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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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笑:“……”
而後,挺突然地,應笑就發現那張臉微微一側,穆濟生轉眸看她,挑挑眉毛,問:“你看我幹什麼?”
“……”應笑當然不可能說自己羨慕別人kiss,也想激吻,咳了一下,故作嫌棄道,“我沒有。誰看你了。”
可穆濟生卻並沒有移開目光轉回頭去。漆黑的放映廳中,穆濟生的兩隻眼睛清清亮亮,像一譚水,他望進了應笑眼睛,兩人目光碰撞、交纏,半晌以後,穆濟生略略垂眸,兩道目光順著下來,落在應笑飽滿的嘴唇上,於是應笑也不自覺地看對方薄薄的唇縫。穆濟生看了一會兒,才又重新撩起眼皮,再次望進應笑眼睛,二人視線再次碰上。
“……”兩三秒後,應笑強裝鎮定轉回了頭,心髒卻是噗通噗通瘋狂地跳。
沒多一會兒,穆濟生也轉回去了。
應笑心裡亂得很。
一直到散場。
全場的燈全打開時,應笑驚訝發現,她旁邊的穆濟生竟緩緩地睜開了眼!方才,電影最後的十分鍾裡,穆濟生竟靠著椅背,垂著睫毛,睡著了!
應笑想,再輕松的夜班,也依然是不那麼輕松吧。穆濟生還是困。可,他既然困,為什麼還逛商場、買東西、看電影呢?
…………
看完電影已是6點,兩人決定去頂層吃很有名的“xx烤魚”。
坐下後,服務員遞來菜單。
應笑一邊摸著肩上落下來的長發,一邊翻著菜單。
摸著摸著,應笑突然一個挺身,說:“我勒個去,我頭繩兒呢!”
穆濟生一撩眼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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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笑摸著自己腦袋:“我頭繩兒!我忘在電影院了!”她一開始把頭繩兒放在左邊的杯座裡了,然而後來她跟穆濟生兩個人換了座位,就忘了頭繩!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穆濟生淡淡地道。他一邊繼續翻他自己的那份菜單,一邊一抻黑襯衫的袖子,露出一截強壯硬朗的手腕來,上面箍著一條黑色皮繩,最上方帶著一個純黑色的貓貓頭。
應笑:“……”
她問:“你什麼時候戴上的?”
“散場時。”穆濟生說,“你拎著東西扭頭就走,我檢查了座位四周。”
“我也檢查了。”應笑辯解道,“但我真忘了咱們兩個剛開場時換過座位。再說了,咱們是由我這邊兒出場的,我站起來、遠掃一眼,你那邊的杯座裡面像是空的,我沒想到裡面有個這麼小的頭繩麼。我要經過你的座位我就肯定能發現了。”
頓頓,應笑又問:“那你怎麼不早點給我?”
穆濟生還是沒抬眼睛,他甚至用帶著皮繩的右手又把菜單翻回一頁,看了看,再翻過去,一邊說:“我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東西沒了。”
應笑:“……”
你有時候有點欠,應笑想。
“謝謝謝謝,還給我吧,謝謝穆醫生。”
聽到好話,穆濟生終於將黑色皮繩自手腕上扯了下來,“啪”地一聲,扔給應笑。
“真是的,”應笑扎了一個高馬尾,科普道:“你手上別隨隨便便系女孩子的頭繩啊。這玩意有一些說道的。”
在美國十年的穆濟生果然不懂,他抬起眼,問:“什麼說道?”
“……”應笑卡了一下殼,半晌以後才道,“不說了。反正不要隨便帶。”男人手上系頭繩的意思就是有女朋友了,可應笑說不出來。
穆濟生頗疑惑地拿起手機,開始打字,應笑知道穆濟生他一定在查男人手上系根頭繩究竟是有什麼說道,半晌後,穆濟生看著手機,挑了挑眉,而後兩邊唇角向上一撩,輕笑了一聲兒,暗滅手機放在桌上,又繼續翻烤魚的菜單了。
應笑不自覺地摸了摸貓貓發圈。
烤魚上得還比較快,兩個人邊吃邊聊。
“說起現在這個商場,今年年初剛回國時……”穆濟生說,“我在三樓遇過一個嚴重嗆奶的小孩子。孩子大概6個月吧,媽媽帶著他去哺乳,結果孩子發生窒息,媽媽急了,抱著孩子衝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求救。”
“啊……”
“我接過來時,孩子完全不能呼吸,全身已經發紫了。我讓孩子坐在膝上,45度前傾他的上身,用力拍背,救回來了。”穆濟生解釋了下,“奶是液體,這樣一般就足夠了,如果是固體,用嬰兒海姆立克。”
應笑點點頭:“嗯。”
“我正在與產科那邊制作一本‘新手父母指導手冊’。”穆濟生又道,“我認為是挺需要的。我發現,許許多多新手父母非常缺乏育嬰知識,他們很多好像覺得,請個月嫂,或者請來父母,就萬事大吉了。可事實上並不是的。我曾經叫一些父母帶上月嫂來醫院NICU,而後發現……月嫂們的很多做法都是錯的,不科學的,過於依賴自身經驗。她們缺乏很多知識,尤其是安全方面的,因為平時很難用到,又有一些觀念已經過時很久很久了。我們國家醫護數量決定著我們難像歐美一樣由護士們細細教導這些,但是我想,我們至少可以下發醫院印的指導手冊,詳細地教大家如何喂奶、如何拍嗝、如何換尿布、如何洗澡……還有一天正常奶量正常尿量都是多少、正常體溫又是多少,鮮奶可以保存多久、凍奶又可以保存多久,父母遇到哪些情況需要立即前往醫院……很多很多,全方位教。我還想由新生兒科上傳一些安全視頻,給父母們視頻鏈接,教父母們急救知識,比如嬰兒海姆立克、嬰兒cpr,再給父母介紹一些用來練習的假娃娃。那天這裡那個孩子要是沒有遇到我,可能已經去了。Stanford Children’s就有這種手冊給出院的新媽媽們,我認為這個做法是可以被復制的。”
“嗯,”應笑道,“這樣真好。”
穆濟生又說:“這不光是為孩子好,同時也是為父母好。我發現,在養育嬰兒這件事上,新媽媽與父母、公婆常常爆發激烈矛盾,一方認為另一方不對。有了手冊,大家知道醫院教的百分之百是正確的,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家庭矛盾了。對產婦的心理更好。人家本來就有可能產後抑鬱,父母公婆天天鬧鬧,她更容易產後抑鬱了。”
“對的。”應笑說,“哎,你又需要看病治病,又需要搞NICU好多好多管理的事兒,太累了。”
“還好。”穆濟生輕輕勾唇,“我回來不就為了這些麼。我還挺有成就感的。”
“嗯。”
應笑與穆濟生二人吃吃聊聊的,直到8點才離開購物中心。
因為不想走,應笑吃了三碗米飯。
他們並未再搭地鐵,而是叫了出租車,一路回到天天家園五單元的三樓。
“好累啊。”走出電梯的時候,應笑一邊說,一邊掏出鑰匙開門鎖。
穆濟生也走向電梯另外一邊的301。
“不過啊,”拉開大門,應笑扭頭看穆濟生,摸了一把自己發尾,說,“買東西、看電影、吃烤魚,還挺開心的。”
同樣正在開門的穆濟生則頓了頓,也望向應笑。他撩了撩兩邊唇角,說:“彼此彼此。”
第23章 下基層(三)
下基層前最後一周,應笑既期待、又不舍。應笑需要暫時告別她熟悉的同事與患者,同時迎接新的同事與患者。
不過幸好,還有穆濟生。
越臨近出發,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距離出發隻剩下兩三天時,應笑心裡的期待以及不舍終於到了頂點。
這天,應笑再次見到了那個不打麻藥的患者——她第一次試管嬰兒的嘗試失敗了。應笑對她印象深刻,畢竟,為了節省2000塊錢而不打麻藥的真不多。
應笑望著“0”的Hcg,道:“很不幸,沒有懷上呢。咱們下次換個方案吧。這樣好了……”
她講完後,患者夫妻還是一臉十分悲苦的樣子。良久以後,女方深深嘆了口氣,道:“最後一次了……我們的錢隻夠兩次。如果下次還是不成,我們就……就離婚吧。你娶一個別的女人,生個孩子,一家人快快樂樂的,不要再管我了,也不要再想起我了。我沒用。”
應笑抬眼。
對面,男人沉默好一陣子,才又開口:“那,這兩次試管的錢,你和你媽還不還給我?”
“!!!”聽到這話,女人猛地扭過脖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
男人沒看女人,隻低著頭。
“你,”女人變得有些激動,道,“你真狠吶!!!你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嗎?!我一心為你著想,你就一點兒都不為我想想嗎?”雖說離婚,可她畢竟是十分“傳統”的女人,她心裡是隱隱希望丈夫可以挽留自己的。誰知道,丈夫不但並未挽留,反而提起兩次試管一共花的七八萬塊錢了。
“不是,你得講道理啊!”丈夫看著老實木訥,他輕拍著自己大腿,“講道理”道,“你的肚子不能生,都耽誤了好幾年了。這個損失我們不要了,我們畢竟夫妻一場,但是,兩次試管是我們家這些年的全部積蓄啊,你得還。人家醫生還在這兒呢,你不要叫醫生笑話你。”
“……”笑話個屁。應笑剛想說點什麼,女人眼淚就掉下來了。自知失態,她猛一下站起身子,垂著腦袋,推開房門,一路小跑地出去了。
丈夫想了十幾秒鍾,也追出去。
“……”應笑知道,這對夫妻大概率是不會離婚的,至少現在不會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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