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茵果 字數:3926 更新時間:2024-12-05 14:08:33

父親為了報答土匪救命之恩,答應將女兒嫁給他。

家中聽聞此事後,大姐連夜答應了表哥的求娶,二姐跳進河裡大病一場,三姐偷偷與書生私奔。

唯有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在院子裡踢毽子。

土匪與父親一起從我的院子路過,指著踢毽子的我說:「就她吧。」

1.

柳員外家的幺女要嫁給城外青城山上的土匪頭子為妻這件事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大家眾說紛紜,但大抵都是感謝的話。

感謝柳員外犧牲自家女兒來換取整個鹿城的太平。

隻有我待在屋子裡,看著乳娘手中的紅布,歪著頭問:「乳娘,這是什麼?」

乳娘抬頭看向我,還沒說話眼眶就紅了一圈。

她將針插在紅布上,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小姐,這是您的紅蓋頭。」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不是要永遠都留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

出嫁這天,父親來了我的屋裡。

「茵茵,日後你要討夫君歡心,事事順從夫君,整個鹿城都會牢記你的功勞。」這是他最後站在我身後,看著銅鏡裡的我,笑著對我說的話。

他還說:「茵茵最聽話,最乖了。」

這些話他從前從來沒說過,也幾乎不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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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難過,也有些開心。

他還和幾個姐姐都送了我不少東西。

一向罵我最兇的二姐,將她最喜歡的一套首飾都給了我,還拉著我的手哭了很久。

明明以前我最討厭她們,如今看著她們這樣哭,卻也跟著一起難過。

外面鬧哄哄的,乳娘紅著眼眶給我蓋上蓋頭。

我就這樣被乳娘牽著走出了院子,走出了柳府,坐上了我從來沒坐過的轎子。

不知道被人抬著走了多久,等我餓得受不住將手裡抱著的蘋果啃得隻剩下一個核的時候,轎子終於被放了下來。

我嚇得連忙將蘋果核藏在袖子裡。

這時外面突然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有一隻手掀轎簾伸進來。

「娘子。」見我遲遲不動作,有個聲音在鞭炮聲中響起來。

我連忙將自己的手放到那隻快有我兩隻手大的大手中,慢慢被人牽著走了出去。

牽著我的人大拇指輕輕在我手上捻了捻,隨後笑了一聲。

他的笑聲算不上好聽,卻讓我緊張的心舒緩了下來。

繁雜的禮儀,乳娘教了我足足一個月,我做得十分完美,沒有一絲紕漏。

最後我被人帶著走進一間屋子,坐在一張床上。

吵鬧的人突然全都沒了,隻剩乳娘待在我身邊,她笑著嘆了一口氣:「小姐,不是說蘋果不能吃嗎?」

我腦袋重得都抬不起來,聽到她這樣問更是低下頭去。

太餓了呀。

我嘟了嘟嘴,從袖子裡拿出藏了一路的蘋果核,小聲道:「我藏好了呀。」

乳娘淺淺嘆了一口氣,從我手中接過蘋果核,念道:「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小姐平安無事。」

不過是吃了一個蘋果,她連娘親都扯了出來。

「下次我不偷吃了。」我如往常偷吃一般,立馬認錯保證。

又過了許久,才又有人走了進來。那人拿著一根長杆子,從我紅蓋頭下面伸進來。

下一瞬紅蓋頭便被他挑到空中,最後落到地上。

真好玩。

我笑著抬頭,便看到了一個與父親完全不一樣的男子。

乳娘說,挑開我紅蓋頭的人,我要叫夫君。

「夫君。」我彎了彎眉眼,甜甜地叫了一聲。

父親說我要討夫君歡心,要對夫君好,要事事順從夫君。

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從小到大,除了乳娘,沒有人願意與我一起住。

夫君卻願意,夫君是個好人。

夫君捉著長杆子的手僵在空中,濃濃的眉毛微微上挑一下。

他彎下身來,整張臉湊到我的面前,問我:「這麼開心?」

我狠狠點頭,笑著答:「茵茵以後與夫君一起住。」

夫君笑了起來。

他人很大,連笑起來的聲音也很大。

他側頭看向乳娘,對她道:「你下去吧,不用你伺候。」

乳娘看了看樂得見牙不見眼的我,又看了看已經在我身邊坐下來的夫君,一臉的心疼。

我也探頭對她說:「乳娘你去睡覺吧,茵茵有夫君陪著睡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哪裡說得不對,夫君和乳娘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奇怪。

夫君的耳垂還微微發紅,有些可愛。

我忍不住伸出食指點了點,發出「咯咯」的笑聲:「夫君的耳朵紅了。」

夫君捉住我捏住他耳朵的手指,面上一沉,連聲音都壓低了些,對乳娘道:「還不退下?」

我也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茵茵要跟夫君睡覺了。」

乳娘一張老臉也微微泛紅,看我的眼神有點像那日我非要將捉來的蟲子偷偷放到父親書房,等著父親回來誇我時,她站在書房外看我的眼神。

2.

夫君將長杆子放回桌上,又從桌上端起兩個小杯子來。

他問:「你今年多大?」

我晃了晃腦袋,腦袋上的釵環叮當作響,我笑了起來,乖乖作答:「上月剛過了十四歲的生辰。」

夫君的步子一頓,端著杯子轉了個方向朝房門走去。

我眨了眨眼看他踹了一腳房門:「都給老子滾。」

語氣有些兇,嚇了我一跳。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嬉笑聲:「老大,他們說要鬧洞房。」

我不懂什麼是鬧洞房,但夫君一雙濃濃的眉皺在一起,似乎是十分不喜歡。

往日裡乳娘也會這樣,遇到不喜歡的事不敢說出來。

我從床上站了起來,頂著重重的腦袋「噠噠」幾步跑到門前,如以往一樣假裝生氣地對門外喊:「夫君不喜歡鬧洞房,你們趕快走!」

沒想到我這麼一說後,門外的人非但沒走,反而笑得更厲害了。

我一時間有些慌張無措,抬頭看著站在我身邊的夫君,有些為難。

往日若是那些侍女欺負到乳娘頭上,我這麼兇地罵她們,她們早就跑了。雖然事後我一定會被姐姐們懲罰一頓,但我也覺得十分值得。

夫君看了我一眼,才抵在門上,十分小聲道:「明日將你們都扔到山上喂狼。」

喂狼?

我嚇得渾身一縮。

不聽夫君的話,就要被扔到山上喂狼!

門外的人也同我一般害怕,連忙就跑走了。可是我沒法跑,我還要跟夫君一起睡覺。

夫君又將兩個小杯子放回了桌上,回頭看我:「你父親沒告訴我你年歲這般小。」

我原本就害怕得不行,聽到他這麼說,立馬就哭了起來:「我不小,乳娘說我長大了。夫君你別將我扔到山上喂狼。」

夫君皺了皺眉,見他這樣,我哭得更狠了。

他幾步走到我跟前,將我輕輕一拎就拎到懷裡,大手在我背上僵硬地拍了拍:「誰說要將你喂狼?」

我淚眼婆娑,眨了眨眼抬頭看他。

他抱著我坐到床上,嘆了一口氣,大手又拍了拍我的腦袋:「別哭了。」

我立馬噤了聲,吸了吸鼻子問他:「那你會將爹爹扔去喂狼嗎?」

他一愣。

「不會。」

那我便放心了,摟著他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夫君果真是個好人。」

他又一愣,隨後將我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下,又深深嘆了口氣。

出嫁之前,二姐曾經偷偷跑來我的院子裡,告訴我若是我不願意出嫁,她能幫我。

我問她為什麼要不願意出嫁。

她說我要嫁的人是個頂級大壞蛋。

當時我隻當她是又來騙我,如今看來她果真是又騙了我。

我和夫君一起在床上躺下,他不像是乳娘那般將我抱在懷裡,背對著我也不知道睡沒睡著。

「夫君。」我小聲叫了一聲。

夫君沒應,應該是睡著了。

我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將腦袋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夫君,告訴你一個秘密。

「茵茵是個笨蛋。」

這個事情乳娘和父親都不讓我告訴夫君,可是我不願意騙人。

夫君這時睡著了,我說了他也沒聽見,就當我既沒騙人,他也不會知道。

可是夫君突然睜開了眼。

我嚇得撐在床上的手一軟,整個人摔在床上。

好痛!

「夫君……」我眨了眨眼,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夫君轉過身來,看著我:「誰說的?」

「嗯?」

「誰說你是笨蛋?」

「大家都這麼說。」我拉了拉被子,回憶像是洪水一般朝我湧來,讓我突然有些委屈,「他們說我是早產,不僅自己是個笨蛋,還害死了娘親。」

說著說著便又有些想哭。

夫君卻伸手來將我摟進懷裡,他的懷裡跟乳娘不一樣,硬邦邦的,還十分寬厚。

他的手在我背上不連貫地拍了拍:「你不是笨蛋,你隻是還沒長大。」

「真的嗎?」我眼睛一亮,抬頭看他。

他笑起來,點點頭:「夫君養養,就能長大了。」

3.

第二天睡醒後,乳娘給我穿衣服的時候一個勁地問我:「小姐,疼不疼啊?」

我實在不懂她為什麼要問疼不疼。

是睡覺又不是打架,睡覺有什麼好疼的。

見她好像是很擔心的樣子,我隻好乖乖答:「不疼。夫君跟乳娘一樣,是抱著我睡覺的。」

乳娘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看了我一會好似確定了我沒在說謊才作罷。

等她給我穿戴洗漱完畢後,再去鋪床的時候動作又停了一下。

她看了看整潔的床單又看了看我,問我:「小姐,昨夜你跟姑爺是怎麼睡覺的?」

我眨了眨眼睛,覺得她怎麼也有點笨了。

「自然是以往我跟你一起那般睡的呀。」我跳到她面前,彎下身笑著看她,「乳娘怎麼也變笨了?」

說完我又笑著跑走。

夫君昨夜說過,這裡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會再將我關在小小的院子裡。

等乳娘追上我的時候,我已經被一團人圍住。

「這便是寨主夫人?」一個男人率先笑著開了口。

這裡的男人都跟父親不一樣,個個都寬肩粗腰,還續了黑黑的胡子。

有點嚇人。

笑起來又有點可愛。

一個女子上前,抬手便在乳娘剛給我梳好的發髻上揉了揉,大咧咧道:「果真是甜美可人,難怪老大改變了主意。」

我小心地將腦袋從她手下挪開,咧開嘴笑著叫了她一聲:「姐姐好。」

「噗嗤」一聲,她笑了出來,隨後便是連綿不絕的「哈哈哈」聲。

「好,我叫你嫂子,你叫我姐姐,我們各論各的。」她笑完後,又伸出手來揉了揉我的腦袋。

這裡的女子也跟姐姐們不一樣,穿的衣服簡單利索,也不會說些我不喜歡的話。

乳娘在人群外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試試。」夫君的聲音也在人群外響起來。

圍住我的人迅速開了一個口子,我一眼便看到了人群外的夫君。

今日他穿的不是昨日那件紅衣裳,原來不是紅衣裳好看,是他穿什麼衣裳都好看。

好看的夫君。

我眼睛一亮,隨後彎下眉眼朝他撲過去:「夫君!」

夫君很高,我還不足他肩膀高,撲過去正好能撲進他懷裡。他穩穩接住我,看向剛剛那女子:「各論各的?」

那女子連忙收了笑,苦兮兮地看著我:「嫂子,我叫林雲溪,你就叫我雲溪就好了。」

我抬頭看向夫君,夫君點點頭。

我便乖乖叫她一聲:「雲溪。」

她也乖乖應了一聲,看她樣子像是想立馬衝上來抱我一下,可夫君摟著我轉身就離開,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負責這個寨子的日常所需,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去問她要。」夫君帶著我去了另一個屋子,剛坐下就對我說了這番話。

這話我以前也聽過。

我躲在假山後面,也聽父親這般對大姐姐說過,或許他也對二姐三姐說過。

總之從未對我說過。

我拉著夫君的手,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真的嗎?什麼都可以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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