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了眼。

我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活著。

 

隨後四張震怒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北宮離是情緒最激動的那個。

 

見我睜開眼，他猛地拽住我的衣領，滿臉嗤諷：

 

「沈瑛瑛，你以為S是那麼容易的事？傷害了齊渺，你竟然還想用S亡來逃避責任！」

 

「你放心，有我們四個在，你就是想S也S不了！」

 

「我們會讓你永遠痛苦地活著，直至你還清罪孽！」

 

我有什麼罪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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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細說的話，我最大的罪孽或許是認識了他們，或許是沒能在見到齊渺的第一面就S了她。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我隻想S。

 

我的淡漠似乎刺痛了他們。

 

南宮瑞冷笑一聲：「不是你跪著求我們的時候了？現在又裝什麼硬氣？」

 

「我最討厭你這幅假清高的模樣！」

 

他拿著水果刀走到了我的面前。

 

「沈瑛瑛，你知道自己會有落得這種地步的一天嗎？」

 

「你當初把齊渺關進了廁所，還給她的床鋪上潑了糞水，甚至是給她的毛巾裡藏了短針！」

 

「你以為這些事我們都不知道嗎？我們現在就是為了給齊渺報仇！你給她的毛巾裡藏針，害她差點毀容，那我現在就毀了你的容！」

 

每說一句，他都要用水果刀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為了忍住疼痛，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可他怒吼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刀尖落在了我的眉尾。

 

隨後用足了力道一寸寸劃下去。

 

南宮瑞道：「沈瑛瑛，隻要你向我求饒，我今天就放過你如何？」

 

我恍若未聞，咬著牙一言不發。

 

我因為自己低過一次頭，為了爸媽低過一次頭。

 

已經足夠了。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何必再一次拋棄自己的尊嚴呢？

 

齊渺匆匆趕了過來。

 

看見我渾身是血的模樣，她假模假樣地尖叫一聲，頓時就被三個男人SS護在了身後。

 

「別看她，髒S了！」

 

齊渺隻能從指縫裡偷偷看我，眼中卻是藏不住的得意：「天哪，瑛瑛，你怎麼會被弄成這樣？」

 

「我明明跟他們說過，從前的事就過去吧，別為難你了，你怎麼還會這樣！」

 

與此同時，一道和齊渺一模一樣的聲音響起在我的耳邊。

 

【煩S了，我都把弄S她爸媽的視頻發給這惡毒女配了，她怎麼還沒S？按劇情發展來說不是早該S了嗎？】

 

【一直在我眼前晃晦氣S了，她要是不S，這些男的怎麼徹底對我S心塌地啊？】

 

4

 

我愣了一瞬，還想細細思考些什麼。

 

但失血過多已經讓我意識模糊了。

 

閉上眼之前，我聽見南宮瑞問齊渺：「齊渺，你剛才說什麼了嗎？」

 

齊渺聽起來有些疑惑，嗲著嗓音：「沒有呀，瑞哥哥怎麼了嗎？」

 

下一秒，相同的聲音再次響起。

 

【問問問，問個屁，光搞曖昧不漲好感，四個種馬，搞笑。】

 

【還沒談上就管東管西的，真要談上了那還得了？】

 

【有功夫跟我在這扯皮，不如趕緊去把惡毒女配弄S啊！說要給我出氣，結果這沈瑛瑛還不是活到了現在？真是沒用！】

 

我忍不住想要冷笑。

 

原來我臨S之前聽到的聲音不是我的錯覺。

 

齊渺小白花的面目終於要崩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場四個人一個比一個沉默。

 

他們不敢想象這些話竟然是他們心目中溫柔善良的齊渺的心聲。

 

緩過神後，南宮瑞才驚覺我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

 

回頭就看見我的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鮮血流了滿地。

 

最刺眼的還是臉側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這才慌亂起來，猛地衝過來想要給我解綁。

 

聲音發著抖：「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但我的呼吸起伏都極其微弱，像是下一秒就會徹底S去一樣。

 

南宮瑞眼眶通紅，輕輕搖晃著我，試圖喚醒我的意識：「沈瑛瑛，不要S！我們還有好多事沒做！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你。」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身邊圍著四個幾天幾夜沒合眼，生怕我出了什麼意外的人。

 

見我醒了，南宮瑞是第一個衝上來的人。

 

他的眼底布滿了紅絲，輕輕握著我的手，說出口的話卻讓我心底一涼。

 

「之前是我們誤會你了，現在才知道很多事不是你做的，你怎麼也不解釋呢？」

 

我冷笑一聲，抽回手。

 

是我不解釋嗎？是他們根本不聽我的解釋！

 

被我擺了臉色，南宮瑞也不氣惱，緊接著道：「我知道你心裡肯定還生著齊渺的氣，你放心，我們已經教訓過她了。」

 

「這幾天她也一直在等你醒來，幾天都沒睡覺，剛剛才去洗漱換衣服了。等她回來，我們就讓她親口跟你道歉行不行？」

 

「等你好了，我們幾個就幫你重建沈家，讓你當上沈家的掌權人！」

 

看樣子在我昏迷的時間裡，齊渺又把這些男人哄好了。

 

南宮瑞自以為開出的條件很豐厚，我一定會答應。

 

沒想到我輕嗤一聲：「滾出去！我不稀罕你們遲來的道歉，也不稀罕齊渺假惺惺的悔過。」

 

我話音剛落。

 

病房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啜泣的聲音。

 

隻見齊渺的手裡拎著四份白粥，眼眶通紅，站在那不知道聽了多久。

 

她倔強地抹去眼淚：「瑞哥哥，你們先出去吧。」

 

「我知道誤會沈小姐都是我的錯，我會勇敢承擔這份責任的。」

 

「我不想讓你們看見我狼狽的樣子，但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會爭取到沈小姐的原諒！」

 

5

 

四個男人感慨不已，一副自己沒喜歡錯人的模樣。

 

南宮瑞在邁步離開病房之前，還揉了揉齊渺的腦袋：「沒事，不要太卑微，你就算有錯，但你已經認識到錯誤了啊。」

 

「就算沈瑛瑛不原諒你也沒關系，我們會陪著你的。」

 

轉向我的時候，神色就像是面對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沈瑛瑛，你也別太抓著不放了，少鬧些脾氣，對大家都好。」

 

等到病房裡隻剩下我和齊渺的時候，她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抬頭惡狠狠地看著我：「這都被你活下來了？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我都把你爸媽S在我們手裡的視頻發給你了，你怎麼不也跟著去S呢？S還不S透，非得留下來當禍害！」

 

「真不知道你給他們下了什麼迷藥，你隻是裝個可憐、受個傷，他們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突然來質問我！」

 

「可明明是你該S啊，你佔了我的女主地位那麼多年，憑什麼不去S？」

 

在我的面前，齊渺連裝都懶得裝。

 

她一步步地靠近我，神色惡毒：「你知道嗎？其實剛出車禍的時候，你爸媽還沒S，要是及時救援還是能留下一條命的。」

 

「他們看見我們之後，是伸手求過救的，你爸還哭著說哪怕不救他，救救你媽也好。」

 

「當時玻璃都把他們扎成了血人，他還哭著求我們救人。但我們誰都沒動，親眼看著他們因為失血過多而S掉的！」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你早就S了，你爸媽說不定就不用S了呢？沈瑛瑛，你怎麼不去S啊？不去陪你的爸媽啊？」

 

齊渺說的話字字扎心，我因為傷勢過重，無法劇烈動作。

 

幾乎是撐著起身，朝著齊渺狠狠撞了過去：「閉嘴！你閉嘴！」

 

齊渺似乎就是在等我失態，手裡拎著的白粥一松，頓時就灑了她一身。

 

她被燙的尖叫一聲，門外的四人立馬就衝了進來。

 

看她一副狼狽的模樣，南宮瑞立刻就把她護在了身後，細細地給她擦著身上的白粥。

 

北宮離最收不住脾氣。

 

他撿起地上還沒倒完的白粥，從我的頭上淋了下來。

 

滾燙的粥打湿了繃帶，沾在我剛生長出嫩肉的傷口處，痛得我嗚咽一聲。

 

他卻一副解氣的模樣，朝我狠啐一口：「活該！我早說了沒必要跟她道歉，就算那些事不是她做的，但也肯定跟她脫不了幹系。」

 

「不然學校裡還有誰這麼恨齊渺？不惜處處使絆子害她，要不是我們，齊渺說不定早就出事了！」

 

我強撐著想去按床邊的呼叫鈴，卻被東方磊攥住了手指。

 

他一寸寸用力，把我剛剛恢復的手指再次掰斷了：「沈瑛瑛，向你道歉不是給你蹬鼻子上臉的機會的，你怎麼就不識趣呢？」

 

看我悽慘無比的模樣，齊渺快意的心聲響了起來。

 

【不枉我做出一副苦肉計來，這白粥燙S我了！我還以為沈瑛瑛真是個泥人脾氣呢，之前如果不是我刻意陷害，把罪名安在了她的頭上，她說不定真的從頭到尾都不會對我動手。】

 

【那怎麼行呢，惡毒女配不動手，我還怎麼裝可憐？還好說她爸媽的S狀，這個痛腳我踩對了！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這些男的也太好騙了吧？等我再做幾次苦肉計，說不定就能真的除掉沈瑛瑛了！】

 

病房內的四人再次僵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東方磊更是手足無措捧著我扭曲的手指，想說些什麼，卻被南宮謙狠狠撞開了：「滾開！」

 

「誰敢再碰她一下試試？！」

 

6

 

齊渺被禁止再來與我見面了。

 

我也被轉到了更高級的病房，四個人每天都來看我。

 

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南宮瑞不止一次跟我說：「我們也不知道齊渺會做這種事情，但她到底性格比較單純，可能是受了別人的哄騙。」

 

「我們已經狠狠教訓過她了。」

 

我不回應他們任何一個人，時間久了，他們也就自覺掉面子，沒再來看過我了。

 

我也並不受他們影響，隻是認真配合醫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身體，然後出院。

 

同時我也花錢找了學校裡的人調查，發現南宮瑞嘴裡說的「教訓」，不過是取消了齊渺三好學生的身份？！

 

果然指望男人，不如指望草履蟲變成高等生物。

 

看著手機裡齊渺因為見不到我，隻能給我發來一些和四人的親密照片來挑釁我。

 

我一直沒有搭理她。

 

她似乎也有些心急了。

 

在某個學院的晚會上，給自己和南宮瑞下了藥。

 

還不忘拍南宮瑞在她身邊熟睡，以及她滿身愛的痕跡的照片，發來給我看。

 

一同發來的，還有一段語音。

 

「沈瑛瑛，這隻是開始，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他們四個早就知道了我的女生，但還是沒選擇換掉我的宿舍，跟我住在一起。」

 

「現在我和瑞哥哥正式確定了關系，你認為自己還有路能走嗎？要是識相點就趕緊從他們四個給你搞的高級病房裡滾出來！」

 

「你家已經破產沒落了，你怎麼好意思花他們的錢？！」

 

難怪最初齊渺受委屈，把鍋推到我頭上的時候。

 

南宮瑞他們還會讓齊渺大度一點，可沒多久他們就知道了齊渺是女生的真相。

 

共同的「秘密」迅速拉近了幾人的距離，我的行為也被認定為是不懂事的爭風吃醋。

 

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同樣被潑了飲料的齊渺護在身後，卻對禮服湿透的我視而不見。

 

反而指責我：「沈瑛瑛，你能別這麼幼稚了嗎？齊渺她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她跟個兔子似的乖巧膽小，就連踩S一隻螞蟻都不敢，怎麼可能處處跟你鬧矛盾。」

 

「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吃她的醋？她是個男生，我們都是同寢室的哥們，對你是我未婚妻的身份不會有任何影響，你鬧夠了沒？」

 

我被人群嘲是善妒小氣的人，就連靠近自己竹馬的男生都要嫉妒算計。

 

讓我的名聲開始逐漸走上下坡路。

 

可當時的我竟沒注意到幾人眼中的心照不宣！

 

現在，我手裡拿著醫生開具的出院證明。

 

心裡感到一陣久違的輕松。

 

我也是時候離開他們，遠離這些毀掉我人生的罪魁禍首了。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