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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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下學,他看著唐姑娘往東宮的方向去了,殿下出來時,他便稟報給了他,到了上書房的兵器房外,明公公見到了藏在圓柱後的衣裙,便沒再跟上去,返回到了殿門外。
本打算替兩人放風,怎麼也沒料到有人會從後門進來。
且還是皇後娘娘和顧公子。
如今再想起太子那雙沾了汙泥的靴,明公公脊背一陣發涼,不敢去想,殿下到底是如何從那窗戶口子下爬出去的。
皇後繼續道,“太子的東宮,近日也花點心思整頓一番,到時可別讓人鬧出了什麼醜事兒,讓寧安殿的那位抓住把柄。”
太子笑著點頭,“母後放心。”
皇後起身,太子和顧景淵將其送到了門口。
兩人折回身,顧景淵的神色一瞬變得輕快,同太子一拱手道,“殿下,臣先去武鳴殿安頓,明日再過來陪殿下上校場。”
此時剛到申時,他想先去尋唐韻。
昨日顧景淵才得知唐韻留在宮中,當了五公主的伴讀。
他得去問問她,之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他已下定了決心,無論父親母親會不會反對,他也要娶她,顧府的國公府世子夫人,也隻能是她。
如今就差唐韻一句話,他便能去唐家提親。
顧景淵本以為太子知道自己和唐韻之間的關系,必會明白他的心思,話說完腳尖已換了個方向。
前面的太子卻突地回頭道,“不急,先進來喝杯茶。”
顧景淵神色一愣,隻得跟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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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公去沏茶。
太子問了他一些長安城內最近發生的趣聞。
顧景淵長話短說,並無暢聊下去的打算,還不容易熬到一盞茶喝完,正欲起身,太子又道,“聽舅母說最近三公子在勤練棋藝,今日難得孤空闲了一陣,同三公子領教領教。”
顧景淵:......
見明公公當真去取棋盤了,顧景淵心頭煎熬萬分,“表哥可別聽母親亂說,談何領教,您還不知道我,就是個半吊子,府上的先生請來,我也沒見過幾回。”
太子沒答,笑著將木幾上的茶盞挪開,騰了位置。
顧景淵如坐針毡。
太子將白子讓給了他,“來吧,孤瞧瞧你是不是謙虛。”
顧景淵哪裡有心思下棋,棋子一落,便被太子追著殺,偏生太子又不將他殺死,硬是吊著他半口氣,讓他難受。
顧景淵原本也無心,如此幾盤下來,額頭漸漸地生了些汗。
太子也看出了他的急躁,便又問起適才他說的那樁趣聞,“文國公府怎麼回事?”
顧景淵終於從棋局中,拔出了神,這才察覺手心已生了汗。
不由換了一口氣,道,“兵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同宣平侯府的王家姑娘,本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眼見就要議親了,文國公府的裴公子卻突然橫插一腳,先一步提了親,李家公子昨日便上文國公府去論理......”
顧景淵心頭極為不恥裴公子那等橫刀奪愛之人。
太子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將棋子堵在了他前面,“孤到覺得,萬事講究你情我願,若王家姑娘不樂意,也不會應下裴家的親事。”
顧景淵輕嗤一笑,“遇上裴公子那樣的,王姑娘不也無可奈何。”
“或許王姑娘喜歡的正是裴公子呢。”
顧景淵愣住。
太子一笑,“既王姑娘無心,若是你我的秉性,定不會去強求。”
顧景淵半晌才反應過來,竟不知殿下也會聊這等風月之事,忙地應了一句,“殿下說的倒也是。”
太子重新看向棋盤,“該你落子了。”
顧景淵回過神,見太子又開始緊緊相逼,怕輸得太慘丟了人,到底是認真地同太子殺了兩把,正是起勁,太子卻撂了手裡的棋子,“今兒耽擱三公子太晚了,三公子回去早些安頓。”
顧景淵這才起身。
到了屋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逢春殿早就下鑰了。
*
顧景淵一走,太子便讓明公公去庫房選了一套上好的墨寶。
沐浴更衣完,坐在了蒲團上翻著書,候人。
亥時一到,外面便有了動靜。
唐韻穿著披風進來,到了裡屋才揭了帽檐,行禮道,“殿下。”
太子點頭,“過來。”
唐韻褪了身上的披風,明公公接過後,才走到了他跟前,本還忐忑他會不會為了午後的事生氣,見木幾上擺了一桌子菜色,不由一詫,“殿下,還沒用晚膳呢?”
“等你一道。”太子指了對面的位子給她,“坐。”
唐韻坐了下來,輕輕一笑,“殿下待韻兒真好。”
“嗯。”太子今兒竟也沒反駁,彎唇拿起了手邊的御箸,往她跟前的碗裡夾了一塊羔羊肉,“多吃些,這兩日去上書房,可累了?”
唐韻愣了愣。
突地想起今兒自己在課堂上打了瞌睡,臉色微紅,慌忙解釋,“殿下,我是......”
“無妨,即便先生瞧見了,也不會說你什麼,安陽不也趴在桌上睡了一上午......”
唐韻:......
“昨夜公主喝了酒,犯了頭疼,後半宿才睡,平、平日裡公主不是這樣的......”
太子但笑不語地看著她解釋。
唐韻也意識到自己的解釋多餘,沒再說下去,埋頭扒了兩口飯,將太子給她剛夾的羔羊肉送到了嘴裡,輕輕地嚼著。
才咽下喉,視線內又伸來了一雙筷子。
這回是給她夾的是一塊魚,“孤讓膳房的人,特意剔去了魚刺,你放心吃。”
唐韻:......
唐韻受驚地抬起頭,剛望過去,太子便傾身過來,偏著頭,用母拇指指腹,輕輕地擦掉了她唇角沾上的一粒米飯,若無其事地道,“孤又沒怪罪你們,你緊張什麼,好好用膳。”
唐韻羞澀地垂下頭,“殿下不用些?”
“孤已經用過了,看你吃就好。”
即便是太子平日裡待人一貫溫和,也不會溫和如此地步,更不會說出這番話。
唐韻臉上的羞澀更深,突地擱下了碗,輕聲道,“殿下不吃,韻,韻兒也不餓。”
“就伴讀吃的那些東西,也就能糊糊口,明兒早上不是還得跑步?”太子手裡的御箸繼續替她布菜,
“吃完。”隻啟於唇間的音色,低啞輕緩,明顯帶了一絲曖昧的寵溺,“吃完了,孤還有東西要送你。”
唐韻抬起頭,還是沒動筷子。
太子一笑,“怎麼了。”
唐韻沒說話,清透的眸子內先閃過一抹驚愕,慢慢地變成了受寵若驚,最後眸子竟是一落,低下了頭,眼淚“啪嗒”一下落進了碗裡,拿起玉箸扒了兩口飯,連著那滴水一並咽進了喉嚨,音色破了聲,“多謝殿下。”
那模樣,猶如一隻流浪的小貓,遇到了一個終於肯心疼她的主人,可憐的讓人心疼。
太子:......
不過就是對她好了些,這怎麼還哭上了。
“對不起,殿下,我......”唐韻慌忙地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淚,似是生怕他不喜歡她哭一般,努力地忍住哽塞,語無倫次地道,“多謝殿下,韻兒沒事,就是有些高興......”
那又哭又笑的模樣實屬狼狽。
太子有些不忍看。
也不知道那六年她在唐家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顧景淵不是口口聲聲地喜歡人家,就這?
太子無奈地挪了個身,坐在了她身旁。
伸手輕輕地將她攬到了自己的肩頭,便也給了她解釋,“孤既給不了你名分,旁的孤總不能當真委屈了你。”
地下戀情,見不得光,說到底吃虧的還是她。
唐韻依在他懷裡,咽哽著不語。
“以後在逢春殿,缺什麼,想要什麼,同孤說。”太子俯下頭去看她,“不過是些墨寶,你缺,自能來孤這裡拿。”
他堂堂太子,偷偷養個情人在宮裡,還是有那個能力,他索取了多少,便會給她多少補償。
既喜歡他,往後他多關心她便是。
“明兒晚上,孤讓小順子去接你。”畢竟一個姑娘,也不好躲開那些侍衛。
第24章
唐韻輕輕地從他懷裡起身,點頭,“好。”
太子瞅著她,“不哭了?”
唐韻抿唇一笑,搖了搖頭,“不哭了,韻兒往後有殿下疼了。”
太子:.......
她要如此想,也可以。
太子看了一眼被她剩下了半碗飯,知道她也吃不下去,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孤給你選了兩套墨具,去看看,喜不喜歡?”
“好。”唐韻牽著他的手,兩人一道到了書案前,明公公早已經將東西擱在了那,兩方砚臺,兩塊墨石,兩隻筆,一疊宣紙。
材質都是同太子桌案上用的一樣。
唐韻的一雙眼睛瞬間生了光亮,回過頭似是不太確定,“殿下給我的?”
不就是兩套墨寶,倒也用不著如此興奮。
想起她的窮酸,太子溫和地一笑,“給你的。”
話音一落,唐韻一把便拽住他的胳膊,仰起下顎,嘴角笑出了兩道淺淺的梨渦,“多謝殿下,那韻兒回去就將別的都扔了。”
“還有別的?”
唐韻點頭,招了底,“上書房裡的兩位公子,說是多餘的不要,便拿給了我,雖也能用,可哪裡能比得上殿下給韻兒的,殿下,我能先試試嗎?”
唐韻一臉雀躍。
“好。”
唐韻取了案邊碟裡的水,自個兒磨起了墨,筆握在手中,就要落在宣紙上了,突地回頭攥住了太子的衣袖,輕聲道,“殿下,教我寫唄。”
太子:......她倒挺會爬杆上樹。
“自己寫。”
“殿下不是說要疼我嗎。”
頓了片刻,太子到底還是伸手,握住她白皙的五指,“寫什麼。”
“殿下。”
“嗯?”
“韻兒想畫殿下......”
太子:......
她怎麼就這麼會來事,“畫像不好畫,寫字就好。”
“那寫韻兒的名字成嗎。”
唐韻依偎在他懷裡,太子摟住了她的腰,臉側蹭著她的頸項,握住了她的手,一筆一筆地,緩緩地在白紙上落下了黑色的濃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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