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書名:怎敵他晚來瘋急 字數:3509 更新時間:2025-01-16 17:33:32

  但平陽侯國並未有發現金礦的記載,要麼就是平陽侯自己也不曉得,要麼就是他知情不報,又因不曉得玉石與金礦的聯系,露了馬腳。


  薛璎記下此事,說回頭考慮考慮如何辦比較好,見魏嘗風塵僕僕,便叫他先回去沐浴歇息。


  但魏嘗離都多日,風餐露宿的,就靠多瞅她幾眼緩勁,不肯走便沒話找話,問:“長公主,我這差事辦得是不是還算漂亮?”


  薛璎瞥他一眼:“過得去。”


  “那我能向你討個賞嗎?”


  倘若魏嘗關於金礦的發現屬實,確實是個功績,薛璎想了想點點頭,又補充:“你討歸討,給不給是我的事。”


  魏嘗滾了滾喉結,說:“我是想,再過一月春天都過了,長公主真不去踏個青?”


  “你想去,我可以放你。”


  “不是,我是想跟……”


  “想跟魏遲一起也行,”她輕咳一聲,飛快打斷他,“但不能招搖。”


  薛璎說完就轉身回房,魏嘗頭一垂,原地嘆了口氣,一回頭見傅羽急急入了府門,似有要事稟報,與他匆匆打了個招呼,便向主院去了。


  他跟她“嗯”一聲,轉頭回了偏院。


  這邊傅羽到了薛璎書房,遞上一張木簡,說:“在附近發現一名探子。”


  薛璎看了看木簡上的簡筆圖,略感意外。城中有探子不奇怪,但敢把手伸到她這兒來的,卻也是極少數。


  傅羽見狀道:“此人辦事機警,一被發現就溜了個悄無聲息,咱們的人沒跟上。您說,會不會是跟著魏公子來的?”


  她搖搖頭:“他不會犯這種低等錯誤。”

Advertisement


  “那就是有誰在附近守株待兔。趙家,劉家,謝家?”


  薛璎再搖頭:“他三家倘使真懷疑我,就不會將案子交給廷尉府。或許……是衛家。”


  “飏世子?”


  她點點頭。此前她猶豫是否放魏嘗出去辦差,主要就是因為衛飏。她出於某些考量,並未將澄盧劍歸還衛府,將衛莊王的畫像送回去時,也沒提半句關於魏嘗身份的事。她想,衛飏可能確實有點坐不住了。


  “衛飏這人心眼多,但他對魏嘗究竟顧忌到何等地步,我也說不準。如果這次的探子確實是他派來的,恐怕……”


  恐怕他比她想象得,更要針對這個所謂的衛莊王後人。


  不過倒也難怪。早在留下澄盧劍的那刻起,她便該料到,身為衛國王儲的衛飏,也許的確沒有與朝廷對著幹的野心,卻必將仇視危及自身繼位的禍患。


  她若決意護持魏嘗,就很可能與衛飏,乃至當今衛王撕破臉皮。那麼,此前對衛國的拉攏也通通白費了。


  薛璎揉揉眉心道:“他回院了嗎?”


  “您說魏公子?”傅羽確認道,“方才瞧著是回了,不過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您訓他了嗎?”


  她噎了噎,沒答,說:“你叫他來。”


  魏嘗正沐浴,晚來了一些,來時一身香,都快蓋過了薛璎,不過瞧神情還有點低落。


  薛璎開門見山道:“踏青去嗎?”


  他一愣,直直瞧著她道:“我?跟你?”


  薛璎被他這眼神燒得輕輕撇過一些頭,然後說:“對。”


  “去,去。”魏嘗點頭應下,又問,“捎上魏遲嗎?穆姑姑說他這幾天悶壞了,叫我要是得了你的允許,不如帶他出去轉轉。”


  薛璎也沒全然拒絕,說:“下回吧,明天出去當靶子,他跟著怕有危險。”


  魏嘗皺皺眉頭:“怎麼說?”


  在未有關於衛飏的定論之前,薛璎不想貿然道出自己的猜測,免得激化矛盾,於是隻說:“放心,會叫你毫發無傷的。”


  *


  翌日一早,薛璎輕車簡從出了門,叫魏嘗作普通護衛打扮,策馬跟隨在側,一路去往長安郊野。


  季春三月,風恬日暖,桃花爛漫。薛璎雖非為賞景出行,但既然來了也不妨瞧上幾眼,好歹裝得像出遊一些,於是待駛出城便移開了安車側窗。


  不料入眼卻是一團黑乎乎的人影。


  她輕咳一聲,示意魏嘗擋著她了。


  魏嘗卻沒懂,一邊慢馳著馬,一邊說:“長公主嗓子不舒服嗎?”


  薛璎想說是眼睛不舒服,稍稍探頭出來一些,道:“有刀沒教你,做護衛的,跟車時不要貼窗太近,會擋車裡人視線?”


  魏嘗“哦”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離她遠了一點,心裡頭一陣悲涼。


  他又沒當過護衛。以前跟她一起出門,都是與她腿靠腿,肩並肩,同呼吸,共枕眠的。


  不知是否因了今日叫他出來當靶子的關系,見他這模樣,薛璎心裡頭又有點不舒坦,想了想嘆口氣,說:“算了,也不是當護衛的料,你停下,到車裡來。”


第29章


  魏嘗一把扯了韁繩勒馬, 不等安車停穩,便長腿一跨,穩穩躍入。


  薛璎見他這興衝衝的模樣, 張嘴想說什麼, 又閉上了,一努下巴, 示意一旁隨乘的傅羽讓開一些位置,隨即自顧自扭頭望窗外樹林。


  魏嘗看一眼怎麼瞧都多餘的傅羽, 坐下後想了想說:“長公主不要外頭那匹馬了嗎?”


  薛璎淡淡答:“不要了。”


  “可我先前外出辦差, 與它一路相依相伴, 對它已有了難舍難分的感情。”


  他倒是挺多情的。


  薛璎扭過頭來,皺眉不耐:“那你想怎麼?”


  魏嘗擠擠眼睛,瞧瞧傅羽。


  一旁傅羽接到這眼色, “呃”出一聲,沉吟了下說:“是……叫我下去騎馬的意思?”


  “可以嗎,長公主?”他請示道。


  “你自己問阿羽。”


  傅羽皺了下臉,這倆人奇奇怪怪的, 怎麼還扯上她了?看薛璎這意思,到底希望她騎是不騎?


  “傅姑娘,”魏嘗正色起來, “它一匹馬流落在外,孤孤單單不說,萬一天黑找不到草吃,很可能餓死曝屍荒野, 又或更糟糕的,如此陽春時節,哪來的流氓野馬獸性大發,非要與它這樣那樣……”


  “停停停……”傅羽打住他,“我騎,我騎。”說罷抽抽嘴角跳下了車。


  倆人對調一番位置,安車重新駛動,魏嘗微微一笑,理理衣襟,剛預備好好享受這逼仄環境下的獨處時刻,與薛璎談一談風花,聊一聊雪月,一抬眼卻見她已沒在看景致,而將手撐上太陽穴,枕著窗緣開始閉目養神了。


  他一噎,張嘴想叫她,卻見行車間,林中光影因葉疏葉茂而頻頻變幻,一層春光覆上她鵝黃色的薄衫,再染上她未施粉黛的臉,將她蜷曲的長睫在眼下襯出一片濃密的陰影,再往下,淡櫻色的唇瓣泛著誘人的光澤,叫他頓時有點移不開眼。


  魏嘗把嘴閉上了,覺得這時候多說一個字都煞風景。


  薛璎似不設防地閉著眼,他也便靜靜瞧她,心裡一面感慨,其實她這樣素面朝天,溫溫和和的模樣就很好看。


  上輩子她為扮作男子,束胸不說,也不知往臉上塗了多少黃不拉幾的泥玩意兒,這輩子呢,以女子之身攝政,不可在朝中那些老姜面前顯得太柔順好欺,平日裡又不得不畫濃眉,墊寬肩。


  幸好他兩輩子都離她很近,有幸目睹她原本的樣貌。


  他想著想著,從她對頭坐到她側邊,慢慢靠過去一些。


  薛璎本就是閉眼小憩,早察覺他不老實的目光,感受到他湊近便要睜眼,不料下一瞬,照在她面上的刺眼日光卻忽地一暗。


  她正欲張開的眼皮生生闔緊回去,想了想才明白,大約是魏嘗舉袖擋了外頭太陽,想叫她舒適一些。


  領悟到這一點後,她又覺哪裡不妥,然而早先已錯過拒絕的最佳時機,現在突然睜眼阻止,是否顯得不太自然?要麼,假裝自己方才睡著了,這下剛醒?


  她心內鬥爭得雙眉微微蹙起,魏嘗的唇角卻露出竊喜的笑意來,邊提著寬袖,邊更肆意瞅她,像在瞧她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去。


  薛璎也就愈發不肯“醒”,權當他不存在,心底默念:凝神靜氣,氣沉丹田,田連阡陌,陌路相逢,逢兇化吉,吉祥如意,意……


  結果一炷香後,她真給自己念睡著了。魏嘗當然辨得出真睡假寐,於是手麻了也不敢放,就這樣一動不動給她擋光。


  直到再一刻,日頭稍陰,林子裡起了風,“沙沙”樹葉聲才叫薛璎真“醒”了過來。


  小睡片刻,她初初睜眼,略有幾分不清醒,瞧見魏嘗近在咫尺的臉,和那隻仍未擱下的手稍稍一愣,才記起方才在與他僵持,唇瓣一張正欲說話,卻恰在此刻,聽聞窗外風聲有變。


  魏嘗迅速向她比個噓聲手勢,不意她也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動作。如此對視一眼過後,他往上一指,而後將手輕輕移向腰間佩劍。


  薛璎點一點頭,取出袖箭,下一瞬便聽頭頂哗啦一陣大響。與此同時,倆人齊齊起身,一個提劍揮擋上方穿頂而過的長刀,一個朝窗口倒掛下來的黑影射出一箭,兩邊羽林衛亦拔劍迎戰。


  兩處威脅被利索解決,魏嘗一把拉起薛璎跳下車,見上百名青衣蒙面人從東西兩面蜂擁殺來,便背靠死路,先將她掩在了身後。


  兩邊人馬一句話不說,迅速交上了手,刀光劍影間清響鏗鏗,血腥氣很快跟著彌漫開來。


  薛璎被十數名羽林衛護在正中,淡淡眨了眨眼,而後將手腕從魏嘗掌心抽出,輕聲道:“站這兒別動。”隨即自己上前幾步,站到了一個危險的空門處。


  魏嘗知道她想確認什麼,將她一把拉回身邊,低低道:“不用試了,他們沒想動你,是衝我來的。”


  薛璎本就是帶他出來做靶子的,此行隨從個個皆是以一敵十的精英,便毫無生死攸關之感地瞧了眼他,說:“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魏嘗也顯得很輕松,笑說:“我看得懂殺氣。”


  “那拉我回來做什麼?”


  一旁傅羽剛摁倒兩人,收劍時經過他們身邊,插了句:“殿下,您倆別聊了,怪對不起人家這麼大費周章的。”


  薛璎笑了笑。


  魏嘗真煩傅羽,低頭看薛璎一眼,堅持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哪怕對方意在我,也沒有叫你擋在我前面的道理。寧願是我少隻胳膊,都不能叫你破塊皮。”


  薛璎一噎,努努下巴:“那還愣著做什麼,殺人去。”


  他“哦”一聲,找準一處密密麻麻的地方,長劍一溜,切瓜似的砍了過去。一劍斬三人,滴血不沾身。


  薛璎正篤定靜待收場,卻忽見他一個倒空翻退了回來,然後拽過她手腕,帶她往切開的那道口子衝了出去。

熱門推薦

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

"當紅女星為了展示自己的個性。 一把剪短了禮服。 而我作為她的服裝造型師。 因為無法將禮服完好歸,被高定品牌永久拉黑。 我失業回家。 卻發現她成了我弟新談的女朋友。 見面時,她身上還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

少年不負

少年不負

"女兒高考零分,被爆上熱搜,成了全國的笑話。 而我領養的孩子,卻超常發揮考上了清華。"

逆命

逆命

我曾救過流落民間的太子,後入太子府做了良娣。 可世人不知良娣陳玉娘。 隻知太子與太子妃舉案齊眉。 我被太子妃刁難責罰,秦疏冷眼旁觀。 夜裡卻心疼地為我上藥。 「玉娘,你與鯉兒是孤的軟肋,孤越護你,越保不住你。」 我拂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眼前飄過一條條彈幕。 【天哪,太心疼男主了,為了女主一直隱忍。】 【女主懂點事吧,男主才是真的不容易。】

滴滴斷情

滴滴斷情

"我開車幫朋友去接滴滴,卻接到了老公和他的小情人。 兩人在車的後門口忘情地吻。"

日落墜入烏託邦

日落墜入烏託邦

" 孟璃在26歲那年將青春期所積攢的叛逆全釋放出來了。 裸辭,花光積蓄去洛杉磯,與一面之緣的男人叛道離經。 那天是黃昏,在洛杉磯的某個海灘。"

銀河有星星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嬌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愛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她,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女兒的誕生。 後來,我帶著女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後,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遊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女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