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書名:本宮不可以 字數:3228 更新時間:2024-12-02 15:19:19

  待馬匹停下來時,侍衛們已不知被甩至何處。


  紀初桃搭著祁炎的手下馬,方覺雙腿軟得厲害,若不是祁炎及時撈了自己一把,她怕是又要丟臉了。


  為了找回些許自尊,紀初桃抬手遮在眉間,展望遠山和一望無垠的草地,哼道:“小將軍說的‘東西’,莫非就是此處的風景?未免也太小瞧本宮了,雖說不常出宮城,卻也秋狩行獵過,這般風景怎能稱得上是‘沒見過’的呢?”


  雖說如此,可上揚的尾音卻出賣了她此時的愉悅。


  祁炎不置可否,沉穩道:“殿下莫急。”


  說著,他將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間,朝著空中揚聲一吹。


  響亮的哨聲直達天際,不多時,天空中想起一聲尖厲的鷹鳴,似是與他遙相回應。


  紀初桃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天空高遠,一隻猛禽在山尖盤旋一圈,然後朝著祁炎俯衝下來。在紀初桃的驚呼聲中,拍打著翅膀穩穩落在了祁炎伸出的手臂上。


  這隻大鳥灰麻羽毛,目光銳利,撲騰展開的雙翼足有三尺餘長,落在祁炎的臂上,卻乖順得如一隻雞崽。


  溪水在山腳閃閃發光,大片的綠草地鋪展向天際,臂上停著獵隼的少年武將,英俊得宛若神祗降臨。


  兇猛的,野性的東西,還真是紀初桃不曾見過的!


  她滿心的好奇又湧了上來,端詳著這隻尖喙銳爪的猛禽,一副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樣子,輕聲問道:“這是你馴的鷹麼?”


  “是獵隼,比蒼鷹小,但不輸兇猛。”


  祁炎看著小心翼翼靠近的紀初桃,安撫獵隼道:“是臣十五歲時馴化的,已跟了臣四年多。”


  紀初桃欽佩不已。視線又落在獵隼長而彎曲的尖銳指甲上,咽了咽嗓子問:“它的爪子,會否抓傷你?”


  她像個稚童似的好奇,祁炎忍不住低笑,抬起手臂示意道:“不會,這畜生通人性。何況,臣有護腕擋著。”

Advertisement


  又壞心眼地問她:“殿下可要摸摸看?”


  “摸……摸它?”紀初桃咕咚吞咽,許久下定決心般,閉著眼顫巍巍朝著獵隼油滑的羽毛摸去。


  顫抖的指尖還未觸及,獵隼撲騰起翅膀維持平衡,扇起的風吹得紀初桃發絲凌亂。她碰到了油滑的羽毛,倏地收回手,睜開水潤的杏眸搖首道:“像硬些的綢緞一樣……”


  還是怯場了,嬌氣又堅韌,叫人直想將她揉進懷裡好生護著。


  祁炎又吹了聲口哨,獵隼便離開他的臂膀,重新飛向天際,久久在空中盤旋,像是一個等待號令的忠誠護衛。


  紀初桃看著祁炎的動作,似是對口哨有興致,也學著他的動作將拇指和食指放在紅唇上,用力一吹……


  “噗!”一聲滑稽的氣音,根本沒有響亮的哨聲!


  祁炎一愣,反應過來她在學什麼,不由以手背抵著鼻尖,恣意張狂地悶笑出聲。


  紀初桃臉一紅,瞪著他羞赧道:“不許笑!”


  “殿下想學?”祁炎背映藍天蒼山,眉目鋒利而又俊朗,殘留著些許笑意。


  紀初桃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在宮裡時,沒有人教她這些。


  祁炎便示範道:“拇指和食指圈成圈,放在嘴中。”


  紀初桃依言照做,一吹:“噗!”


  依舊是滑稽的氣音。


  祁炎又笑了起來,線條冷硬的雙肩一抖一抖。笑夠了,方看著臉色緋紅慍惱的小帝姬道:“這樣不行,嘴唇需保持湿潤……”


  他本想拿出牛皮水囊來,讓紀初桃潤一潤唇瓣,卻見紀初桃率先伸出嫣紅柔軟的舌尖,在花瓣似的唇上輕輕舔了舔。


  那唇輕輕張合,泛著誘人的水光。


  偏生紀初桃毫無意識,抬起通透的眼眸問道:“這樣行了麼?”


  祁炎眸色一暗,盯著她許久,啞聲道:“行了。”


  紀初桃便又圈起拇指食指,含在剛潤好的櫻唇中,準備吹哨。


  祁炎定神抬手,帶繭的指腹落在她唇畔,替她調整手指的細節,低聲道:“保持這樣,舌尖抵著手指……”


  話音剛落,指節上一陣湿軟。


  紀初桃用力過猛,舌尖竟然掃過祁炎擱在唇邊的指節!


  陌生而又熟悉的熱流竄過全身,霎時間,兩人皆是一顫。


  天高雲淡,風吹草低,馬兒在一旁靜靜地吃草。紀初桃紅著臉望著祁炎的眼睛,心髒狂跳,仿佛自己的靈魂已被鎖定,即將被卷入洶湧的暗流中。


第50章 回禮 這是回禮,殿下。


  風吹過山巒曠野, 綠意起伏,天高雲淡。


  祁炎的指腹輕輕蹭過紀初桃的唇瓣,此時一朵浮雲遮住陽光, 陰翳籠罩大地,祁炎半闔著眼湊近她。


  盡管不是第一次了, 紀初桃依舊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既懵懂, 又悸動。


  鼻尖蹭過鼻尖, 兩人的唇隻有一寸之隔,遠處忽的傳來了馬蹄聲。


  紀初桃驚醒,退開了些許。


  雲開見日, 風吹動她綴著金鈴的衣袂翻飛,通透潋滟的杏眸下,一抹胭脂色俏麗無雙。


  祁炎一僵, 淡淡收回手, 望著飛奔而來的霍謙等人,沉沉的眼波瞬間凝成黑冷的冰刃。


  霍謙挽著弓下馬, 抱拳道:“外出危險,還請殿下莫要離開屬下等人的視線。”


  抬眼間對上祁炎冷冽如刀的視線, 霍謙一僵,不明白自己方才說錯了什麼,惹得這位冷面將軍如此不快。


  紀初桃有些遺憾,這天, 她到底沒能學會吹口哨。


  ……


  五月初是祁炎的生辰, 及冠之齡,對於男子來說是個無比重要的日子。


  因要商議冠禮事宜,祁炎這幾日搬回了鎮國侯府居住。


  紀初桃提前好多天就在苦惱, 該送祁炎什麼生辰賀禮合適。雖然她食邑豐厚,不愁沒有奇珍異寶,可總覺得那些俗物拿去送祁炎,未免太敷衍了些。


  何況,他也不在乎珍寶字畫之類的物件。


  入睡前,紀初桃打著哈欠上榻,問服侍的宮婢道:“挽竹,你說若是尋常女子想送心儀之人賀禮,送什麼好?”


  挽竹回想了一番自己偷偷聽的那些話本故事,答道:“約莫是手帕、香囊之物罷。”


  祁炎是個從裡到外都很強硬的人,從不佩戴汗巾香囊之物。想了想,紀初桃搖首道:“若是……若是那‘尋常女子’心儀的,是個習武之人呢?”


  那‘尋常女子’和‘習武之人’,就是您和祁將軍罷!


  盡管心知肚明,但挽竹面上仍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邊替紀初桃寬衣,一邊壞笑道:“若是兩情相悅,那就把自己許給他啰!保證比什麼禮物都強!”


  “把自己……”反應過來,紀初桃心尖一顫,佯怒道,“你越發沒規矩了!”


  挽竹忙笑著告饒。


  拂鈴立侍一旁,提議道:“若那人身居高位,金銀財物自是不在眼中。俗言道‘禮輕情意重’,殿下何不親手做一樣東西送給他,以示珍重?”


  紀初桃覺得在理,先前簪花宴送他的那枝丹桂就是自個兒親手做的,至今還插在祁炎床頭的花瓶中,想來是很喜歡的。


  紀初桃蓋上被褥,躺在榻上想:這次祁炎的生辰,給他做個什麼合適呢?


  想著想著,便陷入了黑沉的夢鄉。


  紀初桃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哪些零碎的怪夢,今夜卻又夢見了一些新的片段。


  灰麻羽毛的獵隼撲騰著羽翼落在窗邊,清冷模糊的光線中,隻見祁炎一身玄黑戰甲坐在榻邊,將紀初桃攬入懷中。


  衣裳單薄,她的臉貼在祁炎胸甲上,金屬冰冷的質感透過單薄的裡衣傳來,徹骨的寒意,凍得她一哆嗦。


  可是他的眼神,又如此綿長炙熱。


  眼淚還停留在眼角,就被男人用粗粝的手指抹去,祁炎純厚的嗓音自頭頂傳來,沉沉道:“別哭。待此戰歸來,我將一切都告訴你。”


  夢裡的自己咬緊了唇,紅著鼻尖沒說話。


  即便是旁觀夢境,紀初桃也能感到夢中自己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像是混合了悲傷和無奈的一杯烈酒,燒得人胸腔疼。


  祁炎的指腹順著她的面頰下滑,撫過脖頸的痕跡,落在那枚玄黑的獸紋墨玉上。


  “這是祁家的命門,能保殿下平安。”炙熱的吻落在紀初桃的眉心,他道,“我說過,不管殿下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可是我想要的,你已經給不了啊……


  一聲喟嘆,紀初桃從夢中醒來,身子沉沉地仿若和睡榻融為一體。


  今日的夢沒頭沒尾的,紀初桃分不明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和以往一樣預示著什麼。


  估摸著紀初桃醒了,拂鈴進殿,撩開帳紗道:“殿下,宮裡傳來消息,今晨一早祁將軍便被宣召入朝。”


  “入朝?”紀初桃被從夢中拉回現實,倏地坐起。


  自從受琅琊王一案牽連,祁炎已許久沒有參與朝政軍務,此番被宣召進宮,不知是吉是兇。


  “有無說何事宣召?”紀初桃皺眉問。


  拂鈴道:“殿下放心,奴婢已派了宮人前去打聽,想必過不久便有消息回復。”


  用過早膳,前去打聽的內侍小年歸府,為紀初桃帶來了消息。


  小年顧不得喘口氣,躬身回稟道:“回殿下,聖上念在祁將軍多次護主有功,允他將功折罪,官復原職。”


  聞言,紀初桃松了一口氣。


  數月來她將祁炎帶在身邊,隻為讓眾人知道祁炎值得信任,幾經波折,總算有了個好結果。


  想了想,她又問:“頒布這道旨意的,是天子還是大公主?”


  小年道:“是天子,不過大公主也未有異議。”


  紀初桃倒有些訝異:皇弟以往萬事都看長姐臉色行事,何時這般硬氣了?


  再回想之前祁炎獲罪那會兒,紀昭明著暗著多次向紀初桃提及搭救祁炎之事……紀初桃總覺得,今日的赦免絕非臨時起意。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