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果然,太後樂不可支,拉起我的手。
「讓你給她做良娣如何?日後你誕下子嗣,哀家再幫你升位分。」
我惶恐地跪下。
「榮華一介孤女,全憑太後做主,隻是秦王與側妃感情甚篤,除非王爺真心接納,否則就算……恐怕也不會碰臣女。
「不過王爺並非心冷之人,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我面露嬌羞,後一句話聲如蚊蠅,但足夠太後聽清。
太後很滿意我的回應,讓嬤嬤送來一支三尾鳳簪,親自戴在我頭上。
「哀家明早派教養嬤嬤去王府教你禮儀,記住,哀家對你可是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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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裴檢來接我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我頭上的鳳簪。
嬤嬤告訴他,這是太後賞的。
裴檢皺了一路的眉。
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怎麼向宋淺淺解釋。
原本我隻知鳳簪是貴族之物。
但巧了,今日去府庫中拿首飾時,正好管家隨意提了一嘴。
說那邊的三尾鳳簪是正妃才能戴的。
而現在太後卻把象徵正妃的物件戴在我頭上。
她當然不是老眼昏花。
而是料定我鄉野出身,不懂內情。
又讓嬤嬤堵了裴檢的嘴。
這一招是衝誰,不言而喻。
不過她利用我在先,就別怪我黃雀在後了。
12
翌日一早,我特意換了身簡單的裝扮。
素色的衣衫,長發僅用一根鳳簪挽起。
帶著昨日的衣裙去向宋淺淺賠禮。
宮中一圈,若說還不知自己的衣服穿錯,那就太假了。
出乎意料,宋淺淺沒讓我等太久,反而還有點熱情。
我正詫異,就聽她道:「本宮的親戚來信說這幾日就到京城,屆時讓王爺做媒。嫁妝你放心,本宮和王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難怪,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我連忙跪下。
「側妃真是折煞臣女了,臣女去過府庫,裡面的東西太貴重,臣女擔待不起。」
「怎麼會,你可是王爺的救……」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我故意低頭,露出了那支三尾鳳簪。
「你剛才說你去過府庫了?」
宋淺淺突然起身,伸手朝我襲來。
我不躲不閃,任由她將鳳簪奪過去。
她冷笑著,用鳳簪挑起我的下巴。
「還敢說對王爺無意,本宮真想撕爛你這張隻會說謊的嘴!
「若不是王爺去了宮中,本宮真想這會就讓他看清你的齷齪心思!」
宋淺淺果然還是不長記性。
稍一挑唆,就露出真面目了。
我使勁擰了下大腿,頓時雙眸垂淚,順便給柳兒使了個眼色。
等她默默退出去,我才開口。
「側妃娘娘,臣女冤枉啊,臣女真的沒想和你搶王爺!」
「還敢狡辯,把她堵了嘴拖出去打!」
「等等!」
我掙脫開,撲到宋淺淺腳邊。
「您怎麼懲罰都沒關系,但能不能先把鳳簪還給臣女?」
宋淺淺的臉肉眼可見地黑成鍋底色。
她將簪子狠狠摔到地上。
我伸手相護,她一腳踩過來。
隔著我的手,將簪子碾得面目全非。
「還想要鳳簪,就你也配!還等什麼,拖下去打!」
下板子的人忌憚宋淺淺,不敢留手。
一通招呼,我身後已經鮮血淋漓。
救兵再不來,我不S也要殘了。
「住手!
「好……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上親封的縣主動私刑!」
來人正是太後派來的李嬤嬤。
她一路被柳兒連拉帶拽,說話都有些氣喘籲籲。
在她身後,是神色匆匆的裴檢。
我顫抖著攤開血肉模糊的手心,露出那支面目全非的鳳簪。
「誰這麼大膽子,敢弄壞太後的賞賜!」
李嬤嬤的眸子掠過我,定在宋淺淺身上。
13
故意毀壞御賜之物,可是S頭的大罪,更別提太後原本就瞧不上宋淺淺。
此刻她臉色煞白,身子都站不穩,求救地看向裴檢。
可裴檢眼裡滿是失望,更沒替她辯解的意思。
她顫抖著,剛要開口就被我打斷。
「嬤嬤,是我沒保護好御賜之物,在此向……太後請罪。」
這下,宋淺淺驚得下巴都合不上。
裴檢也是,皺眉瞪眼,有點反應不過來。
李嬤嬤一雙老練的眸子像要將我盯出幾個窟窿。
「縣主,你想清楚了,別忘了太後她老人家的教誨。」
我抬頭直視她。
「臣女想清楚了。」
李嬤嬤臉上橫肉緊繃,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好,老奴這就回去稟明太後。」
路過我身側時,她小聲地說我辜負了太後的心意。
心意?
我真的想笑。
她不會真覺得我信了太後的說辭,以為太後對我寄予厚望吧。
太後對裴檢如此寵愛,怎麼可能容忍他的正妃是個毫無背景的孤女。
她隻是單純想讓我與宋淺淺鷸蚌相爭罷了。
若我對裴檢真有那份心,恐怕還會賭上一把。
可惜,我沒有。
一點也沒有。
裴檢復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隨李嬤嬤進了宮。
不管錯在我還是宋淺淺,他都要去善後的。
一時間,院內氣氛有些尷尬。
不等宋淺淺開口,我用手裡的殘金在臉側用力一劃。
「啊!」
宋淺淺幾人都被嚇傻了。
「側妃娘娘,臣女真的沒有想和你搶王爺。」
說完這句,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就見宋淺淺關切地坐在床邊。
「簪子的事王爺已經求了太後諒解,你的臉也找太醫瞧過了。隻是……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尋神醫,一定不讓你的臉留疤。
「以前都是姐姐的錯,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妹。」
她拉著我的手,眼中感動一點不摻假。
我知道,這一刻她終於放下了芥蒂。
不枉費我這麼久的鋪墊。
我回握住她的手,將那日太後與我的對話和盤託出。
還告訴她,這次我雖然拒絕了,但保不齊太後還會安排別人。
因為太後不會允許王府中一直沒有正妃。
若沒有更穩妥的籌碼,以後她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更何況,她能保證裴檢對她始終如一嗎?
這個問題,換作我來王府之前,恐怕她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但現在,她猶豫了。
我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拉回她的思緒。
「您與王爺成婚多年未有子嗣,若是……」
宋淺淺眼睛亮了:「你不隻是王爺的救命恩人,還是我的福星。」
我笑了。
她很快就會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14
思前想後,宋淺淺選了一家偏僻的醫館。
想要打聽有沒有什麼生子秘方。
大夫把脈後卻說她身子受損,已經不能生育了。
「好好的怎麼會身子受損,哎喲!」
我「不小心」碰到宋淺淺的手臂。
镯子碰到桌角,咔嗒一聲,碎成兩截。
「咦,這镯子裡怎麼會有麝香?」
大夫一句話,讓宋淺淺臉色煞白。
回到院中,她還沒緩過來,呆坐著,像一個沒有靈氣的木偶。
「那镯子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我日日戴在手上,從未摘過。
「原來裴檢根本不想讓我生下他的孩子。
「到底嫌棄我是商戶之女啊。」
她笑了,笑得涼薄。
我卻在她眼底瞧見了恨意。
愛會讓人瘋狂,恨亦然。
我默默退下。
萬事俱備,就差最後的東風了。
15
宋淺淺病了,大夫說是心病,治不了。
眼瞅著心上人日漸消瘦,臥床不起,裴檢心疼得不得了。
偏偏宋淺淺對他冷淡疏離,連見都不想見。
我告訴裴檢,心病還得心藥醫。
這一日宮中傳來消息,說皇上給了王爺一道封賞。
我皺眉,欲言又止。
她憔悴一笑,說現在還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
我告訴她,那日宮宴上我曾聽人說尚書之女心儀王爺已久。
我嘆了口氣,勸她想開些,畢竟王爺的心在她身上。
就算王府有了主母,有著王爺的寵愛,她的日子也不會差。
好似無意,我手中的醫書掉在床上。
那一頁,是絕子湯的藥方。
16
裴檢回來了。
他本來想拿著聖旨去向宋淺淺報喜的,卻被我攔住。
我告訴裴檢,宋淺淺今日身子大好,邀他共進晚膳。
到時再把聖旨拿出來,給她一個驚喜。
隨後又去了廚房,告訴廚子仔細些。
側妃給王爺做藥膳的用材是今日專門從外面採買來的。
晚上,宋淺淺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裙,襯得憔悴的面龐多了幾分血色。
大紅色,本不是側妃該穿的。
但今日的她在賭氣。
裴檢笑著看她,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不過宋淺淺的眼神都在藥膳上,並沒有注意到。
湯藥入喉。
宋淺淺突然臉色煞白,緊捂小腹。
再看裴檢,絲毫沒有異樣。
「怎麼會……」
「你是想問本王為什麼沒事嗎,因為藥膳在端上來之前就被換了。
「宋淺淺,本王從前怎麼不知你如此惡毒!」
裴檢看她的眼神失望透頂:「小翠幾人已經被杖S了,你自己在院中好好反省吧!」
「是你先騙我的,說好隻要我一個,卻不讓我有子嗣, 還不是想娶個高門貴女當正妃!」
宋淺淺歇斯底裡,可裴檢已經走遠, 聽不見了。
「啊,血,安悅, 本宮流了好多血,快去叫大夫……」
她的衣裙是大紅色的。
所以,當鮮血順著雙腿流下來時,除了我, 誰也沒發現。
宋淺淺疼得倒在地上, 蜷縮起身子。
我就坐在那裡, 靜靜地看著。
終於,她發現異樣了。
一雙眸子惡狠狠看向我:「你……你這個騙子,你巴不得我S了,好坐我的位置!」
「嘖嘖嘖。」
我搖搖頭, 嘆了口氣。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來和你搶王爺的, 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我走過去,抬腳踩在她小腹上。
「啊!賤人, 你敢這樣對我啊!」
「叫吧, 你再叫大點聲也沒人聽得到。」
我加重了腳力。
宋淺淺疼得渾身抽搐, 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為什麼……」
「其實有件事你猜對了,我是嶽安。
「還有啊, 你镯子上的麝香是我趁機撒上去的。不過你不能生確實和裴檢有關,但他是怕你生了子嗣後會被太後所不容。」
這件事是我受傷昏迷時偶然聽到的。
裴檢果真愛慘了宋淺淺。
在她懊悔的目光中, 我拿過桌上的聖旨,一點點攤開。
「聖旨是封你為正妃的,裴檢為了它跪了三天三夜,可惜呀, 你用不上了。」
17
裴檢再想起宋淺淺已是半個月後。
因為那晚回去他就怒火攻心病倒了。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就算換了藥膳,自己喝的那份也是加了料的。
隻不過不是毒藥,太醫也查不出來。
下人們早就對宋淺淺頗有微詞。
見她失勢,一個個敷衍得不得了。
輪流送飯的人都隻當那位又在耍性子。
就算半個月院裡的人沒有進食,也沒人發現。
2
「善在」隨行的下人不敢放肆,隻能緊緊捂住口鼻。
「側……側妃娘娘歿了!」
「淺……淺淺……」
噗!
裴檢衝過去, 這次吐出來的卻是血。
18
裴檢這次是真病了。
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說他早已沒了求生之心。
臨S前,他給了我一些銀錢和鋪面, 說這些足夠我下半生無虞。
我其實是有點感動的。
所以,在他快咽氣時,我笑著告訴他。
「幫我報仇,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你和宋淺淺S了, 爹娘與阿兄也能瞑目了。」
他瞪大的眼睛終究沒有閉上。
19
春暖花開的時候, 我回到了家鄉。
與我同行的,還有新科榜眼。
他是我曾在巷子裡幫助過的乞丐。
在爹娘與阿兄的墳前,他牽起我的手,許下一生。
善良本身沒有錯, 錯的,是那些不懂知恩圖報,還倒打一耙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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