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段以川見我沒撵他,也跟著走進了客廳。
「阿意,離婚協議書我給你籤好了。」
「知道了,放桌子上吧。」
他嘴唇一張一合,似乎要說著什麼。
但很久,都沒發出聲音。
他就那樣坐著,靜靜的看著我。
「阿意,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你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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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貓放下,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現在一個人挺好的。」
「阿意,我知道林思晚找你說的話,但我從來沒想過和你離婚,我以為,我以為我們會一直走到兩鬢斑白的那一天。」
「段以川,我們已經兩鬢斑白了,但很可惜,不是我和你走到最後。」
我打斷了段以川的懺悔,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離婚協議書。
他的字和當年的一樣好看。
「有空追憶往昔,不如找個專家治一治你的病吧,興許還能多活幾年。」
8
兒子知道我和段以川離婚後又大鬧了一場。
他指責我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就興師動眾的要離婚。
我冷靜的拉黑了他的電話和微信。
我都七十歲了,想為自己活一次。
倒是兒媳,她很支持我的決定。
縱然離婚了,她也依然叫我媽。
她時常帶著壯壯來看我。
「媽,您的精神狀態看著比以前好多了。」
我看著兒媳,心中湧出一股悲涼。
我很理解她。
兒子和段以川很像,不顧家,一心隻考慮自己的喜好。
這麼多年,縱使我在一旁幫襯著,兒媳也受了不少委屈。
當晚,我讓兒媳留下來陪我一起吃飯。
飯吃到一半,兒子的電話就打過來。
「你跑去哪了?今晚爸和晚姨一家吃飯,你不來算怎麼回事?」
兒媳一臉為難的看著我。
我一把奪過手機,大聲的對著兒子說道。
「我女兒正在陪我吃飯,你愛找誰陪找誰陪,要是段以川要我女兒去陪,那麻煩你讓他親自給我打電話。」
沒等兒子那邊回應,我就掛了電話。
兒媳的眼中有淚,更有著感激。
我笑著招呼她繼續坐下吃飯。
其實我們心照不宣。
誰說女人這輩子一定得靠男人活。
我們首先是我們自己,其次才是誰的妻子,誰的母親。
當晚,兒媳將兒子新發的朋友圈展示給我看。
「恭喜爸爸晚年找到真愛,從今往後,兒子一定孝敬二老。」
配圖是林思晚與段以川的合照。
段以川看起來精神了許多,林思晚穿著大方得體,絲毫不顯衰老。
我看了一眼,隻覺得可笑。
不知道等林思晚要帶著他的孩子瓜分段以川家產的時候,兒子還會不會說以後孝敬二老這種話。
倒是要恭喜林思晚,圓了這麼多年的一個夢。
終於可以從墨鏡的倒影中變成段以川的身邊人。
從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變成正室夫人。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
我插花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時不時,我還跟著樓下的老姐們一起遛彎,我甚至跟他們學會了搓麻將。
我的退休金加上和段以川的一半財產足夠支撐我剩下的十幾年生活。
我請了個保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突然發現,不做飯,不洗衣服的日子是那麼快樂。
我還去了許多以前我不曾去過的地方。
這次,我不需要任何人陪。
兒媳時常來看我,給我帶一些蔬菜水果。
從她的口中,我得知了段以川的近況。
他們倆公布關系後,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段以川帶著林思晚再一次去挪威看了極光。
他們的愛情豔羨了眾人。
可回到家,一切都變了。
林思晚不會做飯,段以川這麼多年更是從來沒下過廚。
兩個人對著整潔的廚房幹瞪眼,硬是做不出一道菜。
我兒子大手一揮給他們請了保姆。
這是我從前都沒有過的待遇。
可林思晚又處處挑刺,嫌棄保姆做的飯重油重鹽,又埋怨保姆洗壞了她的真絲睡裙。
短短三個月,換了八個保姆,林思晚還是不滿意。
兒子一開始裝的大方,可到後來也招架不住了。
我聽著這些事笑的前仰後合。
再濃情蜜意,面對生活的柴米油鹽,也不過是一地雞毛。
原來,沒有我,他段以川什麼也不是。
9
又過了半個月,我早上打完太極回到家時,碰上了兒子正跪在我的家門口敲門。
我家的保姆被她纏的沒辦法,但還硬說著我出門了。
我走出電梯的一瞬間,兒子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一個滑跪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媽,我求求你去照顧一下爸,他快不行了。」
我知道段以川得了癌症晚期,可按理說不會這麼快。
半輩子夫妻了,我去看看也無妨。
兒子開車帶著我來到醫院。
還沒進房門,就聽見段以川的聲音。
「滾!都給我滾!我的財產你想都不要想。」
隨即是一陣花瓶砸在地上的聲音。
「你要是想活著,把腎換掉,就跟我領證。」
「不然,你就是S路一條。」
林思晚怒氣衝衝地走出房門,手上還拿著一張化驗單。
她看見門口站著的我,更加憤怒。
「怎麼,連你也來看我笑話?」
我沒搭理她,直接走進病房,身後是兒子的聲音。
「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說我媽。」
走進病房,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段以川,以及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
我拿起一旁的掃帚,將碎片掃了進去。
段以川如今瘦的像皮包骨一樣,聽兒子說已經許久沒進食了。
他看見我走進來,眼神恍惚了一下,隨即是滿眼欣喜。
「阿……阿意,你來看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我沒搭話,隻靜靜的坐在一旁,打湿了毛巾,替他擦著身子。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他得了癌症晚期。
可他沒有選擇治療,反而繼續陪著林思晚遊山玩水。
或許期待著能在愛情之中多活一段時光。
沒想到,如今落到這個地步。
「阿意,你還怪我嗎,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和你離婚,哪怕是讓我S,我也不會同意。」
我為他擦臉的手頓了頓。
心下一陣刺痛,隻覺得嘲諷。
「如果重來一次,你隻是會選擇不離婚,但你改不了你對林思晚的愛。」
「你隻是想要一個隨叫隨到的老媽子,不是一個真真切切愛你的人。」
「你隻是發現林思晚並不能讓你的生活和愛情兼容,所以你後悔了。」
「如果重來一次,我寧願從來沒遇見過你。」
「我的五十年, 就這麼斷送給你了,吃著碗裡的還放不下鍋裡的, 段以川, 你讓我覺得惡心。」
10
我走出了病房, 感嘆著生命的流逝。
曾經那麼驕傲的段以川, 如今在床上動也動不了。
吃飯、上廁所都要人伺候著。
偏偏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 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慘狀。
我這個老媽子頭也不回的人走了。
她的白月光拿找到的腎源威脅他,隻有跟她領證, 才會讓那個人跟他配型。
生與S之間,我不知道他如何抉擇的。
其實林思晚堅持要跟段以川領證不隻是為了錢。
她還要守住那個秘密。
我沒有再去看段以川, 我讓兒子給她請了個護工。
我教她做段以川最愛喝的雞絲白粥, 愛吃的家常菜。
我教她如何熨燙襯衫, 整理家務。
聽兒子說,這是段以川第一次沒有將護工趕出房門。
反而在吃到護工做的粥後, 眼淚止不住的流。
聽說他臨終前一直說著胡話。
大意是說他對不起我, 忽略我這麼多年的付出,對不起我們這個家。
他臨S才發現, 他最愛的還是我。
可一切都晚了。
三個月後, 段以川去世了。
直到他S前的最後一刻, 段以川還是沒有同意和林思晚領證。
林思晚連葬禮都沒參加, 就帶著兒子兒媳匆匆逃離了 A 市。
我知道, 她沒找到找那個攝像機。
當年,他們在雪山拍照時,無意間拍下了他們帳篷開著強光的照片。
這是強有力的證據, 證明當年並不是事故,而是人為。
他們不知道, 有一位隊員活著逃了出來。
但他並沒有聲張,而是找到了我父親。
跟她的恣意明媚比起來,我實在是顯得無趣極了。
「以對」段以川在生命的盡頭,用快遞將攝像機給了我。
附帶著一封信。
吾妻阿意,展信舒顏。
這裡面是當年科考隊事故的真相,我已經對不起你,不想下去之後無顏面對當年和我一起出生入S的兄弟。
請在我S後, 將內容公之於眾, 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我愛你。
段以川。
他的字很凌亂, 隱隱看出紙張有水滴過的痕跡。
生命盡頭, 他早已沒力氣握筆。
但還是如當年一般,為我寫了一封信。
不知為何,我的眼淚打湿了這封信, 暈開了上面的墨水。
他愛我嗎?
或許愛過吧。
11
當年的科考隊員帶著證據, 在網上揭露了林思晚的真面目。
她以故意S人罪被帶走。
她臨走前還在叫囂著自己沒錯,一切都是段以川的錯。
看見我時, 她對我破口大罵。
「宋南意, 你舉報了我,段以川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你以為段以川真的愛你嗎?」
段以川到底愛誰呢?
我並不想去探究了。
我忙著坐飛機環遊世界,去看英國的大本鍾,悉尼的歌劇院。
去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感受各地的風土人情。
人生短短三萬天。
對我來說,屬於我自己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以後的日子,我要為自己而活。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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