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管不顧地將我擁入懷中,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裡:「我錯了,阿荨,我真的錯了,我不喜歡她,我隻是給她一個名分,我隻是……」
我嗤笑了一聲,他的解釋驀地卡在了喉間,委屈地看著我:「阿荨,我可以為你去S,就算這樣,你都不肯原諒我嗎?」
我輕而易舉地將他推開,還不忘撫平衣物上的褶痕。
他看著我走至書案前,拿出了一個盒子。
裡面裝著檐下掛著的風鈴,桌上寫滿名字的紙,洞房花燭時留在枕頭下的期冀,還有……能記下所有對話的傳聲鏡。
「隻是想給她一個名分,卻與她寫下了這麼動人的情話。
「隻是想給她一個名分,順便連孩子也一起給了。
「隻是想給她一個名分,可你在生S關頭,本能反應是棄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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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被我戳中了痛處,捂著胸口咳得厲害。
好半晌,他才順過氣來:「我可以解釋的,她與你不同,肉體凡胎,被擊中必S無疑。若是你,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我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若是我沒抓住這一線生機呢?」
「可你活下來了阿荨,這足以說明當時我並沒有做錯決定,你為何總要抓著這件事情不放?」
隻這一刻,我無比清醒地確定,謝寂淮不愛我。
我一直未能想通,他怎麼能做到滿心滿眼都是我,卻和其他女子翻雲覆雨。
現在我知道了。
他根本就,不愛我。
「阿荨,我是真心愛你。」
「可是謝寂淮,你的真心瞬息萬變。」
我將傳聲鏡甩在了他的面前。
「既然楚楚這麼喜歡用你的東西,那便把我的給她吧,也省了她拿著你的傳聲鏡來找我。
「你我至此倉皇落幕,我再不可能回頭。」
14
謝寂淮再也沒有來找過我。
紅狐與我說,當天他就去尋了楚楚,那副他花了不少力氣換來的傳聲鏡竟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了。
手上鮮血淋漓。
可我聽了心裡竟毫無波瀾。
原來人的執念真的會被一把火全部燒幹淨。
想著即將離開,我便出門隨意闲逛,「碰巧」遇到了楚楚。
她已經有些顯懷了,臉上盡是得意,再無當日在竹屋見到時那般柔弱卑微。
連謝寂淮都能被她算計,楚楚又怎麼會是尋常女子呢。
她攔下我,跪倒在我面前,眼眶發紅:「白姑娘,我與阿淮真心相愛,可否請你不要再挑撥離間,讓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真是應了她的名字,楚楚可憐。
我並未如她所想,裝模作樣地扶起她,反而站得更直了。
「挑撥離間啊……若是讓謝寂淮知道,他那日的催情藥都是出自你的手筆,你說他會如何?」
她猛地抬起頭:「你在汙蔑我!堂堂青雲宗弟子,竟因愛生妒,含血噴人——」
我打斷她,冷聲道:「宗門法器,無奇不有,我自然是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的。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後,隨即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滿臉淚痕:「白姑娘,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放過我,啊——」
我並未回頭,一腳踩在了她的肩胛骨,用力地蹍著,眼底森寒:「忘了提醒你,我倒是最討厭被汙蔑,索性坐實罪名可好?」
楚楚驚恐地看著我,嘴裡不停地求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肩骨已碎,腳下之人昏S了過去。
我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不遠處閃過一道修長的身影。
有人演戲,卻無人捧場。
15
是夜,青冥長老端了些吃食來找我。
都是平日我最愛的糕點,雖刻意改變了花樣,氣味卻似曾相識。
她並未瞞我,說是有人想與我道歉。
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以為楚楚會借此讓眾人向我發難。
雷劫不過是這兩日的事情了,我不願再多生一事,便敷衍地應下了。
長老剛走,二師姐便來尋我傾訴,那糕點一大半進了她的肚子。
隻見她的臉上升起了異樣的紅暈,夜間山中清涼,可她卻扯著衣領喊熱……
「小殿下,她像是中了催情藥!」
紅狐趴在窗外,趕緊提醒我。
我猛地一驚,這是何意?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許久未來找過我的謝寂淮。
我裝作不清醒的模樣打開了門,竟看到他眼中的驚喜。
不是擔憂,而是見我中計之後的慶幸和得逞。
好惡心。
我竟愛過這樣的人渣。
他迫不及待地抱住我,卻在進房後變了臉色。
宗主攜八大長老坐在屋內,滿臉失望地看著自己一手培養出的大弟子。
竟為了留我在身邊,不惜給我下藥,毀我清白。
楚楚跪在他的身側,捂著胸口聲淚俱下:「都是我的錯,我隻是見不得阿淮如此難過。若是白姑娘可以原諒阿淮,我可以做妾!」
……
好煩。
算算日子,明日應是最後一天了。
在那半炷香裡,我問過二師姐,可會真的控制不住?
她笑得花枝亂顫:「小師妹,這隻是催情藥而已,又不是摘了我的情根。
「而且我有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再怎麼難受,我也不願對不起他。
「更何況我們修煉了幾百年,本就不同於凡人,這不入流的東西怎能迷惑得了我?」
若我心中還有一分難平,今夜也該徹底散在這晚風中了。
16
不遠處驚雷滾滾,每一道雷霆都帶著天地間最原始的力量,將寧靜的午後瞬間撕成了無數碎片。
全宗門都擠在了山門前,連宗主都未曾親眼見過如此異象。
但他心中有些明了,這是天道降下的雷劫。
承其重擊,得天地認可。
我懸於半空,九尾散開宛若瑰麗朝霞。
司命守在結界外,眼裡是欣喜,亦有痛楚。
不遠處出現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是謝寂淮從思過崖御劍而來,搖搖晃晃,神色驚慌。
「不要丟下我,阿荨,不要丟下我……
「你忘了嗎?我曾為你身受重傷,曾為了你一句想吃的糕點就尋遍人間,曾為了你……」
我歪著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我為何要用你愛我那幾個罕見的瞬間,去原諒你傷害我的大多時?
「我也曾救你於水火之間,我也曾為你斷尾續命,我為你放棄飛升成神,還唯獨給你留了一條走近我的路。
「可你,隻走了一半便放棄了。」
你想給別人一個名分。
我沒說不公平,也沒說苦,我說我知道了。
所以我成全他。
謝寂淮還是不S心,試圖靠近結界,卻被司命掀倒在地。
他一臉不甘地盯著我,雙眼猩紅:「定是你要成神,尋了我的錯處將我拋棄。
「若你不愛我,為何一開始要來招惹我!
「我說過我的心裡隻有你的,一開始的動心是因為你,如今放不下的也是你。」
我緩緩落在他的面前,看了他許久,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你隻是心動過,卻從來沒有堅定過。」
17
眼前萬畝荷花,次第開放。
不遠處山巒層疊,雲霧茫茫。
佛鈴花下,我枕著九尾聽著紅狐講著人間的趣事。
聽說楚楚生產那日差點一屍兩命。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謝寂淮,卻始終無人回應他。
那個沉靜清冷的青雲宗大師兄一心想種活青丘女君院中的杜鵑。
嘴裡還念叨著:「我隻屬於你一個人。」
其實有些事我都忘了,隻是杜鵑的花語我倒是記得明白。
謝寂淮到底是辱了滿院杜鵑。
後來楚楚抱著孩子天天守在山門前,求謝寂淮出來看他們母子一眼,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一氣之下,她一把火燒了我曾經住的那個院子。
徹底抹去了我的痕跡。
在那個院中,謝寂淮每次受傷都是我不眠不休地陪著他。
若是他回來晚了,我定會守在門前,一邊數星星一邊等著他出現。
他甚少犯錯,可他要是受罰,我便S都要陪他一起,逼得宗主隻得搖頭作罷。
隻是一切都沒了。
謝寂淮徹底瘋了,拿著劍逼得楚楚退至山崖前。
「你可曾愛過我?」
「我隻愛阿荨。」
心如S灰的女子抱著還未滿三個月的孩子從山崖上一躍而下。
謝寂淮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子淪為了眾矢之的。
連宗門弟子都對他避之不及。
他卻不以為然:「這都是她欠阿荨的,若不是她,阿荨又怎麼會離開呢?」
此時的謝寂淮仿若瘋怔,笑著笑著就落下淚來。
隻是他如今這般,又是做給誰看?
18
暮古已經是第三次來尋我了。
「女君,那人又來了,這次又跪了五日,可要趕走他?」
我有些倦怠地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罷了,我去見見他吧。」
暮古趕緊攔著我,驚慌道:「女君該不是心軟了吧?」
我撫去頭上的花瓣,漫不經心道:「你女君我,沒有心。」
「那可未必,您的姑姑被挖了眼睛不也和太子重修舊好?
「還有您的姐姐,為帝君吃了多少苦,連九尾都不要了……」
我笑了笑,並未理會他,自顧自帶了侍女出去。
他如今修為散盡,肉體凡胎能尋到青丘實為不易。
風吹日曬,跋山涉水,他虛弱的樣子仿佛下一秒便要昏S過去。
謝寂淮還是如以前那般,一雙桃花眼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嗓音沙啞:「宗主不忍我受相思之苦,將青丘入口告訴了我。」
飛升那日,我曾許諾青雲宗,若是日後有難,我願意助他一次。
可他們似乎不太珍惜。
我沒有說話,隻是波瀾不驚地看著他。
「阿荨,我來認錯了,我不求你回到我身邊, 你能不能原諒我……
「當時我鬼迷心竅,以為瞞你不過短短幾十年,我日後定會加倍補償你, 可我沒想到竟會讓你如此難過……」
我輕聲打斷他:「謝寂淮,你不是沒想過我會不會難過, 而是沒想到會被我發現。
「就因為你知道我會難過,才會瞞著我不是嗎?」
他掙扎著爬起身, 朝我踉跄了兩步, 雙眼通紅:「白荨,你若是愛我,豈會在意這對你而言隻是一眨眼的光陰,你早就不愛了, 才會揪著楚楚不放!」
謝寂淮啊謝寂淮, 我該如何與別人解釋, 我曾愛過這樣一個男子。
「你的幾百年對我而言也是一眨眼而已, 若非我發現端倪, 我怕是現在都在為了這一眨眼的情深逗留人間, 不願成神。
「我愛錯你, 我認了, 也希望你看清事實。
「現在的你, 連靠近我的資格都沒有了,不要再來犯賤了。」
這一刻, 巨大的悔恨從謝寂淮的臉上升起,他捂著頭跌倒在地。
初次見到他時, 他也是一襲白衣。
隻是如今他衣衫褴褸, 滿身泥濘, 依稀能辨出是當日那件。
可那又如何呢?
司命騰雲而來, 並未落地:「女君,天池的菡萏開了,可要一起去看看?」
我旋身落在他的身側, 裙裾飛揚, 笑得明朗:「好啊。」
千年一開的菡萏,自然比什麼事都重要。
19
人間的八大宗門有了些變數。
青雲宗S了一個天賦奇佳的弟子,聽說得了瘋症, 一劍捅穿了自己的腦袋。
原是數一數二的宗門如今一日比一日落魄。
真是應了他初次與我表露情意時說的那句話,他說他愛我如命。
「世一」「女君, 你說這司命仙君給自己選個什麼命格不好, 非要當個乞丐,不靠靈骨靠努力。」
紅狐早已幻化成人,講話一如既往地犀利。
我笑了笑,他似乎一向如此。
隻管做卻不願說。
就像他從未告訴我, 為我續尾已是逆天改命, 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靈力。
好不容易躲在天宮恢復了大半,卻在我雷劫當日默默守在結界外,與我一起分擔天雷之苦。
有些東西自是不必掛在嘴上。
宗門弟子偶爾也會感慨謝寂淮與我的結局。
惋惜我與他終究沒能翻過那座山, 沒人願意聽到我們的故事。
這又何嘗不是好事呢?
一生一世這般漫長,我本就不必為片刻的潰爛而反復揭開傷口。
世事如聞風裡風,我自會持花向前。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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