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字體大小:
唐韻已經候了小半個時辰,小順子見她橙子也不吃,幹坐在那等著,生怕她失了耐心,趁機借話留了人,“是上回殿下養傷,林昭儀送來的幾本野史,殿下偶爾翻來打發日子,唐姑娘要是喜歡,奴才同您尋幾本來。”
唐韻知道今兒出不去,這般等著確實也無聊,便笑著道,“有勞順公公了。”
“唐姑娘可別同奴才客氣。”小順子走去書架上取了一本,拿給了她。
見唐韻坐在那,瞧得認真,小順子終於松了一口氣,安安靜靜地守了一陣,外面便進來了一位小太監,手裡捧著那件金絲軟甲,交到了他手上,“成衣人修好了,剛送過來,人還在外面等著呢,順公公先過過眼。”
小順子接過,“行,我瞧瞧。”
唐韻聽到說話聲,輕輕抬了頭。
小順子正從那小太監手裡拎起軟甲,仔仔細細地翻開了起來,見那處箭頭的傷痕,已經沒有了任何痕跡,便點了頭,“沒什麼問題,先收下,等明公公回來了,再瞧一遍。”
小太監點頭,轉身退了下來。
小順子捧著軟甲,正要擱進去裡屋,身旁的唐韻突地問了一聲,“順公公手裡的,可是軟甲?”
唐韻之前隻是聽說過金絲軟甲,大抵知道長什麼樣,卻從未見過實物。
小順子正好走到她跟前,也沒遮掩,轉身將那軟甲亮給了她,“正是。”
唐韻生了好奇,懷疑地問道,“這東西真有用?”
小順子一笑,“唐姑娘可別小瞧了,這樣一件金絲軟甲,單是工時就得花費好幾年,別說是普通的刀劍,就算百裡以內的冷箭,都能低檔得住。”
唐韻微微一愣,輕聲問道,“殿下平日裡都穿著?”
小順子笑了笑,“前段日子軟甲受了損,拿去繡房讓成衣人修了一個多月,這不剛拿回來。”
唐韻的眸子,突地短暫地失了神。
Advertisement
小順子見她沒再問,這才進屋將東西放好,轉身剛拂開墨色珠簾,便見太子跨步走了進來。
進來時,太子似是並不知道屋裡有人。
餘光瞟見了木幾旁多出來的一道身影時,才轉過頭,黑漆漆的眸子落在唐韻的身上,平淡地掃了一眼,並沒有任何情緒。
“殿下。”唐韻起身行禮。
太子沒應她,褪下身上的大氅,交給了明公公後,徑直走向了案前,坐在木椅上,身子往後一靠,漫不經心地翻起了折子。
擺明了不想搭理她。
唐韻提起適才提過來的食盒,走了過去,立在他跟前,輕聲道,“五殿下做的點心,殿下嘗嘗?”
太子依舊沒應。
唐韻又喚了他一聲,“殿下?”
話音一落,太子突地抬起頭,目光落在她臉上,笑得極冷,問她,“是不是覺得孤好糊弄?”
想來就能來,想不來就能不來。
她簡直將他玩弄於指掌了。
唐韻忙地搖頭解釋道,“殿下冤枉,昨兒我都已經出門了,被五殿下拉住,非得......”唐韻聲音一頓,沒解釋了,索性認了罪,水汪汪的眸子看著她,帶著討饒,柔聲道,“對不起,民女給殿下道歉,民女該罰。”
太子:......
太子看著她那樣兒,分明是一副賴皮的模樣,可心頭堵了一夜,加一個早上的鬱氣,突地化為了一腔無力。
太子收回目光,他還真是懶得理她。
片刻後,唐韻又走了過去,身子蹭到他身旁,小聲地道,“殿下不生氣了成不......”
太子側目。
唐韻笑著哄道,“殿下吃點心?”
太子終於直起了身子,輕輕地將手裡的折子撂倒了書案上。
唐韻去揭食盒,一時忘記了手指頭還絆著絹帕,等她將碟盤拿出來,放在了太子跟前,抬頭望過去,太子的目光已緊緊地盯在了她的手指頭上。
唐韻慌忙地將手藏在了身後。
太子抬眼,“怎麼回事。”
唐韻輕松地一笑,“前兒去了一趟御花園,路上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拿出來。”
“民女真的沒事,已經上過藥了,抹的是殿下上回送來的那瓶藥膏,如今都......”
話還沒說完,胳膊便被太子拽住,拖到了跟前,挽起了她的衣袖,袖筒底下的一隻手,絹帕纏得歪歪扭扭,甚是醜陋。
太子輕吸了一口氣,輕輕地解開。
看著絹帕底下的手指頭,幾乎沒一個好的,太子的眉心又開始跳了,“摔哪兒的,能摔成這樣?”
“石頭上。”
太子:......“前兒摔的......你倒是能忍,若今日孤不問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
唐韻垂目,輕聲反駁道,“比起殿下上回受的箭傷,民女這算不得什麼......”
太子一聲輕嗤,“孤說的話,你是真當了耳邊風。”
唐韻沒再吭聲。
太子無奈地抬頭,看向明公公,“宣劉太醫。”
從御花園回來,唐韻當夜便清理了傷口,處理得幹淨,又加上及時敷了藥,並無大礙。
劉太醫來,也隻是多給了她一瓶藥,“早晚敷上,記得不要沾水。”
唐韻點頭謝過,“多謝劉大人。”劉太醫正打算收拾藥箱,唐韻突地同他道,“劉大人既然來了,也一並替殿下瞧瞧吧,那麼重的箭傷,如今也才兩月不到,不知傷口愈合得如何。”
劉太醫一愣。
太子道,“不必,已經好了。”
劉太醫提起藥箱,趕緊走人。
唐韻眸子內突地閃過一絲冰涼,轉過頭,眸色底下又不見絲毫痕跡,擔憂地看向太子,“殿下心疼民女,民女又何其不是,先前不知皮肉之疼,如今單是這幾根手指頭刮了一層皮,夜裡都疼得睡不著,殿下當初傷到的可是骨肉,想起殿下所受之苦,民女實在是愧疚難安。”
“不是說了,已經好了。”
“那殿下,給民女看看。”唐韻說著眼裡的淚珠子都出來了,委屈地道,“民女都給殿下看了手指頭。”
這般模樣,才是她的本性。
軟,嬌。
還滿肚子歪理。
太子突然一聲笑,伸手摟住了她。
前朝逆黨已經被韓靖揪出了好幾個,也查到了藏身之處,見她愈發哭了起來,太子倒也沒必要瞞著她了,“行了,孤沒受傷。”
太子說完,便察覺出了懷裡的人兒,身子一繃。
太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繼續道,“孤那日穿了軟甲,故意散出消息,隻是為了追查刺客。”
唐韻依舊沒動。
“是孤不對,诓你受苦,抄下那麼多經文。”太子知道她可能會生氣,溫聲哄著她道,“今兒孤任你罰,如何?”
良久,唐韻才從他懷裡起身,臉色不太好,雙目甚至映出了些許血色,唇角彎了幾回,才對著太子揚起了一道笑容,“殿下沒受傷,民女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想著要罰殿下。”
太子見她這番模樣,心頭倒是受用。
不提這樁,他倒是忘了告訴她,“刺客孤已經查了出來,是乃前朝逆黨所為,且六年前,寧家被毀,也是遭了前朝逆黨之手。”
太子側目,見她臉色有些發白,伸手心疼地摟住了她,“不用害怕,孤不是說了,以後會關照寧家,放心,孤既已查清經過,便會還寧家一個公道。”
第48章
唐韻此時就如同一條魚,困在了自個兒布下的天羅地網裡,外面的一個滔天巨浪撲來,便能將她淹死在裡頭。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
身患重傷,卻極其貪欲,一雙胳膊死死地掐在她腰上,使出來的力氣仿佛能將她掐斷。
他從未說過疼,臉上也並無虛弱之色。
從不讓她碰他的傷口,後背整日白紗相纏......
諸多的蛛絲馬跡,都曾讓她生過疑惑,可都被她的愧疚之意掩蓋了下來,他那般舍命相救,她又怎能泯滅良心地去懷疑他。
她並非盼著他受傷。
她在意的是,他分明知道自己在為他愧疚,為何還要繼續诓騙自己。
就算他當時告訴了她真相,告訴她,他並沒有受傷,她也會對他心生感激,因他確確實實地也救了自己。
但他不該來诓她。
那些日日夜夜的愧疚,曾吞噬得她難以入眠,一雙手抄經抄得抬不起來,眼睛熬得通紅,日日落淚,痛徹心扉地為他懺悔。
除此以往,她還讓自己愛上了他,讓她去他面前獻了醜,不知天高地厚地開口去問他去要太子妃之位。
她一直想不明白,他愛她如命,怎就不願意堂堂正正地娶她呢,如今明白了,自己或許隻是他計謀裡的一顆棋子。
一個一箭雙雕的計謀。
比起他這番策劃,她自愧不如。
突如其來的衝擊,幾乎讓唐韻的腦子一片空白,被戲弄後的羞辱逼得她眸色發紅,好一陣才慢慢地緩了過來。
寧家。
他知道自己隻有一個寧家了。
他能提拔寧家也能毀了寧家,她還有什麼力氣去反抗他呢,她就應該對她死心塌地、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乖乖地做他的妾室。
為了讓她妥協,他可謂是機關算盡。
唐韻伸手,抱住了他,彎唇一笑,啞聲道,“多謝殿下,民女當真感激不盡呢。”
太子眉目輕擰,一直聽不慣她一口一個民女,之前那聲“韻兒”不就挺好,太子再次糾正道,“在孤面前不用自稱民女。”
說話的語氣比起前夜,明顯軟了許多,
識趣了,果然能受寵。
“嗯。”唐韻從他身上起來,衝著他一笑,乖巧地道,“妾身謝過殿下。”
太子:......
太子沒再同她掰扯下來,拉起她的手腕,放在了腿上,轉身取了劉太醫給的膏藥,慢慢地給她抹在了手指頭上,“還疼嗎?”
“疼呢。”唐韻突地嬌氣地呼了一聲,將手往他跟前湊了湊,媚聲道,“要不殿下吹吹?”
太子:......
消停了幾日,還成精了。
“安分些。”太子低聲警告,忍住想要將她壓下去的衝動,平靜地拿出了身旁的白紗,低下頭,認真地,一圈一圈地給她包扎。
一隻手包扎好了,唐韻乖乖地將另一隻手送到了他跟前,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
太子被她瞧得久了,無奈地輕笑一聲,並未抬頭。
唐韻又看了一陣,突地問道,“殿下喜歡妾身嗎。”
太子動作一頓,抬眸,目光不言而喻,“你說呢。”
唐韻一笑,點頭道,“當是喜歡極了。”
太子:......
這會兒臉皮倒又過於厚了些。
“殿下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唐韻似是極為好奇,“應該是在宮外的小院子裡,我牽住了殿下的衣袖,喚了殿下一聲‘凌哥哥’,殿下心頭就對妾身生了念頭,對不對?”
太子:......
熱門推薦

竹馬逼我嫁老頭,說老頭死後救我,我:新皇要繼承後妃
"我跟他青梅竹馬。 結果他逼我和親。 隻因他心疼妹妹,不想她嫁給老頭子。 “朝真公主風華絕代,遠勝永安公主,為和親最佳人選。” 一句話,我嫁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駕崩,依舊例妃嫔殉葬。 他急了,說著要帶我回家。 可他不知道,我改名換姓。 成了新皇唯一的皇後。"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白龍傳說
中原有個傳說,天山以南有片叫龍堆的 沙漠。掘地幾尺,能挖出龍肉。龍肉食 之,可使人起死回生。每次我和爺爺

萬物沉溺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的小胖妹跟班。男主 的好友正在和我告白。「說吧,同不同 意?」

歲年年
和死對頭季臨淵成親多年,我倆點著過 房子、打翻過院牆。皇帝趁他北徵,一 杯毒酒要了我的性命。皇帝以為沒了

此去嘉年
"追梁嘉年的時候,我給他的女神剝芒果。 我芒果過敏,他說不剝就滾出去。 追梁霆的時候,在昏暗的臥室,他握著我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 我從沒在乎過。 一切都是為了潛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