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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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抬眼看去,晴山和孔媽媽忙忙碌碌整理箱籠的模樣,難不成,裴砚準備過夜再回?
林驚枝桃花眼微眯,下一刻她覺得懷中似乎抱著什麼東西硌在她心口上。
等起身掀開衾後,她才注意到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檀木匣子,匣子上掛著一把純金的小鎖。
而她手腕上用紅線穿著,同樣掛了一把純金的小鑰匙。
這是什麼?
好奇之下,林驚枝用鑰匙打開鎖扣,裡頭裝著整整二十七顆小金豆,一顆不落。
難不成是早上丫鬟,給她都找出來了。
林驚枝抬眸看向碧雲:“這裡頭東西,是誰幫著尋出來的?”
綠雲搖了搖頭道:“少夫人,奴婢不知。”
“卯時郎君起身出門後,奴婢進屋給少夫人掖被角時,少夫人懷中就是抱著這匣子睡的。”
“昨日夜裡是奴婢外屋外值夜,除了郎君外,並未見晴山姐姐和孔媽媽去少夫人屋中。”
林驚枝抱著那不過是比她巴掌稍大一些的檀木匣子,因用力過度指節都泛白了。
孔媽媽和晴山整好外出所帶的箱籠不久,裴砚從外間邁步進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象牙白圓領對襟,寬大袖擺薄紗層層疊疊,勁瘦有力的腰用革帶緊束,眸色頓在妝奁前上妝的林驚枝身上。
他目光深邃,又沉得厲害。
林驚枝對視一眼,就趕忙垂眸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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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用了早膳,裴砚陪她一起去萬福堂給太夫人鍾氏請安。
萬福堂花廳內,周氏今日到得格外的早,她正站在一旁伺候鍾氏用早膳,隻不過周氏面色僵沉得厲害,林驚枝朝她請安,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隨意點了下頭。
裴太夫人鍾氏視線落在林驚枝被裴砚緊緊牽著的白皙手腕上,她視線悄然打量許久,拉聳的唇瓣微抿著。
最終轉頭問裴砚:“砚哥兒可用過早膳?”
“陪祖母一同。”
裴砚語調淡淡:“孫兒吃過早膳。”
鍾氏點了點頭:“既然用過那便算了,既是要去嶽家拜會,記得早些回府。”
“孫兒打算在豫章侯府歇上一晚,明日再回。”裴砚看著鍾氏的眼睛道。
鍾氏一愣,雖說按照河東郡的風俗,初二回娘家拜會嶽家,大多數都是用過午膳便回。
也隻有少有的,在家中的郎君婆母喜愛的媳婦,能在娘家睡上一晚。
鍾氏眸底沉冷,捏著湯匙的食指微僵,看向林驚枝的視線就帶上了不喜。
豫章侯府林家終究是多大臉面,能讓她裴家長孫留下過夜,這林家六女雖看著乖巧穩妥,卻也真的如外頭所言,是個禍水。
不過短短半年,竟然真的勾得裴砚三道五迷了。
這般想著,裴太夫人視線冷冷掃向周氏,若不是周氏自作主張,林氏哪能嫁進來。
周氏正走神的時候,忽然被裴太夫人視線唬得,掌心僵冷,手中本握著的筷子“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大郎媳婦,你今日頻頻走神,怎麼回事。”裴太夫人不再顧及周氏臉面,沉著臉開口訓斥。
周氏再也維持不住,朝裴太夫人落下淚來:“母親,昨日晚間琛哥兒回府後,小廝悄悄來稟告說琛哥兒折上了手腕。”
“媳婦一問,他先是閉口不答,然後又說的大清早去騎馬不慎摔傷的。”
“這瞞了將近一日媳婦才知曉,後來找郎中再次瞧過,是傷筋動骨的重傷。”
“說是要細心養上一年半載,才能養好。”
周氏臉色僵白,忍了又忍還是深吸一口氣道:“琛哥兒傷得這般嚴重,又怎能跟著夫君去汴京入朝。”
“這下好了,夫君也不用左右百般為難,到底是帶著長子砚哥兒一同,還是該帶嫡子琛哥兒。”
“周氏,閉嘴!”鍾氏忽然摔了桌上擺放著的茶盞。
渾濁眼眸壓著寒冰,努力壓著脾氣朝裴砚擺手:“砚哥兒你們退下吧,明日早些回來。”
等裴砚和林驚枝走後,鍾氏冷著臉慢慢站起來。
花廳裡伺候早膳的丫鬟婆子,早就戰戰兢兢退到外頭。
周氏還沒開口說話,就忽然被裴太夫人鍾氏一耳光,摑得半邊臉偏了過去,嘴裡當即湧出鹹腥的血味。
不甘、憤怒。
周氏足足愣了半刻鍾才回過神來。
她不敢置信伸手,捂著僵麻的臉頰,眼眸通紅。
“母親。”
“兒媳就算拼著大不孝的名義,也要問一問母親,琛哥兒難道不是母親嫡出的孫兒麼?”
“平日裡琛哥兒難道對裴砚不夠尊敬?哪家附中庶子能高於嫡子,哪怕裴砚已經寄在媳婦的名下,那他也不過是個身份不詳女人生的庶子。”
“夫君對裴砚的重視和嚴厲,超過裴琛就算了,母親為何也要這般偏心。”
“以琛哥兒的騎射能力,會出現騎馬這傷手腕這般蠢的事?”
“琛哥兒受傷,唯一的得益者難道不是裴砚?”
裴太夫人鍾氏垂在袖中指尖發顫,翕動唇角說出的話卻徹底讓周氏死心:“周氏,你隻要記著,你的琛哥兒是裴家嫡出的長子長孫,誰也越不過他去。”
“至於折傷手腕,絕對不可能是因去汴京這件事。”
“你若篤定琛哥兒手腕,是裴砚折斷的,那隻有在別的事情上,他碰了裴砚底線。”
“你下去,去萬福堂後邊的小佛堂抄寫半日佛經再出來。”
周氏現在滿腦子都是委屈和不甘的暴怒,哪裡聽得出鍾氏話中有話,含著的深意。
等周氏退下,裴太夫人失神般跌坐在黃花梨木交椅上。
她心底開始後悔,當年同意宮中鍾太後的提議,由裴家暗中教養裴砚。
若裴家不曾傾盡全族之力,教養裴砚,那麼這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子,興許是她的孫兒裴琛才對。
第33章
新年,瑞雪。
小廝雲暮恭敬候在馬車前,見裴砚牽著林驚枝的手走近,趕忙掀簾行禮:“主子,一切安排妥當。”
裴砚淡淡點了下頭,轉身扶著林驚枝,讓她先上馬車。
不多時,山蒼帶著侍衛上前,恭聲道:“主子,裴二郎君說要見主子一面。”
裴砚狹長鳳眸微眯,眸色忽然凌厲:“不見。”
“是。”山蒼行禮退下。
等裴砚上車後,雲暮一揮馬鞭。
玄黑無光馬車,撕開氤氲薄霧駛出裴宅,往豫章侯府所在的西街獅子巷行去。
林驚枝端坐在馬車裡,見裴砚進來,她稍稍往側邊讓了讓。
平放在膝上,半露在衣袖外邊的白皙指尖微微用力,銀紅色暗花細絲褶緞裙當即被她摁出幾道淡淡紋路。
裴砚坐下後,視線不由落在她那一截如銀似雪的纖細指尖上,修剪精致整齊的粉潤指甲蓋,玉般肌膚。
她隻要緊張時,掌心就會泛起潮潮的熱意。
突然,馬車劇烈地顛簸一下。
林驚枝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坐著,這下身體不受控制直接朝前跌去。
幸好裴砚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半扯進懷中,才沒令她跌倒磕傷身子。
“主子,屬下該死。”
“有人擅闖,驚了馬車。”雲暮聲音從車廂外傳來,接著就是護衛拔刀的聲音。
正值清晨,天色灰蒙,加上此處離裴宅不遠,不過零星幾個路人。
“大哥,我是裴琛。”
“請大哥聽我解釋,那日小花園裡是一場誤會。”
裴琛穿得單薄,凍得唇都是白的,他也不知在外邊守了多久,臉上神色帶著幾分忐忑。
折了的右手手腕,用竹片削成的小夾板固定,再以柔軟的綿繩縛住,掛在脖子上。
林驚枝被裴砚半摟在懷中,馬車外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
本就有些寒涼的指尖,經過方才馬車一震,這會子更是沒了溫度。
“可嚇著了?”
裴砚漆眸微沉,掌心輕輕揉著她雪白細嫩指尖,側身從寬大車廂暗格裡翻出一個纏枝牡丹翠葉小手爐,塞到林驚枝手中。
覆著薄繭的掌心,順著她指尖滑至她雪白的,還帶著淺淺緋色齒痕的手腕上,溫度比纏枝牡丹翠葉手爐更加滾燙。
林驚枝指尖微蜷,纖長眼睫輕輕一顫,仰頭看向裴砚。
“裴二郎君的手,是夫君折的?”
裴砚漆眸微斂,微勾的唇角帶著一絲笑:“枝枝覺得,他也配?”
林驚枝抿了抿有些幹澀唇瓣,垂了眼眸,沒再說話。
下一刻,馬車車窗上的簾子被裴砚撩開,他冰冷視線看向站在車廂外的裴琛身上。
裴琛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解釋道:“大哥,裴琛從不曾僭越。”
裴砚沒有說話,漆黑眼眸明明不見一絲情緒重重落在裴琛身上,直接壓得他如芒刺背,喘不上氣來。
裴琛嘴唇動了動,一咬牙道:“我與嫂……”
“閉嘴。”裴砚低沉嗓音,突然變得冷厲。
漆沉的眸光掃向裴琛,語調冷如極巔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你記好了。”
“若有下次,無論因果緣由。”
“拿你命來抵。”
裴琛呼吸一窒,想到那日晚間他被人誘騙去府中花園,並不知會在園子裡遇到大嫂林驚枝。
最開始,他以為給他遞了密箋的人是她,所以才走上前。
不想這位半年多來,隻在祖母的萬福堂裡見過兩回的大嫂,倒是避嫌往一旁退了退。
她沒站穩,慌亂之下他扶了她的手腕。
隻是裴琛未曾想過,觸手之下那肌膚滑膩驚人,竟讓他惦記至今。
可自小父親教育他要恪守禮節,當個正人君子,就像他的兄長裴砚那般。
就算這場和林驚枝的偶遇,以及意外存了一絲蹊蹺,但裴琛知道自己已經起了邪念,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就算後來,他被裴砚的侍衛折了手腕,他也不敢和周氏說破,隻能謊稱是清晨騎馬時不慎摔傷的。
裴琛閉了閉眼,壓下心中所有妄念,他急於解釋,更顯得自己在裴砚面前越發的狼狽。
他朝裴砚行了一禮,就在要轉身離開前,抑制不住抬眸往車廂內飛快看了一眼。
這一眼,見她被裴砚護在懷中,稍稍露出的如雲烏一角,發髻上簪著金絲八寶攢珠釵,精致華美。
那可如雪如玉般的絕色容貌,他卻窺不得一絲。
裴琛不敢耽擱,快步離去。
因為後一刻,裴砚透著森然殺意的視線,已經落在他的背脊上,不甘和膽寒的情緒快要將他淹沒。
一個時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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