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名:奪命催婚 字數:4670 更新時間:2025-03-13 14:56:27

表姐聰明能幹,年入千萬。

長輩們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一致決定,讓她嫁給我堂哥。

除夕夜那晚,表姐在年夜飯裡下了老鼠藥。

我把此事告訴所有人後。

小姑一巴掌把我的臉摁進火鍋裡,導致我毀容。

大伯反復把我丟進海水裡浸泡,害我發高燒。

我的父母冷眼旁觀,甚至在我求救時,冷聲懟我:

「竟敢汙蔑你表姐,你活該被打,受著吧!」

我就這麼被凍死在海水裡。

睜眼醒來,我回到舉報表姐之前。

這一次,我默不作聲地看著表姐往他們碗裡夾菜。

1

還未睜開眼,我就嗅到熟悉的燒焦味,是書本被燒的氣味。

為了說服我放棄高考,我爸媽聽了大伯的建議,把我的高考資料全都燒掉。

一頁頁書卷在火焰中化為灰燼,飄到我臉上。

媽媽利索地往火爐裡又丟了一疊試卷,訓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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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讀太多書沒用,隻會耽誤嫁人!我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給男人生孩子,不結婚不生子的女人,都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譴的!

「你已經成年了,我給你安排了相親,這書就別念了。

「但你記住,你雖然嫁出去了,以後有好處還是往家裡領,這個就叫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諷刺地笑道:「所以,你們就要把安然表姐嫁給我堂哥?這在法律上是不允許的,你們懂吧?」

媽媽嘴臉猙獰:「別跟我們提你們那破法律,你們這些人啊,以為讀多了點書就無敵了,別忘了,古代就有表親結婚的,這可是傳統習俗!而且,我們是你們的長輩,你們的終身大事,是我們說了算!」

她擰緊我的耳朵,咬牙警告我:「我們好不容易說服你表姐了,你要是敢去搗亂,我饒不了你!」

我呵笑。

「你們確定,她真的服從了?」

媽媽把我剩餘的那些資料丟進火爐裡,攪了攪,讓火燒得更猛烈,隨口說道:

「那當然了,不服從她能特地買一條船帶我們出海過年?不服從,她會答應今天行訓妻禮?以她的脾氣,要是真不想嫁,早就跟我們大吵大鬧掀桌子了!」

我提醒:「她鬧過,吵過,一般這樣的人,突然沉默冷靜,預示著將有大事發生。」

我媽不在意地笑了笑:「個屁的大事發生,就是被我們馴服了唄,女人骨子裡頭都是賤的,打兩下,罵幾句就聽話了,你啊,要是不想被打,就學聰明點,聽話!」

我垂眸,看著我那張滿分試卷在火焰裡徹底消失。

心中,發出了一聲冷笑。

2

訓妻禮是我們家從祖上傳下來的一個規矩。

凡是要嫁進我李家的女人,都要在婚前被丈夫當狗一樣訓練,直到絕對服從為止。

因此,我堂哥快三十五了,也沒娶回來一個老婆。

每一個聽到這個規矩都連夜買火車票跑了。

於是,他們就把主意打到我二十九歲的表姐頭上。

我初次聽說這件事時,隻當是個玩笑話,後來,聽到小姑為了逼迫我表姐同意,一哭二鬧三上吊,還屢次攪黃她的生意。我才知道,他們來真的。

以我對表姐的了解,她是絕對不可能會服從,而且有能力擺脫這一切。

讓我意外的是,表姐鬧了三個月後,忽然在前幾天同意了,並且自費買了一條船帶我們大家出來旅遊過年。

前世,我是很不屑表姐這種討好行為的。

直到我看到她在飯菜裡放老鼠藥,我才知道她有多剛烈。

我雖然能理解她,卻膽小如鼠,總覺得人命大過天,於是選擇告發。

沒想到,表姐會笑著把那些飯菜全都吃了。

我成為汙蔑表姐的眾矢之的,被長輩們輪番教訓,最後,凍死在冰冷的海水裡。

死之前,我才明白,原來我們家,早就從根部腐爛發臭,無藥可救了。

此時此刻,我被媽媽拽進客艙裡看熱鬧。

表姐被我小姑打扮得紅豔豔的,兩眼無神,像一朵假花。

我大伯把堂哥推出來,和其他人一起起哄,讓他們排練一下拜天地。

小姑摁住表姐的後腦勺,把她往下壓。

柔和的光線把她的臉襯託得嬌豔欲滴。

堂哥笑眯眯的眼睛裡,聚攏了越來越多的欲色,在彎腰的一瞬間,像隻公狗一樣按捺不住,把表姐扯過去,往房間裡推。

大伯夫妻倆,小姑,我爸媽,全都笑眯眯地鼓掌,給堂哥加油。

「啟光,是個男人的話,今天就把我孫子給我帶來啊!」大伯高喊。

小姑激動地緊抓著手笑道:「今天日子好啊,除夕夜,適合迎我外孫子!」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我不由得握緊拳頭。

我想起上一世,我目睹這一幕後,就急切地去敲門阻止。

被長輩們阻止後,我就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結果手機被大伯搶過去踩碎,還被他扇了一巴掌。

警告我:「再讓我看到你壞我老李家的好事兒,我弄死你!」

爸爸媽媽就站在一邊,失望又淡漠地俯視我。

爸爸甚至還教訓我:「誰讓你不是個男孩子?你要是個男孩,我們也不至於要這麼巴結你大伯!」

此時此刻,我緊握手機,卻沒有選擇報警,也沒有上去敲門阻止。

我默默給表姐男朋友發了條消息,就悄悄跑去廚房點了一把火。

濃煙四起,堂哥從房間裡衝出來,加入滅火。

我走到門口,看到表姐套著一件被撕得半爛的短袖靠在床頭抽著煙,空氣中充斥著糜爛的氣息。

空洞的眼神落在我臉上時,聚焦起一抹高高在上的譏諷。

「看什麼看?等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讓你再也嫁不了人。」

我不像前世那樣扭頭就走,隻是沉默地盯著她看。

半晌後,我走上前去,剝開一顆糖遞給她。

她掀眸看了眼,發出一道冷笑,毫不猶豫拍開我的手。

3

海水拍打著船身,空氣裡吹來鹹鹹的氣味。

遠處的岸邊,有稀稀落落的煙花在盛開。

廚房被燒黑了,表姐不得不轉移到甲板上做飯。

我提議:「既然廚房用不了,就回去吧,別做飯了,一頓不吃,也許還能活得更久。」

這話,我是對表姐說的。

她眼神依然很沉,我還是看不太懂。

大伯瞪著我說:「那不行,都出來了哪有臨時回去的道理,越是這樣,就越能鍛煉人!今天啊,安然必須給我們做出一頓滿意的年夜飯出來!」

他給了堂哥一個眼色。

堂哥抽出藤條在表姐身上抽打了幾鞭子,像趕牛一樣催她做飯。

表姐端起所有的食材到甲板上,低頭,默默地清洗。

海風很冷,吹得我打戰。

可表姐的脊背卻很挺拔,鬢邊垂落的發絲透出一股莫名的堅韌氣質。

她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清洗海螺的時候,繃得很緊,可以清晰地看到青筋的走向。

鍋裡開水滾動,她一個個地把海螺放進去。

堂哥突然按住她的雙手,把它們往鍋裡壓。

縱使剛烈如表姐,也被痛得發出了慘叫。

我看到小姑繃緊的臉色,下一秒,卻聽到她說:「死丫頭,給我忍著點,這點疼痛都受不住,簡直丟我的臉!」

堂哥按住她的手在開水裡攪了攪,笑哈哈地衝長輩們神氣地炫耀:「年入千Ţùₕ萬有什麼用,還不是要給我洗衣做飯生孩子!」

他把表姐的手抽出來,又惡狠狠地警告:「以後掙的錢,每一分都要上交給我,去哪裡,都得跟我報備,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打斷你的腿,聽明白了嗎?」

表姐沒說話,手就又被他浸入滾水中。

她還是發出了痛呼,可依舊沒說話,黑沉沉的眼睛深處,似乎有火苗在燒。

我聽到我爸爸的聲音。

「啟光這孩子就是聰明,比我們年輕時候強,知道用開水燙。」

大伯驕傲地接話:「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小姑拍拍胸口,松了口氣:「還好這死丫頭沒給我丟臉。」

折騰了好一會兒,堂哥才放過表姐,拍拍屁股去守著春晚開播。

我走到表姐身邊,看到她正用那雙布滿水泡的手揉面,好像不知疼似的,一下比一下用力,揉出一個結結實實的面團子。

我忍不住伸手想要幫她。

她扼住我的手腕,狂扇我嘴巴,發出啪啪的響聲。

她把我捆綁在護欄邊,往我嘴裡塞了一團布。

當所有人趕出來查看時,她面無表情地說:「廚房的火是她燒起來的,她不配吃我做的飯。」

堂哥罵罵咧咧地過來扇了我幾耳光,扭頭誇贊表姐:「媳婦兒,幹得好,這種賠錢貨就是該打!」

我爸媽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想要把我丟進海水喂魚。

「做頓飯也能燒了廚房!你就餓著吧!不成器的東西!」

所有人又回到客艙裡吃點心,看春晚。

我看見表姐低頭切蒜做蘸水,一大瓶的老鼠藥,全被她倒進蘸水裡。

晚風很冷,她挺起脊背,端著一盤煮好的餃子,側眸看向我。

幹裂出血的嘴唇緩緩舒展開,對我露出了一抹最溫柔的笑。

4

海風把我腦子吹得發熱,恍惚間,我面前的景象與前世的畫面交織重疊。

在我告發表姐後,她毅然吃下那些摻了老鼠藥的菜,打消了長輩們的顧慮。

大伯和堂哥震怒,揚言要好好挫一挫我骨子裡的銳氣。

於是,我被小姑壓在餐桌上暴打。

被大伯夫妻兩個吊起來浸入海水,反復教訓。

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我聽到船上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

大伯踉踉跄跄跑到護欄邊,嘴裡汩汩地往外冒白沫,最後一頭栽進海水裡再也沒上來。

不多時,船上徹底安靜了,像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的意識也開始飄忽,已經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模糊間,我聽到咚的一聲,身邊海水湧動,一雙手緩緩把我託舉起來。

我看到表姐吃力又無助的神情。

她努力把我舉起來,想讓我爬上船,奈何我四肢早已凍僵。

堅持不到兩分鍾,她也口吐白沫,無力地沉入水中。

那時,我的身子隨著她的松開也慢慢下墜。

我看到煙花在夜空絢爛地綻放,釋放出來的光芒映在我的臉上,那光芒,與我此時眼前的一束光重合。

我睜了睜眼,定睛看去,就看到一艘快艇往這邊駛來。

是表姐的男朋友!

與此同時,表姐正默默地給每一個人夾菜,把那一大碗蘸水放在桌子中間。

我拼命吞吐舌頭,努力把那塊布從嘴裡吐出來。

表姐,不應該為了這群人葬送一生!

「姐!程昱哥來了!」

裡頭碗筷掉落,眾人紛紛放下筷子出來查看。

我媽瞅了一眼,就走過來給我松綁,還替我理了理頭發。

大概是不想家醜外揚吧。

表姐盯著船下那人,眼眶迅速紅了,嘴角微微往下壓著,很委屈。

據我所知,表姐跟程昱已經好久沒聯系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不過,既然程昱願意過來,就代表他心裡面還是在乎表姐的。

我忙說:「程昱哥,你是來提親的吧?」

他看向我,眼神比浪花還蕩:「是啊,你真聰明。」

表姐默默轉頭抹淚,又哭又笑,然後悄悄走進門去,把那碗蘸水拿走了。

我觀察堂哥的表情。

他很淡定。

或許,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如程昱,所以沒有自討沒趣。

又或許,他自負地以為表姐已經被他收服,坐等表姐打程昱的臉。

不管如何,我為表姐開心。

才坐下沒多久,我媽就叫我:「超楠啊,快去你表姐房間幫她收拾行李,一會兒她要走了。」

我點頭,加快腳步趕過去。

表姐剛好走出去。

她化了一個淡妝,換了一套衣服,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對她笑了笑,快步走進去給她收拾行李。

就在我進入房間好久不久,有人跟著我的後腳進來了。

我扭頭,就看到程昱把門反鎖上。

他盯著我笑,像在看一隻獵物。

門外傳來表姐的怒吼,夾雜了器皿破碎的聲音。

「畜生不如的東西!那是你們的親女兒!她才十八歲!有大好的前途!」

「嫁個好人家就是她的好前途了!你Ţū́⁶懂個屁!你就安心給啟光當老婆得了,別管我女兒的事兒!」

「程昱Ŧü₍嫌棄你年紀大了,不要你了!我女兒比你香啊!」

程昱優雅地把腕表和眼鏡取下,對我說:「聽說你每次都能考第一,看來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意思。」

「你哥要娶走我未婚妻,就把你賠給了我,我吃點虧,便宜你們。」

我幾乎要把後槽牙咬碎,不斷後退,無意間,手碰到了什麼東西。

回頭,我就看到表姐弄的那碗毒蘸水。

我抓起一把,往自己脖子上抹。

程昱更興奮了,發出一道笑聲。

「髒了,哥哥更喜歡。」

5

我睜眼,閉眼,如此反復了十幾次後,窩在我脖子的喘息聲漸漸減弱。

我用力推開程昱。

他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嘴角抽搐,冒出白沫。

我看向鏡子裡,我那幹淨又骯髒的脖子,忍不住幹嘔出來,用力衝出去。

一開門,我愣住了。

全家人站在門口,表姐被堂哥捂住嘴巴,整張臉都被扇得發紅發腫。

見我出來,他們全都眼冒火光。

可當他們看到我身後口吐白沫的程昱時,一個個全都蒙了。

大伯扒開我進去查看,慌裡慌張地看了好幾眼後,扭頭說:「他死了。」

頃刻間,一群人全都離我好幾米遠。

「李超楠,你敢殺人啊你!」

我看著他們眼裡的驚恐,真覺得好笑。

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居然也會害怕死人。

大伯走來走去,突然一腳把我踢遠。

「你個晦氣的死東西,你殺了人,以後我孫子不能考公怎麼辦?」

說罷,他扭頭指著我爸媽罵:「你們兩個嫁個女兒都嫁不出去,還鬧出了人命,以後別指望我兒子給你們養老!」

我爸媽立馬跪下,哭著求他:「大哥啊,不是我們的錯啊,我們前邊跟程昱聯系的好好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怎麼知道這死丫頭會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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