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的殼還沒長出來，但我在合歡宗成了名副其實的工具龜。

 

還沒吃上合歡宗幾天飯，就被合歡宗上下一對一圍觀。

 

除了大師兄，其他人通通跟小師妹空荭一個症狀。

 

面色潮紅，鬼迷日眼。

 

「考試結束，除了林霽，其他人全部重修。」

 

洛無殤話音剛落，合歡宗上下哀嚎一片，眾人無比幽怨地看向我。

 

我也徹底明白了，我吃了這麼久的巖蘭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師尊，徒兒有一事不明，一般靈獸吃了這麼多靈植肯定會暴斃而亡。為什麼小王八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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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無殤喝了口茶看向提問的小師妹空荭。

 

「可能她受天道眷顧吧。」

 

那日起，洛無殤便開始教我如何控制自己身上的巖蘭香。

 

「小王八，絕對不能隨便釋放你身上的巖蘭香。用好了能讓別人給你賣命，用不好，別人能要你小命。」

 

我在合歡宗苟了幾百年。

 

每天除了吃吃喝喝曬太陽，還被洛無殤逼著學習各種功法。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我實在想不通，我一個王八，學合歡宗的功法有什麼用。

 

每天天不亮洛無殤就喊我起床陪他練功。

 

我一個王八，竟然開始理解公雞了，每天早起都想尖叫。

 

我甚至懷疑，洛無殤是故意在報復我吃了他孕養了幾十年的靈植。

 

這幾百年，我的龜殼逐漸恢復，修為也不斷增長。

 

突破築基的那天我成功化形，龜殼也自動成了一層薄紗披在身上。

 

化形那晚，還好洛無殤沒回來，不然這跟沒穿似的薄紗實在尷尬。

 

我悄悄拿了洛無殤平日的素袍穿上。

 

長袍材質柔軟舒適，觸感如絲綢般順滑，隱隱還帶著他身上獨有的雪松清香，仿佛能撫平內心的繁雜紛擾。

 

我趴在洛無殤的床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見到了一條巨大的金色靈蛇。

 

「玄炎，我的乖寶寶，你終於回來了。」

 

我盯著巨大的金色靈蛇，感受著她慈愛的目光。

 

難道這是我媽？

 

玄炎，這是小王八的名字嗎？

 

可原書中，直到小王八S掉，她的媽媽都沒出現過。

 

「世間已經好幾萬年沒有玄武降世了，寶貝女兒，你擁有最強的神獸血脈。

 

「這是我和你爸爸留給你祖傳秘寶，我隻能陪你到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保護好自己，好好活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心裡好疼，我的眼角突然一片湿潤。

 

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一聲：「媽媽。」

 

金色靈蛇盤旋在我的周身，我在夢裡，輕輕感受著媽媽的氣息。

 

哪裡都是她，哪裡都不是她。

 

最後，她抱著我，消散了。

 

「炎兒，媽媽永遠愛你。」

 

一道靈氣縈繞著衝進了我的腦海。

 

全是媽媽留給我的祖傳秘寶。

 

其中最強的要數丹藥煉制和絕對防御。

 

如果突破到最後一階，那就是無限回血回藍。

 

還真應了林霽那句話，先天煉藥聖體。

 

我在夢中修煉著蛇媽留下的秘術，我的龜殼也一直閃著微光，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靈氣，為我鞏固修煉。

 

再睜眼，我是被雷劈醒的。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雷劈了多少道，但洛無殤這小院已經變成了荒原，破敗不堪。

 

合歡宗上下也許是聽到了動靜，紛紛朝我這邊趕來。

 

眾人看著滿臉黢黑，安然無恙的我，都傻了眼。

 

「完了，趕緊收拾吧，師尊回來會發脾氣的。」

 

「收拾也沒用Ṫŭₙ啊，師尊這小院放了不少法寶，怎麼都給劈壞了？」

 

「那是小王八嗎？她化形怎麼搞得跟渡劫似的？」

 

大師兄林霽靠近我，眼底滿是震驚。

 

「小王八，你……你一夜之間達成金丹渡劫了？」

 

此時的我哪裡聽得進林霽的話。

 

滿腦子都是那句「師尊這小院放了不少法寶，怎麼都給劈壞了」。

 

5

 

洛無殤回來後，黑著臉扒拉了一下院門口的法器，輕輕一碰，全都化為灰燼。

 

我感覺我也快碎了。

 

他冷著臉朝我走來，我以為他會責罰我，誰知他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我身上。

 

「你一直這麼穿？」

 

我瞅了瞅身上那件素袍，是洛無殤的。

 

本來穿在我身上超長超大，現在成了齊屁小短裙，被雷燒得滿是窟窿。

 

我悄悄抬頭看了眼洛無殤。

 

他一定是憋著很大的氣吧，不然怎麼會從臉紅到耳朵根。

 

我琢磨著以後該怎麼賠償洛無殤的小院，不知道我龜殼裡的那些丹藥夠不夠。

 

誰知他突然開口來了句：「我們結契吧。」

 

好家伙，我說他怎麼沒發火，他趁火打劫憋了個大的。

 

「小王八，怎麼不說話？不同意，我就把你燉了。」

 

雖然一夜之間我的修為突飛猛進，但跟洛無殤比還差得遠。

 

為了不被他燉了，我趕緊笑眯眯地點頭。

 

「結！結！」

 

天地契約。

 

至少，洛無殤以後不能動不動就燉我。

 

否則會遭天道反噬的！

 

「幾百年了，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嗎？」

 

我搖搖頭，想起金蛇娘喊我的名字，又點點頭。

 

「玄炎。」

 

洛無殤一怔，臉上有那麼一瞬的緊張。

 

「你想起來了？除了名字你還想起什麼了？」

 

「我夢到我娘了，她這麼喊我的。」

 

洛無殤沉默幾秒，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結契的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順從地點頭：「好，我不說。」

 

「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看著洛無殤期待的雙眼，我沉思片刻。

 

「師尊，我想睡覺。」

 

洛無殤的臉突然爆紅。

 

他抿了抿唇，似乎對我的回答不太滿意。

 

難道是要我此時表個衷心？

 

這都是天地契約了，還不夠嗎？

 

「院子得重修，今天我不能陪你睡了，你先去空荭那住一天。」

 

洛無殤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就走了。

 

不是，誰說要跟你一塊睡了？

 

6

 

我在空荭房間剛閉上眼，耳邊就傳來空荭的聲音。

 

「小王八，你知道這幾天師尊去哪了嗎？」

 

「不知道，空荭，我想睡覺。晚點再說。」

 

空荭不依不饒，非拉著我吃瓜。

 

「師尊這幾天去了魔族，現在天下各大宗門都在傳，師尊這次是跟魔族小公主相親去了！」

 

「哦。」

 

空荭見我沒反應，聲音變得格外激動。

 

「你就這反應？你不是剛跟師尊結契了嗎？」

 

我咻地一下睜開了眼。

 

結契的事兒，洛無殤不讓我說，空荭怎麼知道的？

 

空荭是合歡宗裡出了名的大嘴巴，她要是知道了，那全宗上下應該都知道了。

 

「結契跟相親有什麼關系？」

 

空荭從激動逐漸變成無語。

 

「小王八，哎……你還是太小太單純了！」

 

「空荭，我真的好困，我先睡了。」

 

「睡什麼睡？再睡師尊就成魔族女婿了，你以為日後那魔族公主來了還能有你的好？你就一點醋都不吃嗎？」

 

「我又不喜歡吃酸的，吃什麼醋。」

 

我實在嫌空荭吵，索性跑到院子裡的躺椅上睡。

 

這會兒陽光正好，我記得秘術裡有個功法就是要曬太陽。

 

結果剛躺下，就看到洛無殤。

 

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裡多久了，臉又黑又臭。

 

空荭本來還想拉著我吃瓜，一出門看到洛無殤，趕緊捂住嘴。

 

「師尊！那個，我還要去丹房，我先走了！」

 

我實在撐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洛無殤一把將我ṭű₈撈起：「過幾日北部森林的百年秘境即將開啟，你到時一起去一趟。」

 

果然，沒好事。

 

「好的，師尊。」

 

「還有……」洛無殤欲言又止。

 

「嗯？師尊還有什麼事兒？」

 

「空荭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我此時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眼。

 

「哦，恭喜師尊，賀喜師尊。」

 

洛無殤沉默幾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喜慶話說得太敷衍，洛無殤肉眼可見的臉更黑了。

 

我突然一聚靈，哦對，我太不上道了，怎麼能沒賀禮呢。

 

我立刻從我的龜殼裡搗鼓出幾個昨晚跟著秘術制作的丹丸。

 

「師尊！這是我提前送的賀禮，獨家秘方，還結合了咱們宗特色，一夜七次，包的！」

 

洛無殤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說他生氣吧，他在笑，說他開心吧，看著又想哭。

 

他沒收我的丹丸，生氣地擺擺手：「你就這麼想我去魔族？那我現在就去找魔族公主。」

 

7

 

洛無殤去了魔族後，直到秘境開啟都沒回來。

 

空荭見了我就是一陣唉聲嘆氣。

 

「別嘆氣了，要不你來幫我試試藥？」

 

這幾天洛無殤不在，我倒樂得自在。

 

除了睡覺曬太陽，我還專門為秘境準備了一堆丹藥。

 

到時候若是打架幹不動，我就準備使勁嗑藥，苟命就行。

 

秘境開啟前一日，各大宗門都早早齊集北部森林。

 

突然，天空中出現兩道幻影，一道青龍，一道巨蛇。

 

青龍與巨蛇交織盤旋，頃刻間化為一道護盾將青雲宗的人籠在其間。

 

「天吶！快看！那是青雲宗的玄武靈獸清清吧？」

 

「果然是極品靈獸，這麼早就開法器了。」

 

「看來這次北森秘境又要被青雲宗包圓了。」

 

周圍各大宗門議論紛紛。

 

空荭看著青雲宗幾人，不爽地哼了一聲。

 

「上次我們找到玄靈草，好不容易斬S了守護妖獸，結果一回頭，那唯一一株玄靈草被青雲宗的給摘了。」

 

「什麼天下第一名門大派！一群小偷！」

 

大師兄林霽在袖籠裡摸索著什麼，我以為他拿法器。

 

誰知他掏出個瓷瓶兒，給我們一人發了一粒丹丸。

 

「就這？大師兄，咱們宗的法器呢？」

 

林霽無奈地看向我：「咱們宗沒有器修，隻會做些適合雙修的小玩具。這種大型法器麼……倒是有一個，但一直放在師尊的院子裡，被你渡劫時毀了。

 

「小王八，別人飛進去，咱們隻能靠走了。」

 

「……」尷尬了，罪魁禍首竟是我。

 

秘境一開，青雲宗便在眾目睽睽下，先一步飛進北部森林。

 

各大宗和散修們紛紛亮出法器緊隨其後。

 

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決定今天給我的龜殼開個光。

 

按照老娘留下的秘寶指導，意念一動，我的龜殼直接幻化成一隻小飛船。

 

隨著一陣勁風而過，我們一行人咻地飛進北森秘境，飆速超車好幾個宗門。

 

「小王八，慢點！我們這次是來找玄靈草的，快開過了！」

 

「不好意思大師兄，第一次用，沒什麼經驗。」

 

一下飛船，好幾個人扶著大樹吐得稀裡哗啦。

 

我尷尬撓頭：「不好意思，開太快了。」

 

天道眷顧，我們循著靈力聚集的方向，很快找到了玄靈草。

 

而且不止一株，是一大片！

 

空荭滿眼都是閃亮的小星星：「發財了！發財了！趁著妖獸和其他宗門沒發現，我們趕緊摘！」

 

誰知玄靈草還沒摘，四下突然響起一陣爆破聲。

 

「砰！砰！砰！」

 

「有人偷襲！」

 

是青雲宗的人來了。

 

「這片玄靈草歸青雲宗所有，闲雜人等請速速離開，我青雲宗的這玄靈草你們一株也不許帶走！」

 

他們來得晚，隻是遠遠看見了，竟然就想獨霸這片靈草。

 

空荭氣得跳腳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