走上前,梁戍問:“睡醒了?”
柳弦安疑惑地打量:“王爺脖子怎麼了?”
熱門推薦

竹馬逼我嫁老頭,說老頭死後救我,我:新皇要繼承後妃
"我跟他青梅竹馬。 結果他逼我和親。 隻因他心疼妹妹,不想她嫁給老頭子。 “朝真公主風華絕代,遠勝永安公主,為和親最佳人選。” 一句話,我嫁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駕崩,依舊例妃嫔殉葬。 他急了,說著要帶我回家。 可他不知道,我改名換姓。 成了新皇唯一的皇後。"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白龍傳說
中原有個傳說,天山以南有片叫龍堆的 沙漠。掘地幾尺,能挖出龍肉。龍肉食 之,可使人起死回生。每次我和爺爺

萬物沉溺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的小胖妹跟班。男主 的好友正在和我告白。「說吧,同不同 意?」

歲年年
和死對頭季臨淵成親多年,我倆點著過 房子、打翻過院牆。皇帝趁他北徵,一 杯毒酒要了我的性命。皇帝以為沒了

此去嘉年
"追梁嘉年的時候,我給他的女神剝芒果。 我芒果過敏,他說不剝就滾出去。 追梁霆的時候,在昏暗的臥室,他握著我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 我從沒在乎過。 一切都是為了潛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