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伏在他的身下強烈地顫抖著。
指尖因為過於用力發白,而蜷曲在一起。
大抵是他之前偽裝得太好,我差點忘了霍辭的瘋子本質。
或許從一開始,我不該招惹他的。
他就如同地獄裡的惡魔,要糾纏著我一起墜落進無盡的深淵。
11
我是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來的。
我頭痛欲裂地支起身子,環顧四周。
這裡是……醫院?
幾乎是本能地,我按上腺體。
還好,還是 Alpha。
霍辭還沒有發瘋到那種地步。
看到我醒了過來,陸瑾時連忙撲了上來。
「哥,你醒了?」
我低聲開口:「我這是怎麼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幹澀嘶啞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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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時默默地覷了我的下半身一眼。
然後又很快挪開,吞吞吐吐地說。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霍府通知我來領人的。」
「但是聽醫生說,是讓哥你多節制些,這次是進醫院下次就直接進 ICU 了。」
我:「……」
我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從前跟著叔伯刀尖舔血的時候斷胳膊斷腿都沒有進過醫院。
沒想到第一次進醫院,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還不如不醒,讓我死了算了。
我下意識地抬手想找煙,但ťū₌是卻隻摸到了病號服。
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醫院,隻能有些不耐地捻了捻指腹:「霍辭呢?」
陸瑾時搖了搖頭,
「不知道。霍辭一次都沒有來看過。」
說到這裡,陸瑾時有些不平起來。
「哥,霍辭這廝也太狠了,用完就丟啊!」
我沒有作聲,感受著身體裡的酸軟再次翻湧上來。
艱難地抬起掛著鹽水的手,揉著欲裂的額頭。
陸瑾時略微沉吟。
「但我瞧著那霍上將也不像是始亂終棄的人。」
然後他恍然大悟。
「難道那他對你不管不顧……」
「是因為……哥,你沒讓他爽夠?」
我:「……」
「?」
這是人話?
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老子他媽都進醫院了,他還不爽?」
簡直不要太爽,好嗎?
陸瑾時託起雙腮:「那倒也是……」
突然他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難道說哥你太厲害了,讓他也爽到進醫院了?」
我:「6。」
現在把這個弟弟賣了,還來得及嗎?
12
霍辭確實進醫院了。
但不是爽的,而是真負傷了。
當初流進轄區內的三箱槍支流到了流亡軍的手裡。
流亡軍痛恨政府,瘋子般的作風讓政府也不敢輕易開刀這群亡命之徒。
在霍辭送我來醫院的路上,流亡軍突襲,用槍支彈藥炸掉了整輛車。
我坐在病床上,心緒煩躁地聽著管家的匯報。
「如果不是霍上將用身體護著您的話。」
「現在進 ICU 的,恐怕就是陸少您了。」
「還有就是……」
我抬起眼,沒好氣地道:「還有什麼?」
管家指了指牆上的禁煙標識。
然後順理成章地抽走了我夾在手裡的煙頭。
「陸少,醫院禁煙。」
我:「……」
13
我出現在秦遇的辦公室門口時,
秦遇笑臉相迎:「陸少,您……」
我抬起了左輪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上他的腦門。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陸少這是?」
我冷著聲音道:「你壞了道上的規矩。」
道上的規矩,槍支這種特殊的商品都是特供,不可轉售。
沒等他反應,我對著他的腦門按下了左輪槍。
然而槍口隻是起了一陣炊煙,並沒有子彈出來。
我抬起槍,散漫地吹了吹槍上的硝煙:「看來,你運氣不錯。」
秦遇松了一口氣。
但他剛站起身,冰涼的槍口再次抵上他的太陽穴。
「隻是不知道這一顆,你還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他終於變了臉色:「陸妄,你瘋了不成?」
「道上的規矩,一顆子彈定生死。」
「你壞了規矩,誰還敢同你交易?」
我垂下眼,眼底一片冰涼,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道上的規矩,確實是一顆定生死。」
「但是,這顆,是我的私人恩怨。」
很顯然,這次,秦遇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一顆子彈橫穿了他的頭顱,隻留下了個血洞洞的窟窿。
秦遇的血濺了我一身,汙血順著我的臉一直流到我的喉管。
我閉上了雙眼。
然後面向他辦公室裡懸掛著的基督像。
在胸前比劃著十字,虔誠地拜了下去。
「阿門。」
14
自從手上帶傷後,我很少再碰槍。
但這並不代表,我是好惹的。
流亡軍的頭兒死前的時候仍是瞪圓了眼睛,直直地栽倒下去。
臨死前,他還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身上的數個血窟窿:「瘋子。」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屈起手指抹去了口中噴湧的血沫。
唇間叼著的煙絲燻得隻剩下個煙頭。
夜色如水,我雙手沾血。
拖著殘破的身子從流亡軍的老巢裡爬出來。
抬起眼,看到了霍辭。
他黑色的長披風裹著腰身,靠著身後的車。
站在夜色之中,與黑色的夜幾近融為一體。
我踉跄著走了幾步,栽倒在他懷裡。
低喃道:「姓霍的,你還沒死呢?」
霍辭:「……」
他伸出手攏住了我殘破的身體。
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在他熨燙得平整的衣服上大片大片地暈染開來。
他垂下眼,眼裡蓄滿了心疼:「為什麼不走?」
我抬起手,幾乎是報復性地把煙頭按在他的胸口。
霍辭痛哼一聲,血肉滋啦翻卷出來。
他胸口上愈合未久的傷口滲出鮮血,血液浸透了紗布。
我咬著牙低嘆著。
「姓霍的,喜歡上你……」
「真他媽是老子這輩子最倒霉的一件事。」
「霍辭,我他媽真是恨死你了……」
我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昏倒在他的懷裡。
15
陸瑾時看著我這狼狽模樣,嘖嘖稱奇。
「哥,你這戀愛談的,真是轟轟烈烈啊,光醫院就進了兩次。」
「就算霍上將頂級 Alpha,但就哥你這進院速度,也吃不消這麼造啊!」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駁,來換藥的醫生就跟著補刀教育。
「就是啊,年輕人要懂得節制啊。下次上床就別帶槍了,容易走火。」
我:【等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仰天長嘯:「……果然,談戀愛這種東西,傷身傷心壞風評。」
「老子再也不要嘗一遍戀愛的苦了。」
陸瑾時撓了撓頭:「哥,就你那個風評還用壞嗎?」
「之前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好嗎?」
我咬牙切齒地念出他的名字:「陸,瑾,時。」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輕咳。
我抬起眼,看到了一直站在門外的霍辭。
時光似乎在那刻停滯,我看向他,那雙漂亮的瞳孔裡倒映著我的身影。
陸瑾時趁機溜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了我和霍辭兩個人。
我的手隨意地搭在屈起的腿上,低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
「霍辭,我發現,我離不開你了。」
「你也覺得我很可笑吧,明明我是喜歡 Omega 的。」
「得知你受傷的消息後就跟瘋子似的,這算不算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霍辭伸手擁抱住了我,低嘆道:「不可笑。」
「從始至終,離不開你的人是我,渴望得到的人是我。」
「我早就臣服於你了,陸妄。」
謝謝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也謝謝你,在短暫的生命裡,為我這片荒蕪的風景停下腳步。
(全文完)
番外
十年後。
在高層會議上,霍上將在銀幕投屏上赫然跳出一條消費記錄。
【霍先生,您尾號為 5031 的銀行卡在天上人間消費 100 元。】
高層沉默了一瞬,紛紛抬眼看向坐在上位的霍辭。
霍辭的眼眸淡淡地垂著,就好像沒有看到這一條消息似的。
修長漂亮的雙指轉動著手裡的鋼筆,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但是坐在下面的高層還是忍不住低聲地議論紛紛:「我說,霍上將就是霍上將,自家屋子著火都能臨危不亂,這都能忍?」
然而,年長的高層早已洞察一切:「你懂什麼?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等著吧,我看霍上將到時候定會去親自抓人,到時有那人的苦頭吃。」
霍辭冷眼掃向竊竊私語的聯盟高層,屈著食指不緊不慢地敲擊著桌面:「看我做什麼,繼續。」
話音未落,銀幕上再次跳出一條消費記錄。
【霍先生, 您尾號為 5031 的銀行卡在天上人間消費 10 萬元。】
霍辭放下了手裡的鋼筆,臉上浮現冰冷的微笑:「呵……」
霍辭這聲不重不輕的低笑, 聽得高層毛骨悚然,之前流亡軍攻進城燒殺搶掠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霍上將露出這般恐怖的低氣壓。
霍辭站起身, 提步匆匆離去。
「抱歉,現在我要去處理一些私事。」
霍辭趕到的時候,我正在天上人間的包間裡。
漂亮的小 O 正在逗弄我懷裡的 Omega 幼崽,逗得小崽子咯咯直笑:「陸少,這是您的孩子?長的可真漂亮, 和您有七八分像呢!」
我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麼, 然後抬起眼就看到了站在了門口的霍辭。
他的目光落在我懷裡的 Omega 幼崽的時候, 沉穩內斂的雙眸裡第一次浮現出了茫然的情緒, 「這是?」
我炫耀似抱起懷裡的小幼崽, 仰起頭看向他:「我生的,牛逼不?」
霍辭低下頭, 看向和我長的七八分像的小臉,臉色低沉的能滴出水來:「誰給你生的?」țŭ²
「?」
他怎麼好像……還當真了?
難道說,腦子進醋的男人智商為負?
就算不相信我, 也得相信他自己吧!
去年整整一年我連腰都沒有直過,哪有力氣再在外頭給他浪出個小 Omega 幼崽?
大約是感受到不友好的氣息, 懷裡的 Omega 幼崽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
若是換作別的 Omega 幼崽必然會被威嚴的上將大人嚇哭。然而懷裡的 Oŧū⁴mega 幼崽顯然心大得很, 不僅沒有察覺到霍辭的不高興,反而向霍辭撲著肥胖的小手:「爸爸, 抱。」
霍辭的臉色一蒙,然後有些茫然地撫上 Omega 幼崽的小臉:「真是你給我生的?」
坐在一邊看好戲的陸瑾時終於坐不住了。
「不是, 你倆有病吧?那是我兒子,我兒子啊喂……哥你說句話啊哥。」
我託著下巴點了點桌子上橫流著的紅酒殘留液體:「哦, 你兒子剛才摔碎的那瓶酒, 學名叫羅曼尼康帝, 10 萬, 用霍辭的卡刷的。」
「你看, 是直接用現金結, 還是銀行卡結?」
陸瑾時默默地咽了口唾沫,然後果斷把自家兒子賣了:「……哥, 都是一家人, 說你兒子我兒子的多傷感情啊,你要是喜歡, 明天我就讓這小子改姓霍。」
「……」
我把 Omega 幼崽還給了陸瑾時。
醉意上頭,我倦怠地縮在霍辭的懷裡:「後悔嗎?」
或許是當初我騙他為他生個小 Alpha 或者是小 Omega 的緣故。這些年,霍辭對生孩子這件事產生了極大的執念。盡管他從來都沒有說過, 但是他看到孩子時那般豔羨的神色騙不了人。
霍辭垂下眼, 若有若無地低嘆了一聲,
「可是陸妄,你有沒有想過, 從始至終,我要的從來都隻有你啊!」
「你是我井井有條的人生裡,闖進生命裡的唯一變數。」
「你是我的星星。」
「你是我的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意外。」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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