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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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了驚,她卻岿然不動:“當然,最有道理的還是最後那段,一看就是深明大義、活得明白的有心人教給你的人生真諦。”
“………………”
大寫的服。
臺上的袁華總結完畢,散會。程亦川還想跟宋詩意說上幾句,冷不丁被人捉住了後衣領:“臭小子,給我滾過來!”
“哎哎,我操說就說,別動手動——”話說到一半,回頭看清了正主,立馬慫了,“哈哈,是孫教啊?您有事找我,說一聲就成了,我麻利的滾您面前就是,哪兒用得著麻煩您老人家親自動手呢?”
程亦川厚著臉皮賣萌,心裡卻在慘叫,完了,這回孫老頭要動真格了。
*
國家隊一周訓練五天,周末雙休,運動員可以離開基地。
周六,宋詩意起了個大清早,上午去訓練館跑步,中午把衣服洗了,下午三點,換上了日常穿著,打算去商場。
基地離市中心很遠,為了靠近雪場,偏僻得要命。
她等了半小時,才終於等來那唯一的一路公交車,身後跟著湧進來一群人,都是基地裡憋了一周的家伙,趁周末出去放放風。
她找了個獨座,縮在角落裡打電話。
都大下午了,陸小雙還沒起床,鈴聲響了半天才接通,抬頭就是嘟嘟囔囔的一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都幾點了,還在睡?”
“昨晚唱到凌晨三四點,天都亮了才回來,晚上六點鍾我還得去趕場,這會兒不抓緊時間歇會兒,我晚上上臺表演睡大頭覺呢?”
“你再這麼白天睡夜裡鬧騰的,遲早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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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別咒我。”
陸小雙和宋詩意穿一條褲衩長大,一同光著屁股在箭廠胡同撒丫子亂跑,一同在學校欺軟怕硬、打遍天下無敵手,當然了,據陸小雙所說,那就成了“懲惡揚善、救校園霸凌受害者於水火之中”。
但不管讀書時代日子多風光,兩人成績都糟糕得很一致。
高中時,宋詩意開始練滑雪,陸小雙在學校裡找了幾個人組樂隊,畢業後直接去了後海的酒吧駐場。
宋詩意言簡意赅切入正題:“下個月我媽生日,我一會兒去商場給她買個禮物,到時候直接寄給你,你替我交給她吧。”
“你自己寄給她不行啊?”
“我怕她給退回來。這不是你送上門去,她也不好不收嗎?”
陸小雙不緊不慢笑兩聲:“喲,她這是還在跟你怄氣啊?這可都大半年了呢,還沒消氣兒?”
宋詩意重新歸隊練滑雪後,鍾淑儀基本上處於要跟她斷絕母子關系的狀態,半點也不退讓。提起這話題,她就愁。
“可不是?我愁得頭發大把掉,怕是不到年底就要禿了。”
她打電話打得專心,沒發覺後面不遠處坐了個人,聽見她的話後,低低地笑出了聲。
程亦川被拘了一個星期,打算出門隨便走走,上車後才發覺宋詩意坐在前頭。她在打電話,他也不好上去打擾。
北京人講話都這麼逗?
他聽著她一通電話天南海北地貧,坐在後頭笑成了狗尾巴花。
這位師姐可真有意思,一會兒禿了頭,一會兒說什麼二姨成天打電話給她介紹對象,上回好不容易去她家吃飯,居然二話不說帶了個相親對象上門。
“好什麼好啊?地中海,地中海你知道嗎?中間足球場,兩邊鐵絲網……嘿,我說陸小雙,你還是不是人啊?什麼叫地中海配我這半禿子剛剛好?!”
她聲音不大,帶點姑娘家的哀怨,卻聽得程亦川隻想笑,半點也生不出同情心來。
陸陸續續有人下車,程亦川沒有目的地,就這麼一路聽著某位師姐貧嘴煲電話粥,也忘了下車。直到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後,公交車停在了某一站,她忽然掛了電話,說是到站了。
眼看著她下了車,師傅問了句:“還有沒有要下的?”
程亦川頓了頓,下一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
他下車後,左顧右盼一陣,居然沒找著宋詩意的身影。奇了怪了,前後也就半分鍾不到,怎麼就不見了?
目光落在旁邊的一家商場前,定住了。
好像是要給母親買生日禮物?……那應該是進商場了。
他撓撓頭,也沒多想,就這麼往商場裡去了,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正在當跟屁蟲。
一樓是琳琅滿目的化妝品。程亦川穿一件黑色毛衣,外面套了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短款羊毛夾克,左顧右盼地走著。
不少專櫃服務員上前推銷,一臉笑意。都被他搖頭拒絕。
他也沒覺得自己在找人,隻是沒看見宋詩意的身影,理所當然就坐電梯上了二樓。一邊走,一邊漫無目的地掃過一家家商鋪,女裝、書店、鍾表……某一個瞬間,腳下一停。
看見她了。
隔了一條過道,宋詩意停留在一家珠寶店裡,正天真傻氣地趴在玻璃櫃上看什麼。店員笑容滿面地從玻璃櫃裡拿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遞給她。她接過去看了看,又還了回去。
她在店裡走走停停,又看了不少東西,最後仍然是回到了起點,又一次定睛去看先前那個東西。
店員一個勁說著什麼,又把東西往她面前送,她拿過來,愛不釋手的模樣叫人一眼看出心動,可到底還是搖搖頭,又把東西放下了。
她走出了珠寶店,又找了家奶茶店坐下來,點了杯喝的。
程亦川慢慢靠近,經過珠寶店時,聽見兩名店員在說話。
“等著吧,待會兒肯定回來買,看她那樣子就很喜歡。”
“我看不會。喜歡是喜歡,但應該買不起,你沒見她聽到價格的時候什麼表情?”
“那我就沒辦法了。我跟她說的已經是活動價了,她要是嫌貴,可以買銀的。又想買黃金的又舍不得花錢,能怎麼辦?”
程亦川心下一動,走到了奶茶店外。
玻璃窗邊,宋詩意坐在那裡低頭看手機,桌上擺了杯不加糖不加奶蓋的清茶。
隔著一道玻璃,他鬼使神差地站在她側後方,沒有引起她的注意,隻是眯著眼睛去瞧她的手機屏幕。
微信界面,對話人:陸小雙。
宋詩意躊躇地打字:“你這個月領工資了沒?”
沒有發出去。
陸小雙要養樂隊,很費錢。這年頭酒吧也不景氣,後海一帶隔三差五就有人去檢查,不允許樂隊駐唱。
她把那句話刪了,又重新打字:“我看上隻金镯子,你知道我媽那人,幾十年了都一如既往的俗,不愛珍珠不愛鑽石,就愛黃金——”
手上一頓,下一秒,全部刪掉。
和陸小雙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倆關系好到哪怕她忘了自己的經期,陸小雙也能準確無誤搶走她手裡的雪糕,瞪著眼睛數落她:“明後天就要來姨媽的人了,瘋了嗎這是,還敢吃冰的?”
可她不想讓陸小雙為難。
這要是開了口,以陸小雙那兩肋插刀的性子,上刀山下火海也沒有半個不字,今天之內就會把錢打到她賬上。可她知道陸小雙也捉襟見肘。
關鍵時刻居然差錢,還找不到一個有錢的朋友……
宋詩意一頭磕在桌面上,哀嚎一聲,都怪她年少腦子不夠用,書讀得不好就算了,怎麼也沒靈光一閃,交點有出息的朋友呢?
箭廠胡同那麼些一起長大的家伙,個個都和她跟陸小雙差不多。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她一臉懊惱地滑動聯系人名單,發現自己當真找不到可以開口借錢的對象,正拉動屏幕呢,身後憑空伸來一隻手,忽地拿走了她的手機。
宋詩意一驚,猛地回頭,卻見那倨傲張狂的小師弟闲闲地立在那,手裡還拿著她的手機。
她松口氣,瞪眼睛:“幹嘛呢你?把手機還我。”
程亦川卻沒說話,從衣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掃了掃她的二維碼,然後才把手機還她。
她低頭一看,呵,這家伙自行加了她好友。
名字是【程亦川1′43″12】。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膨脹的人,居然把自己目前為止的最好成績弄成了微信名字?!
頭像是穿著滑雪服、戴著護目鏡全副武裝的他本人,站在皑皑雪山上,那身衣服可當真是中原一點紅。
平心而論,挺帥的。但是她拒絕承認。
宋詩意沒好氣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他卻隻顧著低頭擺弄手機,片刻後,她手裡一震,有消息到了。
低頭一看,宋詩意愣住。
對話框裡,“程亦川1′43″12”發來了一筆轉賬,金額是兩萬。
她的臉色霎時間僵住,抬頭問他:“什麼意思?”
程亦川指指隔壁:“我剛才看見你在那兒選珠寶,錢沒帶夠。”
不是沒錢,也不是買不起,是“錢沒帶夠”。
宋詩意眉頭一皺:“所以?”
“江湖救個急。”他鎮定地拍拍胸口,笑得像個二傻子,“你也別太感激,我程亦川一向做好事不留名,你就叫我紅領巾。”
“……………………”
第16章 第十六個吻
握著手機,宋詩意與他對視片刻。
不是沒猜到程亦川家境不錯,畢竟這小子日常穿著雖然簡單,但一看便知價格不低。隻是無論如何沒想到,會不錯到這個地步。
她有些好笑,揚揚手機,“我問你,你平常都這麼傻裡傻氣的?”
嘿,怎麼說話呢這是!
程亦川不可置信:“傻裡傻氣?我這不是看你錢沒帶夠,助人為樂嗎?你不領情就算了,說我傻是幾個意思?”
“助人為樂?你平常助人為樂,都是隨隨便便出手就上萬?”
程亦川一頓,片刻後理直氣壯地反駁:“這不是差錢的人是你嗎?換個人,我也沒這麼隨便,出手這麼大方。”
宋詩意被他弄得啼笑皆非,下巴朝對面椅子上一努:“坐。喝點什麼?”
程亦川抬頭看看牆上的小黑板,也不跟她客氣,選了一個:“芝士草莓奶蓋。”
“……”
人型巨嬰。宋詩意在心裡說,然後叫來店員,替他要了一杯巨嬰飲品。
店員是個小姑娘,衝程亦川笑得很燦爛:“請問要什麼甜度呢?我們有無糖,三分、五分和七分糖,另外還有滿糖。”
程亦川:“滿糖。”
宋詩意都驚了:“你就不怕糖攝入量太高,體重超標?”
“超了再降不就行了?”他答得理所當然。
“隊裡這麼多人,一個個都嚴格控制體重,就你一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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