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書名:她是我的姑娘 字數:3644 更新時間:2024-12-02 15:15:24

  沈澤沒有說話,隻是赤紅著眼睛,盯著曲若。


  曲若抿了抿嘴唇,撒嬌般地說:“澤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誰讓顧關山居然知道我和你的私人談話的內容呢——這很羞恥的诶。”


  沈澤一怔:“……”


  “我本來也沒打算羞辱到這個份上的嘛。”曲若扁了扁嘴:“結果顧關山完全知道你和我說過的那幾句話,我想拿那幾句話出來刺激她都不行,我情急之下就整了點別的懟她了——”


  沈澤隻覺得快喘不上氣了。


  “哪句話?”他聲音粗礪,像是忍著極大的痛楚,問:“她知道哪句話了……?”


  曲若眨了眨眼睛,說:“還能是哪句呢?當然是你和我講的,撇清和她的關系的那幾句話咯,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呢——‘我和顧關山頂多就是玩玩,她和別的女人沒什麼區別’——真奇怪,她好像連標點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沈澤腦子裡嗡的一聲,血液湧進大腦,血管突突作響。


  瞬間,那一切都串起來了,一切都有了解釋,包括那女孩突然的冷淡和疏離,那種比之前更甚的拒人於千裡之外都有了原因——


  沈澤不知道顧關山是怎麼聽見的這句話,而這已經不重要了,沈澤恨不得掐死那個過去的自己。


  沈澤摸著良心,他對顧關山滿心滿眼的都是喜歡,沈澤愛顧關山疏離的模樣,澄澈的眼神,還有身上那種沉重冰涼的神秘感,而且從他第一眼見顧關山時,他就被那種神秘感深深吸引,無法自拔了。


  ——一開始隻是吸引,後來變成了難以自持,再後來變成了說不盡道不完的愛慕。


  沈澤從始至終,對顧關山都是死心塌地,沒有半分二心。


  要說唯一的毛病,就是他愛給自己艹人設,和別人說話時吹了牛。


  曲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意難平地問:“怎麼了?怎麼了?你這是心疼得要掉眼淚麼——喝大了吧你?”


  沈澤:“……你、你讓開,我靜一下。”

Advertisement


  曲若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她氣憤地將手裡的圍巾一甩,甩進了那堆禮物裡。


  沈澤喝了酒,本就有些頭暈,此時頭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他在顧關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看向顧關山的手機。


  顧關山的手機大概是她身上最有女性氣息的部分,套著一隻粉紅色的手機殼,摸上去柔軟而光滑,沈澤難受地捂著頭,將那隻手機拿了起來。


  屏幕亮起,是滴滴打車的界面。


  沈澤又是一怔,才意識到顧關山那樣的性格不可能在這裡留著受氣——他倉惶地看了看四周,繼而又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包裝盒。


  ——那個包裝盒被拆開了,旁邊散著條圍巾,看上去孤零零的。


  沈澤對那盒子與其說是眼熟,不如說是意難平、念念不忘更為合適。他斷斷續續在夢裡夢了它好幾次:從顧關山那天晚上抱著盒子出現在那條街上開始,沈澤就在揣測那盒子到底是給誰的。


  他猜測:可能是要給什麼野男人的,顧關山可能搭上了新的船,對沈澤喜新厭舊了。


  沈澤那段時間總是輾轉反側,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或許應該在運動會結束的那天下午表白,那是顧關山對他情緒最為外露的一天,她那天下午眼裡溫暖的笑意像夕陽;或許自己就是個棄婦,而顧關山實在不是個東西,對他算得上始亂終棄。


  那種對‘她送禮物的對象’的揣測,加上顧關山涼冰冰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沈澤幾乎被嫉妒逼得發狂。


  於是沈澤故意欺負顧關山,故意和她冷戰,可那姑娘不怕任何一樣東西。


  她就是這麼個人,誰打她一錘,都像是打在棉花上。這姑娘心裡自有一杆秤,有個目標,什麼都無法阻攔她,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沈澤愛她這樣,卻也為此恨她恨得不行。


  然後,沈澤在這裡,看到了那個被拆開的禮品盒,像一個女孩被揉碎的心意一樣,躺在地上。


  沈澤聲音冷靜得可怕:“這是顧關山……送來的麼?”


  曲若一呆:“啊?”


  沈澤將那條圍巾拿了起來,圍巾柔軟而溫暖,花紋簡潔大方,隻是沾了點菜湯。


  他把那條圍巾攥在手裡,細細摩挲,繼而看向曲若。


  沈澤沉默了很久,指了指曲若:“我回來再和你算賬。”


  曲若氣急敗壞地喊道:“是你把她丟給我的!你早就該想到我會——”


  沈澤衝謝真啞聲道:“我有事,先走了。”


  “你不用不平衡,”沈澤啞著嗓子對曲若道:“老子放不過自己。”


  沈澤沿著街道奔跑,冰冷的雨水細密地打在他的身上,天色暗沉。


  他不知道能去哪裡找到顧關山,手機和錢包她一個都沒帶,回家的距離頗遠,沈澤隻能沿著他們回家的路找人,像個傻逼一樣喊她的名字。


  海浪衝刷堤壩,沈澤沒帶傘,片刻就被淋得透湿,他隻得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四處尋找。


  有小醜走過,肚子上綁著一袋長氣球,見到沈澤後奇怪地回過了頭。有老太太挎著買菜籃子對沈澤指指點點。


  下雨下得路上湿滑,沈澤摔了好幾跤,路燈亮起,地磚上蔓延著璀璨的燈光。


  然後他終於在一條長凳上,看見了一個黑發的瘦削身影。


  她身邊有幾個長氣球吹出的兔子和小狗,椅子上綁著一個被雨水淋得亂七八糟的招商銀行的氫氣球,黑白分明的雙眼望向海的盡頭,睫毛纖長,氣質極淡。


  沈澤心裡疼得猶如被攥進了海水,酸楚難當。


  他想起他認識的別的女孩——


  ——那些女孩,或者說大多數這年紀的孩子都幼稚而天真,嬌氣又有些嬌憨,想要什麼有什麼,父母愛他們,將一切視為理所應當,猶如被世界愛著的孩子。


  而眼前的這個姑娘隻有十六歲,卻在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世界,用那樣的態度去爭取自己的未來,眼神成熟而淡漠。


  那些傷口,那些淚水,那些讓她所難過的,所悲傷的,所困惑的一切現實,一切不如意——


  ——沈澤想一一抹平。


  他沙啞地喊:“……顧關山。”


  顧關山慢慢地回過頭看他,她頭發被淋得透湿,嘴唇也蒼白,衣服緊緊黏在身上,聲音帶著絲感冒前的沙啞:“你是來給我送手機的嗎?我把手機掉在桌子邊上了。”


  沈澤緩慢地搖了搖頭。


  顧關山疑惑地皺起眉,望向沈澤。


  “顧關山。”沈澤艱難道:“對不起。”


  顧關山淡淡地笑了笑,問:“你說對不起做什麼?”


  “不作為從來都不是罪,我理解你想讓我吃癟。”顧關山理解地說:“畢竟我也反復羞辱過你,不用再和我說對不起了,我不喜歡。”


  沈澤依稀想起他第一次和顧關山說對不起的樣子。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周六早上,他試圖交給她一份他從家裡打包帶回來的早餐,聲稱這是對他護短的歉意。


  然後沈澤彎了膝蓋,在顧關山面前跪了下來。


  膝蓋觸地,膝下黃金。


  顧關山一呆,十七歲的少年的下跪把她嚇了一跳——她多半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可能還有幻視——不是漫威的那個幻視,就是單純的幻覺而已。


  沈澤啞著嗓子,說:“……可‘不作為’對我來說,就是罪。”


  “我不指望你現在原諒我。”沈澤眼眶發紅,那桀骜的少年下跪的模樣都是筆直筆直的,像是要造反一般,實在不適合跪著。


  他磕磕絆絆地說:“我剛剛……聽了個故事。我……我實在,是個傻逼。”


  顧關山嘲諷地笑了起來。


  沈澤艱難地說:“對不起。”


  “我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沈澤紅著眼眶,筆直地跪著道:“我不該說那些混賬話。什麼玩玩,什麼和別的女人一樣……可我一直是你讓我去摘月亮我不敢給你摘星星,你讓我往東我就不會往東南走,我一直這樣。”


  “我隻是……我隻是……”


  海邊的路燈亮起,雨絲如春天的花。


  “我隻是,”沈澤沙啞道:“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好。”


  “我想讓你看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坐同桌,想讓你對我笑一笑……對我好一點。”


  顧關山眨了眨眼睛,雨水從她的睫毛上滾落下去,仍是帶點嘲諷。


  沈澤伸手扣住顧關山的手指,微微揉了揉,那動作並不狎昵,連一絲親密的味道都沒有,帶這種柏拉圖的詩意。


  “你淋了多久?”沈澤心疼地說:“起來,我給你買杯熱奶茶。”


  顧關山沒說話,她頭發淋得透湿,嘴唇卻透出一絲誘人的鮮紅,沈澤幾乎是立即就意識到了她會發燒。


  沈澤脫了外套,他裡面隻穿了件T恤,被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哆嗦——然後他跪著,把外套蒙在了顧關山的頭上。


  顧關山輕聲道:“我都淋透了,不用這麼麻煩。”


  沈澤:“小心發燒……走吧,不要在這裡發呆。”


  “你……”顧關山淡薄地問:“都知道了?”


  沈澤沉默了很久,眼眶俱是通紅,緩慢點了點頭。


  第33章


  沈澤家的門被推開時,窗外大雨瓢潑,冰冷的雨滴連綿不絕地打在玻璃上,燈火闌珊,海浪聲柔軟地響起,正值初冬。


  張阿姨正在擦拭桌面,聽到開門的聲音便迎了上去,門口沈澤渾身淋得透湿,抹了一把額頭,讓開了門——張阿姨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後還有個瘦削的女孩,頭上頂著沈澤的外套,細白的手指握著外套的邊緣,脊背卻挺得筆直。


  張阿姨喊道:“阿澤,你這是——”


  沈澤愣愣地道:“張阿姨,我同學淋了雨,我帶她回來擦一擦。”


  張阿姨笑了起來:“是女朋友?”


  “……不是。”沈澤誠實地回答:“……還不是。”


  那個女孩子沒有抬起頭,整張臉都籠罩在陰影裡,張阿姨立刻抓了兩條浴巾丟了過去。沈澤將自己的那條一扯,不管湿漉漉的自己,給那女孩擦起了頭發。


  張阿姨嫌棄地想大概又是沈澤新勾搭的女孩子——她的僱主家的這個兒子……要說有什麼特質的話,頂多就是聰明,長得不錯,家裡有錢——但是聰明的人不學習的話還不如一個努力的笨蛋,家裡有錢也隻是培養了他的愛惹事的品質。


  那個女孩子頭發梢都是湿的,沈澤給她用力擦了片刻,然後把浴巾拿開了。


  然後張阿姨終於有點驚訝地意識到,她見過這個姑娘。


  姑娘長得像一縷清晨山間的煙霧,又像是大漠上的一輪明月,沈澤把她的頭發揉得蓬亂,張阿姨發現這就是之前沈澤帶回家的,那個受傷的女孩子。


  沈澤艱難道:“張阿姨,介紹一下,她叫——”


  那女孩突然打斷了沈澤,疏離地道:“——阿姨好,我叫顧關山。”


  然後她並沒有搭理身後的沈澤,將浴巾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搭,對張阿姨說了你好後,走進了廁所,擰開了水龍頭。


  張阿姨:“……那、那什麼,阿澤,你到底在做什麼?”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