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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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危的消息是瞞不住的,很快就傳遍了大蓟,京城官員大多都是李煦的人,除了李肇之外,京城其他皇子最大也才十六歲,外戚不強,任何人也撼動不了太子的地位。
現在是夏日,鍾華甄不好待在主城,回鄧城又容易被長公主發現李煦來過,便換去一座僻靜小城。
長公主鬱鬱寡歡,鍾華甄怕她身子出問題,以散心的名義同她一起出去。
青州從前有威平候庇佑,不用擔心外敵,如今兵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更不用擔心政局下的動蕩。
但青州的安寧並沒有讓鍾華甄安下心,她比別人知道得多,懂得日後會發生什麼。
——皇帝去世,李煦登基稱帝,代表大蓟朝沒剩多少安穩日子。
一切由他麾下鐵騎踏破,昭王、鎮仁侯、突厥等等的存在,隻是為他日後的威名遠揚添份力。
他領神武營,故稱神武帝。
第76章
李煦從青州趕回京城, 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一路風塵僕僕,連東宮都沒回, 直接駕馬進皇宮。
李肇聽說他回來了, 紅著眼睛在寢殿門口等他。那時候是晚上,高高掛起的燈籠被風吹動,有幾盞燈滅了,好像在昭示不詳。
“二哥,父皇請你進去。”
李煦腳步一頓, 點了下頭。
皇帝寵愛的孩子就那麼些,李肇算一個。
寢殿內的御醫好幾個,拿著藥材在商討用什麼藥,他們看到李煦進來,趕緊放下手中東西行禮,李煦說聲不必。
皇帝已經病入膏肓, 聽到李煦回來, 顫顫地睜開雙眼,伸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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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大步上前, 半跪在他床旁,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此番奪萬州雖有驚險, 但煦兒不辱父皇所望。”
皇帝眼神渾濁, 聲音嘶啞問:“長公主近來可好?”
李煦去青州的事並沒有大張旗鼓, 也沒有隱瞞, 但他是去鍾華甄,並不是找長公主。
看到他沒有回答,皇帝緩緩合上眼眸,也明白了。
夏日天氣炎熱,寢殿處於悶熱裡,如同一個蒸鍋,窗牖緊閉防止風吹進來。
“煦兒……”他咳嗽厲害,旁邊的老總管連忙倒杯溫水。
李煦接過喂給他,最後還是騙了他一聲,道:“父皇好好休息,不用擔心別的事,長公主在回來的路上。”
“不用再騙我,”皇帝慢慢緩過來一口氣,“父皇無能,未能治理好國家,亦不能讓百姓脫離苦境,你日後要吸取父皇的教訓,善用賢人,不得昏庸,青州……不可不防。”
威平候那件事是皇帝的錯,不可否認,皇帝不擔心長公主會做什麼,他擔心青州的那些將軍。
李煦的薄唇抿成一條緊直的線,眼眶紅了起來。先皇後早逝,他對她沒有什麼印象,但皇帝一直看重於他,早早放權,即是慈父,同樣也是嚴父。
他低頭,“煦兒心有分寸。”
皇帝登基已有二十多年,上位以來每天處理奏折,縱對朝政起效不大,但就勤政而言,少有人能比。
皇宮的宮人都知道皇帝日子不多,說話皆是謹慎,不敢大聲言語驚擾。
李煦回京,皇帝未處理的事務便全壓在他身上。
這幾日皇帝寢殿中常有後妃侍疾,皇子公主聽訓,哭成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團,年紀尚小的嚎啕大哭,稍大的不停抹眼淚。
誰都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
御醫說皇帝還能撐半個月,但皇帝連幾天都沒撐下去,在李煦趕回京城的第五日中午,駕崩而去。
在場的妃子哭成一團,哭聲刺耳。
李煦跪在他的床前,手緊緊握成拳,遺詔放在一旁。
皇宮籠罩在低沉的氣息之下,禮部發讣告舉國哀悼。
其他各州郡作壁上觀,在等別人的動靜,並無太多表示,京城隻來了幾位新刺史,是李煦奪回那些地方來的。
而青州傳來消息,鍾世子啟程趕往京城。
皇帝駕崩乃大事,底下臣子素服悼念,扶棺椁泣淚出殯。
照祖制太子要在一月之後即位,諸侯進京恭賀,可連皇帝駕崩來的人都沒多少,新帝即位更加不會有太多人。
朝中官員大多為李煦的人,依舊在用心準備事宜,非常快速,終於趕在一個月後完成。
浩浩蕩蕩的即位大典在皇宮,祭祖頒禮,恭迎新帝登基。
等鍾華甄到京城時,李煦已經登基,京城百姓都在議論別州的反應。
南夫人掀簾往外看一眼,回頭對鍾華甄說:“隔了這麼久沒回來,京城還是一樣熱鬧。”
鍾華甄輕倚小幾,微微頷首,她其實很困,從青州到京城,幾乎沒怎麼休息過。
馬車一路前行,周邊嘈雜聲不斷傳進來。
她從馬車回到侯府時,甚至有種昨日才離開的熟悉感。侯府的大門寬敞,紅柱高立,同從前一樣威武。
她才剛下馬,便有早就等候在侯府大門的御林軍上前,手捧聖旨,恭敬對她道:“世子,陛下召見。”
鍾華甄愣了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她走那天李煦還是太子,不知道說什麼話來挽留朋友,幹巴巴說出了喜歡,拿出最城的事來威脅,被她給說了一通,沒想到再一次回京城,已經變了樣。
鍾華甄並沒有回京的打算,但盧將軍說不行,威平候忠君,長公主看著他,什麼也沒說。
……
皇宮比往日要肅靜得多,宮人見她回來,紛紛對視一眼,鍾世子與太子關系比誰都好,太子登基,她回來一趟並不稀奇。
皇帝才剛走,京中不得大興各種事宜,後妃已經搬離,太後憂心傷神,回母家一趟。
鍾家得皇帝寵愛,鍾華甄小時候經常入宮,對皇宮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天色陰沉,烏雲積成一片,沒多久可能就要下次雨。鍾華甄隨來老總管去李煦寢殿,剛上臺階,一顆小豆子便從上打到她肩膀,讓她步子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到李煦盤腿坐在屋檐上,撐著下巴。他一身玄袍低奢貴氣,劍眉挑了挑,沒見悲傷之色。
鍾華甄方才進來時打了一肚子草稿,看他現這副百無聊賴樣,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能揉著肩膀問道:“你在上面做什麼?”
“方才見你一路過來緊鎖眉頭,是不是在想什麼話安慰我?”
即便鍾華甄錯過了他的登基大殿,但也知道他現在是大蓟的皇帝,這般隨便,倒和他從前沒什麼兩樣。
“你下來吧,我看著危險。”
老總管退到鍾華甄身後,知道他們二人有話要說。
他撐頭,另一隻手裡拿著草,說:“我下去沒意思,倒你不如上來。”
鍾華甄頓了頓,攏住披風道:“我長途跋涉,一路沒怎麼停,想休息會。”
李煦思索片刻,覺得她確實應該累了,直接起身從屋頂下來,把在場的侍衛都嚇一跳。他則擺擺手讓人退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走到鍾華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說:“走吧。”
鍾華甄嘴微微張,隻得隨他一起。
她還以為自己與他重逢時會是沉默安靜,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沒想過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性子。
宮殿門前是寬闊的平地,鋪有石板,由御林軍緊密把守,鍾華甄踏進殿內,突然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回來嗎?”
李煦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好問的?總歸父皇有錯,長公主不來也沒什麼。”
鍾華甄微微一頓,沉默不語,她坐在羅漢床上,看這間寢殿的擺置。李煦大概沒怎麼在這裡住過,他注重實用,這裡面有些花裡胡哨。
“看出來了?我這些天一直住在東宮,方便處理事,”李煦從紅木圓桌上提一壺茶來給她倒茶,“我把函青召回來了,邊疆那邊傳來消息,突厥內鬥似乎還沒停,不知道鹿死誰手,我往裡插了一腳,被人發現了,沒什麼用處。”
鍾華甄坐得端正,接過茶,垂眸輕輕喝一口,問:“你又要出徵?”
他沒對她隱瞞,站在她面前,隻道:“已經讓大軍準備,這兩天可能就要走,我是想打突厥,但中間隔著昭王,打不過去。”
冀州邊境倒有塊地盤與突厥接壤,但地方太小,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人察覺,大軍從那突襲,容易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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