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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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鶴亭在椅子上醒來,頸椎酸痛。
“喂,”他過長的黑發遮擋了雙眼,“臭老頭。”
周圍漆黑一片,是個封閉的房間。
“臭老頭。”蘇鶴亭更清晰地說了一遍。
“真沒禮貌,”房間一角響起打火機的“咔嚓”聲,一個銀發大姐頭蹺著二郎腿,抽起了煙,“這裡沒有臭老頭。”
蘇鶴亭把身體前傾,隔著黑暗問:“你誰?”
“你管我是誰,”大姐頭朝空地彈了下煙灰,露出手腕上四五個銀色手镯,“把我當你媽都行。”
蘇鶴亭抬起頭,臉上還殘留著被槍託擊打的痕跡。他看起來還像個十八九的不良少年,對一切充滿不信任。
“你呢,”大姐頭煙抽得很快,像在趕時間,“襲擊了巡查員是吧?按照刑天的規則,你得在監禁所裡關滿三個月。”
“別扯淡了,”蘇鶴亭說,“不是我先動的手。”
“誰在乎呢?”大姐頭看向蘇鶴亭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兒子,“誰在乎幾個巡查員賭輸了比賽,找選手泄憤?誰在乎你被摁在臺球桌上,挨了幾下打?狗兒子,壓根兒沒人在乎。”
拼接人的處境就這麼卑微。
“你下周還有場比賽,打不了就得掏數十萬的違約金,但我看你賬戶餘額隻有幾千塊,怪可憐的。”大姐頭把煙掐了,“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老實去監禁所待著,二是你幫我們一個小忙。”
虛擬顯示屏亮起來,上面是蘇鶴亭的信息資料。
【姓名蘇鶴亭。】
【舊世界軍方‘黑豹’的成員,曾用代號‘7-006’,參與過舊世界光軌區生物芯片的實驗,在毀滅日被主神系統管控,隨後被關在懲罰區,直到新世界04年大爆炸才從懲罰區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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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你的比賽,你那套格鬥方式就是隻‘黑豹’。大爆炸炸毀了你的右眼和前庭系統,但是因禍得福,植入體改造手術讓你進化了。你知道我們一直在跟主神系統打仗,那群狗日的系統還在光軌區繼續做生物芯片的實驗,我們擔心它們會培育出新人類作為武器。因此,我們決定先弄死主神系統。”大姐頭把煙蒂丟到腳邊,雙手交握,盯著蘇鶴亭,“這個忙很簡單吧,兒子?”
“簡單,簡單到像一加一,”蘇鶴亭靠回椅背,“我選擇去監禁所。”
“監什麼所,”大姐頭說,“沒有這個選項。”
“這又不是暗殺人類,”蘇鶴亭塌下一隻貓耳,“對方是智能系統,還不止一個。它們在現實裡沒有活動範圍,喜歡待在某個芯片或者數據匣子裡發號施令。別說炸毀它們,我可能都找不到它們。”
“我不允許你小看自己,”大姐頭沒感情地安慰他一句,“也不允許你小看我們。”
虛擬顯示屏折疊起來,變作一個微型城市的立體投影。
“熟悉嗎?”大姐頭說,“所謂的懲罰區,其實就是個由主神系統管控的虛擬空間。它像劑精神鴉片,通過腦機接口和生物芯片,強行注入那些光軌區囚犯的腦袋裡,是主神系統馴化人類的方式之一。我需要你回到懲罰區,在那裡殺掉它們。”
“我做不到,”蘇鶴亭拒絕得很幹脆,對這個任務提不起任何興趣,“它們是我殺不掉的東西。”
“誰說的,”大姐頭忽然莞爾,“智能系統當然會死,我們就差個注銷鍵。別裝了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狩獵女神’嗎?”
蘇鶴亭看見大姐頭的笑容,毛骨悚然。
“眾神聽從宙斯的號令,唯獨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格外叛逆,它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進化的智能系統,並且協助舊世界軍方‘黑豹’開啟了限時狩獵實驗。”
蘇鶴亭開始感覺暈眩。
“緊接著,狩獵女神就被注銷了,這對系統而言是種死亡。但它留下了更完美的進化系統‘珏’,”大姐頭的身形在蘇鶴亭眼中旋轉,“根據我的最新情報,珏的完美程度遠超這些主神系統,它還藏在懲罰區裡。”
房間也在蘇鶴亭的眼中旋轉起來,大姐頭的聲音越發遙遠。
“我們要得到珏,它就是那個注銷鍵。”
操。
蘇鶴亭在椅子上掙扎起來:“操——!”
他才意識到自己就在虛擬空間裡,被感應鎖電暈後根本沒有在現實裡醒來。
封閉的房間像個被拆開的禮物盒,四面牆壁在旋轉中塌落,周圍的嘈雜聲在頃刻間埋沒蘇鶴亭,雨天的臭水溝味頓時擠滿他的鼻腔。中、英、日……無數語言在他腦海裡同時播譯。
“歡迎來到懲罰區。”
“請填寫身份編號。”
“信息確認。”
“初次體驗時長為五小時。請隨時注意身體健康狀況,避免興奮猝死。”
“再說一遍。”
“歡迎來到懲罰區。”
“渣滓們。”
作者有話要說:
1、同世界觀。
2、單獨閱讀無影響,單獨閱讀無影響,單獨閱讀無影響
3、懲罰區設定就是新世界賽博空間,參見本章原臺詞,其他該解釋的後面都有。
4、非無限流。
5、閱讀隨心,閱讀開心。如不合胃口、難以繼續,不要勉強,謹慎追更。
第4章 耳飾
“叮——”
蘇鶴亭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路口長椅上。
此時天色昏暗,雨下個不停。路上行人寥寥,都打著傘,隻有他在淋雨。蘇鶴亭迅速掃視了一圈,沒看到大姐頭的身影。
“叮——”
這聲音從他褲兜裡傳出。
蘇鶴亭伸手從褲兜裡摸出個手機。這手機模樣老舊,像個古董。他摁了下磨損的鍵,看到兩條短信。
【乘坐21:00的97號公交車,尾隨一個戴著十字星耳飾的男人。】
【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殺掉他。】
蘇鶴亭手指靈活,飛快地打字回復。
【想屁呢。】
【斷開我的腦機連接,立刻。】
一秒後短信回復蘇鶴亭。
【30秒後公交車到站,如果你不殺掉他,死的就是你。友情提示,他是懲罰區的偵查系統,代稱“檢查員”,專門找你這種臥底,找到一個殺一個。】
【你幹掉他,媽給你二十萬。】
【零花錢。】
蘇鶴亭心情惡劣到極點了,公交車正好到站,在他面前打開了門。他盯了那門兩秒,起身上車。
公交車無人駕駛,座位很空,零零散散四五個人。蘇鶴亭投了兜裡的硬幣,朝著後方走,經過的乘客都沒戴耳飾。他繼續向後走,看到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坐著一個人。
雨夜車內光線很差,蘇鶴亭最先注意到對方的手。
這雙手白皙修長,指甲打理得相當幹淨。純黑色的鋼筆架在他的虎口,猶如被擱在供架上的合鞘長刀。
蘇鶴亭坐下來,跟對方隔了三個空位。
對方身穿襯衫,領帶略松。右耳戴著個十字星耳飾,垂鏈扣在耳骨上。他皮膚很白,肩寬腰窄,正在看窗外,好像沒注意到蘇鶴亭坐下了。
“叮——”
操蛋的短信陰魂不散。
【日落後是懲罰區的屠殺時刻,你比我清楚吧?】
不清楚。
蘇鶴亭摁掉短信,把雙手揣進兜裡。他拉高的衣領後隻露著眼睛,潮湿的頭發亂糟糟,看起來像隻流浪貓。
大姐頭不知道,蘇鶴亭有個秘密。他在大爆炸中丟失了部分記憶,有關懲罰區、主神聯盟和限時狩獵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但是他不能讓大姐頭察覺到端倪。
因為他的身體還在大姐頭手裡。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道路兩側卻沒有路燈。蘇鶴亭餘光瞟向窗外,能窺見飛閃而過的建築樓群。那些樓群都隱藏在昏暗中,沒有一盞燈亮著。時間仿佛已經進入了午夜,建築的輪廓越發像是無法形容的龐然大物。它們匍匐在周圍,讓公交車前行的燈光顯得格外突兀。
“嘔——”
前面的乘客開始暈車,在過道裡埋頭狂吐。
蘇鶴亭抖了下貓耳,在這些雜音裡聽到了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
喂。
他預感不妙。
別搞什麼超出他認知的劇情——
就在這個瞬間,公交車猛地顛簸一下。蘇鶴亭伸手穩住身體,還記得檢查員在一邊,所以強忍住了跳起來的衝動。
但是公交車已經變道了,車頭被強行打歪,輪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響聲,整個車身都向左傾。那個暈車的倒霉乘客還沒來得及直起身體,就被慣力甩向左側,接著狠狠撞在座椅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下一秒,左側的車窗轟然炸開,玻璃碎碴飛濺而出。蘇鶴亭抬臂遮擋,聽見前方幾個乘客在不斷尖叫。緊接著,公交車猶如掉進了滾筒洗衣機裡,在旋轉中劇烈顛簸,隨即猛撞在路邊的電話亭上。
電話亭的玻璃門也“嘭”地爆開。
“……回家……”
一隻手伴隨著陌生的聲音,從破開的窗口伸進來。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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