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有人按門鈴。

　　江柚有些警惕地盯著門口，烏芸卻站起來說：“是我叫的外賣。”

第335章 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烏芸提了酒進來。

　　她給江柚拿了一瓶，“今晚喝一個。”

　　“不喝。”江柚拒絕了。

　　“吃火鍋不喝酒？”烏芸皺眉，“喝一點，意思一下，氣氛搞起來嘛。”

　　江柚盯著她，“我懷孕了。”

　　烏芸拿酒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呆呆地看著她。

　　江柚點頭，“我懷孕了。”

　　“……”烏芸立刻把酒拿開，掃向了她的肚子，“什麼時候的事？”

　　“有六周了。”江柚說：“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烏芸很震驚，“那，那你沒告訴明淮啊？”

　　“嗯。”江柚喝了口水，“我不打算讓他知道。所以，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烏芸知道她這話裡的意思，立刻舉起手，“我發誓，你知我知，絕對不會讓第二個人從我嘴裡知道這件事。”

　　烏芸鄭重的樣子讓江柚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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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可以吃了。”江柚給她夾了一個大蝦。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這樣你們就不用離婚了呀。不是，我一直沒有搞明白，你為什麼要跟他離婚？就因為你舉報了他？”

　　烏芸是真的很不懂他們在搞什麼鬼。

　　明淮算起來才是無辜被傷的人，他都沒要離，為什麼江柚非得離呢？

　　“你別問了。”江柚不想說那麼多，那件事她連在明淮面前都不會再提了，更別說其他人，“反正，婚是會離的，孩子我是會生下來的。在我跟明淮離掉之前，我是真的不希望他知道。”

　　烏芸實在是問不出來原因，隻能作罷。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說的。”烏芸有些心疼地看著她，“我跟你之間的遭遇好像有些相似的，又好像不像。反正，你要好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孩子。”

　　“嗯。”

　　“我也會保護好你的。”烏芸這句話是真心的。

　　她也是擁有過孩子的，可惜她和孩子無緣。

　　或許是孩子也感覺到了她和韓唯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選擇離開了吧。

　　她希望江柚能夠好好的，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謝謝。”江柚是真心謝謝烏芸。

　　看著對面的女人，江柚笑道：“還是女人更靠譜一些。”

　　烏芸被她逗笑了。

　　“因為女人知道女人的苦，所以隻有女人會幫女人。”烏芸舉起酒，跟她的水杯碰了一下，“不管怎麼樣，恭喜你當媽媽了。”

　　江柚端起水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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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芸也算是有經驗，經歷過，所以她把江柚保護得很好。

　　她給江柚買了很多東西，包括寶寶的。

　　江柚很無語，給她買就算了，給寶寶買會不會太早了點？

　　在學校，烏芸會等著江柚一起去吃飯，下課的時候會專門去等她，就是害怕那些小崽子們會撞到江柚。

　　其實從上一次烏芸被學生撞到桌角流產後，學校就明文規定在教室裡不能打鬧嬉戲。

　　也是因為有了那一次，學生們都收斂了很多。

　　就算是要玩耍，要麼在走廊外面，要麼就去操場。

　　“你別這麼護著我。”江柚覺得肚子裡的孩子像是烏芸的，她太小心翼翼了。

　　烏芸挽著她的手，“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江柚知道烏芸有多緊張她，其實也是在害怕。

　　或許這個孩子的出現，能夠讓烏芸有了幾分慰藉。

　　江柚由著她了。

　　上下學，烏芸都開車接送江柚。

　　用烏芸的話說，反正她現在是一個人，江柚也是一個人，她們誰也不會耽誤誰。

　　端午佳節，烏芸硬是陪著江柚回江父江母家裡蹭了飯。

　　吃了飯之後，江柚就回房間睡午覺。

　　江父他們知道烏芸和韓唯的事，知道他們離婚了也是很可惜。

　　烏芸是個好姑娘，江父他們怕傷到了烏芸，就沒有提韓唯。

　　坐了一會兒，江母讓烏芸也去江柚房間裡睡個午覺。

　　烏芸去了。

　　江柚現在覺有點多，上完課也會回辦公室裡趴一會兒。

　　等她醒過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剛坐起來，烏芸就推門進來了。

　　“醒了？”烏芸看她睡眼惺忪，沒睡醒的樣子。

　　江柚揉著頭發，“你沒睡？”

　　“睡了一會兒。”烏芸看了眼門口，坐到床邊，“剛才叔叔接到了明淮的電話，他要來。”

　　江柚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誰要來？”

　　“明淮。”烏芸說：“他要來吃晚飯。”

　　江柚咽了咽喉嚨，抿著嘴唇，愁眉不展。

　　烏芸見狀，又說：“剛才在外面擇菜的時候聽叔叔阿姨的意思是，明淮根本就沒有跟他們說過你倆在辦離婚。我也沒有說你都去過民政局一回了。而且我聽到明淮還是叫叔叔爸爸，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離婚。”

　　江柚是搞不懂明淮到底想怎麼樣的。

　　她掀開薄被，“我們走吧。”

　　“走？”烏芸覺得根本就不可行，“今天是過端午，你現在走合適？”

　　江柚又呆住了。

　　別人說一孕傻三年，她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好像腦子就開始不靈活了。

　　是啊，今天走，怎麼合適呢？

　　“沒事。你大大方方的，他都好意思上門，你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烏芸拍著她的肩膀，“他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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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點的時候，明淮來了。

　　他提了禮盒進來，江母笑眯眯地接過來，招呼他坐下，然後又來臥室喊江柚，“明淮來了，你出來。”

　　江母知道他倆在鬧，但是當父母的自然是希望子女的婚姻可以長久。

　　再加上明淮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在父母眼裡，反而是江柚在鬧小脾氣，不懂事了。

　　江柚在母親的催促下，她和烏芸走出了房間。

　　明淮站在陽臺外，在打電話。

　　烏芸打心底裡是希望江柚和明淮能夠好好的，但是她也不敢瞎助攻。

　　怕助攻不好，反而害了他們。

　　烏芸非常識趣地進了廚房幫江母做飯，江柚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看著電視。

　　江父從廚房裡端出來了水果放在茶幾上，然後又看了眼還站在外面打電話的明淮，對江柚輕聲說：“別給他臉色。”

　　“我沒有。”江柚哪裡敢給他臉色啊。

　　江父小聲說：“他也沒有做錯什麼事，就算是鬧脾氣，也得有個由頭。你這麼冷著人家，不好。”

　　父親的話讓江柚真的是有口難說。

　　反正明淮做的就是對的，他扮演著好女婿，對嶽父嶽母盡著孝。

　　而她就是個不懂事被寵壞，不能體諒老公的女人。

　　她是真的看不懂明淮到底在唱哪出戲。

　　明淮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轉過身來就看到江柚正望著他，眼裡的情緒很復雜。

　　和他的視線對上那一刻，她慌亂地別過了眼神。

第336章 所以，是不在乎了嗎？

　　明淮走進屋裡，坐在了江柚的旁邊。

　　桌上有香甜可口的水蜜桃，還有蜂糖李。

　　明淮拿起了水果刀，默默地削好了皮，把桃子都分成了一小塊，然後遞給了江柚。

　　他沒說話，手伸到江柚面前，看著她。

　　江柚沒接，她隻是默默拿出手機，點開了軟件裡的小視頻。

　　視頻一開頭就是顫抖的哭聲，然後是聽不懂的語言和打罵聲，緊接著就是旁邊在解說，“這是緬北詐騙集團的真實錄像……”

　　客廳裡沒人，聲音不大，但是長了耳朵的都聽得見。

　　江柚低頭看著視頻，旁邊桃子的香甜味陣陣散發。

　　明淮瞥了眼她的手機，什麼也沒有說，放下了桃子。

　　他拿紙巾擦拭著水果刀，放了回去。

　　然後，靠著沙發，盯著電視。

　　旁邊時不時的就傳來“腰子在不在，要看柬埔寨”的聲音，還有一些非常慘的叫聲，再配上旁邊的解說，可以說聽起來都讓人心驚膽戰。

　　明淮偏頭跟她說：“別看了。”

　　江柚繼續滑著屏幕，“能被騙的大多都是幹淨單純的人。你說為什麼中國人要騙中國人？”

　　這算是江柚這麼久以來，用最平靜的語氣在跟他說話了。

　　“你也說了他們是幹淨單純的人，容易上當。”明淮倒是一改往常，和她交流上了。

　　“這就是他們被騙的理由嗎？如果不是犯罪分子誘導性的廣告，他們會上當？好，退一萬步講，他們被騙去了，為什麼要打殺？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折磨他們？”江柚有點激動，但她克制著。

　　明淮沒再看她，視線放在電視屏幕上，“別人做的就是這種生意，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賺這樣的錢，晚上睡得著覺嗎？”江柚在質問。

　　“我說了，別人就是以這個為生，沒有什麼睡不著覺這回事。”明淮臉色凝重，看起來沒有什麼耐心了。

　　江柚是接受他這樣的說辭的，真正幹這一行的，又有幾個有心的。

　　她換了一個說法，“那他們，就不怕自己的家人，子女將來有一天，也會經歷這些非人的折磨嗎？”

　　明淮重新看向她，她的眼裡有淚光，她在強忍著情緒。

　　“他們要是在乎，就不會幹這種事了。”

　　江柚的的心哽了一下，“所以，是不在乎嗎？”

　　明淮抿著嘴唇，她的注視讓他不得不移開視線，“都是賺的不要命的錢，多活一天，就是賺了。他們的本性，就帶著賭徒的成分。沒被抓，他們就能夠享受金錢帶來的一切寶貴。抓了，那就是命該如此。”

　　話說到此，明淮從口袋裡拿出煙來，又走到了陽臺，關上了門，點燃了煙。

　　江柚看著他，心裡說不出來的壓抑，沉悶。

　　說到底，就是為了賺錢。

　　人為財死，是真的。

　　江柚聽得出來，他說這麼多，像是在解釋，也是在替自己的所做所為找一個合理的理解。

　　晚上很豐盛，江柚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

　　特別是聞到海帶燉的豬肘子，她有些反胃。

　　烏芸見她臉色變了，有些擔心她會露餡。

　　好在，江柚的孕反也沒有很嚴重，她起身去倒了水，喝了兩口，自己拿了飯碗夾了點菜就去了陽臺外吃。

　　江母見狀，微微皺了皺眉。

　　江柚沒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烏芸也趕緊吃了兩口就結束了。

　　“爸，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江柚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

　　“站住！”江母終於發了脾氣。

　　江柚被吼得身體一怔，停了下來，看著母親。

　　江母盯著她，“今天過節，我不想說你。但是你別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