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書名:奈何她媚色撩人 字數:3896 更新時間:2025-01-26 15:5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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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連詩音當時也在場,她聽後倒是不以為然,記得她說:“官銜低的官爺自然會想著攀附更高處的,可要是找了個本就身處高位的,那便不會有這些糟心事。”


  韓姑娘聽完便忍不住連連發笑,她直白地嘲諷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沒有什麼富貴是永恆不變的,你且聽好了,越是身處高位的男人呀,下手便是越狠,朝堂上的壓力豈能是我們這些婦人可以想象的?若是哪日主君上朝的時候受了數落,他又不能去主母房裡發泄,自然就會來找我們這些個做妾的。音妹妹心這般大,那最好是能有個撐得起這大富大貴的身子骨!”


  最後吵的越來越兇,還是王婆子出面,勒令她們再不許隨便討論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但這些事是不是子虛烏有,自然每人心裡都有一杆秤。


  ……


  想到這,她便抬頭看了看這個她喊句疼,就肯立馬停下來的男人,她鼻子一酸,繼續蹭著他問:“有嫵兒陪著殿下睡,殿下可還習慣?”


  這話問的郢王一愣,他沒想到,在她眼裡居然是她陪著自己……


  為了讓她有點臉皮,他故意捏了一下她有些敏感的地方,恨聲道:“難道不是本王陪著你嗎?”


  這突然的襲擊讓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她往上拽了拽被褥,指了一下窗外的太陽,故作姿態道:“殿下,這可是白日呀。”


  所謂勾人勾人,也就是這個勾的過程最為重要。偏生她這勾人的火候總是拿捏的恰到好處,仿佛渾然天成一般……


  讓他難以自持。


  若不是他曾親眼看見過她最為尷尬羞澀的一次 ,他定要以為,她這境界是千錘百煉而成的。


  郢王的手到底沒停,他似懲罰般地撥弄了兩下,然後不加遮掩的打趣道:“你勾本王的時候,怎麼不考慮這些?嗯?”


  唐嫵被他手上的動作弄的徹底紅了臉,突然間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亂了,她竟脫口而出,“殿下日後如果厭倦了嫵兒,會將嫵兒轉送給他人嗎?”


  郢王的目光驟然僵住,他不知道她這句話到底是從何而來。


  “你這腦袋裡整日都在想些什麼?”郢王擰著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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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變了臉色,她也覺出不妥,可仍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可是聽誰說了什麼?”見她難以啟齒,郢王便覺得應是事出有因,於是又問了她一次。


  “以前院子裡有個姐姐,她就是在為妾兩年後,被她家主君送給了別人……那姐姐還說,一般男人對女人的新鮮勁兒,通常也就是三五個月,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兩年……”


  聽到這,郢王差點兒就將“你聽她們那些人的汙言穢語做甚”這句話說出口,但轉念又想到唐嫵也是從那裡出來的,便把話生生咽了回去。


  京城裡的那些腌臢之事他不是不知曉,甚至可以說,他才是最清楚的。上輩子他批過不少奏折都是關於為官不正的。


  比如,有利用一些官妓,或是瘦馬去行賄的官員,也有像承安伯那種一個院子小妾通房無數,時不時還要弄死一個兩個荒淫無度之人。


  京中那些有家族撐腰的世家貴女,自小便受人庇護,自然能一直不諳世事。


  可她呢……


  若是沒有他這輩子橫插這一腳,是否也會入了承安伯府?


  思及此,郢王的面容不禁有些凝重失神……


  唐嫵見他久久未語,便想著她這話到底是不該問出口的,她立馬轉移了話題道:“妾身起來伺候殿下漱口。”


  她剛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扣住。


  郢王不想她再有這般想法,便將她桎梏在懷裡,鄭重其事道:“你方才想的那些事,今後再不必想。我知你從前受了很多委屈,可如今你已入了郢王府,我又怎會護不住你?”不知不覺中,郢王連本王這個自稱都丟掉了。


  聽完這話,唐嫵的眼睛也忍不住跟著發酸。


  這種感覺,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從前她不論是挨板子,還是受訓斥,她的淚珠子總是會隨著她的需要而來去自如,斷不是像現在這般,不受控制。


  “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


  郢王這語氣就差柔成一灘水了,這畫面,若是叫上輩子的甲妃乙妃,又或是這輩子的王妃側妃瞧見,怕是她們的眼珠字都得掉地上。


  唐嫵剛剛本是真要哭一通的,但被他這麼一說,她立馬就憋回去了,她用食指輕點了點他的胸膛,嬌嗔道:“哪有殿下這般還要看著人哭的?”


  “怎麼不行?”郢王笑道。


  “寒門子弟尚能憑借科舉入仕來報效國家,殿下能否告訴我,妾身該如何努力,才能配得上殿下對嫵兒的這份好?”許是剛剛眼眶熱了,她的聲音從頭到尾都帶著哭腔。


  這時郢王的手一路向下,終是停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後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用這。”說著他便伸手扔掉了她放在枕邊的香包。


  看著他的動作,唐嫵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為了和王妃叫板,便將那紫色的香包丟掉換成了白色的,以此來讓王妃誤以為她一心要生下郢王的長子。


  可面對他時,她卻不敢這麼做。


  郢王府若是已有嫡長子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就一個子嗣都沒有。她一個妾室如果未經允許就妄圖用孩子拴住他,隻怕她手裡還未攥牢的一切,頃刻間就會失去。


  更何況,她的身份也實在不該為他生下長子。


  這樣一個暗示性明確的舉動不僅是嚇著了唐嫵,就是連郢王自己說出口後,都不由得心口一沉。


  這一霎那,郢王倒似懂了風月弄人這句話。


  起初他選她的時候,便有一條是因為她懂事知趣,而如今再想想,倒是早就本末倒置了。


  郢王看了看她愣住的眼神,轉而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指尖,垂眸凝視著她道:“都這樣還不能讓你笑笑,看來本王到底不如那周幽王。”


  說都起周幽王了,唐嫵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揶揄之意。


  唐嫵剛欲出言反駁,便聽到曹總管在外頭敲了敲門,悄聲道:“殿下,安老夫人攜安家大姑娘來了。”


  這下唐嫵的耳朵立即就豎了起來,通常由家裡的老太太帶出去來動的姑娘,大都是未許配過人家的。


  女人下意識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安家大姑娘應該就是奔著他來的。


第31章 恩愛


  安家老太太是郢王的親外祖母,自然怠慢不得。這不,曹總管的話音兒才落下,唐嫵就見郢王迅速起了身子。


  唐嫵伺候完郢王洗漱,便忽然發覺有些不妥。


  她一個妾室,若是一會兒和殿下同時從這內室走出去,難免會讓人覺得她恃寵而驕,不知本分。況且,若是那位安大姑娘是為了側妃之位而來,那她今日這般做派,無疑是要被人當作眼中釘了。


  唐嫵能察覺到的不妥,郢王自然也能。果然,下一刻,他就一邊扣著腰封,一邊對著唐嫵道:“過會兒,你便到芙蓉池那邊的水榭去等我,今日有件事,還需你幫個忙。”


  唐嫵驚異地“啊”了一聲,開始還以為他在說笑。


  她一個婦人,能幫他什麼忙?


  可他目光真摯,並沒有與她玩笑的意思,隻說了句過會便知道了。


  唐嫵壓下心頭的不解,乖順地點了點頭,她上前一步為他披上了一件玄色的大氅,柔聲細語道:“今日天氣涼,殿下多穿些。”


  郢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然後笑著“嗯”了一聲。


  郢王本就長的俊美無雙,清雋俊逸,就連唐嫵這般並不看重外貌的人,也時而會因為他某個眼神或是動作弄的臉紅耳熱,連她都如此,就更別說那些眼睛都長到腦瓜頂上的世家貴女了。


  聽聞在郢王沒成婚之前,京城裡那些世家貴女隻要一聽到他出席了什麼宴會,那下一次這宴會便會人滿為患,四年前,在安茹兒還未進府的時候,郢王妃這個位置,可是引來了不少的明爭暗鬥。


  而安瀾,便是其中的一個。


  ——


  郢王出來的時候,安老夫人和安瀾都已在正廳等候了。


  他剛跨進門,就衝安老太太道:“外祖母,剛剛宴之有事耽擱了。”這時一旁的安瀾見到他,立馬起身福禮道:“瀾兒見過殿下。”


  郢王未說其他,隻淡淡地朝她嗯了一聲,示意讓她回座。


  安老夫人能撐著整個安家,自然有她精明的地方。今日她帶著安瀾來,心裡其實不止有一個盤算。


  她想著,若是殿下親眼見著瀾姐兒了,沒準兒也能喜歡上。畢竟瀾姐兒生的落落大方,又有才女的頭銜,爭取一下,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不過若是郎君無意呢,那便就如之前說好的那樣,今日,就讓瀾姐兒徹底死了這條心。


  可……相比安瀾這副失神落魄的神情,郢王這不動聲色的疏離,就已算是給了安老夫人答案了。


  噓寒問暖了一會兒,郢王便道:“近來花期到了,芙蓉池那頭的梅花已然全開了,宴之記得,外祖母最是喜愛梅花,不然宴之帶您去那頭坐坐?”


  安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不懂的,她笑著擺擺手道:“這陣子老太太我腿腳不爽利,就不去了,殿下若是有賞梅的興致,那不如叫瀾姐兒一同前去,話說瀾姐兒這孩子,打小詩詞作的就好,聽說啊,沈老太師還曾當眾贊賞過她寫的冬望春呢。”


  郢王點頭道:“能得沈老太師一句誇贊,想必定是極好的。”


  安瀾一聽郢王這話,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她伸手拽了拽安老太太的衣袖,羞怯道:“祖母!那日沈老太師,可不止贊許了瀾兒一人,三妹妹的字,老太師也是誇了的。”


  要不怎麼說安瀾受安老太太寵呢,瞧她這話說的,她先是把這誇贊大大方方地接了下來,而後又把自家姐妹帶上,一樣一來,除了才氣,旁人還能感覺到她的謙遜與禮讓。


  這時郢王起了身子,笑著對安老夫人道:“那便請外祖母在這稍作歇息,待宴之一會兒送瀾姐兒回來後,一同用午膳可好?”


  安老夫人一邊笑著應著好,好,一邊看著安瀾那雙發著光的眼睛發起愁來。這傻孩子,定是以為殿下這般說,便是對她有了意思……


  可安老夫人自己心裡卻是如明鏡一般,安瀾這會兒笑的有多開心,隻怕回來的時候就得有傷心。


  安老夫人不禁在心裡遺憾道:若是沒有旁支的那個庶女作亂,想必安瀾也定能坐上郢王妃的位置。


  真是孽緣。


  往芙蓉池去的路上,安瀾一直頷首挪著碎步在走,她三番五次地想開口說話,最後都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她害怕太過主動,反而招了他的厭。


  畢竟郢王在安瀾心裡,那就是謫仙一般的人。方才祖母在的時候她都不敢細瞧他,更別說是現在兩個單獨相處了……


  她折磨了自己四年,現下終於是想通了。


  什麼所謂的嫡女不為妾,她都不在乎了,隻要她能當他的側妃,能在他闲下的時候,陪他逛逛園子,陪他吟詩作賦,她便是知足了……


  ……


  唐嫵坐在水榭的杌子上託腮發呆,她連早膳都沒用,便坐在這等他,可這好一會兒過去了,她竟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剛這麼想著,她便瞧見郢王和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從不遠處緩緩地走了過來。


  唐嫵想,這位嬌滴滴,想必就是安家的大姑娘了。


  從歲安堂到芙蓉池隻有這一條小路,而她所在的水榭樓臺,便是這條小路的盡頭。他叫她在這裡等著,顯然是有意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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