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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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明華章隻是握了握她的肩膀就收回手,姿態光明磊落,止乎禮義,說,“去換衣服吧,要顏色暗一點的,我帶你去隗家。”
“好!”明華裳心裡說不出的感動,她何其幸運,能有這樣一位兄長,可惜,他終究不是她的親兄長。
明華裳想到伙伴,忙提醒道:“二兄,還有江陵和任遙。”
明華章皺眉:“他們?現在已經宵禁,帶他們出來要廢很多周折。反正他們兩人也沒什麼用處,沒必要通知他們了。”
“不行!”明華裳堅持道,“我們是一個隊伍,不能隨便拋下誰。我自己去查現場卻不叫他們,這種話我開不了口。”
明華章沒言語,明華裳也知道這種要求是添麻煩,她拉住明華章的手腕,耍賴道:“兄長……”
明華章實在拿她沒辦法,無奈道:“好,你去準備吧。江陵和任遙的事,我來安排。”
明華裳如願以償,高興應是,蹦蹦跳跳走了。大唐女子騎馬是常事,明華裳雖然不愛運動,但也置備了許多套窄袖修身的胡服。她挑了身墨紫色的,用最快的速度穿好,然後將自己的床鋪偽裝成睡覺狀,沒驚動丫鬟,悄悄出門。
夜色濃鬱,涼風習習,執金吾披甲執矛在街上巡邏,鏗鏘的腳步聲和著悠遠的塔剎鈴鐸聲,形成了神都夜晚特有的聲息。
明華裳躲在街角,明華章站在她身邊,後方跟著好幾個一身黑衣、面具遮臉的護衛,沉默的像要融入陰影中。
巡夜的執金吾剛剛從路口走過,對面暗巷裡便飛快跑來一伙人。江陵貓著腰跑過來,還不等訴苦,就一眼瞥見明華裳身後那道修長挺拔的影子。
江陵臉上的表情狠狠愣住了,他客套地對明華章笑了笑,然後拉著明華裳到僻靜處,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他怎麼來了?”
江陵澡都洗完了,正打算上床睡覺,突然在枕頭邊發現一張紙條,約他在後門見。要不是上面署名“明”,江陵真不想理會。
明華裳也壓低聲音說:“大晚上還打擾你們,是我不好。但我發現了新線索,想趁夜探訪殺人現場。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今夜就能抓住兇手!”
“真的?”
“真的。”明華裳說,“以我們的能耐混不到隗府裡,我就叫來二兄幫忙。再等等任遙,人齊了我們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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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聽到案件終於要水落石出,心裡長松一口氣,連大晚上被明華裳從床上挖起來也不計較了。他開玩笑道:“明華裳,我對你比對我爹都盡心。天底下恐怕唯有你邀約,能讓我不顧夜深出門了。”
兩個紈绔很容易傾蓋如故,這幾天江陵和明華裳已經很熟悉了。她也笑了,不以為意地打趣:“快得了吧,你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你的寶貝,我算什麼?”
他們倆人互相挖苦嘲笑,兩人都沒有男女方面的綺念,而明華章看著明華裳和江陵靠那麼近,終於忍無可忍:“二娘。”
明華裳趕緊回頭:“怎麼了?”
“另一個人來了。”明華章隨意說著話,手不動聲色握住明華裳,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任遙果然出現在前一個街口,江陵用力招手,示意她趕快跑過來。明華裳看著驚奇:“竟然真的來了。二兄,你有千裡眼嗎,你怎麼知道的?”
明華章沒回答,他眉毛微微擰著,還在介懷剛才的事。
江陵說得沒錯,他對明華裳確實不同尋常。明華章給江陵送信,上面的落款代表著明華章,但江陵下意識認為是明華裳。這說明了什麼?
江陵和明華裳是不是太親近了?明華裳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江陵都老大不小了還一事無成,他是不是有齷齪之心?
任遙跑過來,看樣子也是臨時出門的。她掃過四周的陣仗,驚訝問:“這是在做什麼?”
江陵簡單解釋:“去隗家抓兇手。”
任遙越發驚訝了:“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麼,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你看,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明華裳無語道:“哪有,我隻是去搜查命案現場而已。”
明華章打斷他們過分熟稔的敘舊,說:“路線已經安排好了,這段時間執金吾不會經過這一帶。戴著面具,走吧。”
江陵看到精致纖薄、泛著金屬冷光的半臉面具,非常不情願:“為什麼要戴面具?”
“如果你們不怕被認出來,牽連親人朋友,也可以不戴。”明華章淡淡將面具拋到他們懷裡,說,“戴不戴隨你們,別耽誤時間。”
江陵和任遙都沉默了,乖乖戴上面具。黑衣神秘人沒有一句話交流,默不作聲開道,江陵和任遙隻能跟上。
明華裳生怕自己拖後腿,隨便將面具系帶打結就要跟過去,卻被明華章拉住:“面具沒有戴好。”
事發突然,沒有給他們三人定制面具,隻能用最尋常的款式。江陵和任遙的還能湊活用,而明華裳臉小,玄鐵面具戴在她臉上有些大。
明華章將明華裳的面具解下來,貼著她的臉重新為她佩戴。明華裳被迫仰著臉,一抬眸就看到明華章清冷俊美的面容。
他眼睫微垂,修長的手指按在她臉側,涼絲絲的,認真的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
明華裳有些不自在。真是奇怪,剛才和江陵頭靠頭說話,她也不覺得男女有別,但此刻面對明華章就有些別扭,明明他們的距離比江陵的遠多了。
明華裳想了想,把這件事歸功於江陵不如明華章好看。
明華章注意到明華裳在走神,他沒有表現出來,手指繞到明華裳發後,一邊為她系帶一邊問:“江陵為什麼叫你名字?”
明華裳怔了下,下意識道:“啊?哦,神都遍地都是二娘,是我讓他這樣叫的。”
明華章淡淡嗯了一聲,不說話了。明華裳看著兄長近在咫尺的神顏,莫名覺得氣溫比剛才冷了。
似乎有股寒氣從背後吹來,真是奇怪。
明華裳為了討好明華章,問:“謝阿兄呢,怎麼這麼久不見他?”
原來隻是若有若無的寒意,她說完後,徹底變成了實質的冷氣。明華章給系帶打好結,直起身,說:“他另有任務,已經走了。”
明華裳再粗心也意識到明華章心情不好,她不敢再說,低低“哦”了聲。
明華章果真將時間、路程規劃得正好,他們一路走來沒遇到執金吾,順順暢暢進入崇業坊,停在隗家牆外。
明華章簡單比了個手勢,黑衣人抱拳,還不等明華裳反應這個手勢代表什麼意思,他們便踩著牆面平地起跳,像落葉一般悄無聲息飄入高牆。
明華裳默默瞪大眼睛,這時門邊傳來細微的響動,裡面的人打開側門,默不作聲隱入黑暗。明華章握著長刀,一馬當先:“跟上。”
明華裳默默把嘴閉上。全程簡單利索,有條不紊,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是兄長的風格。
任遙和江陵都被這股不動聲色的專業鎮住,這才是玄梟衛的真實實力嗎?如果這是普遍水平,哪怕玄梟衛隻有幾百人,擁有這樣一支隊伍,也足以在任何政變中轉敗為勝。
明華章熟門熟路走到工坊,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工坊門前已經站著兩個黑衣人,江陵沒忍住,往他們腳下那堆陰影看去。
明華章像是能聽到江陵的心聲,說:“這是隗家看守工坊的僕從,活著。”
很簡明扼要,江陵無話可說了,問:“那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看現場。”明華章推開工坊門,對明華裳說,“裡面已經恢復成案發當日的狀況,你自己看吧。”
任遙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事發當日就是這樣的?”
“目前能問到的、能還原的已經做到極致,就算不是一模一樣,也無法更好了。”明華章說,“倒著隗白宣屍體的地方已被我標記出來,幸好這段時間傳言鬧鬼,沒人敢進來,我讓人清理了法事痕跡,將木偶盡量放回原位,差距應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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