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名:引路星 字數:4777 更新時間:2025-03-10 16:32:26

我在他發顫的唇角輕吻:「不要說對不起,當時對你做混賬事的人是我……」


可如果重來一次,我或許還會做那個把他鎖在身下的混賬。


謝臨隻能是我的。


手機倏然震響,居然是我媽。


我愣了下,接起來,聽到她急切的聲音:「小遠,我剛看到醫院的消費支出,你出什麼事了?」


27


我醫保一直關聯著我媽的賬戶,她知道也不奇怪。


我停頓幾秒,實話實說:「我帶謝臨來醫院做檢查。」


我媽愣了下:「臨臨?你們——」


「媽。」我打斷她,「過兩天我會回家一趟,到時候再談吧,謝臨沒事,我也沒事,你早點睡。」


掛斷電話,謝臨看著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蹙眉:「不用,我先回去說清楚——」


「我已經和黃姨見過面了。」謝臨無奈道,「不然我是怎麼知道你這一年發生什麼的?」


我愣了下,有點緊張,但又覺得我媽剛才的語氣好像還挺正常。


「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謝臨握著我的手,「黃姨也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


我回握住他,沉聲說:「可我希望能和你一起,一直好好的。」

Advertisement


謝臨有些無奈地笑了下:「小遠,做人不能太貪心。」


「你答應我,這次回去,如果有爭吵有分歧,你聽黃姨他們的話,好不好?」


聞言我臉色一下變了:「什麼意思?如果他們不同意,你又要逃嗎?又要離我遠遠的嗎?!」


我按著謝臨的肩,將他死死攬在懷裡,渾身肌肉都繃緊到了極限:「我給過你機會的謝臨,是你自己回到了我身邊。」


「如果你再敢跑,我就把你鎖起來,關在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我會讓你生命裡,隻有我的存在。」


28


我覺得我說這話的語氣,完全可以用窮兇極惡來形容了。


但謝臨竟然笑了。


我扒著他的肩:「你笑什麼?你覺得我做不出來嗎?!」


「不是。」謝臨仰頭親了我一口,忍笑,「你好像炸毛小狗。」


「謝臨!」


「好了好了。」他抱住我肩,向我保證,「無論叔叔阿姨是什麼態度,我都不會離開你。」


「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太遠。」


我望著他,問:「所以你才會選擇轉學是嗎?」


說到這我頓悟了什麼:「所以當初你和於穗然也是假的?做樣子給我看嗎?!」


謝臨無奈地嗯了聲。


「可是你親她了!」我控訴道,「你親了於穗然,我看到了!」


謝臨嘖了聲,在我側臉啵地親了口:「這才是親,和於穗然那叫借位,傻狗。」


「為什麼要做樣子給我看?」我不解又委屈,蹭在謝臨肩窩裡,「如果你不那麼做,或許、或許就不會有後面那些……」


謝臨頓了頓,沒回答。他抬手在我耳垂上揉捏一下,尾音像帶著鉤子:「你把我帶到床上這麼久,居然一直在說話?」


「你不知道,對於男人來講,做比說重要的多嗎?」


面對謝臨,我真的受不住一點撩撥,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卻還是輕易上了他的套。


呼吸漸漸變得粗重,我毫無章法地啃咬著謝臨的脖頸,手掌緩緩往下探。


他太瘦了,到處都是堅硬的骨骼,硌得我心疼。


「唐遠……」隨著我的動作,謝臨眉頭蹙起,似痛苦,又似歡愉。


「弄疼你了嗎?」我下意識後撤。


其實我也在忍疼。


熟悉的頭疼,還有……


謝臨太青澀了。


他搖搖頭,眼底逼出了一點淚光,伸手要抱:「隨你怎麼弄,別離開我……」


腦子裡僅存的理智終於崩斷,我俯下身,重重吻住了謝臨的唇。


29


這次的謝臨沒有一絲抗拒,那種全身心的依戀讓我著迷又瘋狂。


「謝臨……」


我叫他的名字,聽他歡愉的嗚咽,聽他急促的喘息,心髒像被炙烤在熾熱的火堆上,每一次的跳動,都翻湧起滾燙的熱浪。


前十八年,他是我的引路星。


往後餘生,他是我的枕邊人。


我抓著謝臨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在滿腔愛意中抵達頂峰。


「我愛你。」


……


把謝臨弄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


凌晨兩點,我戀戀不舍地退出來,心虛地抱著人去浴室。


「混蛋……」


謝臨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討好地親親他:「你睡吧,我來收拾。」


謝臨都沒哼出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六點多的時候,手機一陣響動,我把哼唧的謝臨摟進懷裡拍了拍,打開手機一看,是我媽的電話。


掛斷後,我還沒發消息解釋,她的消息先一步發進來:


【我們在酒店大廳,下來。】


30


爸媽能找過來,我一點都不奇怪。


我爸當兵這麼多年,那點偵查能力全用來偵查兒子了。


謝臨睡得很沉,我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穿好衣服下了樓。


時間還早,酒店大廳沒什麼人,我爸媽不是當著外人教訓兒子的性格,特意在餐廳開了個小包。


「爸、媽,你們——」


啪!


耳光裹著風落在我臉上,我爸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打得我一下偏過頭去,滿嘴都是血腥味。


「老唐!」


我媽急了:「不是說好不動手嗎!孩子都這麼大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我爸就差指著我鼻子罵了,「我沒和他好好說過嗎?我沒讓他認過錯嗎?你看看他現在又在做什麼!?非得去糟蹋別人,去和別人家的兒子搞在一起!」


我擦了下嘴角的血,同他對視著:「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錯過,你把我送到那種地方,一天不停地電擊教育,我也從來沒覺得喜歡謝臨是錯的。」


我媽急聲道:「你覺得沒錯,可臨臨不一定這麼想,他交了女朋友,也沒有和你選擇一處學校。如果他真想和你好,真打算過你們的未來,他怎麼會這麼做?」


我抿抿唇:「他怕你們失望……」


「你自己聽這理由站得住腳嗎?」我媽冷聲道,「十八九歲的孩子能顧慮這麼多?你小子喜歡人家不管不顧到什麼地步你自己不清楚嗎?」


「所以你想說什麼?」我抬頭直視我媽的目光,


「你覺得謝臨是在耍我玩嗎?耍我到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轉學到我的學校,耍我到糟蹋自己的身體直至免疫失調,都是他在耍我玩嗎?!」


「我沒說——」


「夠了!」


我爸倏然出聲,他看著我,眼底布滿血絲:「是我讓他走的。」


31


我一時間好像沒能理解,怔怔地問:「什麼叫你讓他走的。」


「高考結束那天,我們晚上睡在了一間房裡,早上我醒得比你早,沒忍住偷親你,被叔叔看到了。」


包廂門被推開,謝臨披著我的外套走進來,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他抿了下唇,看向我爸:「對不起叔叔,是我食言了,是我回來找的唐遠,是我放不下他。」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


時間好像回到了一年前,那個輕松愉悅的暑假還沒能開始,就被迫結束。


謝臨堪堪偷親完喜歡的人,抬眼卻瞧見一直敬愛的叔叔就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他。


「你們年紀還小,未來還有很多種可能,不要選最難的一條。」


「我會把你送到國外,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學,你安穩地念書生活,百年後我也好下去見你父親,告訴他不負所託。」


謝臨默默聽著,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十八歲的少年,自己能夠決定事情太少太少。


可他實在做不到舍得。


於是他隻說:「這兩年國外不安全,我有點害怕,叔叔,我可不可以不出國,我會離唐遠很遠很遠,我不會讓他知道我的任何想法,我甚至明天就可以離開。」


他的示弱與懂事得到了理解,於是他選擇了很遠的大學,並請求於穗然陪他演了一出大戲。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我對謝臨其實也並不清白。


甚至更甚於他,甚至瘋魔到勢必佔有。


我爸循規蹈矩一輩子,在他的世界觀裡,男人就該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結果現實給予他當頭一棒,兩個兒子搞到了一起,這比殺了他還令他難受。


「我本來隻想遠遠看著他就好,可後來我打聽到他休學了一年,不知道去了哪裡。」謝臨握著我的手,聲音也不再平穩,「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叔叔,我以為我遠遠地避開小遠,他就可以安穩生活、不受傷害。」


「可是並沒有,他過得很不好。」


謝臨垂下眼,語氣卻沒有退卻的意思:「對不起,我沒有信守承諾,但是我不想再看唐遠痛苦。」


「我愛他,我想讓他一輩子自在快樂。」


32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縱使這條鋪好的路不是我們想要的,但沒人能否認這份親情與愛。


我看著沉默的父母,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我知道我和謝臨的路會比常人艱難許多,但我愛他,我不想放手。


「爸,我……」


「唐遠,謝臨,你們真的覺得能和彼此走到最後嗎?」


我爸驀然抬頭,目光充滿冷靜地審視:


「尋常夫妻的道路都滿是坎坷,毫無保障的你們又哪裡來的信心?」


我握著謝臨的手,一直未曾松開:「出去的這一年,我見過很多人,但到最後,我還是隻能在人群中看到謝臨。」


「我一生下來就抓住了他的手,謝臨在我這,永遠珍貴,永遠獨一無二。」


謝臨呼吸微微急促了些,他看著我的父母,神色無比認真:「別的我不敢說,但如果這次您還是要我們分開,哪怕是把我送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回到唐遠身邊。」


包廂裡再次安靜下來。


許久,我爸起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包廂門重重關合,發出嘭的一聲,好似塵埃落定。


「你們兩個啊……」


我媽也站起身,輕輕嘆了口氣:「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沒有那麼簡單的,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多說,慢慢地你們就走散了。」


我笑了下:「我和謝臨同一屋檐下生活十八年,也沒想散過。」


……


送走父母,我和謝臨回了酒店,謝臨叫跑腿買了碘酒給我擦嘴角的傷口。


「沒那麼嬌氣。」我笑,「你親一下就好了。」


謝臨也不矯情,低頭親親我:「我倒是希望親一口就能好。」


我見他神情低落,便把他抱進懷裡晃晃:「笑一個唄,這不都過去了,我爸那人你還不了解嗎,今天沒把話說死,就是有餘地。」


謝臨苦笑一下:「我怎麼覺得,叔叔阿姨是等著看咱倆分手呢?」


我望著他:「那你會和我分手嗎?」


謝臨鄭重地搖頭:「不會。」


「我有父母留給我的遺產,也能打工養活咱們兩個,我有信心咱們能一直走下去。」


「打工養活我啊?」我顛顛腿,故意逗他,「那我可就等著吃軟飯了啊。」


謝臨嗯嗯的。


「傻不傻。」我沒忍住笑,把他壓在床上亂親一通,「我可舍不得累著你,你這小身板,一點苦一點痛我都要心疼。」


「你放心,我在國外一年也沒闲著,做兼職攢了不少錢,平時再去兼個職,養你沒問題。你這麼聰明,就負責好好讀書,讀到碩士博士,我們家祖墳得高興得冒青煙!」


謝臨紅著臉懟我一下:「憑什麼是你們家祖墳啊,我有爸媽好嗎。」


我勾唇笑著在他身下揉捏一把:「都是我的人了,誰家祖墳不都一樣,我要是掙了大錢,你謝家祖墳也冒青煙, 行不?」


謝臨被我逗笑了,勾著我的脖子, 眼眸明亮如星辰:「唐遠,你會和我走下去的,對吧?」


我低頭吻他:「我說過, 我給過你機會, 既然你回到了我身邊, 就一輩子都別再想甩開我。」


「謝臨, 我就是你這輩子的債,你躲不開的。」


謝臨聞言緩緩笑起來,遙遠的引路星終於永遠降落在我身邊:


「知道了,討債鬼。」


33(番外)


謝臨博士畢業的那天,我預訂三個月的跑車終於落地。


本想直接開到他學校門口,結果在長安街堵得服服帖帖, 輪子都挪不動。


「爸你叫人來拉車吧我來不及了!」


我下車狂奔, 懷裡還抱著給謝臨的花。


「小遠,你已經成年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


「我我」那我媳婦畢業我作為家屬不得穿好看點嗎!


不過打扮得再好看在我一路飛奔後都是白瞎,謝臨看見我直接笑出聲:「你是坐著大擺錘來的嗎?頭發亂得像稻草。」


我趕緊抓了兩下, 又把花捧出來:「我是坐大擺錘來的, 但花不是。」


花束被我護得很好, 每一朵都完好無缺。


謝臨接過花,有點驚訝:「這是你自己選的嗎?審美有進步啊!」


當然了,栀子、薔薇、小蒼蘭, 都是謝臨喜歡的。


「你畢業照拍完了嗎?可以帶著我的花一起拍嗎?」我問他。


謝臨拉著我的手跑進校園:「為什麼隻帶花, 我的家屬不是你嗎?」


熱鬧的人群中,我和謝臨手牽手站在一處。


同學都打趣:「你倆和新婚夫夫迎賓似的。」


我很做作地捂嘴,露出手指上的大鑽戒:「你怎麼知道三年前我在加利福尼亞給謝臨求婚了?你怎麼知道兩年前我們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了?」


謝臨笑得不行,讓我收斂一點。


典禮快要接近尾聲時,我爸媽也終於趕來。


我爸軍裝常服都穿出來了,驚得院裡幾個領導都來和他握手, 直說虎父無犬子。


我媽學了一堆拍照姿勢, 指揮我和謝臨滿學校到處拍。


等到她說停去吃飯, 我感覺自己臉已經笑僵了。


謝臨在旁邊給我揉臉, 我低頭瞧他:「累不累啊?」


他四下看看,小聲逼逼:「還行,沒你晚上折騰得累。」


聞言我很心碎:「什麼叫折騰, 十年了,我難道一點進步都沒有嗎?」


謝臨微微勾唇:「晚上再試試咯。」


「小遠、臨臨,去吃飯了!」


聽見喚聲, 我隻好按下那點心思, 在謝臨脖頸後掐一把:「你就等晚上的吧。」


謝臨笑起來,他站在花樹下,站在光亮中,一如十年前那樣明媚溫柔。


「我等著。」


他握住我的手:「來日方長, 我們慢慢試。」


我也笑起來,同他十指相扣著,大步向前走去。


我們來日方長。


我們生死與共。


本文完


熱門推薦

一把剪刀

一把剪刀

"當紅女星為了展示自己的個性。 一把剪短了禮服。 而我作為她的服裝造型師。 因為無法將禮服完好歸,被高定品牌永久拉黑。 我失業回家。 卻發現她成了我弟新談的女朋友。 見面時,她身上還穿著媽媽留下來的裙子。"

少年不負

少年不負

"女兒高考零分,被爆上熱搜,成了全國的笑話。 而我領養的孩子,卻超常發揮考上了清華。"

逆命

逆命

我曾救過流落民間的太子,後入太子府做了良娣。 可世人不知良娣陳玉娘。 隻知太子與太子妃舉案齊眉。 我被太子妃刁難責罰,秦疏冷眼旁觀。 夜裡卻心疼地為我上藥。 「玉娘,你與鯉兒是孤的軟肋,孤越護你,越保不住你。」 我拂開他的手,不再言語。 眼前飄過一條條彈幕。 【天哪,太心疼男主了,為了女主一直隱忍。】 【女主懂點事吧,男主才是真的不容易。】

滴滴斷情

滴滴斷情

"我開車幫朋友去接滴滴,卻接到了老公和他的小情人。 兩人在車的後門口忘情地吻。"

日落墜入烏託邦

日落墜入烏託邦

" 孟璃在26歲那年將青春期所積攢的叛逆全釋放出來了。 裸辭,花光積蓄去洛杉磯,與一面之緣的男人叛道離經。 那天是黃昏,在洛杉磯的某個海灘。"

銀河有星星

銀河有星星

京圈太子爺傅亦銘有個嬌寵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總愛哭鼻子,玩失蹤。 為了她,傅亦銘缺席了我們的婚禮,也缺席了我們女兒的誕生。 後來,我帶著女兒,和他的小姑娘同時出國。 相反的航向,他選擇去找回鬧別扭的小姑娘。 兩個月後,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出國旅遊這麼久,該回來了吧?」 結果被女兒糯聲糯氣地警告了。 「我已經物色好了新爸爸,你別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