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字體大小:
明華裳嘖嘖感嘆:“錢益在師父剛死後就娶了師娘,結果沒兩年,他又和鄰居胡寡婦勾搭在一起,甚至孩子都有了。果然啊,會偷情的男人,永遠不要指望他會浪子回頭,不知道柳氏知道他和胡寡婦的事,會不會後悔。”
明華章理解不了,詫異說:“他已經娶了柳氏,有妻有子,生活安穩,為什麼還要拈花惹草,破壞自己的生活?他闲的沒事幹嗎?”
明華裳靠在明華章肩上,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說:“可能有些男人,就喜歡眼皮子底下偷歡,享受背德的快感呢。”
明華裳等著她那聖人君子一樣的兄長反駁她,她還挺想聽明華章是如何引經據典斥責這等不倫之事的。然而她等了許久,身後人竟然沒反應。
明華裳驚訝地直起身,歪頭去看明華章:“二兄,你怎麼不說話?”
明華章筆直坐著,姿態高潔如玉像,淡然道:“那些男人的心思,我如何懂。”
明華裳啞然,喃喃點頭:“也是,二兄光明坦蕩,正人君子,怎麼看得上徒弟娶師娘這等逆悖倫常之事。此案最大的三個獲益者,馮梁、錢躍、胡寡婦都去看過百歲燈,理論上都有對燈動手腳的機會。其中馮梁可能是為了給馮掌櫃報仇,炸死錢益後收回錦繡樓;錢躍可能是眼紅兄長的錢財,如果兄長不在了,他就能借侄兒的名義名正言順侵吞財產;其中胡寡婦是最沒有理由殺錢益的,錢掌櫃死了,誰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如今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還需要錢益這顆搖錢樹,不應當殺他。”
明華章靜靜聽著,儀態光風霽月,手指卻暗暗攥緊了,緩慢摩挲指節。錢益和柳氏是沒有血緣的徒弟師娘,她便這樣鄙夷,那他……
明華章壓住心裡的慚愧,用一如往常的清冷聲線,說:“胡寡婦沒有殺人動機,可是柳氏有。”
明華裳眼睛一亮,撫掌道:“對哦,我怎麼忘了她。她攜遺產改嫁錢益,錢益卻在外面招蜂引蝶,和鄰居寡婦不幹不淨。如果胡寡婦生下一個兒子,那將直接威脅她的地位,最不濟都能分走一半家產。以她對兒子的在意,完全做得出為保兒子財產而殺了錢益。燈就放在錦繡樓,她作為老板娘,想對燈做些手腳,遠比另外幾人便利多了。”
“但這些隻是猜測。”明華章翻開卷軸,試圖尋找新的突破點,“破案最怕預設惡意,一旦有了偏向,那就會無意識給心目中的兇手尋找證據。如果冤枉了無辜者,我們就是兇手。馮掌櫃到底是自然死亡還是被謀殺,關系著此案兇手的動機,不能含糊。若馮掌櫃當真是半夜病死,也不能因此冤枉了柳氏。”
明華裳覺得很有道理,所以這種難題交給兄長做吧。她心安理得靠在明華章肩上,過了一會,明華章聽到身邊鼻息漸平,他回眸一看,明華裳閉著眼睛,都睡著了。
他本來想叫醒她,讓她去榻上睡,然而他手抬起來,卻久久不舍得將她推醒。
這幾日她一刻不離跟著他,清早隨他一起出門,晚上硬守到他收工回府。明華章在衙門待多久,她就陪多久,哪怕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也不肯放棄。
明華章說過好幾次讓她先走,她卻搖頭,說光陰一去不復返,她要充實過好每一天。明華章知道她想快點破案,再心疼也隻能忍著。
明華章低頭,長久看著她的側臉。她的眼睛長得很美,平時像清泉一樣,總是那麼歡快活潑,沒一刻消停。此刻她閉住眼,如海棠春睡,雪落紅梅,有一種不染世俗、兀自盛放的豔麗典雅。
Advertisement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個豁著牙掉眼淚的小娘子,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有了充滿女人味的嬌美容顏,有了自己的主見和堅持,也有了愛慕者。
明華章盯著她,像被蠱惑一般,臉頰不知不覺靠近。他的唇快幾乎觸碰到明華裳額頭上,忽然外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少尹,大事不好了,城南……”
衙役接到報案,發現正是熟悉的地點,趕緊跑過來稟報少尹。他砰地一聲推開門,看到他們少尹手掌虛虛捂著肩上少女的耳朵,雙眸如寒劍般朝他射來。
衙役磕巴了下,嘴邊的話一下子忘了。這時少女已經被吵醒,迷迷蒙蒙睜開眼睛:“我怎麼睡著了……二兄,出事了嗎?”
明華章冷冷掃了衙役一眼,看向她時聲音依然輕柔如風:“沒什麼,隻是小事,你繼續睡吧。”
明華裳看清門口有人,趕緊整理頭發坐好。衙役這時候才敢進門,哭喪著臉道:“少尹,不是小事,出大事了!”
“何事?”
“您讓小的們盯著的那位神醫楚驥,今早被炸死在自家醫館裡了。”
第120章 楚驥
城南,百姓圍著一間焦黑的藥材鋪指指點點,官差不斷趕人,還是攔不住人群看熱鬧的心。
“光天白日的,怎麼燒成這樣了?”
“哪是燒的,是炸的!”
“怎麼回事?”
“不知道,大清早的我正忙著掃地呢,突然聽見轟隆一聲,出來一看,回春堂被炸的焦黑。可憐了楚郎中,遠近聞名的神醫,竟被炸死了。”
“什麼,死的竟然是楚神醫?長安最近怎麼盡發生邪事,前兩天城北一個酒樓掌櫃也被炸死了,那天還是上元節呢。”
“唉,不知道是不是王道失德,惹怒了上天,這才在長安降下種種天譴。從去年起長安就命案不斷,都沒安生過。”
“噓,這種話可說不得!”
身後議論聲紛紛擾擾,明華裳站在回春堂門口,仔細看店中擺設。明華章從裡間出來,明華裳問:“怎麼樣?”
“和錢益一樣,被炸的面目全非,宛如焦炭。這究竟是什麼火藥,威力如此強大?”
炸成這個樣子,便是叫仵作來驗屍都無從下手,屍體上很難再提取到線索。明華裳微微嘆氣,說:“錢益被炸死,曾經給柳氏開藥方的郎中也被炸死,我知道不能先入為主,但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明華章有條不紊給各個官差交待了任務,用眼神示意明華裳跟上,朝後院走去:“不急著下定論,先去問問這位楚神醫是如何被炸的。”
死者楚驥,乃遠近聞名的神醫,百年老字號回春堂的當代傳人。事發時回春堂剛開門不久,店中無客,唯有楚驥和藥童在。
藥童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呆呆坐在後院藥坊裡,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一男一女相攜而來,男子身上的官袍緋豔霸道,隨著他邁入,亂糟糟的藥坊仿佛霎間局促起來。
藥童站起身,聲音都有些哆嗦:“見過大人,師父不是我殺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明華章道:“沒人說元兇是你。你把當時的情景不分巨細,全部復述一遍,是非曲直自有官府分辨。”
藥童戰戰兢兢說:“醫館照例辰時開張,快辰時時我開了門,師父讓我去後面炮制藥材,他來整理藥櫃,然後我就一直在後面切藥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一聲炸響,我嚇了一跳,趕緊跑去前堂看,卻看到師父倒在地上,周圍全是火,地上血肉模糊,有一截斷掉的胳膊都飛到門口了。那時師父還有氣,我嚇壞了,趕快跑出去喊人,但等我叫人回來,師父就斷氣了。”
藥童說著又嗚嗚哭起來,看起來受到了極大驚嚇。明華裳看藥童臉上的驚惶不似作偽,問:“從開門到爆炸這段時間,有人來過回春堂嗎?”
藥童茫然搖頭:“我一直在後面切藥,我不知道。”
明華裳問:“那你可曾聽到可疑的聲音?比如你師父和什麼人交談、爭吵?”
藥童下意識搖頭,頓了下,不確定道:“師父出去了一趟,算嗎?那會我正在切藥,突然聽到師父問‘是誰’,我以為師父在喊我,趕緊跑去前堂。但師父沒注意到我,他從外面抱了一個包裹回來,抱怨‘又是誰亂敲門’。我見沒我的事,就回來繼續炮制藥材了。再然後,就聽到了爆炸。”
明華裳神情一凜,這麼說,那個包裹裡面極可能是火藥!她忙問:“是什麼樣的包裹?”
藥童拿手比劃:“大概這麼高,這麼長,看起來挺沉的。我以為是藥材,就沒在意。”
“經常有人在你們門口放包裹嗎?”
“也不算經常吧。”藥童說,“有些人付不起藥錢,會送自家的雞蛋、布匹來抵,也有人去城外採野菜,送來我們藥鋪,多少能抵些錢。”
明華裳若有所思,如此看來,應當是兇手將火藥藏在包裹裡,放到回春堂門口,故意敲門提醒楚驥後立刻離開。楚驥以為又是抵賬的東西,毫無防備抱進來拆開,旋即被炸死。
明華裳問:“這幾日有人來找過你師父嗎?”
藥童搖頭,明華裳拿出柳氏的畫像,又問:“最近你見過這個女子嗎?”
藥童盯了一會畫像,還是搖頭。明華裳很意外:“你好好想想,不拘最近,幾個月前也可以。”
藥童仰頭想了好一會,依然一臉困惑:“不記得了。”
藥童被嚇著了,明華裳也不好繼續逼問,她看了看周圍,問:“我可以在這裡看看嗎?”
藥童瞥了眼明華章身上的官袍,畏懼地點頭。明華裳在作坊中走過,拿起各種制藥工具看,問:“平時炮制藥草,都是你在做嗎?”
熱門推薦

竹馬逼我嫁老頭,說老頭死後救我,我:新皇要繼承後妃
"我跟他青梅竹馬。 結果他逼我和親。 隻因他心疼妹妹,不想她嫁給老頭子。 “朝真公主風華絕代,遠勝永安公主,為和親最佳人選。” 一句話,我嫁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駕崩,依舊例妃嫔殉葬。 他急了,說著要帶我回家。 可他不知道,我改名換姓。 成了新皇唯一的皇後。"

雕骨生香
荀容是陳國最好的雕骨師。她眉眼淡淡,一雙巧手輕輕撫過 那些或光滑,或細長,品貌不一的骨頭,精心雕琢下,就能 將它們變成僱主所需要的各種物件。

白龍傳說
中原有個傳說,天山以南有片叫龍堆的 沙漠。掘地幾尺,能挖出龍肉。龍肉食 之,可使人起死回生。每次我和爺爺

萬物沉溺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的小胖妹跟班。男主 的好友正在和我告白。「說吧,同不同 意?」

歲年年
和死對頭季臨淵成親多年,我倆點著過 房子、打翻過院牆。皇帝趁他北徵,一 杯毒酒要了我的性命。皇帝以為沒了

此去嘉年
"追梁嘉年的時候,我給他的女神剝芒果。 我芒果過敏,他說不剝就滾出去。 追梁霆的時候,在昏暗的臥室,他握著我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 我從沒在乎過。 一切都是為了潛伏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