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很好,但非我所愛,甚至有些忌憚——她知道太多不該她知道的事情,這不僅僅隻是一句聰慧過人可以解釋得過去的。
面對我的態度,盛無暇卻似乎並不太在意,或許也跟旁人一般,覺得我終究是會退婚的。
但我想,或許她得失望了。
待處理完鹽稅的尾巴,守孝期滿,我也該準備成親了,耽擱了這麼多年,我確實對未婚妻多有怠慢。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未婚妻江宛清,她等了這麼多年,臨到最後卻不願嫁了。
她向我討回她母親的嫁妝。
確實,陸家早就應該退還,而也並非是我想吞沒。
一方面是當時我不便與她有過多牽扯,另一方面則是她的處境,退還後,憑她未必能保得住這份豐厚的財產。
現如今塵埃落定,既然她要,那便還吧。
我想是她心裡有怨,外加我繼母的行事不妥,又受到外界的流言蜚語影響,這才說出不願嫁的話來。
沒關系,我可以等,等她想明白。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她是我的責任,我確信自己要娶她的念頭從未變過,而她據我的了解,將來也會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若我同她在一起,一切都會很好。
隻可惜,我沒等到她說願意的那刻,變數便來了。
我沒料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陛下春秋鼎盛,身體無半分不妥,皇後與貴妃之爭,三皇子與五皇子之間便已經鬧得如此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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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怕將我推向三皇子那方,貴妃出手阻斷盛陸兩家聯姻的可能,皇後這方得到了樂善伯家的投靠,自是要對盛無暇給予支持。
至於江宛清,在整場事件的角逐中,她都是最微不足道,也是最無能為力的一個,事情已經不再單單隻是,我與她之間簡單的嫁娶,而是涉及到了隱秘的天家心事。
她嫁或不嫁都會得罪一方勢力,與其去賭兩方勢力是否心慈仁善,不將她當成一回事。
嫁給我,自然是最好的選擇,雙方母親深情厚誼在前,我們婚約在身,我自然會護著她,也會對她好,無論什麼樣身份的護佑,都沒有丈夫來得更加理所當然。
她看得清楚,但卻不願,我不知道究竟是那裡出了錯。
若要談歡喜,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有幾個又是兩情相悅走到了一起。
彼此不討厭,便已是萬幸。
明華公主的生辰宴,名為生辰宴,實為挑選驸馬,皇後邀了她作陪。
我本不該去,但總有些看不分明,還是入了宮,三皇子一直都想拉攏我,這件事倒也不難。
然後我看到了她。
走在一幫衣著華貴的小姐裡,低著頭,帶著面紗是最顯眼的一個。
盛無暇也在,礙於三皇子以及在蘇州的情誼,我倒也不好離開。
隻看著她安靜地在人群內站了一會,又在氣氛凝澀時,默默去往了他處。
我有心過去,但卻又被拖住。
待聽到響聲,已是她落水的呼喊。
我沒料想過在宮宴上,會有人敢鬧事,沒料想過她會被折辱。
而那人竟然還是我的表弟。
從水裡將她帶上岸後,聽著她的顫音,看著她臉頰上滾落下的不知是水又或淚的痕跡。
我憤怒,又有些羞愧難當。
我把她帶走了。
文山殿內,她很冷靜也很自如。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卻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這一刻我想我明白了,她為何不願嫁我的原因。
我想,她不信我,從未信過我。
也是,我又做了什麼?值得她信任,將終身託付給我。
我想她在乎面容,但我確實從未介意過她臉上的紅斑,於是我吻了她一下。
身後瓷瓶碎裂,我轉過身去,隻見到盛無暇含淚的面龐,即是如此,我想她也應該明白了。
然而事實上,盛無暇比我以為的還要堅持,甚至還膽大妄為地插手了隱田之事,以積善堂為起點,同三皇子合作開始觸犯構成朝廷根基高官貴胄的利益。
我提醒過她,但無濟於事。
至於陛下則更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國庫空虛,他正需要有人來做出頭鳥,來幫他理清背後暗藏的利益鏈條。
盛無暇或許自以為自己偽裝的好,可打從她在京中出版第一本聊齋開始,便早已進入了陛下的視野。
旁人不知道,但陛下並未瞞我。
甚至在派我跟隨在三皇子身後到各地進行清田時,還一手主導了我與江宛清退婚一事。
是給盛無暇希望,同時鼓勵她進一步的往下深入.....直到最後,再給她致命一擊,總要有人來承擔清田後世家貴族的怒火,總要讓他們的情緒有個發泄的對象。
陛下本就容不得她,盛無暇以及她背後的盛家自然是最好的戴罪羔羊,這世上不需要第二個明德皇後,也不需要第二個榮國公庶子,像她們這樣的人,不需要出現這個世界上。
而我唯一能做的:隻是讓她活著。
從宮裡出來時,我很累,騎著馬一路也不知該往那裡去,自母親死後,陸家對我而言,也不過是個歇腳的地方。
無意識的在街上走著,待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江府。
突然間,我很想見她。
時隔多年,我對江府東院依舊熟悉,直到站到門前,看著屋中滅掉的燈火,有心轉回,卻聽見輕微的窗戶聲,以及那聲驚訝的侯爺。
我看見她驚訝的表情以及手上握得死緊的剪刀。
我知道深夜來訪,很是不妥,可我真的想見她,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上一會。
太累了!
無論是清田的角逐又或是在宮中同陛下字斟字酌的周旋都讓我費盡了心神,伴君如伴虎這件事從不是虛言。
她提起了盛無暇的事情。
可我又能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而我雖感激盛無暇在南邊對我的幫助,但也還遠沒有到達讓我賭上一切,賭上跟隨我的諸多下屬的命的程度。
江宛清的聲音有些抖,我不知道她想了些什麼,但我什麼都不想問。
吃完面後,我準備離開,她拉住我的袖子說想要見盛無暇一面。
她有秘密,我知道,同她的母親有關。
娘親在世時,曾多次提醒過我,有些事情糊塗一點,未嘗不是好事。
娘親說:江伯母是個可憐的女人,她這輩子都未嘗有過半分的歡愉,就像是被困在籠子中的鳥,婉轉歌唱卻隻為討得別人的歡心。
娘親說:江伯母隻有一個女兒,既然我與她定親,那麼待日後成了親,讓我好好待她。
我一如往昔,但現在是她不願了。
她不願,可現在事態由不得她。
陛下雖未明說,但她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答應了她,同時留下了玉佩,我期待有一天能夠得到我期待的答案。
整整一年,她的回答沒有絲毫變化。
一直到我終於找到機會送她去見了盛無暇一面。
我不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
回來後,沒多久, 她便派人傳話,說要見我。
她說她答應了。
答應了, 實在是太過於突然。
她說:將來的我與她乃是史書有名的恩愛夫妻,我對她情根深種,愛到痴迷瘋癲。
她問我:信不信。
可未來的事, 誰能說得準,或許吧,或許將來的我會愛她,甚至愛到痴迷。
但隻要是出自我的本心, 那又有什麼不可以?並不需要去規避。
我不信命中注定, 我隻信我自己。
但她比我以為的更加直接, 也將情形看得清楚。
她要同我做交易。
與其說,她想學明德皇後以及盛無暇,但與其這般說,我其實更覺得, 她是想「救贖」她的母親。
十幾年前,她無能為力。
十幾年後, 她想努力一把,竭力讓困在宅院的女人走出來, 即便隻是一步。
說實話, 我內心其實並不太認同, 不是不認同這件事,而是當初位高權重如明德皇後都未能完成的事情, 她又能做到幾分?
但看著她望著我的眼睛,隱約間, 我想起了小時候上門作客,她的大姐姐弄壞了江家祖母最喜歡的花瓶,嫁禍給她,她站在眾人面前, 面對諸多質疑,帶著淚光卻依舊倔強不服的臉,罰跪在庭院中,也從未低下的頭。
「不用怕,現在該著急的是陸家,我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麼幾天。陸家既要裡子也要面子,想讓我先提出退婚,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但」似乎就是從江伯母去世開始,她的溫婉裡開始多了幾分陰影, 偶爾相見時,她眼睛裡的笑意像是套上了假面。
我應該想到的不是嗎?在繼母手下討生活, 那有那般輕松。
而她又與我不同。
世人待女子終究是苛刻的。
既然我要娶她, 要做她的夫君,有些事情是必然的。
我答應了。
她笑了, 看上去隱約間有了些從前的樣子。
我與她成婚了。
眾人矚目下,我與她拜了天地,陛下雖未親至,但讓三皇子帶來了賜下的賀禮。
一對玉如意, 稱心如意。
洞房花燭夜, 我挑起蓋頭,看到了她恢復如常,白璧無瑕的臉。
她問我,為什麼一點都不吃驚?
我想, 我大致能猜到緣由。
但我從未覺得她醜陋過,自然不會為此感到驚訝。
我們已是夫妻,我想我們餘生會有很多時間慢慢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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