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去茶餐廳跟顏輕月話別，幫沈素欽挑了送沈妙妙的結婚禮物；

　　下午回酒店的時候出車禍，在醫院守了沈素欽整整五個小時，直到沈徊欽和沈彥欽抵達；

　　半夜又進警局、受審訊、遇聞延舟、和姜蘇末起爭執，基本確定車禍和舊案都是吳慈生要搞她，最後被何清送回來……

　　但也可能就是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大腦一直處於高速運轉，反而不怎麼睡得著，直到天蒙蒙亮才闔上眼。

　　但不到九點，她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樓藏月完全是身體本能地去摸手機，意識根本沒清醒：“……哪位？”

　　那邊問：“你還沒睡醒？”

　　樓藏月沒聽清，意識混沌著，含糊問：“什麼？”

　　那邊放輕了聲音，沒有把她吵醒：“睡吧，我中午再打來。”

　　“嗯……”

　　樓藏月放下手機，又睡過去，一直睡到中午12點才算清醒了。

　　也才知道，早上的電話是商時序打來。

　　她猜桑杉昨晚還是把她被警察帶走的事情告訴商時序，她洗漱後，倒了杯水站在陽臺前喝。

　　還沒喝完，商時序就來電了。

　　樓藏月接了：“你是會掐時間的，早十分鍾我都還沒起來。”

　　“警局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敢再隨便把你帶去警局審訊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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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什麼？”樓藏月聲音輕松，“就算人真的是我打死的，我也是正當防衛，無罪。但那人大概率不是我打死的，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是誰打死了老二，又非要嫁禍她，值得好好想想。

　　商時序聽她語氣還算正常，便放心了一些：“法律的問題交給律師，其他的你看著辦，隻有一條，有事不準瞞我。”

　　“我沒有……”

　　商時序平心靜氣：“你跟聞延舟在冰城待了半個月，你沒有告訴我。”

　　好你個桑杉……樓藏月捏捏鼻梁：“那個是意外，我也是怕你擔心。”

　　商時序短暫沉默後，說：“我是擔心。”

　　樓藏月心頭一動。

　　莫名覺得，他這個擔心，應該不隻是擔心她被雪災困住的生命安全，還有別的。

　　商時序果然又低聲問：“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阿月。”

　　樓藏月不太知道：“什麼？”

　　房門門鈴這時候響起。

　　樓藏月以為是桑杉來送午餐，邊接著電話邊走過去開門。

　　商時序沒有笑意地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那個吳慈生……”

　　樓藏月毫不猶豫：“我自己處理，商時序，你答應過我，不會插手我的復仇，我家的仇，我要自己報。”

　　商時序本來已經主動帶過那個話題，但這一瞬間胸口又溢起一股難言的衝動。

　　他突然說：“你家的仇？我跟你，不是一家人嗎？阿月，你以前跟聞延舟，也會把‘你的’和‘我的’分得這麼清楚嗎？”

　　樓藏月手上打開門鎖，腦子反應了一會兒，方才明白：“克洛諾斯先生，你是在吃醋嗎？”

　　難怪剛才問她知不知道他擔心什麼……他是擔心她跟聞延舟在冰城相處半個月，又處出感情？

　　樓藏月當真覺得可笑。

　　尤其是想起姜蘇末昨晚說她“以前不是這樣”，說她現在“變了”，還有何清讓她對聞延舟的態度“好一點”。

　　她們這麼要求，無非是因為看過她以前喜歡聞延舟的樣子。

　　她喜歡聞延舟三年，當秘書當工具那三年，給太多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現在她不喜歡了，她們就覺得這樣“不正常”。

　　連商時序都在擔心她對聞延舟舊情復燃，可想而知，她當年對聞延舟掏心掏肺到多麼卑微的地步。

　　樓藏月冷笑一聲，握著門把打開房門，說不上是為了打消商時序的擔憂，還是為了一吐為快。

　　她說：“我從來就沒喜歡過聞延舟，你拋下我走了幾年，我就渾渾噩噩了幾年，我總要重新找個寄託吧，他……我轉移感情的工具而已。”

　　門打開。

　　門外不是桑杉，是聞延舟。

　　他都聽到了。

第717章 從來沒有愛過你

　　聞延舟的表情很平靜。

　　或者說是很安靜。

　　就這麼站在門外看著她。

　　樓藏月短暫地停滯了幾秒，然後語氣如常地對那邊的男人說：“商時序，我兩頓沒吃，餓了，我先吃飯，回頭再給你打。”

　　商時序應了好。

　　掛了電話，樓藏月就問：“聞總有事？”

　　聞延舟現在應該在醫院，但他因為昨晚那條沒回復的信息，忍不住過來看她。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聞延舟呼吸有一瞬間慢了兩個節拍，心髒某處角落傳來絲絲的扯疼，他看著她低聲：“你當初，不是這樣說的。”

　　樓藏月皺眉：“什麼？”

　　聞延舟的雙眸如同深深的潭水：“你當初明明說，你愛我。”

　　“……”

　　樓藏月莫名感到一股煩躁，“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現在拿出來說有什麼意義？聞總你大白天來我這兒鬧事，不太合適吧？”

　　聞延舟反問：“你拿我們的事去哄你的新歡開心就合適了？”

　　樓藏月迅速冷下臉：“你現在是在質問我？”

　　聞延舟笑了，漆黑的瞳孔裡染了些說不上來的情緒：“我怎敢呢，我怎配呢。”

　　樓藏月盯著他，握著門把的手指收緊，跟他無話可說，她直接要把門關上。

　　聞延舟抬手就擋住了門。

　　他是男人，力氣天生比她大，加上樓藏月沒有防備，他輕而易舉闖進她的房間，樓藏月本能地後退了兩步：“你幹什麼？”

　　聞延舟反手關上門。

　　樓藏月瞬間感覺空間和空氣都變得逼仄，眉心直皺起來：“這是我的房間，我沒有邀請你進來。”

　　聞延舟看著她素顏無妝的臉，白皙幹淨但冷冰冰，就是無情的具象化。

　　他的聲音那麼沉：“我隻是想知道，顧小姐是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他步步逼近，樓藏月步步後退，他們從玄關退到客廳。

　　套房其實很大，但男人的存在感強到樓藏月感到威脅。

　　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伸出手，指著大門：“我沒空跟你說這些，你馬上給我滾出……”

　　聞延舟截斷了她的話：“顧小姐沒發現自己每次對著我都很沒耐心，脾氣很暴躁嗎？”

　　樓藏月一頓，聞延舟說著，“你在柳厭面前能裝，在吳慈生和沈徊欽面前也能裝，唯獨對我，哪怕一開始裝了，說著說著也會裝不下去翻臉。”

　　他腳步朝她逼近，聲音很輕，“我們都是你的仇人，你卻對我特別在意，為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你愛過我，所以被我辜負傷害後仇恨才翻倍？”

　　樓藏月冷笑：“你親自射殺了我，所以我對你的仇恨比別人深這個很難理解嗎？”

　　聞延舟固執己見：“不，你就是因愛生恨。”

　　樓藏月懶得跟他廢話，她此時此刻非常不想看到他，第二次指著大門：“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聞延舟眼神倏然一暗，直接抓住她伸過來的手將她一把拽來！

　　樓藏月因為慣性踉跄著往前栽去，額頭撞到男人的胸膛，七分熟悉三分陌生的冰雪味襲入她的鼻腔。

　　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在這一刻紛至沓來。

　　樓藏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聞延舟按在了後面的牆上，他捏住她的下巴，猛地低下頭——

　　樓藏月腦袋蒙了一秒鍾，隻感覺到嘴唇上一重，溫熱又柔軟。

　　等她反應過來是他的嘴唇後，男人已經蠻橫地撬開她的唇齒闖進來！

第718章 我不會娶，你也休想嫁

　　樓藏月眼睛瞬間睜大！

　　油然而生的憤怒讓她聚集了全身的力氣要推開他，而聞延舟用實力證明他之前都是讓著她而已。

　　他單手抓住她兩隻手腕按在頭頂的牆上，捏她下巴的手改成按住她的後腦勺，更加不給她任何掙脫的可能。

　　“聞延——”

　　樓藏月從他的唇下剛撕開一點口子，才說出兩個字，就又被他堵住！

　　聞延舟眼睛裡有些猩紅的血絲，像密集的蜘蛛網，更像被砸碎的玻璃。

　　樓藏月憤而曲起膝蓋要襲擊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但被他提前預判到，他直接踩住她的腳板壓回地上。

　　這個吻很難形容，沒有任何欲|望，更像是在宣泄。

　　宣泄他的不甘和委屈。

　　他居然還委屈上了？

　　這真是樓藏月見過最可笑的笑話。

　　聞延舟咬破了她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中彌漫，讓這個吻變得更加痛苦。

　　樓藏月掙扎得筋疲力竭都沒能甩開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將聞延舟千刀萬剐！

　　後來她索性不再白費力氣。

　　而他察覺到她的無能為力，動作反而輕了下來，舌頭安撫地糾纏著她。

　　樓藏月一點反應都沒有，漸漸的聞延舟也像發夠了瘋，慢慢離開她的嘴唇，但還是沒有放她自由。

　　他將額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說：“你之前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說你曾經很愛我，說你喊過我阿延，你想過要當聞太太，你戴過我的戒指，跟我去過民政局……你還懷過我的孩子，你是愛過我的。”

　　“乖乖，你是愛過我的。”

　　“你愛過的。”

　　他的嗓音越來越沙啞，他低著頭沒有抬起來。

　　樓藏月冷眼看著，看到他後頸有一塊凸起的骨頭，那是他的脊柱。

　　她想起當初他們在西城復合，他也曾這麼不甘心。（372）

　　那時候是不甘心她已經沒那麼愛他，而現在是不甘心她竟然從來沒有愛過他。

　　樓藏月冷然勾唇：“就是從來沒有。”

　　聞延舟的背脊明顯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