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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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他折騰王玄之,確實是張耀民的意思。葉集跟張耀民一樣,都是寒門學子出身。兩人自幼相識,但張耀民卻比他聰慧很多。求學的路上,張耀民自然就比他走得遠一些,機會多一些。這些年,他一邊巴著張耀民一邊追趕張耀民,才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好不容易鄉試的張耀民失利,他則憑著一股狠勁考了三次,終於中了舉。
寒門學子想考科舉翻身是極其難得的。葉集能中舉,已經是摸到了人生的天花板。再想往上運作,做官,沒有銀兩是不行的。
葉家中為支持他讀書早已掏空了家底,再支撐不下去的。再來,他也老了,折騰不動了。好不容易得人賞識,得以在臨安書院任院長一職,養家糊口。結果張耀民不知又搭上了誰,直接略過了考試,在縣衙裡撈了個主簿的職缺,又死死的壓在了他頭上。
葉集對張耀民那是又羨又妒,因著自小到大都低人一等,卻又叫他莫名對張耀民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順從心思和仰望姿態。
上個月,張耀民忽然聯系他,讓他幫點小忙。許諾事成以後,會借王家的手幫他運作。
葉集一聽,不過是對付一個十歲的小童,便欣然答應了。
如今張耀民的意思也清楚,這個虧他得吃下去。不然這樁事誰也逃不找好。這件事到最後,以葉院長給王家賠禮道歉結束。
王姝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臉正氣的張耀民,張耀民遠遠地朝她點了點頭。
時辰差不多,她安排人將王玄之和託合提等三人去她在城北的宅子,自己則吩咐馬車打道回府。
莫遂跟嚴先生全程站在人群之外,面上倒是露出了幾分興味之色。
說來,主子爺的這個小君他們是知道一點的。
王家在西北名氣不小。他們當初初到此處,自然要了解一些大的豪紳巨富,俗稱地頭蛇。王家就排在首列。若非王程錦當時早已經重病纏身,起不來身,主子爺必然是要將王程錦拉入麾下的。
“這個王小君,倒是個聰慧之人。”嚴老先生捋了捋胡子,“就是性子太潑了些。”
莫遂:“……”是不是潑不知道,伶牙俐齒倒是真的。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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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雖有學籍, 但學子必須過了童試才能在當地鄉學裡掛上學籍。
王玄之才開蒙沒多久,根本就沒學籍這東西。王姝要幫他轉學,隻需讓人把他的東西帶出來就可。做的惡心點兒, 就讓託合提恐嚇江管事,叫這臨安書院將毛氏替王玄之交的高額束脩吐出來。
“我往後都不用讀書了麽?”
王玄之這孩子性子裡還是有幾分韌性在的。他雖說被先生叱罵蠢笨,時常被責打, 也懷疑過自己是否真的不是讀書的料。但卻是從未對讀書這件事起厭惡之心的。
“當然不是。”安排了兩個護衛在身邊,王玄之身上還是添了新傷。
新傷不必說,就是那些個狗屁先生的責罰。褲子撸起來, 兩條小腿上都是青腫的。託合提拿了藥油替他揉開,王姝看著都替他疼:“讀書可以使人明智。你還這麼小, 書是必須要讀的。”
王玄之真的很乖, 疼得脖子上青筋都凸出來,硬咬著牙不哭。
王姝摸了摸他腦袋:“姐姐會給你重新找個好的先生。”
“嗯。”
安撫好了王玄之,王姝回到蕭家又是天色已晚。
袁嬤嬤如今也算是習慣了她晚歸。
這位主兒隻要是出去, 就沒有在天還亮的時候回來過。仿佛這蕭家的後院就是那囚人的牢籠, 她恨不得將一天都給用得丁點兒不剩,才不虧出去那一趟。
不過有主子爺的允許, 即便覺得王姝此舉不合規矩, 袁嬤嬤也不好說什麼的。
清輝苑裡燈火通明,姜嬤嬤早就在等了。
王姝這一個月出去幾趟的動靜, 就算後宅的人把耳朵全都堵上, 也能聽見風聲的。
思儀院的人也不是傻子, 往日有劉氏被招幸在前,忽略了王姝。她們沒覺得主子爺對誰是特殊的。如今方後知後覺地體味到, 主子爺對這個王家小君才是真的縱容。誰家妾室可以想出門就出門?早上出去夜裡才回來?
姜嬤嬤在此等著,就是思儀院的那位要見王姝。特意打發了貼身的丫鬟在清輝苑等著呢。
王姝人還沒進院子, 老遠就見姜嬤嬤迎了上來。
說起來,姜嬤嬤自打第一次見面就對王姝挺照顧的。許多事情,若非姜嬤嬤有心遮掩,東廂房早就被思儀院的人盯上了。不過姜嬤嬤能幫她的也就幫到這。說到底後宅也就那麼大。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思儀院跟盯梢似的盯著後院,早晚得發現。
姜嬤嬤言簡意赅地將情況給王姝說了,王姝點點頭,倒也沒慌。
她今兒在外頭跑了一天,身上都是塵土和細汗。
進屋去換了身衣裳,便跟著人走了。
林氏還沒睡呢,聽說王姝來了,便讓人放她進來了。
人進了屋,素面朝天的。直愣愣地站在那兒,身上是一點點綴之物都沒有。若非有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說她是個普通農家女都有人信。
屋裡靜悄悄的,牆角的雁足燈照的屋裡亮堂堂。除了林氏和蘇嬤嬤,屋裡也就兩個大丫鬟在。
幾人盯著王姝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實在沒弄明白這人什麼路數。
都是在深宅大院裡長大的,女人家會用的路數她們見識不少。林氏是知曉有那麼一批人就是好素色,整天穿得跟披麻戴孝似的,端的一副清高柔弱的姿態。實則最是心機不過,暗藏勾人小手段。這王姝瞧著到不像是裝的,是真素。從衣裳到頭發絲兒,都沒點姑娘家的樣子。
林氏自個兒是女子,以女子的心思來看,王姝是真沒那心思。那這人整日裡都在搗鼓什麼呢?
心裡這麼想,她便也這麼問了。
王姝眨了眨眼睛,實話實說:“種田。”
“?”種田?
林氏有點懵,是真的有點懵。她扭頭看向蘇嬤嬤,蘇嬤嬤也沒好到哪兒去。
“都種的什麼東西?”
“寒瓜。”王姝那叫一個老實,“家父從西域淘來的種。”
王姝到底在外面做什麼,託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這事兒她沒必要撒謊,林氏不知是信了,還是王姝澄澈的眼神叫她放下了戒心。她這會兒可算是想起王姝還站著,笑了笑,指了繡凳讓王姝坐:“瞧我,光想著問妹妹你在外頭的事兒,忘了你還站著呢。”
指使了丫頭給王姝搬凳子,又有人上了茶水。林氏又疑惑又覺得有幾分荒誕,一個富家千金想方設法的出府去,竟然是為了種寒瓜?這王氏沒什麼毛病吧?
心裡猜測要麼王姝在裝傻充愣,要麼就是有什麼隱情。林氏抿著唇不說話,蘇嬤嬤倒是旁敲側擊王姝每回是怎麼出去的。
王姝在外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就不走心地回著話。
說來說去,能出去,都是袁嬤嬤允許的。袁嬤嬤之所以會允許,全賴她做的一手好吃食。袁嬤嬤好她這一口,加上主子爺不管,她才能出入自由。
繞著圈子問了一通什麼也問不出來,蘇嬤嬤跟林氏也隻能作罷。
林氏倒也沒覺得生氣,看著王姝離開的背影,隻覺得荒謬。她長這麼大就沒遇到過這樣奇怪的人,“嬤嬤,你覺得這王氏的話能信嗎?”
她怎麼覺得這麼玄乎呢?
“能不能信不重要,隻要確定不是主子爺應允的,她就成不了氣候。”蘇嬤嬤倒是有些相信王姝的。倒不是說王姝說的那些話她信了,而是信了袁嬤嬤在蕭府後宅的分量。畢竟她跟袁嬤嬤打交道挺多的。隻要主子爺默許給了,袁嬤嬤的話那就是一言九鼎。
這個後宅,正妃梁氏不在。主子爺就是將管家權給了袁嬤嬤。自家主子都得退避三舍。
說到這個,蘇嬤嬤擔心的是另一樁事兒:“娘娘,與其花心思在不著調的王氏身上,不如想辦法探一探那京中美人的底細。也不曉得老太君可有給主子爺去信,您上回在信中提到的那事兒,還沒個說法呢。”
這事兒一下子堵了林氏的肺管子。她頓時沒了笑臉,又氣上了。
“梁淑儀那個賤婦!”
莫名其妙地在思儀院轉了一圈回到清輝苑,王姝餓得都要前胸貼後背了。她現在完全沒心情想別的,隻等著吃食送上來,大吃一頓。
芍藥和鈴蘭今兒跟著她辛苦了,王姝沒叫她們在跟前伺候。讓她倆用了點吃食就下去歇息了。
胡亂地吃了兩碗面,王姝沐浴更衣之後,倒頭就睡。
與此同時,護衛也將今天的見聞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蕭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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