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名:配白衣 字數:4039 更新時間:2025-01-02 14:48:16

厲衍把我抵在牆上,目光幽深。


「你為什麼連老東西的貼身玉佩都知曉?龍隱效忠的究竟是誰?又或者說,你的字,和那老東西的字,為何會如此相近,連三朝老臣都辨不出來?」


我平靜地抬起眼,屈指把他推開。


「你的問題太多了。」


厲衍卻反手把我抱在懷裡。


他的力氣很大,讓我掙脫不開。


「你和那老東西之間究竟是有什麼是朕不能知道的,也對,他對你那般好,他把一切都留給了你,所以你忘不了他,對嗎?」


我沒有答話,隻覺得有些荒謬。


娈寵這種東西,他們厲家還想傳三代不成?


厲衍的呼吸有些溫熱地噴在我的鼻尖。


「朕承認朕就是嫉妒,朕快嫉妒瘋了,憑什麼你和那個老東西就可以糾纏進骨子裡。在你的心裡,朕永遠比不上那個老東西,可是朕已經長大了,朕也可以保護你……」


「阿璟,你知不知道朕……」


我按住了他的唇,輕聲道。


「……臣知道。」


我的墨眸落在他的身上。


「三個月內,臣給陛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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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的身子骨一向不太好。


厲衍把政事都攬去了,慢慢地用藥溫養著我的身子。


西域的戰事傳來的時候,我的身子已經養的好的差不多了。


老皇帝晚年的疑心病甚重,幾門將帥都遭到了猜忌,被滅門流放,導致眼下朝中幾乎沒有什麼可用的將才。


我去見厲衍的時候,他正在為派兵的事情煩心。


我才執起他的手,他就別扭地冷下臉,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說什麼朕都不會答應的。」


「朕好不容易把你的身子養好,可不是送到邊疆上讓風沙糟蹋的。」


「朕已經打算御駕親徵,至於別的,你想都不要想……」


「哦。」我隻是垂下眼,解開外袍,將他的手引向輕薄的中衣:「想嗎?」


厲衍滾了滾Ťůₔ喉嚨:「想。」


溫熱的浴水沒至脖頸,滋潤著肌膚發紅。


我沙啞著聲音問道:「在想什麼?」


厲衍從身後挑起我的發帶,低嘆一聲。


「朕都不敢想,那老東西得有多快樂。」


我:?


我的臉色輕微地變了變:


「……那你別想了,出去。」


身後的人不由分說地把我從浴池裡撈出來。


那分明滾燙的熱意刺激得我幾乎想臨陣脫逃,然而厲衍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攔腰錮的更緊了,眼睛亮晶晶的,眉眼亦染上笑意。


「都到朕這裡了,哪裡還有跑掉的道理?」


白衣緞落,芙蓉帳暖。


他突然想是想到什麼似的。


低頭惡劣地咬住我的耳垂。


「那老東西沒碰過你?」


我的臉頰泛起紅暈,「閉嘴。」


燭火微微,出塵的白衣亦會貪戀世間紅塵。


厲衍,這就是我的答案。


我也愛你。


16


我堅定地拒絕了厲衍提出的讓我坐龍撵上朝這種招搖又羞恥的提議。


然而,實際情況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一瘸一拐地從宮裡出來上朝時,


禮部尚書在我身邊捂著臉嘟囔著,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完了完了,要長針眼了。」


太傅臉都氣綠了,低斥:


「……哼!禍水誤國!」


隻有兵部尚書熱絡地上前一拍我的肩部。


「王爺可是騎馬磨傷了屁股?」


我的耳尖頓時紅透,好半天才呢喃出一句。


「被野馬蹬到屁股了。」


兵部尚書若有所思。


「這野馬勁兒真夠大的。」


邊上站著的禮部尚書聽得冷汗簌簌地掉,連忙把兵部尚書拉走:


「王爺,他腦子不太好,別和他一般見識。」


早朝時間,兵部尚書在殿中上奏:


「目前幾次小戰役都是我朝取得的勝……」


厲衍突然出聲,笑眯眯地打斷了他。


「來人,給攝政王加把椅子。」


我:「……」


兵部尚書咽了咽口水,繼續道:


「……勝利,但是前線傳來消息,說西域的那位親王親上前線,怕是會……」


「等等。」厲衍突然皺了皺眉。


兵部尚書的呼吸驟然一停。


厲衍卻再次對拿椅子的小太監發號施令。


「把軟墊也加上。」


兵部尚書:「……」


朝堂上安靜如雞,厲衍卻像是才醒悟自己是在上朝般託著腮地掃向百官。


「滿朝文武為何一言不發?」


站在中央,快要石化的兵部尚書:「……」


看到他這個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氣勢。


我不由得苦笑地搖了搖頭。ţū₃


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朝事應當是繼續不下去了。


我轉頭對兵部尚書道,


「回頭寫封奏折上來吧。」


兵部尚書如蒙大赦,「是,王爺。」


好不容易下了朝,我能安心看會兒奏折。


厲衍抱著我,在我的耳邊誘哄。


「阿璟嫁給朕,好不好?


「說起來,如果阿璟嫁給朕的話,朕是不是還得向那老東西執妾禮?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朕不僅要送阿璟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婚,而且還要遊街昭告天下,祭祖時順道再派人掘開地宮對著那老東西的棺材放兩串鞭炮……」


我被他吵的奏折裡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幹脆低下頭提筆勾畫些重點。


沒想到身後的人根本不安分,低頭輕輕吸吮著我耳後的紅痣。


我的手輕輕一顫,筆尖頓在奏本上。


自從那夜知道我耳後這顆紅痣敏感後,厲衍就極為熱衷往這裡親,怎麼親都親不夠。


墨汁在奏折上暈開,是全然不能看了。


我咬了咬牙,把人從身上推了下去。


「你給本王滾下去。」


17


太傅青著臉來到了我的王府。


讀書人自有傲骨,自然看不慣禍水上位的攝政王。


「林璟,從前陛下年紀小,如何胡鬧都可以。但是他已是及冠之年,且不說後宮空置,連貼身的婢女都沒有一個,你不但不加以勸導,你還助紂為虐,你甚至還……」


像是說到了什麼極度羞恥的事情,他憋漲了許久愣是沒有想到文雅的詞句。


我輕笑地勾唇。


「哦?有這事嗎?倒是本王疏忽了。」


「畢竟本王房中倒是沒有什麼姑娘,想不到這些也屬實是正常,倒不比太傅的房中有姑娘時時提點著,哦,小婢女?」


太傅被氣得差點斷氣。


我飲了口茶:「雲漸,送客。」


雲漸早已經摩拳擦掌,我話音尚未落,他就直接把老太傅丟出了府外。


我到御書房裡的時候,厲衍正在雕桃木簪。


看到我,他自然地攬上我的腰:


「朕聽民間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朕把木簪送給阿璟,阿璟陪朕一輩子,怎麼樣?」


我輕靠在他的懷裡:「剛才太傅來找過我了。」


厲衍的臉色變了變:「你別聽那老東西胡謅,朕隻要你一個。」


我搖了搖頭:「臣也是希望,您能舉辦選秀。」


厲衍抱著我的手輕輕一頓:「阿璟以什麼身份希望朕……選秀?」


大約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厲衍的聲音一時之間變得苦澀而艱難。


我跪在他的面前。


「臣林璟請陛下允臣所奏。」


厲衍氣笑了:「你從來沒有向朕跪過。


「好。那就如你所願,朕這就下旨選秀,大封後宮。」


我不再發一言,轉身離開。


沒想到身後的人又快步跟了上來,


他把那桃木簪別進我的發間,才把我推開。


「快走快走,別在這裡礙著朕的眼。」


我頓了頓,然後極為眷戀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鼓著腮幫子,埋頭批奏Ṭűₚ折隻當看不見我。


我出去殿外才幾步,就又被人叫住了。


「攝政王,請留步。」


我轉過身,發現是厲衍身邊的小隨侍。


小隨侍賠笑著:「攝政王別生氣,陛下就是心裡別扭,其實心裡記掛著您呢。


「這根桃木簪陛下刻了幾日了,陛下天天念叨著,現下也是在氣頭上,幾日氣便消了。


「方才陛下聽您在殿外咳嗽兩聲就心疼的不得了,這不打發奴才來問攝政王的身子?」


我搖了搖頭:「著涼了,沒什麼大事。」


等到小內監走了之後,我打開了手裡藏著的帕子,上面的鮮血紅的刺眼。


我想:幾日,應該足夠了吧。


18


先帝在時給了我半塊兵符,而就在剛才,我拿到了另外半塊。


雲漸從入府那日便知道有這一日,隻是微微紅了眼,


「那我在這裡等公子回來。」


他比誰都清楚,我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執鞭奔赴前線,沒有再回頭。


西域的親王並非是善類。


但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為保大軍,我以自身為誘餌,引誘西域親王入陷阱,但是自己也沒討到好。


苟延殘喘之際,那位西域使者,哦不,應該是那位西域的親王。


雖然兵敗,但是還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身上浸透了血液的衣袍,


「夏朝的這位攝政王,我倒是很好奇,你明明還有萬全之策,為什麼還要铤而走險?」


我平淡地看向他。


「那你呢?明明知道是陷阱還是踩進來和本王同歸於盡?難道說,你對本王特別執著?」


西域親王的眸子陰沉著:「當然。」


「你們那個腐朽的王朝早已積重難返,若不是你支撐著,哪能苟延殘喘至今?你若死了, 你那個小暴君支持不了幾年的。


「所以, 拿我的命換你的命,不虧。」


「你錯了。」我看著他, 墨眸無波。


「厲衍是本王教出來的人,本王知道,他會還這個天下一個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何況, 就算沒有他,我華夏的男兒也絕非是庸弱之輩, 想入主中原, 做夢去吧。」


劍刺入骨, 西域親王瞪大了雙眼轟然栽倒。


白衣血染, 好似大婚時的嫁衣。


我從屍海中一步一步地走出。


終於對著黎明前的那縷曙光徹底地栽了下去。


19


攝政王的棺椁回京城時, 厲衍沒有哭。


隻是默然地親自為他的阿璟換上喪服。


看到白衣下那抹紅色, 厲衍的手顫抖起來。


那是真正的婚服,錦紅鑲邊,襯的眼前毫無生氣的人也生動鮮活了起來Ťű̂₈。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林璟嫁給他,


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見到林璟時他對他惡言相向, 說他是「小娘子哭墳」,所以老天才會這樣懲罰他。


他的阿璟是天下最好說話之人, 也是這天底下最殘忍之人。


他甚至, 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


厲衍在攝政王府見到了那個被林璟救下來的娈寵, 開口叫住了他:


「這世間可是有能用秘藥調教娈寵的地方?」


從前的事, 林璟不想讓他知道, 他就不去查。但現在,他就像沙漠裡行走的旅人,極度渴望著得到著林璟的一點訊息才能不致渴死。


娈寵平靜地看著他。


「陛下說的是五年前被滅的萬銷窟吧。


「那是皇家歷代養娈寵的地方。攝政王並非是賤籍,那個時候奴隻知道他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被丟下來調教的,奴曾經聽見他們密謀, 說皇帝從ťų₅前格外疼寵他, 若是等他回去了怕是還有將皇位傳外姓的心思, 所以除了情毒外還給他喂了牽機之毒……後來奴記得是有個位高權重的人親自把他抱起來救走的, 奴記得好像有人叫那位, 陛下。」


厲衍的心絞痛起來,


那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人。


竟然曾經被人那樣粗暴地對待過。


走出攝政王府的時候, 他的手都還在顫抖。


朝堂之上的風景從未變過,


新人來, 舊人去。


一切都呈著欣欣向榮的態勢。


隻是厲衍常常默然地看著下首的地方。


新臣覺得奇怪,老臣也不敢提。


那是林璟從前站過的地方。


那是……整個朝堂都不能提的禁忌。


直到有一次, 厲衍在街頭看到了個白衣的小公子在路邊耍槍賣藝, 他把那小公子帶回了宮, 取名「厲璟」, 帶在身邊教導。


本來一直催著厲衍選秀的太傅聽到這個名字後隻是嘆息一聲, 再也沒有勸過厲衍選秀。


……


五年後,厲衍退位。


他著了一身婚服,走進一處安靜的地宮。


將自己沉睡在那個人的身邊。


「阿璟,朕來陪你。」


他的阿璟嬌氣得很。


沒有他陪,肯定會害怕的。


不過沒關系,他年輕, 他比那老東西知道疼人,肯定不會讓阿璟孤單一個人。


牽機毒發,萬蟻噬咬。


都沒有我失去你那日那般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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