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聽說他和姜苒近來走得很近。
陸聞洲倒是來了幾次。
12
許是姜苒的那首《春江花月夜》讓陸聞洲想起了舊事。
在庶妹又一次向陸聞洲討要東西時,他忽然讓人取了琵琶遞到庶妹面前,要她彈奏。
庶妹直愣愣看著他,說自己不會琵琶。
陸聞洲大失所望,將庶妹支走,自己一個人待了很久。
他對外放出消息,說即便和離,我也是他的人,如果有誰敢和我攀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那就是與他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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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消息放出好幾日,我始終沒有理他。
陸聞洲終於意識到,這一招並不會讓我回到他身邊。
所以,他來找我了。
第一次,他問我:「江知然,如果本王讓江知時回家,以後不跟她往來,你會回來嗎?」
路邊有個孩童頑劣,脫了鞋扔進泥塘裡。
我盯著那雙又髒又破的鞋,「王爺覺得,不合腳的鞋弄髒了,還要撿起來的必要嗎?」
陸聞洲皺起眉頭,「你在說本王是破鞋?本王已經給你臺階下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那你把臺階收回去吧。」
陸聞洲嘴上說著不要庶妹,可依然把庶妹留在身邊。
直到有一日,陸聞洲外出時,遇刺了。
彼時他和庶妹在一起,一支箭羽破空而來,衝著陸聞洲的右肩而去。
庶妹就在陸聞洲身邊,見狀嚇得立刻躲在他身後。
長劍將他射中,陸聞洲悶哼一聲,鮮血直流。
但那刺客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一箭射中便逃之夭夭。
庶妹等刺客走了,這才從陸聞洲身後鑽出來,關切地問他怎麼了。
陸聞洲冷冷看著她,揮開她的手,質問庶妹為什麼不擋箭。
庶妹哆嗦著道:「方才太急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那年,江知然為什麼能反應過來?」
「那年的箭淬了毒,江知然卻可以奮不顧身衝到本王面前為本王擋箭。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可還蒼白著一張臉叫本王不要擔心。」
他問庶妹,「為什麼你不可以?」
庶妹下意識小聲道:「又不是人人都是江知然。」
陸聞洲的肩膀還在流血,他跌坐在地上,半晌捂著傷口,啞聲艱澀道:「是啊,又不是人人都是江知然。」
「本王自小嬌生慣養,先帝寵愛太後疼愛,一點傷都舍不得讓本王受。時至今日,本王方才知曉原來被箭刺中是這麼疼。」
「江知然當時該有多疼啊。」
那日過後,陸聞洲將庶妹送回江家。
這些事情是公主與我說的。
公主還告訴我,其實刺客是她派的。
「刀子要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我隻想讓他知道,這段時間他都幹了什麼窩囊事。」
陸聞洲的傷還沒愈合就來找我了
這次他收了趾高氣揚的語氣,捧著冶春早點過來。
「阿然,這是你最喜歡的蟹黃餃,我一大清早就讓人買來了。」
我垂眸看了眼精致的飯盒,「你又想做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看我臉色,「我把江知時送走了。」
「你……可以回來嗎?」
我有些疲憊,「我和王爺和離,確實與庶妹有關,但更多問題出在王爺身上。」
「我對王爺的愛意早已耗盡,如今看王爺與看路邊過客沒什麼不同。王爺不必再來找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陸聞洲眼眶紅了,眸底氤氲著水汽,「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那我多哄哄你好不好?」
陸聞洲第二日來找我時,帶了一捧荷花。
「阿然,我夢見了我們過去的生活。我下朝回來路過早市,買了一束荷花回家。你找個幹淨的瓷瓶,斜著剪掉荷花的秸秆,在底部劃出小小十字後插進花瓶裡。」
「逝者如流水,不可追兮。」
我沒有要那束花,他將荷花直接放在我的窗臺前。
第三日,陸聞洲渾身泛紅,肌膚像是被反復摩挲擦洗過。
他無措地望著我,「你是嫌我髒嗎?」
「阿然,我把自己洗了很多很多次,皮快洗破了,已經不髒了。」
我沒有理會陸聞洲,近來煩悶異常,拉著公主一起去逛新開的胭脂鋪。
隻是公主在聽到陸聞洲的話後微微一愣,像是陷入了回憶。
自那以後,陸聞洲三天兩頭往我這跑。
我爹見庶妹被退回來時難過了一會,得知陸聞洲又來找我後重新亢奮,寄了封信來,三令五申讓我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但我並沒有再見陸聞洲。
我在揚州買了座宅子住下,近來已經從客棧搬走了。
每次陸聞洲來找我,我家大門都緊緊閉著。
宅子邊有一家女學堂,我白日裡常去學堂教書。
這日剛下學堂回家,花園裡就站著一個人。
聽到腳步聲後,他緩緩回頭,望定了我。
13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陸允晏會出現在我家花園裡。
後來才恍然大悟,他是皇上,一旦亮明身份,那些小廝自然會放行。
「皇上怎麼在這?」
我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詢問。
「朕認了。」
「什麼?」我不明所以。
「就算你把朕當成免費小倌,朕也認了。」
繡球花開得正好,便是白晝也透著三分月色。
陸允晏站在藍色繡球花叢中,眉目舒展,一步步朝我走來。
「不去京城就不去京城,大不了朕京城和揚州兩頭跑。」
「不入宮沒關系,不給朕名分也沒關系。能多見見你,就比以前好過千千萬萬倍了。」
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彎腰,像隻心碎小狗。
「朕就是沒脾氣沒骨氣,沒名沒分也想跟著你。」
他的語聲很輕,在我心尖輕輕地撓起痒痒,令我莫名悸動。
「那姜苒呢?皇上不是和她走得很近嗎?」
陸允晏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唇角怎麼也壓不住,「然然,你是不是醋了?」
他眼眸晶亮,像是盛滿了漫天星子,「其實,你還是有一點點喜歡朕的,對不對?」
生怕我否認,他又急又快地開口,「她身負深仇,懇請朕將她送到榮國報仇。今日人應該到了榮國。「
「然然,這幾日朕都在考慮和你的事。一切依你,你……能不能別拒絕朕?」
我想了一會,他不安地望著我,拇指反復捻著食指,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皇上還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陸允晏想了想,「然然,你不用在朕身上花太多心思。朕很乖,自己能把自己哄好。」
「你隻要多看朕兩眼,朕就能高興一整天。」
他彎著眉眼笑了起來,逆著光,頭發都是金色的。
我閉上眼睛,心思翻湧,千回百轉。
和陸聞洲的事已經翻篇了。
明明他才是辜負真心的人,我又何苦因為他剝奪自己愛人的權利呢?
當真要為了這樣的舊人一遍遍拒絕新人嗎?
「其實,這幾日,我在心裡也想了皇上千百次。」
「什……什麼?」
我沒再說話,踮起腳尖,將他拉低,仰頭朝他微涼的薄唇吻了上去。
陸允晏很快反客為主,抬手扣住我的後腦,輕吮慢碾,由淺入深,將我吻得喘不過氣。
花枝折出奇特的弧度,我陷入花叢中,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卻隻將繡球抓在掌心。
陸允晏眼眸裹挾著強勢的侵略,指腹反復摩挲著我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徹底覆上。
熾熱的吻落下,彼此都沒有壓抑的意思,繡球花瓣片片落下,落在我的唇瓣,又被陸允晏含住,最後不知道落進誰的口中。
「你們在做什麼?」
氣氛正好時,有人出聲打斷。
我回頭一看,隻見陸聞洲臉色慘白,握緊拳頭,SS盯著我們。
14
陸允晏聞言挑了挑眉,因尚未餍足而頗為不悅。
見我被吻得發髻散亂、衣襟凌亂,他又低低笑了起來,撿起一邊的外袍為我披上。
我在陸允晏的懷裡,平靜地看向陸聞洲,「王爺又來府裡做什麼?」
「這就是你不接受本王的原因?」陸聞洲紅了眼眶,憤怒異常,「江知然,本王那麼愛你,你憑什麼這樣?」
我覺得好笑,「王爺,過去你和我庶妹在一起時,我從未打擾。如今你這樣闖入,是不是不太禮貌?」
「本王一開始隻當她是妹妹。」
我一邊整理衣襟,一邊笑著問他,「那我隻是把皇上當成兄長,王爺相信嗎?」
「你當本王是傻子嗎?」陸聞洲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握緊拳頭,看向了陸允晏。
「我拿你當兄長,你在做什麼?你居然想睡我的女人?」
陸允晏冷笑,「你清醒點,她現在是自由之身,和你有什麼關系?」
「論先來後到,也是朕先。朕比你更早認識然然,也更早喜歡她。若不是因為朕去西北三年,她未必會和你在一起。」
陸聞洲像是沒了理智,「她是我的!我隻是想嚇她才和她和離,她還是我的王妃!」
陸允晏將我攬在懷裡,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唇上的口脂被他擦開,更加顯眼。
這般豔麗的紅色像是灼痛了陸聞洲,他雙手緊握成拳,竟然一拳打在陸允晏的臉上。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說是扭打也不盡然,因為是陸允晏單方面壓制。
陸聞洲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又被趕過來的侍衛給架走了。
「把她還給我,我要你把她還給我!」他猶自憤怒地嚷嚷。
「她是個人,不是物件,沒有還與不還之說。」
陸允晏冷冷睨著陸聞洲,又湊上前去,炫耀般地讓他看清自己頸側的紅痕,惹得陸聞洲情緒更加失控。
「皇弟,你居然敢打朕。看來是日子過得太安逸,昏了你的頭。」
陸允晏冷著聲一錘定音:「去西北戍邊吧, 十年之內無召不得回京。」
「西北?十年?」
陸聞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西北這種荒涼之地, 怎麼能待得了十年?」
「朕都能去,你還去不得了?」陸允晏負手而立,嘲弄道:「也省得你日日在然然面前晃悠, 礙了她的眼。」
那日, 陸允晏將我折騰得S去活來。
「把朕當兄長是吧?」
他擒住我的手腕, 欺身而上,「再給你一起機會, 朕到底是誰?」
「皇上。」
「朕不想聽這個。」
陸允晏反反復復親吻著我,將我折磨得快要散架。
直到我聲音帶上了哭腔, 他才放過我,將頭擱在我的發頂, 啞聲說:
「然然, 喊聲夫君好不好?求你了。」
「朕知道你不願給朕名分, 但讓朕過過耳癮也好。」
15
陸聞洲去西北前, 說想再見我一面。
陸允晏在我耳邊哼哼,「你要去就去,朕才不會吃醋。」
明明酸得要命, 卻還裝得一臉灑脫不羈。
我覺得沒有再見的必要, 回絕了陸聞洲的邀約。
過去確實深愛過,但也僅僅是過去。
當愛被消磨殆盡, 恨也談不上時,他於我而言, 真真切切成了一個路人。
「不去了。皇上明天就要回京,我多陪陪你。」
「無妨,朕很快就會再來。」
陸允晏開始了兩頭跑的日子。
他每次都風塵僕僕地趕來,帶著各式各樣的禮物堆滿我的院子。
還將京中的消息盡數告知我。
聽說庶妹過得很不好。
她跟過陸聞洲一段時間,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疼的是阿時又不是你,你自然覺得沒什麼。」
「【此」可她在陸聞洲身邊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過不得清貧日子,日日與窮舉子爭執, 夫妻十分不睦。
不久後窮舉子納了妾, 與妾室恩恩愛愛。
庶妹哭著回家, 可父親將她趕了回去, 還說她的所作所為令家族蒙羞。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抓住獻王的心,要不然何至於此?」
庶妹被迫回到夫家,她不敢和離,生怕和離後無處可去,隻得日復一日忍受丈夫的寵妻滅妾。
我隻當是聽了個笑話。
江家的一切, 也與我無關了。
16
陸允晏總來看我。
我在揚州辦了好幾所女學, 學生們不知道陸允晏的身份,看見他都會笑眯眯地問好:
「江先生的夫君好!」
陸允晏很是受用, 又撥了不少錢給學堂。
等江南的女學成熟了之後, 我帶著他各處轉了一圈。
「好久沒回京都,有點想念詹記的桃酥。」
「那朕下次給你帶來。」
我搖頭,含笑道:「我的意思是,這次回京帶上我吧。」
陸允晏眼睛瞬間亮了, 緊緊與我十指相扣。
「求之不得。」
此去遙遙,祝我把世俗的目光一裁再裁,然後盡興、開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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