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卻感覺一隻手提起我後頸衣服。
轉頭看去,竟然是沈昌意。
他似笑非笑地站在我身後,眼底情緒復雜。
我咳了咳,狀若無事:「殿下也來赴宴?當真好巧。」
「不巧,我就是為你來的,誰讓我是你裙下之臣呢?」
沈昌意冷哼一聲。
「士別三日,還當真讓我刮目相看。」
我臉又熱了起來,他竟是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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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敢說話,畢竟他們沒有過硬的家世,不敢保證自己開口後還能不被太子收拾。
可就在他們以為我今日定是要遭殃的時候,沈昌意突然笑起來,輕飄飄扔下句話便揚長而去。
「等著。」
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等宴會散後不久,沈昌意便做了件轟動京城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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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晨,太子府老管家笑眯眯地將聘禮與歷代隻傳太子妃的玉镯信物送到了孟府門前。
「太子吩咐了,若孟小姐不收,便直接扔了。」
我爹大驚失色,誰敢扔這些東西,更別提裡面還有傳家玉镯。
「殿下這是怎麼了?你們倆跟我好好說清楚。」
我爹吹胡子瞪眼地瞧著我和我哥,我和我哥大眼對小眼,都不說話。
他隻好叫人好好收著,然後就穿著官服進宮面聖。
我哥笑著搖頭,拉我進了院子。
「棠兒,你與我說清楚,你可是真心喜歡沈昌意?
「那日你驀然重生回賜婚之時,一時別無他法,選了太子很正常,可是如今,你是否真心想做太子妃?」
我哥很認真地看著我,「棠兒,你要復仇不必借太子妃之位,我們孟家足矣。哥哥別無所求,但願你平安喜樂,若為一時誤了後來,得不償失。
「徐家和宋安嵐不值得你這樣做,就算不婚嫁,孟家也能讓你一世無憂。」
我笑道:「哥哥隻問我,不說沈昌意,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從小就喜歡我?」
我哥愣了愣,無奈地笑著點頭,他與太子是多年好友,自然一清二楚,隻是我之前對沈昌意從來無意,甚至見面就吵,他當然也不會幫沈昌意強求。
我走向窗前,望著一碧如洗的天,輕聲道:
「若說從前,我其實當真從未注意過沈昌意……」
可上一世我做了孤魂野鬼後,才慢慢懂得他的真心。
那時我剛S不久,沒能投胎,渾渾噩噩附在孟府院子裡的大槐樹上,什麼都記不得,每日心裡隻有不知哪裡來的恨意。
可我老是遇見一個人,他總在半夜翻進孟府,坐在槐樹下喝酒。
他總是說起孟府的一對兄妹,說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兄妹中的哥哥是他的好友,妹妹是他喜歡的人。
他說自己不該傷情離京,不然也不會直到回來才發現好友遭人暗害,心上人也被燒S。
他說父皇罵他以權謀私,可他還是讓徐長風在官場很不好受。
他還在查真相,要兇手S無葬身之地。
有天他來的時候帶了人,據說是他那位好友,原來沒S,但是傷了雙腿。
那位好友摸著槐樹,說這是孟府最老的樹,小時候妹妹最喜歡爬它了。
這個人讓我很熟悉,心裡又高興又難過,搞得我好想把他們兩個人趕走。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印象裡最後一次見到那人時,他提著一壺酒來,在槐樹下喝醉後甚至倒了些酒在槐樹上,說要給槐樹喝點。
我有點生氣,因為我聞得到酒香但是喝不到。
我第一次仔細湊過去看那個喝醉的人,他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說想再見她一面。
我聽清楚名字時,眼前白光一閃,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金殿之上。
「哥哥,在槐樹上附著的日子好孤獨,隻有他晚上來的時候熱鬧點。」
我低笑。
「我做鬼的時候大概就喜歡他了,隻是那時候渾渾噩噩,隻是每天晚上在等著他來。」
我哥好一會兒沒說話,我再看時,他眼裡含淚。
「棠兒,以後會更好的,爹娘和哥哥都不會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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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一臉蒙地進宮面聖又一臉蒙地回來了,摸著胡子跟我娘講話,覺得自己怕是要當太子嶽父了。
我娘表示,自己女兒真不錯,長臉。
京城人不知實情,隻知道太子強行把聘禮抬到了孟府。
蔣丹朱託人給我送信,信上隻有龍飛鳳舞的四個字:【吾輩楷模】。
而這時,徐長風來孟府找我。
我哥面色不善地倚靠在門前,不讓他靠近我。
徐長風蹙眉,有些不解,卻沒管太多,隻是懇切地看向我:
「棠棠,我們能談談嗎?」
我哥把我推回府,冷漠地對著徐長風開口:
「我們家棠兒跟你沒得談。」
徐長風有了些怒氣,急聲道:「棠棠!」
我轉身,點了點頭:「好,我們談談。」
我哥瞪了我一眼,徑直出府。
我和徐長風到了一旁的茶樓,一段時間不見,徐長風瞧著有些疲憊,眼下泛著青黑。
原本清風朗月的一個人,此時倒是憔悴易碎。
他勉強笑了笑。
「我們好像有段時間沒見了……我娘不讓我來找你,可我一直想問,你身體如何?那日你在金殿上昏迷,我很是擔心。」
我定定瞧著他,輕嗤:「她讓你不來你便不來。徐長風,你知道徐夫人為什麼不讓你來找我嗎?」
16
徐長風默了一下,生澀開口,有些難堪。
「我知道,可我……違抗不了。」
我笑了,心裡忽然覺得荒唐無比,原來兩世的徐長風都自始至終知道徐夫人對我的打壓,卻選擇視而不見。
「你原是知道徐家給我下馬威的,好啊,徐長風,你以為你對得起誰?」
我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已經不想再跟他演下去,起身要走。
徐長風有些激動,抓住我衣袖,聲音痛苦。
「棠棠,別走!我是關心則亂……」
他搖頭,眼角泛紅,「他們說你是高門貴女,我知道我高攀,我有私心,我隻想更好地留住你……
「棠棠,我求你了,陪我說一會兒話好不好?我現在好難受。」
徐長風苦笑。
「你知道嗎?徐家出事了,昨夜小月沒有回府,爹娘都急壞了,卻又不敢大張旗鼓地找,全府人都出去了,可是找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小月與那男子早已躺在一張床……」
「娘剛知道就暈了過去,爹第一次生那麼大的氣,徐府上下SS捂著消息。可是在場的人那麼多,根本瞞不住的。徐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他顯得失魂落魄,有些可憐。
「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隻想見見你,見到你我便稍微心安一些。」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
徐長風自然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上輩子徐覓月私奔是被我阻止的,也是我花了重金堵住消息。
可是到頭來,徐家用苛待,用大火回報我。
昨夜徐覓月與人私奔的事情我一清二楚,甚至還是我力保他們私奔的一路暢通無阻。
可是這還不夠,徐長風,我還要同你和宋安嵐算賬。
而徐長風一無所知,還在繼續開口:「棠棠,我如今隻有你了……」
我瞧得有些煩了,正準備走,有人卻破門而入。
他佩著劍立定,嗤笑一聲,語調低沉。
「太子妃這是在跟誰喝茶呢?怎麼不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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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鎮定地抿了一口茶。
我知道沈昌意會不請自來。
畢竟我哥才不會讓我一個人與徐長風待久了,他剛才出府肯定是去喊人。
沈昌意也並不客氣,拉起我的手腕就闊步走出大門。
但徐長風很快便緊追上來,眉眼間皆是怒氣。
「太子這是何意?你要把棠棠帶到哪裡!」
沈昌意轉頭看他,鳳眼微挑,姿態居高臨下,倨傲反問:
「太子妃的去處,我需要向你稟告?」
話語裡毫不掩飾的鄙薄讓他咬緊牙關,頂著沈昌意不屑的目光,徐長風突然輕笑出聲:
「太子殿下自然不必向微臣稟告。隻是,金殿之上,棠棠未接太子妃聖旨;聘禮與信物,也是殿下自行送到孟府,與他人無關。
「棠棠與殿下,既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非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殿下此舉,是要強奪臣妻嗎!」
他拔高了聲音,讓茶樓上下都聽得一清二楚,沒人敢出聲打擾。
沈昌意眼底閃過一絲難受,因為他知道徐長風的話不假。
兩小無猜是徐長風與我,而自小不合是沈昌意與我。
情投意合是徐長風與我,而黯然神傷是他沈昌意一人。
我感到沈昌意握住我手腕的手微微脫力,但是仍然舍不得放開。
我垂了垂眸,掙脫開來,他好像錯愕一瞬,想要挽留,可還是松開了。
徐長風挑眉,眼裡滿是志得意滿,展露笑顏。
可我卻開口:
「我與你也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無經年情誼山盟海誓,又何謂臣妻?我孟宛棠不是太子妃,更不是你的妻子,我隻是孟宛棠!」
這話好似雷鳴響在徐長風耳畔,他臉上血色盡褪,身子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嘴唇微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透過他,好似看到上一世被徐長風背叛的自己,也是這般崩潰。
我拋下呆若木雞的徐長風就要走,路過沈昌意,見他還愣在原地,低語:
「走啊,我哥不是讓殿下來茶樓把我抓回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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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剛晨起,侍女就來稟:
「小姐,徐公子託人傳話,說他在後門等您。」
我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告訴他,不見。」
侍女為難:「他說了,您不去他就一直等。」
「那就讓他一直等好了。」
我隨意地回了一句,就去書房和哥哥商議事情了。
書房裡,哥哥已經等了我一會兒,見我來便露出淡笑,隨即又開口:
「棠兒,你之前與我說,宋安嵐是興成鏢局女鏢頭的女兒,我順著查了查,卻發現這鏢局有些蹊蹺。」
他將搜集到的消息遞給我,然後繼續開口。
「這鏢局不大,卻總能接到其他大鏢局拿不到的好單子。並且,幾大鏢局之間往往多有摩擦,唯獨這個興成鏢局卻無人敢招惹,定是背後有靠山。」
我哥說完時,我也粗略看過了搜集來的消息,倒吸一口涼氣,滿是驚訝。
「你是說,那女鏢頭竟然是榮國公失散多年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馬?」
榮國公蔣穆一向為人忠厚,十幾年來隻有國公夫人這位正妻,從不曾納妾。
沒想到,他並不是傳聞那般對國公夫人一見鍾情。
他多年前與宋安嵐她娘是青梅竹馬,後遭家人拆散,兩人天各一方,各自婚嫁。
可榮國公一直對其念念不忘,而正好就在三年前,宋安嵐她爹病S,她娘帶著她回了京城,榮國公便背著國公夫人與其S灰復燃。
宋安嵐她娘便成了榮國公的外室,甚至宋安嵐也被一道愛屋及烏,短短三年便被寵得無法無天。
我哥點點頭,有些凝重。
「並且你之前說上一世宋安嵐是因家中變故才住進徐家,我懷疑,恐怕那時這鏢頭是被國公夫人發現了,所以鏢局才出了事。」
我腦裡靈光一現:「對,上一世她住進來不久,我便聽說榮國公和國公夫人和離了。」
我氣憤地把消息拍在桌上:「天下找不出幾個好男人了嗎,想當年蔣家卷入謀亂大案,全家被投入天牢,若沒有國公夫人和她家鼎力相助,他如何走到今天?」
我哥拍了拍我的肩,給我順氣。
「我也是這般想。再說國公夫人娘家勢力如今依舊不小,國公夫人乃將門之後,性情剛烈,若是上一世選擇與其和離,這一世想必也定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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