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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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廣袤無垠的怡河平原沐浴在一片暖金之中。
河道正在清淤。
受災的農田邊搭滿了供百姓臨時居住的屋棚。
無數官兵正與農人一起清理田地,同時搶種著今夏的粟米。
忙碌之中,似乎再沒人有空,去理會聆天臺上的小小插曲……
-
入夜,仙遊宮。
江玉珣回宮不久便收到通知——應長川邀他到仙遊宮的“藏銳殿”中去。
……大半夜去那裡做什麼?
少年心中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準時到達殿外。
藏銳殿就建在流雲殿後,平日裡沒人來這,到了晚上也沒幾盞燈亮著。
江玉珣小心推開屋門,下一秒便見應長川站在懸滿了刀劍的牆壁下向自己看來。
等等……藏銳?
江玉珣終於反應過來,原來“藏銳殿”就是仙遊宮內的武庫!
玄印監統領大概已經按照顧野九的口述,將今日聆天臺發生的事整理成奏報,送到了御前。
應長川知道了自己想要佩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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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天子向他道:“愛卿看看,這裡可有稱心刀劍。”
“是,陛下。”
江玉珣沒同他客氣,說完便抬眸細細朝牆上看去。
藏銳殿內燈火幽微。
但這並不妨礙刀劍在燈下散發熠熠光輝。
……這些武器大多鑄於前朝,除了最常見的環首刀外,還有儀刀、橫刀與各式各樣的銅鐵劍,每一把都精致至極。
其中最為顯眼的一把,當屬擺在武庫最中央的那把青銅劍。
制成不久未經氧化、生鏽的青銅劍,明亮如黃金。
劍身修長、窄直,上面還以琉璃與松石嵌出了完整的龍形。
江玉珣:!!!
看清劍上圖騰後,少年的眼神當即亮了起來。
應長川竟然把它也帶到了行宮裡來!
這是應長川的佩劍,它沒有名字,後世直接稱其為“周劍”。
“周劍”並不實用,甚至從未被應長川帶上過戰場,它更多的是一種身份與權力的象徵。
最重要的是……
“周劍”於應長川駕崩以後,毀於一場大火之中,並沒有傳至後世。
江玉珣沒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親眼看到了這把劍。
值了,穿越一場可太值了!
……也不知道這把劍掂起來沉不沉?
劍身上可有銘文?
好想走近看一眼啊!
少年的目光亮極了。
應長川頓了頓,隨手將劍從架子上取了下來。
生怕他誤會自己覬覦這把象徵身份與地位的長劍,江玉珣連忙解釋:“臣知道這是陛下的佩劍,而非無主之刃。”
“哦?那愛卿為何一直看它。”
天子之劍尊貴無比,尋常人不得觸碰。
但是……
江玉珣還是忍不住開口,期待且大逆不道地說:“臣想摸摸陛下這把劍,可以嗎?”
第16章
少年的眼睛亮極了。
忐忑又憧憬的目光,幾乎要在這一刻凝為實質。
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天子。
應長川本應覺得冒犯才對,但是……
“拿著——”
不等江玉珣反應,應長川忽然抬手將長劍輕輕地拋了過來。
劍刃劃破空氣,生出“錚”一聲清鳴。
江玉珣:!!!
這是可以隨便扔的嗎?!
少年下意識上前一步,將它接到了懷中。
拿穩後方才發現,這把周劍原來沒有開刃。
怪不得應長川敢直接扔。
明燈之下,琉璃雕成的長龍,似活過來般在劍上遊動。
江玉珣仔細撫過劍身——直至此時,長劍仍在因方才那一拋而輕顫著。
“尚方……”
拿到手中他才發現,原來這把劍背面,除了松石拼出的北鬥七星外,還有“尚方”二字銘文!
見此劍,如見天子親臨。
想到這背後意義,江玉珣立刻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又沉了幾分。
能摸到周劍,已在意料之外。
江玉珣迅速過完癮,便戀戀不舍地用雙手把劍放回了原處。
末了,無比滿足地對應長川說:“陛下,臣看好了。”
這便看好了?
應長川略為意外地朝江玉珣看過去。
誰知正巧對上了少年那雙比方才還要亮的眼睛。
——江玉珣的樂趣,似乎總來得格外簡單。
-
原主兒時習過一點武,可多年沒有練習,撿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雖然十分眼饞藏銳殿內各類珍奇武器,但是最終江玉珣還是隻選了一把入門的輕劍隨身攜帶。
少年在外跑了一天,暫未來得及匯報今日政事。
走出藏銳殿後,應長川便隨口向江玉珣問道:“今日可有收到什麼信報?”
少年想了想說:“這幾日除了賑災事宜外,收到最多的便是向陛下問安的書信,今天也是如此。”
夜色濃稠,江玉珣看不清身邊人的表情,隻能聽到他問:“哦?愛卿以為他們可是真心在為孤擔憂。”
換作其他人,此時一定會恭維皇帝兩句。
但是江玉珣卻無比誠懇地回答道:“自然不是。據臣所知,有不少人都希望傳言是真。”
少年並非信口開河。
前朝朝政混亂,從上到下都奢靡無度。
習慣了這種生活的人,怎麼可能適應如今的日子?
從歷史上應長川駕崩後,朝臣的真實反應可以看出,朝野上下的確有不少人一直盼著他死。
應長川似乎並不意外:“愛卿呢?”
江玉珣腳步一頓,略為艱難地說:“陛下的確有不少問題……但臣以為,罪不至此。”
救命,我怎麼還審判起了皇帝!
仙遊宮內一片寂靜,隻餘蟬聲陣陣。
沉默半晌,一向藏而不露的應長川終於忍不住問了句:“愛卿向來如此直接?”
當然不是……
我又沒有九條命,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臣隻在陛下面前如此。”江玉珣實話實說。
應長川略為意外地挑眉:“看來是孤的榮幸了。”
江玉珣:……
夜色下,少年默默攥緊新得來的長劍,恨不得將它交到應長川手中。
累了,直接給我個痛快算了。
-
大周十日一朝。
上次的朝會因洪災,被應長川下旨取消。
這一回官員們終於照往常那般,早早等候在了仙遊宮門口的空地上。
他們手持笏板,身著統一的官服,遠遠望去很是壯觀。
仙遊宮的宮門雖大敞著,可是一直等到卯時,仍沒有人通知朝臣進去。
朝會穿的官服不分冬夏,華麗且繁復。
盛夏將至,沒過多久略顯厚重的官服上已有了汗跡。
人群中逐漸躁動起來。
“今日的朝會還開嗎?”
“陛下暫未降旨取消,應當是開的吧。”
“這可說不準……”
此時,江玉珣也按照規矩同文武百官一道,在這裡等候傳召。
說著說著,便有人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大人,你可知今天這朝會是怎麼回事?”
位列九卿之首的“奉常”盧敬元率先發問。
周圍幾名大臣也跟了上來:“是啊,你常伴御前,知道的總比我們多吧?”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們心中其實早已經有了答案——天子定然是因傷無法露面!
江玉珣向盧敬元行了個禮說:“回大人,陛下他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吧,還請稍等片刻……”
“陛下向來以政務為先,還有什麼事能大過朝會?”盧敬元顯然並不認同,話語裡已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末了,終於蹙眉將那句眾人都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講了出來——
“難不成傳聞是真?陛下聖體當真有恙?”
這一回宮門口算是徹底炸了鍋。
朝臣紛紛向此處聚集,把江玉珣團團圍住。
“陛下此時究竟如何?”
“……這朝還上嗎?”
少年一句句耐心解釋,但聲音均被淹沒在了眾人的質疑之中。
被擠到一邊去的莊嶽,正欲開口替江玉珣解圍,忽有一陣蒼老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了過來,將他想說的話全堵了回去。
“盧大人為難他做什麼?侍中大人也不過是秉公辦事罷了。”
話音落下,宮門外眾人便齊刷刷地轉過身,向來人行禮:“下官參見丞相大人——”
說話間,滿頭銀發、長須飄飄的丞相,終於顫顫巍巍地被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眼前這位丞相,也是前朝遺老。
當初正是他率領百官,將應長川擁立為帝的。
因其年事已高、德高望重,皇帝特許他上朝前可以在馬車內等候,不必與眾人一樣候在宮門口暴曬。
“快免禮,”丞相走了過來,略微不贊同地對盧敬元等人說,“我知道你們關心陛下安危,但是圍著侍中大人又有何用,還不速速散開?”
那幾人對視一眼,終於四散開來。
見狀,丞相又撫須向江玉珣看去,話鋒也隨之一轉:“朝會的時間已經到了,也總不能讓諸位大人一直在此候著吧?還請侍中前去通報一聲,讓眾臣進宮面見陛下。”
眾人隨即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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