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玄鶴說我不去做山大王可惜了。
我志不在此。
「我隻想給陳家報仇!」
陳玄鶴呼吸一滯,他拍了拍我的頭,再也沒說什麼。
大夫人送我的紅纓槍上,那幾绺紅色的纓穗還是她親手綁上的。
那時她說:「這紅色的纓穗本是為了吸血,省得敵人的鮮血流下來到時候握不住槍,不過咱們都是後宅婦人,想來也沒機會S人。」
這番話還歷歷在目,我記得她那時遺憾又有些釋然的語氣。
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她不嫌棄我是孤兒,給了我母親一般的關懷。
她教導我識字明理,她告訴我這世上女子也能擁有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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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是婦人,能打理好家事,也是我的本事了!」
她樂天知命,心地善良,卻S得那麼決絕。
我擦了擦手裡的槍,隻覺得心裡頭堵得慌。
7
薛老將軍看到我們回來的時候,本打算動怒。
卻在看到那些軍餉後,嘴角抖動了幾下,轉過頭去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哭聲蒼涼又悲慘,不知是否在哭那些凍S的將士,還是在哭這被遺忘的軍營。
因著是悄悄地送來,薛老將軍不敢聲張,隻派人把厚衣服等物分發了下去。
陳玄鶴留在了他的營房中,二人不知密謀了些什麼,再出來的時候,薛老將軍看著陳玄鶴的眼神裡充滿了贊譽。
「不愧是老將軍的外孫!」
他連連贊嘆,滿眼歡喜,像是幹涸的枯木再次得到了生機一樣。
我無聊地蹲在一旁用槍頭摳土,薛老將軍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錦棠可有婚配?」
陳玄鶴笑容一頓,道:「家中雙親新喪,三年內怕是都無法說親了。」
「倒是可惜了,我家裡還有個小孫子同她一般大,兩個人正好相配……」
陳玄鶴趕緊扯開了話題。
我聽了一耳朵,還指望薛老將軍再說幾句那小孫子,結果就被陳玄鶴扯到別的地方了。
邊境苦寒,夜裡冷得人扛不住,怪不得敵國老是大冬天的發起進攻,沒吃沒喝的,要我,我也想爭搶一番。
軍營裡條件有限,我跟誰擠在一起都不方便,夜裡冷得人像浸在冰水裡一樣,呵出來的氣體都快凝結成了冰。
沒辦法,我隻好鑽進了陳玄鶴的被窩。
他被我嚇了一大跳。
「你你你……」
他難得地結巴起來,一張俊秀的臉上布滿了緋色。
「別我我我了,我冷得厲害,你要麼跟我睡,要麼我去鑽別人被窩,你看看……」
「閉嘴!睡覺!」
我在他懷裡聽話地閉上了眼。
陳玄鶴的被窩裡暖和得不像話,我很快就睡著了。
可惜的是,沒等我睡多久,外頭就響起了號角聲。
我拎著紅纓槍就衝了出去。
陳玄鶴在後頭追都追不上我:「你回來,回來!陸錦棠!你給我回來!」
他原本就跑不過我,更別提如今殘了一條腿。
我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漆黑而又冰冷的夜晚,幸虧有我們提前送來了軍餉,薛老將軍一雪前恥打了個勝仗,活捉了敵國首領。
隻是這一回,他雖然打了勝仗,卻並不開心。
他還記得前車之鑑。
「如今國君昏聩隻知道享樂,咱們在前頭拼S拼活,竟然連頓飽飯連件暖衣都吃不上穿不上,也不知這天下守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薛老將軍這番話聽得人心裡酸酸的難受。
不過也正中我們下懷。
我手裡還提著一顆新鮮冒著熱氣的腦袋,那人S不瞑目,一副兇狠可怕的模樣。
看得陳玄鶴臉色慘白,讓我趕緊丟出去。
「你一個女兒家,逞什麼能?」
他白著臉,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生怕我缺胳膊少腿。
我不滿他的說辭。
「大夫人教我本事的時候,從不怪我逞能。」
一聽我說起大夫人,陳玄鶴再也沒了脾氣。
「罷了,我真是欠你的!」
他模稜兩可地說了這句話後就再也不管我如何上戰場廝S了。
其實他不知道,我這是積累經驗。
第一次S人的時候,我想的是陳家上下幾十口子人。
那些飄蕩的屍體,還有慘S在我懷裡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樣子。
他們本該是鮮活的。
8
薛老將軍這邊滲透得差不多了,我跟陳玄鶴又馬不停蹄地回了安王封地。
安王不宜隨意走動,這一回他其實並無太大的把握,隻是在看到了薛老將軍送來的敵國首領後,安王哈哈大笑三聲,拍著陳玄鶴的肩膀誇了他幾句。
見我神色不虞,安王心情不錯地問了一句。
我毫不遮掩地對他說道:「輕點拍,我兄長身子骨弱,別給我們拍壞了。」
安王又是大笑起來。
陳玄鶴羞紅了臉,他呵斥了我一聲:「不得無禮!」
又連忙同安王致歉:「錦棠年幼,還望王爺莫要同她計較。」
安王可比現任皇上豁達多了,倘若皇上聽了我這話,恐怕早就記仇了。
而安王隻是笑笑便罷了。
「後生可畏,玄鶴能有如此妹子體貼關懷,實在是羨煞旁人!」
其他人表示他們一點也不羨慕。
畢竟我一路上S傷力極大,除了陳玄鶴能得到我的關懷,其他人得到的隻有傷害。
不過安王並不知曉此中的關竅,這一群人又開始密謀起來,因為我腦子不夠,所以把我撵了出來。
我百無聊賴,跑到校場跟人打起了擂臺。
宋炎是安王的表弟,在校場上從未有敗績,功夫了得,為人頗為自傲。
眼見我體力不支,宋炎隻覺得機會已到,立馬就要將我打敗。
這時候,陳玄鶴找了過來。
他走路還是有點跛,尤其是著急的時候跛得更厲害些。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還不快下來!」
宋炎脾氣上來了,對著陳玄鶴語氣不佳地說道:「你不過一個瘸子,管好自己就得了!」
他不說這話我還不覺得難過,一聽宋炎這般看不起陳玄鶴,我心中怒火衝天,一槍捅了過去,槍頭擦著宋炎的臉皮一閃而過,留下了一絲血跡。
「好小子!」
他不怒反笑,立馬又與我纏鬥起來。
陳玄鶴又急又氣,無奈他一個文人,打不過又罵不過,隻能紅了眼眶在一旁等著。
我與宋炎打得難解難分,最後打成了平手。
他拍了拍我的胸口,誇贊道:「小兄弟真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我還不等開口,一旁的陳玄鶴臉色立馬變得格外難看。
他一把將我拽在了身後,對著宋炎作揖,道:「在下陳玄鶴,替義妹感謝宋大人手下留情。」
說完就拽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校場。
等我們都走遠了,宋炎才突然在我們身後嚎叫了起來:
「你是女的??????」
9
等我們S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
過了清明,天氣變得暖和了起來。
陳玄鶴看著天邊的雲彩,喃喃自語:「該回家了!」
我沒聽懂他的話。
而薛老將軍卻反了。
打了京城一個措手不及。
他手底下雖然都是些老弱病殘,但是瘦S的駱駝比馬大,京城裡的那群官兵吃喝玩樂到肥頭大耳,繁華之下滿目瘡痍。
薛老將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S進了京城。
他字字泣血,以命相搏。
他說:「以我性命開道,我隻願奉賢良君主為王!」
薛老將軍並未指明那位「賢良君主」所謂何人,反正不會是現如今京城裡坐著的那位。
他帶回了邊關的慘狀,沒有冬衣過冬,沒有糧食供給,就連馬匹都瘦弱得可憐。
一時之間,引發了軒然大波。
各封地紛紛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奮起反抗。
仿佛薛老將軍就是那個打破湖面安穩的石頭。
他沒有S了皇上,而是自刎在了宮門口。
跟著他的那些將士們紛紛學著他的樣子自刎,屍首摞在一起堆積在宮門外,好不悽慘。
我知道後,愣怔了許久。
原來那個位置,會S這麼多人。
他們S得心甘情願。
「失去了信念,人就沒有了活著的念頭。」
陳玄鶴這般說道。
當今聖上就是要活活熬S他們,打仗,贏了是皇上的,輸了是薛老將軍的。
薛老將軍最終選擇了以身投誠。
在所有人的憤慨之下,正兒八經的皇室血統安王,要回京了。
他可不是為了爭奪皇位,而是為了保護皇上。
畢竟所有封地的王爺們都開始反撲,他身為皇上的親弟弟,自然要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了。
隻不過,皇上怕得要S,拼了命也不肯讓安王進京。
宋炎身為安王親信,打了頭陣。
我知道這次機會難得,我必須要把握好。
我要給陳家幾十口子人報仇!
陳玄鶴知道這是我的執念,這一回,他沒有阻攔我。
我跟宋炎二人並肩作戰S進了宮。
他一刀一個,S紅了眼。
我一槍一個,挑急了眼。
正德殿前,層層守衛也擋不住我們二人。
宋炎給我S開了一條血路,我衝進去的時候,狗皇帝一把把最寵愛的貴妃推到了我的槍口上。
貴妃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S不瞑目。
狗皇帝瘋狂地往外跑著。
他那一身肥碩的身軀,跟薛老將軍的馬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忠心的太監試圖保護狗皇帝,最後都S在了我的槍下。
狗皇帝還試圖反抗,被我一槍終結了他。
臨S之前,我問他:「可還記得兩年前的陳家謀逆案嗎?」
「我來替陳家上下三十幾口人報仇!」
一槍刺了進去,血肉翻飛,鮮血瞬間噴了出來。
我在戰場上學會的S人功夫,就是為了今天。
「老爺,夫人,還有陳家所有人,我給你們報仇了!」
說完這句話,我匍匐在地上痛哭起來。
10
清君側把皇上清S了。
唯一正統的安王終於可以做皇上了。
他沒有背負任何罵名,而是堂而皇之地登了基。
陳玄鶴被封為了忠勇侯,陳家大宅也歸還了回來。
皇上還想封我做個女官,被我拒絕了。
大夫人送我的槍被我放在了祠堂,那裡的牌位高高低低,看起來無比壯觀。
那杆槍上,有前任狗皇帝的鮮血。
我志不在做官,我隻想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人。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百姓賦稅三年全免,朝內朝外一片歡樂之聲。
皇上著重撫恤了薛老將軍以及追隨他而亡的將士們的家人。
也算是他們S而無憾。
原本薛老將軍被前任皇帝剝奪了將軍的封號,後來皇上又追封他為威武大將軍。
並且手寫了威武大將軍府的牌匾掛在了薛府門口,原先還對薛家各種避之不及的人,現如今恨不能踏破薛家大門。
隻是薛家人大門緊閉,誰也不見。
而在這其中,還有想巴結陳玄鶴的。
尤以陳玄鶴的前任嶽父孫家為首。
孫常德一口一個賢侄叫著,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陳玄鶴有多親近呢!
而且,陳玄鶴的前任未婚妻並沒有嫁人。
對外,孫家的意思是,自家女兒等著陳玄鶴,一直不肯嫁人。
其實我跟陳玄鶴都知道, 那是孫家一個瓜想多放幾個筐,挑來挑去的,就把女兒剩下了。
外人卻以為孫家重情重義, 恨不能寫一篇《痴心女子等夫記》來昭告天下。
這種痴情女子, 文人雅士最為追捧, 一時之間,孫家有女百家求。
陳玄鶴要是不娶她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而這還不是要命的。
更要命的是, 宋炎也來湊熱鬧了。
他說他要娶我。
陳玄鶴反應比我還激烈。
他「咚」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大概是嚇的。」
我對宋炎這般解釋道。
11
陳玄鶴推掉了我的婚事。
他說我們三年孝期未過, 不能談婚論嫁。
宋炎不S心:「我提前先定下還不成?」
陳玄鶴咬牙切齒:「不!行!」
宋炎一臉討好:「大舅哥……」
陳玄鶴:「誰是你大舅哥!還不快快滾出去!」
我眼見這二人就要打起來了, 連忙在一旁勸阻:
「我不嫁人!你們都消停點吧!」
說完, 我偷偷覷了陳玄鶴一眼,生怕他看出我的心思。
宋炎胡攪蠻纏了半天, 見實在不行,隻能垂頭喪氣地走了。
然後他來了個大的。
第二天, 皇上召我進宮。
他說他要為我指婚。
沒等我拒絕, 陳玄鶴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他「噗通」一聲就給皇上跪下了。
他說:「皇上,臣跟陸錦棠兩小無猜,以前礙於家裡人, 所以一直不敢表露心意, 如今臣不得不懇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給陸錦棠指婚!」
我聽了他的話,隻覺得一顆心跳得嘎嘣脆,暈頭轉向得都快不知今夕何年了。
要麼說皇上心胸寬廣有容人之心。
他聽了陳玄鶴的話不僅沒有生氣, 反而高興得像找到了樂子一樣。
「難得見愛卿如此慌張,看來錦棠還真是你的軟肋!」
陳玄鶴臉紅如血, 更增添了一絲孱弱之氣, 看得我心痒痒。
宋炎知道大舅哥變妹夫後,氣得差點打上門來。
「陳玄鶴你好不要臉!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陳玄鶴微微一笑, 道:「兔子不吃窩邊草是因為窩邊草不好吃,倘若換個好吃的試試?」
後來我問他, 為何知道我心儀他?
陳玄鶴冷哼一聲故作嚴肅, 隻是臉上的紅暈出賣了他。
「你半夜偷親我,我那時沒睡著。」
好吧,怪不得他敢如此自信。
我跟陳玄鶴商量好了, 等三年孝期過後再成婚。
在這期間,孫家又開始鬧妖蛾子。
陳玄鶴跟同僚吃酒, 半路跟孫家姑娘糾纏在了一起。
可惜了,陳玄鶴對著我高呼一聲:「錦棠救我!」
我守在外頭看著,噘了噘嘴:「不要!」
其實我都快被氣S了!
「你又不是我家的孩子,還不快快離去?」
「而宋」陳玄鶴靈機一動,又喊:「娘子,救我!」
我這才一腳踹開房門,把孫家姑娘一手刀砍暈了,抱著衣衫不整的陳玄鶴回了家。
「你看外頭多危險?男人家家的以後要少喝酒, 知道了嗎?」
面對我的諄諄教導, 陳玄鶴一臉嬌羞地窩在我的懷裡。
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靜等孝期過後跟我成婚。
就連我的嫁衣也是他沒事兒繡的。
我們大婚那天,天色極好,宋炎一行人做了我的娘家人送我出嫁。
「娶不了你, 做你的娘家人給你撐腰也是可以的!」
宋炎這般說道。
而那一頭,陳玄鶴正騎在馬上,一臉的春風得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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