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書名: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字數:3275 更新時間:2024-12-16 14:36:16

  因為那些惡中十之八九,始作俑者都是自己身邊的人。


  但話說回來,若他沒有這樣的出身,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了解真相的哪怕一角,更沒有能力幫曾經的受害者們討還公道。


  兒時寧德長公主曾親自教他練劍,當時她就曾一邊擦劍,一邊說:“這世上許多美麗的東西都像這把劍,用好了,殺敵,用不好,害己……”


  謝鈺剛抱過牛骨湯碗,掌心有些燙,那熱力似乎順著馬冰的手指一路往上,燻得心尖兒都暖烘烘的。


  她輕輕回握了下,“我知道。”


  馬冰知道所有人都盡力了,勸自己不要太累的謝鈺遠比自己還累,但內心深處卻總不太樂觀。


  因為最關鍵的兩個人物:田嵩和肅親王,都沒有開口。


  她不好說田嵩是否愚忠,但肅親王絕對愚孝。


  或者換個說法,先帝晚年確實不算個好皇帝,對絕大多數兒女而言,也實在不算好父親,但唯獨對肅親王,當真仁至義盡沒話說。


  能給的不能給的,先帝都給了。


  而肅親王對先帝的感情,也絕不是其他皇子公主能想象的。


  先帝駕崩時,數位皇子公主哭得昏死過去,其中大部分做戲的成分居多,隻怕用喜極而泣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但唯獨肅親王,絕對是真心實意的難過。


  因為他心知肚明,先帝一死,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那樣支持和縱容自己。


  如今時過境遷,先帝晚年的荒唐漸漸被人們遺忘,似乎沒有多少人記得他的過錯。


  在這種情況下,肅親王可能幫助曾經的對手,重新喚起人們對先帝的厭惡嗎?

Advertisement


第141章 東北


  小黃到底年輕,底子好,用了藥之後第二天就退了高熱,隻仍在病中,便暫時留在開封府養著。


  以前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街頭潑皮,如今倒成了功臣,他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身份轉變,也不知燒得還是美得,總覺得有些暈。


  小黃很有些不好意思,十分耐不住,掙扎著想去幫忙。


  謝鈺親自來看了一回,言明他已幫了大忙,等養好了病,就跟著自己。


  小黃激動得臉都紅了,翻身在炕上磕了頭。


  有了這話,他算是給自己掙了前程,爹媽弟妹日後也有依靠了。


  馬冰端藥進來,跟謝鈺說了幾句,兩人抽空飛快地拉了下手,後者就出門去了。


  謝鈺近來忙得越發厲害,每日早早起晚晚睡,開封府大門口那兒養的狗都沒這麼累。


  他雖不好繼續審問肅親王一脈,卻也沒闲著,開始出城幫孫總兵等人查找線索。


  那些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孩子們極有可能就曾在那艘大船上,若能找到她們,便可給肅親王重重一擊。


  目送謝鈺出了藥園,馬冰回頭跟小黃說:“來,喝藥吧。”


  小黃慌忙伸手去接,“哪裡敢勞煩您。”


  見他剛才一直出神,馬冰就問:“想家了?”


  小黃一仰頭喝光藥汁,聞言撓了撓頭,“有點。”


  頓了頓,又道:“您說,能找到那些姑娘嗎?”


  案情他零零星星也聽了些,聯想到自家剛滿十歲的妹子,自然感同身受。


  他妹子也很漂亮,若他不爭氣,來日爹媽沒了,是不是妹妹也會這樣?


  他不敢想。


  馬冰點點頭,“能。”


  出動了這麼多朝廷人馬,肯定能找到的。


  但她沒有完全跟小黃說真話:


  找到肯定能找到,隻是不敢保證是死是活。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對方絕不會連夜轉移。


  可轉移活人,總不如轉移死人來得方便不是嗎?


  狗急跳牆,到了這一步,那些人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不意外。


  見小黃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馬冰心道也是操心的命,還真該來衙門做事。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且熬著吧。”她說。


  小黃就苦了臉。


  讓他跑腿兒成,出去做活也行,唯獨有一點:闲不住!


  渾身刺撓啊!


  馬冰忍笑,抽了一本《三字經》出來,“也不叫你闲著,想做大事,不會寫字可不成,趁著養病的空檔,好好把三百千背熟了、學會了。”


  小黃紅了臉。


  若兒時有送去念書的本錢,他也不至於早早就跟著高六爺混了。


  看著嶄新的書皮,小黃十分遲疑,“我,我能成嗎?”


  在他看來,念書是何等神聖,何等了不起的事情呀,他就是個街頭潑皮出身,能行嗎?


  “這世上的事,隻有肯不肯,沒有成不成。”馬冰斬釘截鐵道,又激他,“這邊有個比你還小幾歲的姑娘,也是才開始學識字,人家現在可是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啊。”


  少年人大多愛爭強好勝,果然,小黃一聽這個,立刻就應了。


  “我學!”


  馬冰就開始教。


  她念一句,小黃跟一句,末了再重復幾遍,然後就用滑石筆在石板上反復練習。


  也不用多,一天先學三個,記熟了,隔天再學三個。


  隻要堅持下來,一年就能學一千多字呢,基本讀寫就不成問題了。


  小黃知道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而且正如馬大夫說的,若自己日後還想往上爬,成大事,不會讀寫可不成,故而學得很用心。


  馬冰看他皺巴著臉,一筆一劃寫字,很是欣慰。


  不逼一逼自己,人就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她四歲被義父義母救回去,養到六歲多才好全,期間就趟在床上,跟著義母背藥方、認藥材。


  再長大一點,就跟著義父上山,習武、捕獵……


  細細算來,竟無一日喘息。


  很累,也很難,回想起來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尤其是習武之後,手腳每天都會磨出血泡,身上整塊整塊地掉皮,義父義母心疼得直掉淚,她也疼得哭,可沒有一人喊停。


  他們身體不好,年紀也大了,注定看不到她長大,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盡可能多的教她本領。


  哪怕來日他們死了,哪怕不能報仇,她一個人也能好好活下去。


  現在,她確實活得好好的。


  另一邊,謝鈺出城與孫總兵等人匯合。


  根本不必問,見那孫總兵一張馬臉拉得老長,苦大仇深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查出什麼來。


  這一帶的百姓常年買賣,見多了走南闖北的人,十分曉得趨利避害,別說沒看見,就算看見了,也是不幹己事不開口。


  孫總兵就特別氣,覺得這些個刁民著實可惡。


  “一個個泥鰍似的滑不溜丟,簡直不把官府放在眼裡嘛!”


  謝鈺環顧四周,許多正偷窺的百姓見了,立刻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


  饒是這麼著,暗處仍有無數雙眼睛默默窺視。


  各處水路關口附近多有此類夾縫中謀生的底層百姓,他們隻為糊口,隻要給銀子,什麼都能做,包括並不僅限於賣假貨、開黑店、幫忙闖卡、瞞報貨物、偷稅……


  在災荒年間,男人們甚至會親自替自家婆娘拉過路嫖客,辦事的時候,就在外面守著。


  所謂的律法、所謂的朝廷體面,都不如一袋白面一錠銀子來的有說服力。


  這類人就像陽光下的陰影,隻要太陽一日不墜落,陰影就永遠不會消失。


  他們又像荒地裡的野草,清理了一批,隻要春風一吹,就又會不知從哪兒冒出另一批。


  許多官員視他們為繁華都城內滋生出來的垃圾和汙穢,避之不及,連正眼都不會多給一個,問話時,自然也沒什麼好口氣。


  曾經的謝鈺並不會特意鄙視排斥他們,但也從未刻意關注過。


  但自從正面接觸高老六之後,他的想法和處事方法就慢慢發生了轉變。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同樣的道理,對付什麼人,就得用相應的方法。


  你不便在文人雅客面前焚琴煮鶴,自然也不能對著地頭蛇大談朝廷律法和威嚴。


  沒人買賬。


  “貼告示,去敲鑼,”謝鈺平靜道,“提供有效線索者,賞銀十兩;幫助官府追查歹徒者,賞銀二十兩……”


  對這些人,單純的逼迫是沒用的,你逼得越狠,他們反倒越要跟你對著幹。


  利誘才是上上之策。


  孫總兵等人聽了,半晌沒言語。


  良久,他才幹巴巴道:“小侯爺,這諾可不能隨便許!哪個衙門掏銀子啊?”


  臨近年關,正是盤賬的時候,各處開銷都收緊了,上頭未必會答應。


  動輒十兩二十兩的,大家的月俸有這麼多嗎?


  聽得他都想來提供線索發家致富了。


  “我出。”謝鈺吐出兩個字。


  上報、批復、撥款,尤其這種事沒有確定數額,一整套流程下來,少說得半個月。


  他等不了那麼久。


  那些極有可能被轉移的女孩子們恐怕也等不了這麼久。


  一聽這話,孫總兵頓時放了心,瞬間來了精神,“得咧!”


  他朝手下一揮手,“聽見了嗎?去拿鑼,喊起來!”


  謝鈺打發霍平去提了現銀來。


  相比輕飄飄的銀票,白花花的銀錠子顯然更有吸引力。


  那雪亮的色彩,幾乎晃瞎人的眼睛。


  這一次,不用孫總兵特意帶人去盤問,銀子堆成的小山剛一擺出去,就有許多百姓蠢蠢欲動,眼睛直勾勾地挪了過來。


  “這銀子,真給?”


  有個看不大出年紀的漢子吞了口唾沫,顫聲問道。


  有了這銀子,他就能還清債務,再置辦幾十畝田地,娶個大腚婆娘,回去結結實實生十個八個崽子……


  霍平拿刀尖往銀錠上磕了磕,清脆有聲,“若線索真有用,自然給。”


  那漢子被銀錠子磕碰的脆響鉤得魂兒都飛了,當即一咬牙,轉身就走,“好,我這就去找!”


  周圍的人聽了,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也有的跟那漢子一樣,飛快地跑去找線索了。


  孫總兵等人在後面看得直咋舌。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到底是銀子好使。


  瞧瞧,沒線索的,如今也知道主動幫忙找線索了。


  “早知如此,咱們也一早擺出金山銀山去,還費這勁幹嘛!”

熱門推薦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媽媽堅持喂母乳

"學生家長認為吃母乳會更聰明。 她兒子都上高中了,她還要每天來學校給兒子哺乳。 我勸她說孩子大了,再喂母乳的話容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影響,影響孩子的學業。 她這才同意讓兒子斷奶。 可是後來,她兒子高考成績一般,隻考上了普通一本。 她就恨上了我。"

社恐變社牛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女性力量

女性力量

"新來的助理剛過實習期轉正。 她籤完勞動合同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請產假。 她老公拉著她,站在我面前臉上滿是得意。 「林總,這半年產假期間的工資你可得正常給我們發放!」 「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根據勞動合同去起訴了!」 可我根本不吃這一套。 「請假可以!」 「想要錢?沒門!」"

來喜女

來喜女

"飢荒那年,我被一對夫婦所救,他們認我做女。 後來,爹爹官居三品,遷入京都。 城中貴女們笑話我是鄉野丫頭,不善琴棋,粗鄙不堪。 我漲紅著臉,嘴巴張了又張,不知如何解釋。"

殺豬盤

殺豬盤

"上一世,大齡剩女的表姐說她跟高富帥談戀愛了,我卻感到憂慮。 果然,沒兩天她就來向我借錢,說她男朋友有很好的項目投資,便宜我了。"

月微雲轉

月微雲轉

"我與小姐碰見身中媚毒的男人。 小姐為了保全自己,把我推過去給男人解毒。 回府後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受盡白眼議論,小姐不曾替我分辯半句。 九個月後,太子南下尋找當初的救命恩人。 小姐讓人活生生剖開我的肚子,抱著孩子去冒名頂替。 我在瀕死之際,想方設法將真相告訴了太子。 太子卻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孤需要的是太子妃,而不是丫鬟。」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懷胎五月時。 正值太子的死敵攝政王南下,我捧著肚子找到他。 「皇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