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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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深突然被我拉住，他低頭看了眼我拽著他手的手，抬眸深深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瞬間，我就想到了主意，沈晏深不是喜歡凌希嗎，我幫他提前破壞凌希的婚事，他應該會感謝我吧？
「小叔，我好像看到了堂哥和凌希姐，我們要不要去打聲招呼啊？」
我指了指沈泊簡的方向。
聞言他轉頭望過去，下一刻果然臉色沉了下來。
沈泊簡也是，嚇得臉色發白，猛地推開身上的那個女人。
我暗笑，這下子沈泊簡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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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認錯了呢，那不是凌希姐。」
我故作驚訝，沈晏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識地心虛，立馬收斂。
然而他已經起身朝沈泊簡那桌走去。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沈泊簡臉色越來越難看，那女人早都跑了，隻剩下沈泊簡單方面地挨訓。
簡直不要太爽。
我忍不住幸災樂禍。
對面的徐穎突然出聲：「倒是我小瞧了你，在國外這些年，沒好好地上學，都在學狐媚之術了吧？幾年不見，手段高明了。」
話說得很難聽，但是很符合徐穎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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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習慣了她這兩副面孔。
「不愧是你啊，阿姨，這麼多年了，還沒追到我小叔呢。要不你就放棄吧，他是不可能會喜歡你的。」
徐穎被我的話氣到，猛地站起來：「你少得意，他不喜歡我，更不可能會喜歡你！」
我冷笑，不以為意：「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麼多年一直把他當寶？我早都不喜歡他了，誰在乎他喜不喜歡我？」
「我憑什麼信你？」
「阿姨，你這些年一直把我當假想敵，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的對手另有其人？」
「什麼意思？」她已然對我的「阿姨」免疫。
「我小叔有喜歡的人，你都不知道？」我故作驚訝，「我不過是他侄女，對你來說，毫無競爭力，你不應該總是針對我啊。」
徐穎大為震驚：「怎麼可能？這些年他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女人，你少坑我！」
「你確定？可能你下意識地忽略掉了一些不可能的人呢，比如一些關系比較禁忌的。」
「那不就是你嗎？」
呃。
「除了我，不是還有……」
「還有什麼？」
我話沒說完，沈晏深的聲音突然出現，把我和徐穎都嚇了一跳。
他陰沉著臉，眸光深邃駭人，死死地盯著我，直看得我發寒。
我眼神飄忽地掃了一眼沈泊簡的方向，他早都不見人了，也不知道沈晏深回來多久了，又聽到了多少……
「小叔，我在和徐阿姨闲聊而已，沒什麼。」
徐穎也立馬接腔，我們頭一回這麼默契、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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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深最終沒說什麼，但是回去的路上，他整個人狀態都不對。
我戰戰兢兢，心裡十分不安。
扣著手，在算自己的死期什麼時候到來。
傅申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我如釋重負，一秒接起：「阿申……」
天知道這句「阿申」，我飽含多少感激之情。
然而車子猛地一剎，嚇得我聲音都變調了，我不解地望向沈晏深。
他神色少見地煩躁，隱帶戾氣：「紅燈。」
我怕他覺得我吵到他，聲音不覺地放低：「沒事，你說。」
車內很安靜，傅申嗓門又大，他一開口我覺得連車外都要聽見了：「我爸媽想見你，江湖救急！」
「什麼時候？」
他之前幫了我，如今我理應幫他。
「明晚他們會給我舉辦一個接風宴，到時候我去接你過來。」
「這麼急？可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沒事，禮服我已經讓人按照你的尺寸訂好了，至於其他的，也不用你操心，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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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車裡又恢復了沉默。
我都快忘了餐廳裡的事，誰承想，沈晏深竟主動地提起：「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著他，決定裝傻充愣：「……小叔指的是什麼事？」
「你覺得呢？」
他犀利的目光望過來：「我有喜歡的人？還是關系禁忌的？你嗎？」
我立馬認慫：「對不起，小叔，我錯了。」
「你有什麼錯，你說的沒錯。」他陰陽怪氣，「我是有喜歡的人，還是關系禁忌的——」
「您別說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想聽秘密啊喂！
「可偏偏對方沒心沒肺，惹了人就跑，耍賴不認賬……」
「小叔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能是我視死如歸的表情過於明顯，他終於收了聲，好像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似的，接下來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開著車。
到達公司附近時，他的司機早早地就站在那裡等。
我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他今天怎麼自己開車？
倒顯得我把他當成了司機……
我正準備下車，忽然發現車門上了鎖，我回頭看著他，示意他開鎖。
他板著張臉，一臉認真：「沈榆苒，我今年二十八歲，還沒到三十，更沒到四五十。」
啊？
「我是老男人？」
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聽到了我說他是老男人的事。
臉色一白：「小叔，我開玩笑的，您別當真，您看起來很年輕……」
說完我感覺他臉更黑了。
「這麼喜歡開玩笑，你還喜歡開什麼玩笑，要不一並說了？」
「……沒了。」
「我特立獨行？」
「……沒。」
「你討厭我，不想見到我？以前那個爬我床，闖我浴室，抱著我說喜歡我，要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
我欲哭無淚：「小叔……」
這種黑歷史，他為什麼要親自說出來！
「小叔，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冒犯了您，但我現在已經知道我以前犯了多大的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
「所以你後悔了？」
「當事人表示非常後悔，並在懺悔中！」
他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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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該如何脫身時，就看到凌希哭著從公司裡跑出來，我眼神一亮：「那是凌希姐吧？」
沈晏深果然被我轉移了注意力。
「哎呀，凌希姐真可憐，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婚前劈腿，看來這婚是不能結了。」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沈晏深，他毫無反應。
我趁機狗腿地說他愛聽的話：「凌希姐這麼好的人，應該值得更好的，比如像小叔這樣優秀的，顏值登對，能力也匹配——哎呀！」
我的臉突然被掐住，是沈晏深掐的。
「你的腦子一整天都在瞎想什麼？」
他寒著臉，似乎忍無可忍：「沈榆苒，你可以輕易地轉移感情，但我不可以，你不想要了也請別隨便地把我賽給別人，我沒那麼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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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深的話，很有歧義，以至於我當晚做了個可怕的夢。
夢裡，我竟然把沈晏深撲倒在床，像高中時那樣。
而沈晏深這次沒有拒絕……
救命，怎麼會這樣！我狗膽包天，都敢做這樣的夢了，沈晏深怎麼可能會沒有拒絕。
要是真實的他，肯定一臉嫌棄地把我甩在一旁，皺著眉說：「小小年紀，不學好。」
然後又說：「你還小，先好好地讀書。」
如果我不聽，再過分一點，他就會說：「再敢撲上來，你會後悔。」
我半夜驚醒，滿頭大汗。
看了眼手機，才兩點。
我有些渴，出門下樓找水喝。
誰承想，這大半夜的，沈晏深竟然也在。
他一身睡袍，充滿了禁欲的味道。
左手拿酒杯，右手撐著櫃臺，大長腿發揮著優勢，他微微地屈膝倚靠在高臺上。
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裝逼。
我扯了扯嘴角。
察覺到有人，他轉頭朝我望過來。
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剛才那個夢，神色一緊，脫口而出：「小叔還沒睡呢，別老熬夜，早睡可以防老……」
天，我在說什麼。
果然，沈晏深似乎聽不得「老」這個詞，臉瞬間黑了。
他放下高腳杯，朝我走過來。
隨著他靠近，我聞到了酒味，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卻被他輕易地鉗制住，動不了身。
「沈榆苒，你故意的？」
可能因為喝了酒，聲音有些低啞，充滿了磁性。
兩人靠得那樣近，周身全是他的味道，心難以抑制地劇烈跳動。
我恨自己的不爭氣……
刻意地忽略心裡那種異樣的感覺，我老實地開口：「小叔，我嘴笨不會說話，但是我對您的敬愛之心……」
他似是不耐煩，我話還沒說完，他繞過我就走。
我剛松一口氣，他又繞回來：「你要去傅家參加宴會？」
他今天果然也聽到了。
「嗯。」
他擰著眉：「你知道參加宴會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
「你要和他結婚？」
我略遲疑，但是在觸目到他略顯煩躁的眼神時，趕忙點頭：「我和傅申兩情相悅，我能嫁給他，是我高攀了，我當然願意。」
希望沈晏深能明白，如今我確實對他沒存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隻是他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侄女了。
可是我說完，他好像並不開心。
「呵，高攀……」他輕斂下眸，遮住眸中思緒，「既然都是要高攀，為什麼不能……」
他的氣來得莫名其妙，話沒說完就走了。
28
我後來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以至於第二天上班很沒精神。
有人電話來找沈晏深，我也沒再像第一天那樣犯蠢，直接給他轉接進去。
傅申說下午會來接我去試禮服。
可我下午的時候，被沈晏深的助理拉著出去拜訪客戶，回來晚了，偏偏又遇上了堵車。
「榆苒，你很著急嗎？」沈晏深的助理問我。
「是有點兒，我今天要和男朋友見家長。」
「啊？！你還真有男朋友？沈總知道嗎？」
這是澄清的好機會，聞言我立馬點頭：「當然，他也見過我男朋友呢，知道我今天要去男朋友家見家長。」
「是嗎？」助理表示懷疑，「那他今天還讓我叫你出……」
話沒說完，我電話響了。
是傅申。
他得知我沒在公司，讓我給他發定位，他親自過來接我。
我想著也下班了，不回公司也沒事，於是中途下了車。
沈晏深的助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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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接風宴時，我和傅申遲到了快一個小時，他爸媽有點生氣。
「你還有沒有把我和你爸的面子放在眼裡？這麼多人等著你和你朋友兩個人？」
他媽瞥了我一眼：「這就是你說要帶來見我的那個？」
傅申摟著我的肩膀：「是，她叫沈榆苒，是沈家的人。」
她媽沒說什麼，但是我從小到大，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來，她瞧不上我。
但可能是因為傅申在，所以她沒發作，隻是轉移話題道：「你剛回國，有很多朋友，還有叔叔、伯伯都想見見你，你還不趕緊去見見，天天就知道陪著你朋友。」
她一直隻用「朋友」稱呼我，顯然並不承認我是傅申「女朋友」。
得虧我是假的，要不然得多難過呀。
傅申是個心大的，沒聽出來，被他媽拽著走了，臨走前，讓我好好地玩，隨便地玩。
我答應了。
可是他人剛走，立馬就有人過來為難我。
「你就是傅申的女朋友？聽說你隻是沈家的養女。」
「門不當戶不對的，你胃口不小啊。」
「在國外時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我看了眼那邊被一群名媛千金圍繞著的傅申，目光移到眼前：「我和你們熟嗎，上來就問？」
「你！」
「你什麼你？八婆。」
我懶得搭理他們，轉身就走，不承想，她們突然拽住我，我一個不小心，眼看著就要摔倒。
關鍵時刻，被人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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