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分鍾不到,好友直接通過,他說他叫周妄。
我和周妄特別聊得來,喜好一樣,三觀相同。
有那麼點相見恨晚的意思。
第十天我和周妄就在賈語的撮合下見面了。
在看電影的時候,賈語說什麼都要給我和周妄拍照,說要留著紀念。
「來靠近一點。」
賈語拿著手機,指揮著我和周妄的拍照姿勢。
於是我向後靠去,周妄的身體向前,他溫熱的呼吸落在我臉頰處,我的後背幾乎要靠在他的胸膛,我僵硬地不敢動作。
「對,就這樣,來,笑一個。」
為了快速地結束,我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錯,這張照片絕了。」
賈語二話不說直接替我發了朋友圈,雖然沒有配文,但看著那張照片也夠人浮想聯翩了。
看電影結束,周妄將我送回了家,他站在玫瑰色的落日下朝我揮手。
然而我和周妄的接觸在第二次見面時戛然而止。
這天周妄去學校找我打算一起去吃飯,在路上我和周妄與傅梁狹路相逢。
我隻能頓住腳步假笑兩聲開始互相介紹:「周妄,這是我哥傅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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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好。」周妄笑著打招呼。
傅梁連理都沒理,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半晌他才開口:「我不是她哥,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沈星別跟我生氣了,那天是我不好,今天晚上早點回家,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菜。」
傅梁走到我身邊略帶委屈丟下這句話。
我石化在原地。
就這樣我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告吹了。
14
愛情告吹後,我去打了舌釘。
不是因為難過,是賈語說要打唇釘,我就跟著去了,店家強烈建議我打個舌釘,說又酷又颯。
最後我禁不住忽悠打了舌釘。
打完舌釘我就回家了,五點這個時間按理說傅梁不應該在家,可我一開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傅梁。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思緒卻仿佛飄向了遠方。
直到我關門的聲音響起,傅梁才將目光轉向我。
我目不斜視地繞過他就想回臥室,傅梁卻喊住了我。
「沈星。」
我微微停頓了下,就繼續向前走去。
傅梁兩步就站在了我的面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這幾天你怎麼沒回來,去哪了?」
我微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麼他要管這麼寬,我喜歡他不行,不喜歡他了,他還要阻撓我。
我將身體微微向後仰,挑著眉看向他:「你確定要知道?」
心裡的惡意開始燃起。
我吐出剛打完舌釘而鮮紅的舌頭,銀色的小球嵌在舌頭的正中央。
「去打舌釘了,聽說打完舌釘接吻的時候會很刺激,要試試嗎?」
我微眯起眼睛嘴唇微微張開,挑釁的意味十足。
傅梁站在沒動,眸子翻滾讓人看不出情緒。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轉身離開,傅梁卻一把將我拉住,手掌扣在我的後脖頸,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一吻結束,我氣喘籲籲地倒在他的懷裡,他在我的耳邊喟嘆地開口:「確實很刺激。」
15
我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傅梁,隻覺得整個世界都瘋了。
這句話怎麼可能會從傅梁的口中說出?
我與傅梁四目相對,在他的眼眸中我竟然看出了難掩的愛意。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喃喃地開口。
傅梁怎麼會滿眼愛意地看著我,他不恨我就不錯了。
我開始拼命地掙扎,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
傅梁好像被我眼中的不可思議刺痛,他用力地抱著我,聲音裡帶著痛苦結束的釋懷:「沈星,我……我喜歡你。
「請原諒我,我懂得太晚了,明白得太遲,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僵硬地任由傅梁抱在懷中。
眼淚都漫上了眼眶。
從前我做夢都想聽見這句話,可如今這句話我終於聽見,卻沒有想象中激動。
再說如果傅梁喜歡我,早就喜歡上我了,怎麼會等到現在才開口。
我輕輕碰了碰舌釘,心裡騰起一個想法,傅梁不會是在可憐同情我吧。
「別開玩笑了,哥。」我扯出一抹苦笑。
「別叫我哥,我不想聽見這個稱呼。」傅梁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嘴角勾出一抹苦笑,「好了,你先回臥室吧,早些休息。」
傅梁克制地松開我,他朝我笑了笑,頭頂的燈光落進他的眸子裡,帶著閃爍的光芒。
「沈星我喜歡你,是真的。」
傅梁又強調了一遍,久久地望著我離開的背影。
16
這天後,我和傅梁之間明明沒有哪裡變了但又好像確實不一樣了。
以前是我以傅梁的情緒為我的情緒,他的心情為我的心情。
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我無意間地發的朋友圈說想吃草莓,沒過兩個小時我就收到了。
當跑腿小哥敲響房門那一刻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我捧著一盒草莓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我取過卡片,上面畫著一個笑臉,還有一個小心心。
落款是一個傅字。
我撫摸著卡片上面的文字,我想象不到傅梁畫它們時的神情。
隻覺得有一股暖流穿過胸膛直達心髒。
晚上傅梁回來給我帶了好多我喜歡吃的食物,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傅梁一直都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玫瑰色的夕陽鋪滿大地,我和傅梁面對面而坐。
食物擺滿我的面前,我大快朵頤。
傅梁溫柔地望著我:「慢些吃,沒有人和你搶。」
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的身後是落日的彩霞,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紙巾落在我的唇邊時,我沒有反應過來,任由他幫我擦掉嘴角的汙漬。
溫熱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我的臉唰地一下子就紅了,我慌亂地垂下頭,暗暗祈禱他沒有看見。
心裡卻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恆。
可接踵而來是無盡的恐慌,我想這一定是上帝在跟我開玩笑,我從來都沒有什麼運氣,傅梁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在喜歡傅梁的漫長時間裡,我已經喪失了所有的信心。
我幾乎是慌亂地站起身,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這天之後我決定躲著傅梁。
可傅梁卻像是陰魂不散,吃飯的時候可以遇見他,放學回家的路上可以遇見他,甚至在上課的途中都能遇見他。
某天中午我再次遇見了傅梁,他自然而然地坐在我的面前,我想都沒想便要站起身換一個位置吃飯。
傅梁卻快我一步地拉住了我胳膊,他的眸子裡盛滿了難過:「跟我一起吃飯你都不願意了嗎,我是不是很讓你厭惡?」
我急忙搖頭,我怎麼會不願意和他一起吃飯,我怎麼會厭惡他呢?
我隻是太害怕這一切都是假象了。
怕傅梁的喜歡是假的,怕他誤解什麼是喜歡。
不是感動,不是習慣,更不是佔有欲。
是單純地,你站在那裡我就喜歡你。
「怎麼會。」我慌亂地又道,「我隻是……覺得有些熱,想換一個地方。」
傅梁的難過一掃而光,眼裡閃過精光,嘴角重新綻放出笑容。
學校裡面喜歡傅梁的人很多,表白牆上剛消停幾個月,傅梁就又上榜了。
內容寫得情真意切,結尾更是大方地示愛。
傅梁沒有理會,因為這種事情他遇見得太多了。
隻是這位女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類型,表白牆告完白,直接就對傅梁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甚至都上了學校的貼吧,整個學校都傳遍了。
女生熱烈又大膽,某天的下午在操場直接對傅梁進行了當眾表白。
我本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我敵不過賈語的力氣,她硬是把我拽了過去。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進人群中,我剛吐出一口氣,就聽見周圍尖叫出聲。
我下意識地抬頭就見女生在上千雙的目光中對傅梁道:「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傅梁沒有立刻說話,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我。
「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
傅梁說完這句話就朝我大步地走了過來,我慌亂不已,想逃離雙腿卻如同灌鉛一般動彈不得。
傅梁不容我拒絕地牽過我的手指,拉著我走出人群。
走出去好遠,我才反應過來,還沒等抽出手指傅梁就更用力地攥緊。
他停下腳步面向我:「那天在 KTV 的時候我就想這樣了。
「牽著你的手,走出去, 然後一直一直走下去。」
17
我強裝的淡定在這一刻被粉碎。
說好不再喜歡傅梁了,可我卻又開始心動。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傅梁, 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內心。
於是我選擇了逃避。
趁著周六周日,我和賈語去了隔壁城市遊玩。
我沒有告訴給傅梁,偷偷摸摸走的。
明明快樂的玩樂可以讓人忘乎所以, 可我還是總能想起傅梁來。
吃飯的時候會想起他,走路的時候會想起他,睡覺的時候會想起他。
喜歡他這件事,仿佛已經刻在了腦海裡。
我沒有辦法不喜歡他。
從大峽谷出來時, 我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我以為沒什麼事情, 然而等我回到酒店充電時, 手機一瞬間彈出來了無數條消息。
我還沒看清楚消息的內容,我幹媽的電話就又打過來了。
「星星,你在哪呢,你還好嗎?」
幹媽焦急的聲音傳入我的耳畔, 我有些吃驚。
「幹媽怎麼了,我在鄰省呢, 出什麼事情了嗎?」
幹媽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激動的情緒落了下來:「你趕緊給傅梁回一個電話, 他接到了一個詐騙電話, 說把你綁架了, 他著急得不行。」
「好好,我這就回過去。」
我急忙給傅梁回撥去電話, 可他卻沒接聽,我的心也不斷地下沉, 直接訂了當天晚上回去的高鐵票。
等我趕回去時,已經是晚上十點,我深吸了兩口氣才將房門打開。
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我快速地打開頭頂的燈光, 我微眯起眼睛,模糊中看見傅梁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他動了動手指似乎不敢相信我會回來。
他的眼睛裡帶著不敢置信,他踉跄地朝我走過來,離得近了我看清了他似乎已經哭過的眼睛。
他用力地將我抱緊,似乎恨不得將我融入他的骨血裡去。
「幸好你沒事。
「我真的……真的不能想象失去你。」傅梁說這句話時帶著哽咽,「哪怕是假的。」
後來我才知道上次我腦袋磕在石頭上昏迷的那幾天, 傅梁一直都在陪著我,甚至幾次都忘記了吃飯, 隻傻傻地注視著我,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在想些什麼。
為了不讓傅梁恨我,外加活下去,我決定假裝失憶。
「(家」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是騙子的一個電話,卻都能使傅梁相信。
傅梁的身體在顫抖, 我知道他是在恐懼。
我抬起手拍了拍傅梁的後背:「別怕,我回來了。
「這次是我不對,我下次出門一定告訴你。」
我快速地親吻了下傅梁的臉頰。
「別難過了,說一個開心的。
「我們在一起吧。」
傅梁抬起眼眸看向我, 摟著我腰卻沒松手:「真的嗎, 你不許騙我。」
「當然是真的。」
我踮腳吻上傅梁微涼的唇:「這回還是假的嗎?」
傅梁緊緊地盯著,沙啞著聲音強調:「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我和傅梁在一起之後的某天,說要出去看電影,我問傅梁想看什麼。
傅梁抿了抿嘴角, 牽著我的手用力,他冷哼了一聲:「去看你上次和那個男的看的電影。」
「那吃飯吃什麼?」
「吃電影。」
……
家人們,怎麼樣才能讓傅梁忘記這件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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