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用謝我,畢竟我不是白救你,你得答應我三個要求。」
他指著自己的唇,「第一,你下的蠱,你要負責解。」
要麼答應江澈,用四十九次親嘴換一生自由;要麼被莊嘉致囚禁,用餘生發揮繁衍價值。
兩害相較取其輕,除了答應江澈,我沒得選。
「還有,你哥對你說的話挺畜生的,什麼『女人的價值就是繁衍』……」
「這些年ṱű̂ₓ我再看不慣你,也沒說過這麼垃圾的話。」
江澈一本正經,「所以,第二個要求——把你哥對你說的話拋到後腦勺忘掉。」
江澈要是不笨的話還挺聰明的,是個善於安慰人的高情商的人。
可惜他不僅腦子有問題,還時常犯Ťū́⁾病。
「第三個要求,莊夢,親我一口,就現在。」
比如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眾跟我索吻。
我歪了歪腦袋,「江澈,你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汙言穢語?」
「別貧了,我情蠱好像發作了,需要馬上解蠱。」他用額頭貼上我手背。
很燙。
不過……
你能不能別什麼都賴情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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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有沒有可能,你不是發作了,而是發燒了。」
我在江澈車上翻找藥品,把退燒藥連同水一起遞給他。
「答應我,待會兒喝涼水塞牙的時候不要又把鍋甩給情蠱,好嗎?」
06
江澈病了。
因為夜裡夢到我,他徹夜難眠;白天找我累了一天,抵抗力下降,感冒了。
醫生給江澈開藥:「這藥雖然見效快,但副作用是犯困多夢,患者這兩天恐怕得在夢中度過。」
我心中暗爽。
睡吧,多睡點。
最好睡上個十天半個月的,這樣就沒空找我解蠱了。
我抬眼望向江澈,他輕咳一聲,似抱怨又似期待:
「又要做夢了,昨晚是強吻加掌摑,也不知道今晚是什麼劇情……」
差點忘了,江澈被我強吻後,每晚都會做奇怪的夢,夢的主角還是我!
做夢的人不嫌丟人,被夢到的人已經無地自容了。
我抬手捂住江澈的嘴。
「閉嘴。」
江澈養病,我被安排在他隔壁房間住下,解蠱也被挪到病愈之後。
這天,保鏢給熟睡的江澈測完體溫後,長舒一口氣。
「少爺的體溫要是再下降一點,就不用吃藥了。」
我頓時警鈴大作。
不行!
江澈不吃藥,豈不是要開始吃我嘴了?
於是保鏢走後,我搬出一床新被給江澈蓋上。
多蓋幾層被子,熱死他。
讓他的體溫蹭蹭往上漲,吃了藥再睡一天。
「莊夢,你幹什麼?」
江澈睜眼的時候,我正給他掖第二張被子的被角。
他垂眼盯著我的手,嘴角比 AK 還難壓。
「你這是……怕我著涼,給我蓋被子?」
要是承認了,就是助長江澈的小人志氣。
要是否認了,他定會追問我的真實目的。
我進退兩難,隻好隨口扯謊:
「我幫保鏢蓋的,他有事出去……」
「阿彪可沒有麻煩莊小姐幫少爺蓋被。」
好死不死,話說一半,保鏢不僅回來了,還拆穿了我的拙劣謊言!
「莊小姐,你就承認吧,你果然……」
我低下頭,唯恐保鏢察覺我的心思
「被我們少爺迷住了!」
?
阿彪,是我高估你了。
阿彪穩定發揮,江澈也不遑多讓,他撐著乏力的身體坐起,扶額,搖頭苦笑。
「行了阿彪,莊夢不要面子的嗎,你當面戳穿她的少女心事,她得多尷尬啊。」
謝謝。
沒有你添油加醋的解釋,我的尷尬不會像現在一樣雪上加霜。
給江澈蓋被不成,我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大堂的供臺上。
「菩薩保佑,信女願用江澈一年單身換他昏睡一天,再用江澈五年單身換他忘記情蠱,十年單身換他智商提升。」
一旁的助理對我投來憐憫眼神:
「莊小姐,你許的願一個都不會實現。」
「為什麼?」雖說玄學不一定管用,但「一個都不會實現」未免也太武斷。
「因為你拜的不是菩薩,而是江家的列祖列宗。」
?
為什麼不早說?讓我在這裡獨自犯蠢。
你們一個個的,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07
「可以開始解蠱了。」
保鏢放下 36.5℃的體溫計,宣布江澈已經痊愈,隨即轉身離開,把主臥留給我倆。
我最不願意面對的這天還是來了。
我千躲萬避,還是躲不過幫江澈解蠱的命運。
好在江澈對於和死對頭親嘴這事也是十分不自在。
他坐在我對面,抓耳撓腮,「嘖」了好幾聲,最終揚起下巴,霸道開口:
「過來,自己動。」
我拒絕。
「中蠱的人又不是我。」
答應他解蠱已經夠荒唐的了,還要我湊上去親他?
想都不要想!
「我不主動。」
我靠在沙發上喝茶,從太陽正中喝到太陽西沉,悠哉地拖延時間。
江澈看我是不急,終於急了。
他按住我的肩膀,抬起我下颌,就要吻上來。
「少爺,莊小姐,解蠱解累了吧?來,吃點水果……」
就在這時,保鏢端著兩盤水果推門而入,打斷了江澈的動作。
江澈本想硬著頭皮繼續,可保鏢的嗓門簡直要掀翻房頂:
「都怪我,不該闖進來!你、你們繼續,少爺,你會原諒我的吧?」
人已經離開臥室,嗓音卻還殺個回馬槍:
「少爺,你原諒我了嗎?你快說句話啊。」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江澈一連被打擾三回,是真萎了。
他抽了抽嘴角,怎麼都親不下去。
於是他遣散了別墅裡的人,不讓任何人打擾我倆解蠱。
江澈邊趕人邊塞錢,讓大家不把錢花光別回家。
「阿彪,你還站在這幹什麼?拿了錢就給我走。」
保鏢把錢一甩,嚎出哭腔:「少爺,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
「助理,你也走!」
助理抱著錢笑彎眼,「上個 B 班還能帶薪休假?太 good 了。」
人去樓空後,江澈仍不放心。
他拉著我來到四樓陽臺,反鎖門,隔絕一切外界幹擾。
「我開始了。」
江澈聲音顫抖,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惡心,湊近我的時候好似慢動作回放。
而我也一直回避他不斷湊近的雙唇。
「江澈,真的要親嗎?」
「你忘了去年,你我擦肩而過,你嫌髒,揚言要把肩膀給切了。
上個月,你的衣服被我碰了一下,你氣得把同品牌的衣服全扔了。
還有上個周,我強吻你後,你吐得天旋地轉,差點就去見江家列祖列宗了!
那些我們相互厭惡的嫌棄瞬間,你都忘了嗎?你是怎麼對我下得去口的?!」
「要不是你給我下蠱,我至於淪落到親你?」
江澈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像是吃了蒼蠅又吐不出來。
我趁機逃跑。
一時間,陽臺成為我逃他追的角鬥場。
最終以我體力不支、插翅難飛,被他堵在牆角收場。
「情蠱是假的!江澈,醒醒吧!」
我試圖喚醒江澈塵封已久的智商,「我根本沒有給你下蠱!」
江澈沉默著,眼神晦暗不明。
許久之後,在我以為他已經接受真相的時候,他不屑開口:
「莊夢,當騙子很好玩嗎?」
「要是情蠱不存在,那怎麼解釋我一閉眼就會夢到你?」
?!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大哥,做這種夢不是你的問題嗎?關我這個受害者屁事啊!
我從他的臂下溜走,使出吃奶的勁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門我反鎖了,要想開門,必須要打開鎖扣……」
隻見江澈一拽,鎖扣掉落在地。
年久失修的門,這下徹底打不開了。
???
江澈害我!
事發突然,我跟江澈都沒帶手機,於是我揮舞雙臂,向陽臺外求救:
「救命啊——我們被鎖在這了,有沒有人能來救救我們!」
「叫吧,你今天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用。」
見江澈靠在牆角冷嘲熱諷,我氣不打一處來:
「困在陽臺的可不止我一個人,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不想出去了是吧?」
「我剛剛遣散了別墅裡的人,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回來,」江澈拽著我坐下,「與其大喊大叫,不如保存體力等待救援。」
我無語凝噎。
媽的。
跟江澈待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
陽臺風大,入夜溫度驟降,我倆被凍得瑟瑟發抖,不約而同地看向晾在陽臺的唯一一張被子。
我看江澈也隻穿了一件單衣,便主動提議:
「咱倆一起蓋吧。」
江澈扭頭,「開什麼玩笑?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絕了,我也不會跟你進同一個被窩!」
「江澈,你的尿是啞光的嗎?怎麼照不清自己什麼鬼樣啊?要不是看在你大病初愈,我會跟你蓋一張被嗎?」
我拽下被子把自己裹緊。
寒風猛刮一個小時後,鋼鐵般堅硬的男人低下頭顱。
「莊夢,給我勻點被子。」
雄鷹般強勢的女人也顧不上臉面。
「江澈,靠近點,離遠了中間漏風。」
隨著時間推移,我手腳冰涼,額頭發熱,蓋著被子也冷得哆嗦。
我牙關打顫,發出絕望的悲鳴:「江澈,我不會凍死在這吧?」
「要死也得死我後面。」
江澈把我摟進懷裡,敞開胸膛給我取暖。
或許是真怕我凍死在這,江澈沒有再揶揄我,而是盡量抱緊我。
我汲取著江澈的體溫,身體漸漸捂暖,江澈則枕著我的肩睡著了。
關鍵是,他睡就睡吧,還時不時說兩句令人浮想聯翩的夢話:
「莊夢,別碰我,我們隻是死對頭,你逾矩了。」
「停,你的手往哪摸呢?放開!」
光是聽著就知道江澈在夢裡沒幹好事。
不過,哪怕是靠在懷裡,江澈也沒有對我動手動腳。
他甚至因為我手腳冰冷,主動把身上的單衣脫下來給我穿。
倒還算個君子。
看在他清醒時尊重我的份上,夢裡要說點話就說吧,反正也沒人聽見……
「剛剛那不是少爺的聲音嗎?」
黑暗裡,傳來保鏢擔憂的聲音。
「聽聲音是在陽臺,少爺跟莊小姐在那幹嘛呢?助理,隨我過去看看。」
保鏢和助理摸索到陽臺門前,我剛想開口求救,就被江澈猝不及防的夢話打斷:
「莊夢,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彩禮你不知道嗎?你抱著我做什麼?」
被抱住的人明明是我,真是倒反天罡!
門外傳來保鏢與助理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倒吸涼氣聲。
「難不成……我們也是少爺和莊小姐 play 中的一環嗎?」
「是我們來得不巧了,我們馬上就走!」
?
「你們別誤會啊,江澈他在說夢話!我倆啥事沒有!隻是被鎖在這裡了!」
我試圖晃醒江澈。
可他像是睡死過去了,任我怎麼晃都不醒。
「這是你逼我的。」
我咬牙,扇了江澈一巴掌:「給我醒過來!」
可江澈挨了一巴掌之後,夢話竟然連上了!
「就算是暴力脅迫,我也不會從你的!」
我仿佛能透過門,看到保鏢和助理難以置信的眼神。
媽的,我明明什麼都沒幹,卻感覺自己被玷汙了。
於是我一手捂住江澈的嘴,另一手加大力度狂扇他耳光,終於把他扇醒。
「天殺的江澈,害我名譽掃地,老子要報警抓你!」
江澈並不知道自己說了多荒唐的夢話。
我氣頭上沒告訴他,保鏢和助理也不敢提及,還是江澈自己查監控,才了解原委。
他放出監控視頻澄清,狠狠批評了助理和保鏢:
「心髒的人聽什麼都髒,莊夢跟我一清二白,不信請看 VCR。」
或許是怕我經此羞辱,不願配合他解蠱,他鄭重地跟我道了歉。
「對不起,害你被誤會。」
我本不想接受他的道歉,打算再生幾天悶氣,把解蠱時間往後推延。
可他專門買了專治半夜開口的膠布,睡前把嘴貼上,徹底杜絕了說夢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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