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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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腰杆子微微挺了,底氣也十足:“殿下問微臣便是問對人了,要說這夫妻相處之道,微臣的確悟出了一些心得。”
裴璉斂眸,正色看他:“說說看。”
“這哄女人的要義,說千道萬,便是七個字——膽大心細臉皮厚。”
第071章 【71】
【71】
“膽大, 便是要勇敢出擊,主動爭取。小娘子們大都矜持,哪怕心裡喜歡, 卻也藏著掖著不說。這時作為兒郎, 自然要大膽求愛, 主動示好,叫她知曉你的心意,心裡有個底。”
“心細, 這個就要用心去觀察了。小娘子都喜歡溫柔體貼的郎君,若能記得她的喜好, 譬如喜歡怎樣的吃食、怎樣的衣裳首飾、平日裡愛做些什麼消遣, 又有那些不喜的、忌諱的……這些因人而異, 需得仔細觀察,方能投其所好, 對症下藥。”
“至於最後一點嘛, 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若想哄女人,臉面什麼的得先放在一邊。有句老話叫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咳, 當然,微臣的意思不是說讓太子妃踹您……”
一個冷眼壓了過來, 鄭禹霎時咳得更厲害, 漲紅著臉道:“這隻是打個比方, 意思是若是小娘子嬉笑怒罵, 有些小脾氣也是很尋常的, 咱們做郎君的得多包容著, 小娘子能有什麼力氣,被她們罵兩句掐兩下也不會掉塊肉。倘若一個女人, 連罵都不願罵了,那便是心灰意冷,再無轉圜了。”
鄭禹絮絮說著,抬眼見著太子殿下濃眉緊蹙,一臉凝重沉思的模樣,也悄悄止了聲。
良久,榻邊之人才撩起眼簾,沉聲道:“若是心灰意冷,當真毫無轉圜的餘地?”
鄭禹聞言,心下大駭,竟鬧得這般嚴重麼。
“這…這微臣……恕微臣愚鈍。”
鄭禹道:“微臣頂多偶爾惹夫人生氣,老老實實賠罪,再給她買些禮物,說些軟乎話哄一哄便也好了。”
裴璉沉默下來。
鄭禹覷著太子的臉色,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殿下,微臣說句僭越的話,太子妃溫柔嫻淑,待您也當真算得上情深意重。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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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璉橫來一眼:“說。”
鄭禹咽了下口水:“像這般年歲的小娘子都喜歡溫柔體貼的郎君,您……威嚴太重,恐是不夠溫柔親近。”
其實他也有許多哄媳婦的法子,隻當著太子的面,他也不敢直說。
總不能叫太子去跪搓衣板,或是給媳婦兒打熱水按摩捏肩吧……
皇家夫妻,與尋常夫妻到底是不同的。
於是他支了個最簡單的招:“食色性也,男子好美人,女子也愛才俊,您生得龍章鳳姿,風度翩翩,若能多笑笑,定能搏得小娘子歡心。”
裴璉眉頭擰得更緊。
這是叫他以色侍人?
從來隻聽聞後宮妃妾美色惑君,何曾聽過主君以色侍人。
實在荒謬。
剛想訓斥鄭禹盡提些昏招,話到嘴邊,忽又想到兒時,父皇為了追回母後,不但親自送花,大冷天的皇宮與山莊兩頭跑,凍得雙手生瘡,卻還穿得精神奕奕,身上還特地燻香……
哪怕母後給他冷臉,還是尋著各種借口留宿。
一國之君,也可謂是厚顏無恥了。
或許在哄女人這方面,的確不能太注重規矩。
裴璉斂眸,語調沉肅:“今日之事,不許往外透漏半個字。”
鄭禹自然明白:“是,微臣省的。”
“你且退下。”
鄭禹連忙退下,隻掩門時悄悄朝裡看了眼,便見榻邊的年輕男人垂睫不語,似是思索什麼極為棘手的難事。
唉,也不知方才那七字真言,殿下到底聽進去沒有。
若仍是這般高高在上放不下身段,怕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
傍晚時分,夕陽如火,半江瑟瑟半江紅。
明婳正在屋內教春蘭說官話,忽的門外傳來暗衛的請安聲:“主子。”
明婳眼皮微動,抬頭看去,便見木門推開,一襲玉色長袍的男人緩步入內。
坐在胡凳上的春蘭立刻起身,行禮請安。
明婳雖不大情願,但也站起身來,屈膝行了個禮:“拜見郎君。”
裴璉淡淡嗯了聲,視線掃過這間布置整潔的客房,不算太大,但採光好,一整片雕花月亮窗正對江面,足不出戶,便能將江河落日的絢爛美景盡入眼底。
屋內布設也簡單,靠窗一張起居坐臥的長榻,另有一套書桌靠牆擺放。
正面一張玉蘭鸚鵡镏金立屏,與兩側逶逶懸下的蔥綠色幔帳一起,恰到好處地將床榻與外室隔開。
小而雅致,倒也湊合。
“不知郎君前來,有何吩咐?”明婳疑惑。
“闲來無事,過來看看。”
裴璉說著,自顧自掀袍在榻邊坐下,又看向明婳:“你繼續忙你的,不必管孤。”
看著他這副從容自在的模樣,明婳皺了皺眉。
想開口趕人,又不知該怎麼開口,畢竟這艘船是他安排的,船上的一切也都是他的人。
沒辦法,她隻能告訴自己當他不存在,繼續教著春蘭官話。
她能無視裴璉,春蘭卻沒辦法。
春蘭雖年紀小,但這些時日也猜出主家郎君的身份非同一般,夫人溫柔可親,她倒沒那麼怕。可郎君周身矜貴氣度,簡直比縣老爺還要威風,光是和他出現在同一間屋子,脊梁骨都忍不住繃緊。
但夫人還要教她,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學。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當外頭傳來暗衛稟告:“晚膳已備好,是否現下擺膳。”,春蘭仿佛聽到天籟一般。
“夫人,時辰不早了,你與郎君先用飯吧。”春蘭低眉嗫喏道:“明日再教奴婢也不遲。”
明婳抿了抿唇,一偏過頭,便對上男人不緊不慢投來的目光。
“你這婢子說得不錯,先用晚膳罷。”
他道:“孤知曉你喜歡吃魚,特讓他們做了莼菜魚羹與胡椒炙魚。今日才從河裡捕上來的,最是新鮮。”
明婳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魚?”
裴璉道:“孤……觀察的。”
實則是問過天璣,方才知道好些她的喜好。
諸如喜歡吃魚、吃甜食,喜歡鮮亮的顏色,釵環首飾更喜歡寶石,勝過珍珠翠玉,喜歡各種各樣的花,但最喜歡的是荷花,因著荷花渾身是寶,花好看,葉能制茶、能烤雞,蓮蓬、脆藕也都鮮嫩美味……
不問不知道,一問他才意識到,他對枕邊人的了解竟還不如一個臨時派去的護衛。
明婳聽到裴璉這個回答,隻當是某日一起吃飯,她多吃了些魚,才叫他留意到——
不過他竟然會留意這種小事,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壓下心底那份詫異,明婳與他一道前往隔壁飯廳。
船上條件有限,卻也有魚有肉,擺了六菜一湯一甜品。
彼時窗棂敞開,晚風習習,客船沿著河道一路往下,還算平穩,但終是沒法和陸地上比,仍有些微微搖晃。
明婳入座後,一眼就看到擺在面前的烤魚和魚羹。
春蘭殷勤上前,剛要替明婳盛一碗魚羹,卻被攔住:“孤來。”
春蘭一怔,明婳也很是詫異。
嫣色唇瓣輕抿了抿,她道:“這些事讓婢子做便是,豈敢勞煩郎君。”
“為自己的妻子盛湯,不算勞煩。”
裴璉舀了碗湯送到她面前,稍頓,想起什麼一般,柔了眉眼,朝她微微露出一抹笑:“湯白魚鮮,趁熱嘗嘗。”
明婳:“……”
他主動替她盛湯本就很奇怪,現下竟然還朝她笑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不會是……
在湯裡下了毒吧!?
明婳心下一驚,再看男人一反常態的溫柔眉眼,愈看愈覺瘆得慌。
裴璉見她一動不動,微笑更柔:“怎麼不喝?”
明婳頭皮發麻:“我現下不是很想喝,你……你先喝吧。”
裴璉:“湯冷了便不好喝了。”
明婳:“沒事沒事,你先喝,我先吃別的。”
她說著,拿起筷子夾了塊芙蓉雞塊,送入口中。
裴璉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對魚羹興致寥寥,視線落向那道胡椒炙魚,想到每回母後吃魚,父皇都會在旁將魚刺挑出。
這大抵便是鄭禹所說的“心細”。
思及此處,裴璉夾過魚塊,垂眉慢慢剔著魚刺,而後又在明婳錯愕的目光裡,將潔白無刺的魚肉送入她碗中:“不喝湯,那便嘗嘗烤魚。”
明婳:“……!”
他今日是怎麼了?
是中了邪,還是為和離之事心懷惱怒,真的打算將她處置而後快。
“你吃吧。”明婳默默將那塊魚肉給他夾了回去:“我要吃自己會夾的。”
裴璉見狀,眉頭輕擰。
心細,似乎並不管用?
再看明婳低頭扒拉碗中米飯,一副生怕他再給她夾菜的生分模樣,裴璉薄薄的唇角直抿成了一條線。
良久,他沉沉吐了口氣,低頭將那魚肉吃了。
明婳一直用餘光注意著,見他竟然吃了魚,看來魚裡應該是沒下毒……
沒下毒的話,他對她這般殷切作甚?
平白嚇她一跳。
這一頓晚膳吃的格外安靜。
也不知是氣氛過於壓抑的緣故,還是明婳思慮多重,她胸口悶悶的,也沒多少胃口。
隨便吃了半碗飯,她便擱下碗筷。
裴璉看她:“就吃這麼點?”
明婳:“嗯,不是很餓。”
裴璉道:“現下不餓,晚些便要餓了。這條魚你也沒怎麼吃,好歹喝一碗湯羹墊墊肚子。”
明婳想了想,船上生火做飯不易,若半夜餓了想吃東西,的確又要麻煩下人。
於是讓春蘭舀了碗魚羹,她重新拿起湯勺,慢慢吃了起來。
新鮮捕撈的河魚果然無比鮮美,明婳喝了兩口,咂摸出些許滋味,剛要再喝一口,忽的就有些不大對勁。
胃裡沒來由的一陣翻湧,她臉色一變,忙擱下碗筷,彎腰朝旁,幹嘔了起來。
“夫人!”春蘭驚呼。
裴璉面色也沉了,起身走到她身旁:“怎麼了?”
明婳胃裡難受,哪還顧得上答話,隻反手推著他,不想讓他靠過來。
她這模樣實在太狼狽了。
裴璉眉宇冷肅,吩咐暗衛:“將戴御醫叫來,廚房裡一幹人等也給孤拿下。”
“等等……”
明婳單手按著胸口,擺擺手:“我沒事,就是有點惡心。”
裴璉:“胃裡犯惡心?”
“嗯。”試了幾次吐不出來,明婳端過清水壓了壓,又拿帕子掩著嘴,蹙眉道:“可能是魚湯有點腥,再加上本來就有點頭暈胸悶,便犯惡心了。”
裴璉聞言,眉頭擰起,仔細打量著明婳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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