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傅明野轉過頭來,神色還帶著愉悅:“你說什麼?”
戚白茶:“……我覺得不錯。”
他隻是個可憐的沒有童年的孩子,雪神大人覺得彌補一下對方曾經缺失的快樂也……也不是什麼大事。
然後兩人坐上雲霄飛車,在所有遊客的尖叫聲中,他倆安靜如雞,一臉淡定,畫風別具一格。
下來後兩人相視一眼,忽然都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太符合正常的人類表現。
別人都是面容扭曲,瘋狂尖叫,他們這樣很容易露餡兒的。
傅明野強行解釋:“其實我是嚇到面癱,遠沒有表面那麼勇敢。”
戚白茶遲疑:“那我就……嚇到失聲吧。”
編出這麼一個扯淡的理由時,他突然有點想笑,不過忍住了。
遊樂園確實是一個能給人帶來快樂的地方。他承認。
有人陪著玩鬧的感覺很好。這是雪神從不曾宣之於口的渴望。
兩人又把遊樂園的所有項目都體驗了個遍,一直玩到天黑。那份自在、開心、輕松的感覺,久違地又回到了身體上,以至於結束的時候戚白茶還有些悵然。
返璞歸真是一個很美妙的詞。戚白茶在這短暫的幾小時裡仿佛忘卻自己的身份,忘卻自己的職責。好像回到萬萬年前的雪山,他沉眠在雪中,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有一群時常會找他來玩耍的伙伴,什麼也不用管。
後來,他就陪著這個世界長大了。慢慢的,身邊的伙伴一個個消失,就隻剩他一個神。
他就被孤獨畫地為牢,框了無數年。
夜晚的遊樂園遊人如織,霓虹閃爍,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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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肩行在烏泱泱的人群中,幾乎是被推著走。傅明野突然旋身擋在他面前,將戚白茶按在懷裡,護住後腦勺,不被身後的人衝撞。
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身體被覆上人的體溫,戚白茶怔了一瞬。
“哎呀!”一道女聲驚叫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傅明野背後的襯衫被潑上一杯冷飲,頃刻間被打湿貼在身上。要不是他及時護住身邊的青年,遭殃的就該是戚白茶了。
他沒有回頭,一把攥住戚白茶的手擠出人群,沉聲道:“走。”
那是他們第一次擁抱牽手。
戚白茶忘記了掙脫。
走出人群後,遊樂場裡的喧囂變得隱隱約約,他們回到停放自行車的地方。
戚白茶將手抽出來,輕聲說:“你該回去換件衣服。”
“一會兒就幹了。”傅明野毫不在意地推出自行車,一腳跨上去,“玩這麼久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戚白茶打量他:“我們常去的那家餐廳,需要衣著整潔才能進去。”
“今晚不去那兒,也該換個口味了。”傅明野衝他揚了揚下巴,笑道,“上來。”
他今天一點兒也沒有霸總光環,像個輕狂張揚、無拘無束的少年。
是邪神的本色出演。
叫人突然有點喜歡。
第14章 相愛
自行車騎過七拐八彎的巷子,停在深巷裡一家面館前。
巷子裡統共寥寥幾戶人家,鄰居大爺躺在藤椅上納涼,兩名小孩蹲在地上啃著西瓜。中間一戶亮著燈,是開張營業的面館。
說是面館,其實就是一間民房裡擺上幾張桌椅,開盞日光燈,一架大電風扇立在門口嗡嗡運轉,門口還栓著一條大黃狗。屋內燃著驅蚊香,幾個光著膀子的客人哗哗吃著面,空氣裡彌漫著汗味兒。
如果不是調查過這家面館在大眾點評中很好吃,傅明野估計一輩子也不會踏進這樣的地方。
傅總平日裡用餐之所,自然都是高端小眾的。
這店是一對夫妻開的,一家三口溫馨熱鬧。小孩趴在一張桌子上寫作業,老板正站在一口大鍋前拉面。老板娘在收拾桌子,瞥見門外來了客人,邊擦桌子邊熱情招呼道:“歡迎光臨,在這兒坐吧,桌子馬上就收拾好。兩位想吃啥——”
她直起身子,燈光下看清兩位客人的臉,呆了一瞬,心想,喲,好俊的兩個小伙子。
傅明野問戚白茶:“有什麼忌口嗎?”
戚白茶搖頭:“你決定吧。”
傅明野就對老板娘道:“兩碗牛肉面。”
“好嘞,馬上來。”
兩人在剛收拾好的空桌上坐下,一人一邊,正好對面。
戚白茶打量周遭的環境,有些意外:“你帶我來這兒?”
傅明野略有些忐忑:“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們可以換個……”
“不。”戚白茶說,“我很喜歡。”
他喜歡這樣的煙火味兒。
“隻是沒想到你會選擇來這裡。”戚白茶一頓,委婉道,“你看起來不像是會來這裡的人。”
難道又是想玩新手段?大少爺體驗平民生活?
戚白茶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至於玩了一下午就被迷了眼。
傅明野的這顆心,他看不到顏色。
“都是吃飯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的。”米其林大餐還是路邊攤對無需進食的邪神大人都並無區別,他說,“重點不是在哪兒吃飯,吃了什麼,而是和我吃飯的人是誰。外面有那麼多討厭的人,和你待在一起我就開心。”
戚白茶不置可否。
他想,這人的段位還挺高,情話都能信手拈來。
哪知道邪神大人壓根不會甜言蜜語,百度了無數情話大全,這一句出口卻是發自真心。
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很快端上桌。傅明野拿起筷子,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碗裡的牛肉往戚白茶碗裡放。
戚白茶抬眸:“你幹什麼?”
傅明野理所當然道:“給你肉啊。”把最好的都給自己喜歡的青年,這是邪神大人給自己定的法則。
戚白茶把牛肉放了回去:“我吃不了那麼多。”
傅明野又夾回去:“不行,你看你瘦的,就得多吃點。”
“……”戚白茶不想再玩這種推來推去的戲碼,默默執筷用起晚餐。
青年吃相是一貫的優雅斯文,夾一筷面要放在嘴邊輕輕吹幾口,然後小口小口地吃進嘴裡,仿佛用的是高級大餐。在這深巷的小面館裡,顯得頗為另類。
傅明野倒是完美融入了這裡的環境。戚白茶吃到一半,就聽到對面傳來哗哗的吸面聲,抬頭就看到傅明野卷起一大筷面條,吸溜一下全部進了嘴巴,吃得很香。
戚白茶:“……”
傅明野咽下嘴裡的面,抬起頭發現青年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不由問:“怎麼了嗎?”
戚白茶:“……傅先生,您的餐桌禮儀呢?”
他倒也不是特別講究這些規矩。隻是之前一個月傅明野都表現得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用餐一舉一動都充滿貴族氣息,怎麼突然就……放飛自我了?
傅明野瞬間正經,矜持地抿了一口面:“是這樣嗎?”
邪神本就是隨心所欲,吃飯當然也是怎麼痛快怎麼來。雖然可以完美復制人類的禮儀,可返璞歸真這個詞不就是回歸本質麼?
難道戚先生不喜歡?
“不用。”戚白茶說,“您開心就好。”
一時誰也沒說話,氣氛變得沉默。
不能冷場,得說點什麼制造話題。傅明野開始搜腸刮肚去想那些百度上查到的情話。
有了!
他突然開口:“這面好吃嗎?”
戚白茶低頭:“挺好的。”
傅明野:“但我知道還有一種面更好吃。”
戚白茶抬眸:“嗯?”
傅明野嚴肅道:“你在我的心裡面。”
戚白茶:“噗嗤——”
抱歉,這回實在沒忍住。
太土了,實在是太土了。
他以為的王者級別怎麼會使出這種幼兒園手段。
如果嘴裡有面的話,戚白茶這會兒早就噴出來了,不過現在他也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抽了張紙巾擦拭唇瓣。
傅明野卻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你笑了!”
戚白茶擦拭的動作一頓,將紙巾收好:“這很稀奇嗎?我經常笑啊。”
他確實是經常帶著笑的,溫柔,也疏淡,是雪神慣常的姿態。
“不一樣,你以前的笑都不真。”傅明野說。
戚白茶語調微揚:“傅先生是在說我虛偽嗎?”
“不是!”傅明野急忙解釋,“戚先生以前的笑很溫柔,讓人看了也開心,可溫柔和開心都是給別人的,你自己並不開心。”
“但你今天很開心。”
戚白茶一怔。
……是嗎?
活過的年歲越久,他就越難遇到真正開心的事情,已被練就得心如止水,不起波瀾。
沒想到這位傅先生倒能一針見血。
他輕笑了聲:“吃飽了,我們該回去了。”
傅明野結了賬,兩人出門,戚白茶再次坐上傅明野的車後座。
“抓緊我咯。”傅明野提醒道。
戚白茶沒碰他,自行車離開巷子的時候,他最後往巷子深處看了眼。
店內依然亮著燈,大黃狗趴在地上睡覺,孩童吃完西瓜,正在家門口跳格子。
那些場景漸漸遠去,猶如舊日的每一份記憶。
他突然想起文人林語堂有一段話。
孤獨這兩個字拆開來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蠅,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間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
可都與你無關,這就叫孤獨。
戚白茶回過頭,望著身前的傅明野。
據說是華國首富的男人一身白襯衫,正努力地蹬著自行車,載他駛向城市的角落。
一身少年感,滿滿輕狂氣。
良久,戚白茶輕輕、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
至少此刻,有這麼一個人,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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