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申拍了拍我的背：「沒關系，就算你被趕出沈家，不還有我傅家嗎，你來我家當個保姆，還是可以的。」

「傅申你給我滾——」

我拍掉他的手。

我倆打鬧的時候，咖啡廳裡進來了一個人。

剛開始我沒注意到，直到感覺有一道森冷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轉頭看去，在看到沈晏深久違的冷臉時，我嚇了一跳。

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小、小叔。」

傅申也老實規矩地跟著我喊小叔。

沈晏深臉色更沉，看都沒看傅申，隻盯著我：「回家。」

我低著頭，怕極了。

乖乖地跟著他離開。

直到上了車，他都沒講話。

我平時的伶牙俐齒，此刻是半點也用不上。

我一下看司機，一下看他。

「小叔，您生氣了嗎？」

「不許再叫我小叔。」

我臉色一白，完了，這趕出家門的劇情是要提早趕上日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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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失落，也很委屈，我覺得我啥也沒做，突然就被判了刑，好無辜。

以至於他接下來跟我說什麼，我都沒理他。

37

我一句話也沒說，回到家，晚飯也沒吃，一回到家就躺屍。

但是，骨氣也隻是幾個小時，半夜我被餓醒了。

我剛打開門準備去找吃的，就碰上了沈晏深。

他大半夜的，又在喝酒。

嚇我一跳，我不想理他，但覺得還能再拯救一下。

於是朝他走過去：「小叔，你別老熬夜喝酒，對身體不好。」

他喝得不少，眼神有些迷離，幽幽地盯著我：「關心我？」

我還生氣著呢，並不想關心，但誰讓你是一家之主呢。

「嗯……」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著，怎料他突然放下杯子，拉我上樓。

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我已經跟著他進了房間。

我被他抵在他房間的門板上，他眼神隱忍、陰鬱：「沈榆苒，你玩我呢？」

我有些懵，他抬起我的下巴，強迫我對上他的視線：「不是說不會和他在一起了嗎，為什麼還要去見他？」

「你說傅申？」

「不許叫他名字！」

……好兇。

「你媽說你不願意遷移戶口，我以為我們已經有了共識，你突然反悔是又移情別戀，喜歡上他了？」

又？

什麼啊，我承認我智商不高，但是為什麼連他的話我都聽不懂了？

「小叔，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也希望是誤會，所以我可以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你今天為什麼要去見他？」

「……他是我朋友啊，為什麼不可以見？」

「分手了還能當朋友？」他諷刺，「你們可真會玩。」

我抿嘴，當初應該和他解釋一下我和傅申是假扮情侶的，現在搞得好復雜。

「其實我和傅申隻是——」

「他也親過你這裡嗎？」

啊？

他目光幽深地盯著我的唇，拇指微微地摩挲著，眸光帶著一絲危險。

驚恐還未上心頭，他已經俯下身來，近在咫尺的精致臉龐，布滿周身的清冽氣息。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偏過頭，避開了他的吻。

「小叔，你是不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

「是我對你太寬容了嗎？讓你覺得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我的感情？」

「誰玩弄你感情了！」我幾乎是大聲地反駁，說完意識到聲音有點大，我又降低音量，「我這次可沒有想過要勾引你……」

「嗯，這次是我勾引你……」

話音落下，伴隨而來的，是落在我唇上的溫熱。

我腦子懵了一下，感覺有什麼在「嗡嗡」作響。

我什麼都聽不到了，隻能感覺到唇上那溫柔的舔舐、吻咬……

我不會是在做春夢吧？

不然沈晏深怎麼會吻我啊……

38

一吻結束，按照電視劇裡的一貫套路，女主角該推開男主角跑掉。

然而，我腿軟了，被嚇的。

我蹲在牆角，弱小無助又可憐：「小叔，你是在發酒瘋嗎？」

沈晏深是真淡定：「沒有，我是在耍流氓。」

……這話我沒法接。

頓了頓，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是我隻能主動地坦白我和傅申之間的關系。

我說得語無倫次，生怕他有哪裡誤會。

「事情就是這樣，我隻是怕我媽給我安排老頭子相親，更害怕你會誤會我對你存有心思才……」

「你可以對我存有心思。」

「啊？」

我又懵了。

有點不敢相信，我怕自己自作多情，然而沈晏深蹲在我面前，目光專注又深情：「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你會懂我的意思。」

說著他無奈地扶額，嘆了一口氣：「沈榆苒，我喜歡你。」

沈榆苒，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喜歡你……

這句話像是有回聲一樣，一直在腦海裡循環播放。

我呆滯了許久，才喃喃地開口：「我不會是在做夢吧？你不是應該喜歡凌希姐的嗎？」

話音剛落，我腦袋被敲了一下。

「又瞎說什麼呢，我跟她有什麼關系？」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你和她在一起了。」

……

「好真實！」

他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看我，我有些不服氣。

「你如果不喜歡她，那你為什麼對她那麼特別？」

「我倒是不知我對她如何特別了，你具體說說？」

「就……」

我語塞，想了又想，好像……也沒有。

好像一切都是因為六年前那個極其真實又細節的夢，讓我對現實產生了很多腦補。

然而我還是不甘心，繼續反駁：「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六年前還拒絕我、羞辱我，你還嫌棄我，把我丟下床？！」

「……你當時才十六歲，你想讓我犯罪？」

呃。

「而且，我什麼時候拒絕你了？我隻是說你還小，先好好地讀書，你自己腦補，把我想成惡人，還搞離家出走。」

沈晏深說著說著，倒有些被拋棄了的委屈。

我一向是說不過沈晏深的，最後以我理虧結束。

39

自從說開後，沈晏深似乎就默認了我們在一起這件事。

將我的戶口移出去後，在外從不掩飾我倆的關系，經常在家裡就泰然自若地牽著我的手，給我遞吃遞喝，還堂而皇之地進我房間找我……

他是臉皮厚，很淡定。

但我很尷尬，面對沈家的人，尤其是我養父母時，我都已經快抬不起頭了。

我讓他收斂點，他反倒調侃我越活越膽小，還不如以前大膽。

「你就不怕別人議論你？」

他將我摟在懷中，親了親我額頭，不以為意：「又沒殺人犯法，怕什麼？」

頓了頓，他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不想被人議論，還有一個方法。」

「什麼？」

「把我們的關系變成合法的。」

「……小叔，我才 22 歲，還小。」

我推開他坐起身。

他黑著臉看我：「你果然是嫌我老。」

我惶恐：「哪能呀！」

我捧著他的臉：「你看看有這麼帥的老男人嗎？這多年輕，多嫩呀，保養得真好！」

……

好像馬屁拍錯了。

「我、我的意思是說，你看起來非常年輕……唔！」

他堵住我的嘴。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40

凌希還是和沈泊簡解除婚約了，她說以前是不好違抗父母的命令，現在覺得男人不配，還是自己獨美最好。

我對她的崇拜之情都要溢出來了。

「凌希姐，你早該這樣！」

那沈泊簡多髒啊，今天和這個睡，明天和那個睡, 說不準都染上了什麼髒病呢。

我發誓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 幾個月後，這話還真成了事實。

知道這個消息時，我和凌希很不厚道地笑了。

41

傅申得知我和沈晏深在一起時, 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直呼「會玩」，還說怪不得以前總覺得小叔在針對他，原來不是錯覺。

「什麼時候結婚？」

一說起這個, 我又為難了。

「我跟小叔說我恐婚, 他總懷疑我在欺騙他感情。」

聞言傅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看起來確實挺像渣女。」

「……什麼呀。」

我和傅申看完電影出來時, 沈晏深就出現了，他臉色不是很好。

回去的路上，我哄了又哄，他還是沉著臉。

「你不是說和凌希去玩, 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我說凌希工作有急事，我就恰巧碰到他了你信嗎？」

「你覺得呢？」

我語塞, 趕忙轉移話題：「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和他在那裡的？你派人監視我？」

「有人都把照片發給我了，我能不知道嗎？」

有人？

他把手機遞給我, 我拿起一看, 好啊, 徐穎這個人還沒放棄呢，又在挑撥離間。

模樣看著有些眼熟。

「（…」他輕勾起唇角，將我摟進懷裡：「吃醋了？」

我白了他一眼，假裝吃味。

心裡卻是松了一口氣，險過一劫……

42

我是在 25 歲那年和沈晏深結婚的。

我和他的婚姻, 話題度多到足以讓整個圈子討論個三天三夜。

畢竟是上過熱搜的愛情。

有人說浪漫，有人說變態。

不過，有什麼關系呢，沈晏深說，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日子是我們自己過的。

我深以為然。

畢竟, 我嫁給了自己這輩子最喜歡也是唯一喜歡過的男人，還有什麼不滿足？

43

一年後。

「草率了, 我最近總在想, 我應該婚前和沈晏深籤一些保障我利益的合同，這萬一以後我和他離婚了, 我這麼廢，我不就慘了，我要活不下去了……」

凌希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我身後, 挑眉：「你想離婚啊？」

「倒也沒有, 我隻是覺得，沈晏深他太狡猾了，我怕我鬥不過他。」

「原來老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

沈晏深陰惻惻的聲音傳來，我臉色一僵, 回頭看去：「呵……小叔……」

凌希溜得比誰都快。

沈晏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這麼擔心的話，要不我給你支個招？」

我遲疑，直覺不是什麼好招。

然而還是好奇：「什麼招？」

「母憑子貴。」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