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名:邪神與少女 字數:3257 更新時間:2025-01-22 15:16:10

真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我意識蒙朧地這樣想著。


22.


都說人死時,最後消失的是聽覺。


是幻覺嗎?一道冰冷而熟悉的男聲,隨風吹到了我的耳邊:「弱小卑賤的人類,之前暗害吾不是很厲害嗎?這點出息。」


高傲又熟悉的音調,喚回了我一點意志。


我好像知道,是誰來了。


原本晴空萬裡的天,驟然間烏雲壓頂,黑暗籠罩了這片天空,一股詭異的狂風驟來,迅速撲滅了剛剛的熊熊大火,而捆綁著我的繩子莫名脫落了。


詭異而神秘的黑霧中,緩緩走出一個男人:


高大、銀瞳。


那個,曾差點被我褻瀆的——邪神。


下面的人群開始發生暴亂,各種驚恐的尖叫和謾罵聲彌漫著。


那些之前吵著要燒死我的人們,都在一股威壓下,被壓得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隻是片刻後,各種雜亂的聲音皆戛然而止。


隻因邪神隨手一揮,火刑臺上下的空間,似乎被生生割裂成了兩個世界。


我已經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了,失去了刑架的支撐,我驟然往地上倒去。


沒有想象中的痛,因為我突然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怎麼每次見你,都是如此狼狽?」

Advertisement


一雙蒼白而修長的手接住了我,將我攔腰抱起。


如果是平時,我可能會感到害怕。


可是火刑臺上,此刻,我感到無比心安。


「人類,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抱著我的那雙手,似乎有輕微的顫抖。


陷入昏迷前,這是我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我已經沒有頭腦思考他指的是哪一句。


我隻是對著頭上那張俊美冰冷的臉,微微扯出了一個傻笑。


「別笑,醜死了。」


我徹底陷入昏迷。


23.


等我轉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而空曠的房間內。


與其說是房間,更像是個宮殿。


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卻一時想不起為什麼。


我剛想起身,渾身又痛又難受。


在一陣猛烈的咳嗽後,我咳出了很多血。


我意識到,我可能時間不多了。


突然出現的邪神,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我張了張口,嗓子沙啞得難受,沒說出話來,隻能睜眼盯著他。


這時,高傲的邪神突然彎身,湊到我眼前,同我大眼對小眼。


祂說:「與吾結契……這次——是吾甘願。」拯救你,與你共享吾孤寂而永恆的生命。


我震驚地望著他,不是讓我獻祭靈魂向祂許願,而是與祂結契。


與邪神結契?難道是我之前看到古籍記載的那種?


邪神似是看懂了我的表情,頗為惱怒地瞪了我一眼:「不是主僕契!是同生契。」


同生契,一聽名字,我大概能理解是到什麼。


「與吾結同生契,然後在吾的……你的身體會慢慢恢復到好起來。」


中間祂跳過的部分,我也沒有再問。


經歷過一場真正的生死,才明白既然死亦無畏,而生又何懼。


光明與黑暗,都不再重要。


如果感到冷的時候,兩個冰冷的人,靠在一起,會暖和嗎?


我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邪神將滴著血的手指湊到我唇邊,喂我服下他的血。


耳邊傳來低語,復雜晦澀。


俊美的神祇吟誦著古老的咒語,隨後黑霧將我們倆包圍。


邪神附在我耳側,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人類,記住,吾名阿撒茲勒。」


我突然感覺到心口處一燙,是烙印嗎?


24.


待黑霧消失後,邪神阿撒茲勒深深地看著少女,突然露出一個略惡劣的笑容:「從今往後,你再也無法離開我了。」


祂沒有告訴她,同生契,需要付出的代價,是邪神一半的生命。


祂不在乎,因為祂本就擁有永恆的生命,就算劃去一半,也足夠悠遠。


而祂現在,終於擁有了一個幹淨的,獨屬於祂的靈魂。


祂不會再無聊了。


與邪神結契,以後死亡將不再是她的終結。哪怕是靈魂,祂都能讓她回到他身邊。


無論她在哪裡,祂都能找到她。


邪神怎麼會做虧本的買賣。


以前祂渴望這個人類幹淨的靈魂,作為食物,吃起來一定很香。


可後來,祂不再滿足於她的靈魂。


祂渴望著她的身,心,靈魂。


她是被這個愚蠢的世界所拋棄的孩子。


祂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她對她曾身處的世界徹底死心。


現在,她隻有祂了。


也許她,就是為祂而生的,乖孩子。


她將會在黑暗中,與祂一同沉淪,共享永恆的黑暗與極樂。


25.


被邪神帶回城堡的第七天,我終於恢復了些,能起身活動了。


這次我注意到,房間裡的整個地面,都鋪滿了看上去極為珍貴的地毯。


之前剛來的時候有嗎?我有點記不起了。


我赤腳踏在純白的地毯上,腳下是毛茸茸的觸感,舒服極了。


我愉快地在上面踩著轉了圈。


突然背後伸出一雙手,將我攬入懷中。


我轉身,望向邪神。


我鼻尖觸碰到了祂的胸口,無意識地倚靠著祂,這時,我聞到了祂身上的薔薇花香。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起了在哪裡見過這個房間——我曾經的那個夢!


我臉上逐漸泛起紅暈。


要命!


隻是此時,這個房間裡並沒有那面巨大的鏡子。


阿撒茲勒剛從外面回來。


我微微踮腳,將祂肩上的一瓣薔薇花拂下。


高大的邪神,突然將我向上摟了下,迫使我揚著頭。


下一刻,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略微粗暴:「爾爾,取悅我。」


這是祂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有些迷茫地貼著祂。


阿撒茲勒抱起我,將我還算溫柔地放在了地毯上。


隨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邪神隨手一揮,一面大鏡子出現,就立在我旁邊不遠處。


與我夢中那面大鏡子重合……


我被阿撒茲勒緩緩放在了地毯上。


此刻,我的雙腿就卡在地毯和阿撒茲勒中間……


阿撒茲勒嗓音沙啞,暗含旎念,祂的尾音更是顯得惡劣:「爾爾聽話……」


我輕輕呼吸著,而祂沉靜地注視著我,為我撥開了臉側的黑發:「那天忘了說清楚,神的恩澤,會予你滋養,你的身體也會慢慢恢復健康。」


我突然終於悟了。


我繃著臉:「你是不是在這之前,腦子裡就已經想著這些了?」


「不是。」男人微微勾唇,與我貼面,聲音泛著愉悅:「是有更多。」


26.


邪神該怎麼告訴他懷中的少女,從她召喚出他開始,每一次在她身邊時,心裡浮現的那些瘋狂的念頭,混著某種念想的微妙情緒。


以及祂曾站在黑暗裡,久久地看著她。


以前,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而現在,祂好像懂了點。


沒關系,祂和她,還會有很多的時間,祂會慢慢,用行動告訴她,那些祂藏在心中,不為人知的念頭。


窗外是無邊的黑夜,血月籠罩著這座爬滿了薔薇花的城堡。


有風襲來,將一陣濃烈的薔薇花香吹進了城堡裡。


黑色的雲層逐漸翻滾,吞沒了那一絲月光。


有人忍不住泛出了眼淚,小腿不由得用力繃著,倏然往上又彎回。


而我,終於清楚地看到了我和阿撒茲勒心口處,繁復的同生契烙印。


我忍不住伸手輕輕貼上它。


無休止般的晃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眼皮變得十分沉重,我感覺下一刻可能就要陷入沉睡。


而那位神,似乎不這樣想。


城堡下,薔薇花被一陣大風吹過,簌簌顫抖著。


我的手掌被攤開,一隻修長的手,與我十指緊扣。


我的耳邊響起一道愉悅而惡劣的呢喃:「爾爾,這樣可不行呢。我們未來,還有無盡的時間。」


她的靈魂幹淨,甜美,祂很喜歡。


邪神的惡念因子,讓祂想讓少女, 整個,沾染上屬於祂的氣息。


這個, 獨屬於祂的,美好而孤獨的靈魂。


27.


闲暇時,阿撒茲勒問我想要什麼。


我說我想看朝陽升起時的樣子。


但我知道, 這不可能,因為這裡是邪神的領域——深淵放逐之地。


這裡被黑暗籠罩,隻會有無盡的永夜。


阿撒茲勒突然笑得極其肆意,祂將我一把抱起, 飛身降落在城堡的頂部。


我依偎著祂, 坐在上方。


祂將我圈入懷中, 另一隻手結了一個復雜的印,揮向天空。


剎那間,原本血月籠罩的天空,變成了人間普通清晨的天空。


朝陽將出未出, 彩霞正如縷縷金絲般,浮遊在天空中。


這一幕太漂亮。突然也讓我重新意識到, 在我身旁的,是一位無所不能的, 真正的邪神, 沒有什麼是祂做不到的。


「如果爾爾喜歡, 那以後這裡,就讓這朝陽與血月輪替, 如何?」


想到那個詭異的畫面,我突然有點想笑。我微微偏頭, 望向旁邊的男人。


不得不再次感嘆,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過去,阿撒茲勒那張完美的臉上,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而祂的唇, 看上去就很好親的樣子……


我突然感覺到意識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緩緩湊近阿撒茲勒,輕輕地將唇,覆上了祂的。


母親生我時難產而亡,可我卻奇跡般活了下來。


「—但」我傾身,慢慢回抱住了祂。


那些爬滿了整個城堡的薔薇花, 似乎也在這片突如其來的美麗天空下,嬌然地綻放, 馥鬱的薔薇香彌漫在空氣中。


「以後, 隻有你我,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阿撒茲勒輕聲呢喃。


我微微睜眼, 看著眼前銀瞳的邪神,他臉上是令我心驚的詭異愛意。


也罷。我重新閉眼,迎合祂。


我們是兩個孤寂的個體,在黑暗中不斷摸索著, 然後於漫天黑暗裡, 緊擁。


朝陽漸漸升起,懷中的少女卻慢慢沉睡了過去。


阿撒茲勒輕輕靠近她,貼著少女香而溫軟的軀體。


邪神不會讓自己有弱點,更不會擁有那些低級而卑賤的感情。


但, 如果是她,祂暗暗想著,那也不是不可以。


——正文完——


熱門推薦

求婚澄清

求婚澄清

「朋友之間求個婚怎麼了?」 頂流被爆出向我求婚後,在直播間瘋狂澄清:

餘生夢斷

餘生夢斷

"十年前,我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 他望向我的眼裡滿是不甘和屈辱。 十年後,我為了錢,成了他身邊的一條狗,任他折磨。 後來,他擁我入懷說想要娶我。 可他不知道,我就快死了。"

小綠茶說要給他生兒子

小綠茶說要給他生兒子

隻有綠茶,最懂綠茶。 七夕那天,我發現有人坐了我男朋友的副駕。 而且,存心讓我發現。 因為她把座椅調得更靠前了。 我一上車,膝蓋就頂在了儲物箱上面。 我是很小隻的那種女孩,160米的身高,體重隻有80斤。 那麼,調座椅的人,必然比我更小隻。 我的心瞬間墜入了冰窖—— 一般調別人的副駕座椅都是實在坐不下,很少有人會把寬敞的座椅調得擁擠! 這,分明是一種無聲的示威! 高手過招,點到即止。 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她成功地毀掉了我的七夕。

尊重婆婆命運

尊重婆婆命運

"婆婆五十歲高齡懷孕,她跟公公旅遊途中出了車禍。 婆婆生命垂危,我替老公籤了手術同意書,最後孩子沒能保住。 術後,婆婆一臉平靜地說跟那個孩子沒緣分,卻在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將我從二十樓推了下去。 她說要不是我,她的孩子已經會叫媽媽了,是我殺死了她的孩子,我和孩子就該給她的孩子陪葬。 再睜眼,我回到了婆婆出車禍的時候。 這一次我會尊重他人命運,看著婆婆一家作死。"

永禾紀年

永禾紀年

我的心思被兄長發現了。他燒了我滿室畫像,厭笑著捏住我下巴:「不愧是妖妃生出來的賤骨頭,真臟! 「連哥哥都想要!」 為了懲罰我,他將我嫁給權傾朝野的薑太傅。 後來他殺了薑家滿門,在血泊中問我:「跟薑家陪葬,還是跟我回家?」 拔出的金簪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滿手是血,攔住我自戕。 囚於後宮的夜,他痛苦難以自抑,輕撫我全白的頭發。 顫抖聲音問我:「你不是最愛哥哥嗎?為什麼不愛了?」

被渣後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被渣後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眾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