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染染不回頭 字數:3425 更新時間:2025-02-13 10:31:04

老公和哥哥共同的白月光被爆出陰陽合同。

深陷輿論和法律的漩渦。

他們為了讓白月光幹幹淨淨地擇出來。

便設計讓我頂罪,兩人親手將我送進了監獄。

而我費盡心血生下的兒子,也當庭宣稱:

「你陷害夏夏阿姨,我不要你這樣的人做我媽媽。」

於是,家人、愛人、兒子,我都不要了。

1

監禁三年,再出來,已恍若隔世。

霍東廷父子和顧斐對我的指控還歷歷在目。

當我以為那如同往常一樣寧靜、平和的一天。

我看著書,霍彥上著私教課。

突如其來的警察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審訊室裡,他們讓我交代罪行,可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說的賬本、稅目,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要求見霍東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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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得到的答復卻是:既然犯了錯,那就應該認罰。

可我到底犯了什麼錯呢?

直到被送上了審判席,我才縷清了事情原委。

原來是他們白月光的陰陽合同被曝光,急需一個頂罪的人。

枕邊人親自指認。

同胞哥哥提供我燒賬本的錄像。

人證、物證一應俱全。

我百口莫辯。

可實際上。

是霍東廷說,開了新公司,讓我掛個財務。

是顧斐說,我們要忘掉父親給我們帶來的傷害,這些不該存留的相冊就要燒掉。

他們說的話,我都信了。

可他們統統騙了我。

新公司是為了讓夏然在娛樂圈更加順風順水。

「相冊」是公司的原始賬本。

我最信任的兩個人,親手為我設下一環又一環陷阱,將我釘在深淵。

就連我拼死生下的兒子也在觀眾席上抱著夏然說:

「你傷害夏夏阿姨,是個壞媽媽,我不要你做媽媽了。」

最愛的兒子,給我了最後一擊。

我平常壓著他學習各種知識,他或許早有怨言。

我不像夏然那麼熱烈,可以帶他玩滑板、賽車。

可是霍家內鬥嚴重,這些極限運動是最適合偽造意外事件的方式。

錘子落下,我被收監入獄。

三年輪轉,我因表現良好,提前出獄。

獄警拍了拍我的肩膀,囑咐道:

「好好做人,別再回來。」

「好。」

訥訥地回了聲,握了握手中的包,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2

包裡除了我自己的衣物外,還有一張相片,是陳姐的女兒。

女子監獄裡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殺夫進來的。

她們長期經受家庭暴力,不堪忍受,反殺了對方。

陳姐就是其中一個,她拜託我能收養她的女兒。

於是我來到陳姐老家,領走了王嫣。

小姑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隻有和她講陳姐的事時,眼神才有輕微波動。

給陳姐去了信後。

買了南下的車票,帶著王嫣去了我外公外婆家。

他們去世後,房子也就空了下來,房子雖已老化,但是還存留了不少我媽媽生活的痕跡。

父親事業小有成就後,帶著我們搬進了有名的富人區。

就是在這裡,我遇到了霍東廷。

霍家是百年豪門,旗下有數十家獨角獸企業。

父親一直想搭上霍家的門路。

借著鄰居的身份開始頻繁地與霍家來往。

我和霍東廷也逐漸相熟起來,我倆年紀相仿。

可他總是說我木訥,興衝衝地帶著我嘗試新鮮的東西。

十八歲的少年總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們背著家長,去挑戰了死亡雪山。

站在山腳下,一眼望不到山頂,霍東廷眼裡都是興奮:

「顧小染,你怕不怕!」

我笑而不語,用行動回答他。

一件件地穿上裝備。

霍東廷眼裡的興奮更甚了。

其實,我不是木訥,我隻是覺得很多事情都沒意思。

但這一刻,我想試試和霍東廷一起,登上第一高峰是什麼感覺。

可後來越來越艱難,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山在行走。

天氣變幻,我們與向導失散了。

霍東廷開始慌了,不得不放棄近在咫尺的山頂,拉著我往回走:

「顧小染,我們快回去。」 

風雪越來越大。

「霍東廷,你怕嗎?」

手中攥著的繩倏然一緊。

「我怕了,顧小染,萬一我們死在這裡怎麼辦?

「顧小染,我還沒娶你,我不想死。」

他頹然地倒在地上,聲音惶恐極了,也不見了來時的意氣風發。

我強硬地將他拉起來,鼓勵道:

「霍東廷,那你更要挺住。」

我們相互扶持著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終於遇到了來時的向導。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霍東廷已經被哥哥打得鼻青臉腫。

父親卻很高興。

霍家對此事有愧給了他不少資源,他的生意開始如滾雪球般逐漸壯大。

我和霍東廷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他開始頻繁地帶我參加一些活動,跳傘、賽車、蹦極。

他的朋友笑稱,我是霍東廷的防偽標籤。

他也不否認,總是笑著應答:

「如果有一天我身邊的人不再是顧小染,那一定是假的霍東廷,你們記得替我揍他。」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想我拐我妹妹,我現在就再揍你一頓!」

哥哥突然從身後走來,直接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大舅哥,別打了別打了,求饒!」

「你還直接喊上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被哥哥打得抱頭鼠竄,我跟在身後勸阻著,三個人笑聲越傳越遠。

當時以為這就是永遠。

3

直至父親功成名就後開始流連聲色場所,媽媽把自己逼成了抑鬱。

她掩飾得很好,我們所有人都沒發現她的不對勁。

那天,我和顧斐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從高臺一躍而下。

母親死亡的那一幕不斷在我眼前回放,我開始不吃不喝。

外公外婆將我接走,教我種菜種花。

可等我再回去,一切都變了。

霍東廷身邊出現了一個叫夏然的姑娘,她熱烈奔放,像盛開的玫瑰。

就連哥哥也被她吸引。

他們成了新的鐵三角。

我不甘心,一次次地強行融入。

他們去賽車,我也開了一輛緊跟著。

夏然坐進了霍東廷的副駕,熱烈的紅裙子和張揚的紅色跑車完美匹配著。

腳下的油門越踩越深。

隨南州的這條賽道我早已爛熟於心,我想超越霍東廷,想讓他能重新看見我。

可是意外就是來得那麼突然,霍東廷死死地踩著剎車,將車堪堪地橫停在滾落的巨石前,而我避讓不及,隻能直直地朝他的車尾撞去。

待緩過神來,眼前已是一片血色,耳邊轟鳴不斷,霍東廷在猛烈地拍打著車窗,我連忙下車,撫慰道:

「阿廷,我沒……」

話還未說完,就被揪著衣領,重重地砸在車上,骨頭的脆裂聲傳來,耳朵一瞬間清明了:

「顧染,你瘋了了!為什麼要朝夏夏撞過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她!」

「阿廷,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害死她,我是擦著護欄剎停的,隻是車速太快。」

忍著背部的劇痛,我著急忙慌地解釋著:

「夠了!」他用力地將我往地上掼去,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粗糙的地面將手掌擦得血肉模糊。

「阿廷,為什麼?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淚水朦朧了我的視線,曾經我磕碰一點他都會心疼不已。

可是現在他帶給我滿身傷痕,眼裡卻都是厭惡。

我不過是回了一趟老家,為什麼全都變了呢!

夏然從後面緩緩地走出,捧著紅腫的手指,可憐兮兮道:

「霍東廷,我疼~」

他疾步上前,眼眶瞬間紅了,心疼地呼著氣,像是尤不解恨般,朝我恨恨地瞪了兩眼。

我腳步踉跄地爬起來,眼淚不受控般地往下掉著,忍著哭腔問道:

「沒有顧小染做防偽標籤的你,真的霍東廷嗎?」

冷冷地瞥我兩眼,轉身將夏然打橫抱起。

兩張貼紙滑落在我眼前,是我們在雪山上拍的照,我打印出來,一直貼在霍東廷的副駕上,他說要好好放著,以後還會有我們的結婚照和寶寶照。

就這麼允許夏然隨意地甩在了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霍東廷真的不要我了。

顧斐的車也在這時趕到,我委屈地喊道:

「哥哥,我好難過。」

可看見霍東廷抱著夏然,他像是失去理智般,雙眸猩紅地衝我吼道:

「顧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為什麼這麼任性!

「夏夏做錯了什麼?你就想撞死她!」

拉扯中,腳下不穩,又摔在了地上。

為什麼總會默認是我對夏然有惡意呢!

頭發被死死地攥住,顧斐惡狠狠地在我耳邊低吟著:

「我顧斐,沒你這樣的妹妹!下次再敢害夏夏,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腦袋被磕在地上,沒想到夏天的地面也這麼冰涼,汽車呼嘯離去,尾氣吹動著路邊的雜草,

一下,兩下,三下……搖晃著,一直搖到天邊泛白,我被人救起。

回頭看著兩輛相撞的跑車,紅色的那輛僅是車尾有微微凹陷,我的那輛早就面目全非。

這一日,我沒了哥哥,也沒了愛我的人。

4

身體多處骨折及內髒出血,我在醫院休養了半年多,出院後,我看書、學習,將自己的時間填滿。

每一個和他們有交集的活動我都避免參加,直到顧斐接管公司的那天,家裡舉辦了宴會,邀請了眾多名流,我避無可避,站在二樓,看著霍東廷和夏然跳著開場舞。

我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拍子。

他說,以後宴會上他的第一支舞都會是我的,我信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霍東廷是個愛食言的人,不可輕信。

「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

夏然端著酒杯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輕嗤著看向我,我覺察到危險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嘴角那一抹惡劣的笑漸漸放大:

「還會有更傷心的!」

說著她就向樓梯滾去,我伸手去拉,可一切都晚了。

霍東廷和顧斐將夏然圍起來,急切地關心著。

夏然什麼話也不說,隻是抱著腿,委屈地望著我的方向。

我知道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再信我了。

不同於霍東廷,顧斐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說讓我生不如死就真的做到了。

夏然傷了一條腿,我也就被斷了一條腿,他拿著小錘,一下又一下地親自敲碎了我的腿骨。

我被趕出了顧家,拖著殘肢,從大廳到門外,我一共爬了八十七步。

拿著母親留給我的遺產,再次住進了醫院,骨頭碎得太厲害,沒辦法恢復如初,落下終身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