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就像是一個局外人,旁觀整場鬧劇,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陸周看到我,理智回籠,緩緩垂下頭:「抱歉,喝多了。」
我看了眼桌上他的酒杯,他今晚滴酒未沾。
這場聚會最終在不可言說的氛圍中草草結束。
向瑾走時,一眼都沒再看過陸周。
陸周整個人失魂落魄,到家後就進了書房。
從始至終,沒有給我任何解釋。
我在臥室睜眼到凌晨兩點,陸周一直未回房。
起身朝書房走去,書房門開著,陸周沒在,書桌上有一部手機,我沒見陸周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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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遲疑了會兒,我還是走了進去,拿起手機。
試了所有可能的數字密碼排列,都未能解鎖。
然後,我想到了什麼,給陳於然發去消息:
【向瑾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陳於然發過來一串數字。
我用其輸入密碼。
手機鎖屏解開了,界面停留在微信對話框。
陸周用一個我不知道的微信號,在一小時前給向瑾發了消息:
【不要嫁給別人,求你了。】
5
但他的信息並未成功發送出去,他被向瑾拉黑了。
我往上一劃拉,密密麻麻的信息,都是陸周單方面的輸出。
而每一條前面都有紅色的嘆號。
在這一刻,我內心竟異常平靜,一條條往上翻,看到了這七年陸周的內心獨白。
在我們相戀的每一個重要時間節點,陸周都有給向瑾發消息。
七年前,我答應他告白那晚,他發:
【我今天向一個人告白了,你會吃醋嗎?你不會,可我希望你會。】
他帶我第一次見他朋友那天,他發:
【我帶她見了陳於然他們一群朋友,他們很詫異,也是,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我在所有平臺官宣了戀情,你有看到嗎?我多希望是牽著你的手,接受他們的祝福。】
戀愛第三年,陸周喝酒胃出血,我在醫院照顧了他一夜,他發:
【你為什麼要和別人談戀愛?為什麼不能是我?我喝了好多酒,她照顧了我一整晚,陳於然也開始認可她,叫了她嫂子。可我希望他叫的人是你。】
所以那次他喝酒進醫院是為情所困,對於陳於然的那聲「嫂子」,陸周的愣神不是害羞,而是悵惘。
戀愛第四年,我們開始同居,他發:
【我和她同居了,不過她很尊重給彼此空間,從不會進書房,那我便把對你的愛意藏在書房裡。】
戀愛七周年,和陳於然他們聚會,他發:
【今天他們起哄求婚,可我腦海裡想的人是你。除了你,我誰都不想娶。】
而每一次我們出去旅行,他都會發一條:
【多希望身邊的人是你。】
在創造我倆戀愛印記的每一個旅程裡,他都在想著另一個愛而不得的女人。
一滴淚掉落在手機屏幕上,正好砸到最後那句:
【不要嫁給別人,求你了。】
我仰頭看著天花板,淚眼模糊,感受心髒的刺痛,痛到最後,是麻木。
相戀七年,他是外人眼裡的模範男友,是我想共度一生的戀人。
可到頭來,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在我身上投射的愛意,並不屬於我。
我隻是一個替代品。
將手機原封不動地放回書桌,我回了臥室。
我不知道今晚他去了哪裡,也不想知道。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臥室,一夜未睡的我,聽力異常靈敏。
有人打開了入戶門,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在臥室門前立定。
我盯著那道門,和門外的人無聲對峙。
然後,門被推開了。
陸周走了進來,他身上的煙味兒和酒氣,還未散盡,下巴的胡茬冒了出來。
這樣的他,站在床前,伸出了手,露出掌心的戒指。
高高在上,像是施舍,他說:
「姜言溪,我們結婚吧。」
6
這枚戒指,一看就不是我的戒圈號。
原來人在感到無語至極的時候,會想笑。
我笑出聲:「算了吧。」
陸周錯愕不解:「為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結婚嗎?」
話一出口,一室寂靜。
他自知失言,呆愣地站著,欲言又止。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我想嫁給他啊。
那句推在我身上的「言言還想享受戀愛期」,隻不過是他用來逃避話題和塑造深情人設的完美借口。
看著眼前這個眾人口中的模範男友,我再一次覺得他真的爛透了。
「分手吧。」
我掀開被子下床,繞過他身側,準備去衣帽間收拾出差要用的行李。
陸周不可置信地一把拉住我:「言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莫名其妙突然提分手,總要有個理由吧。」
他的手勁兒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深吸了口氣,轉身看著他:「你昨晚去了哪兒,這枚戒指原本是打算送給誰?」
陸周視線躲閃:「出去給你買戒指呀。」
事到如今,他還在騙。
我冷笑一聲:「陸周,這不是我的戒圈尺寸。」
他垂著頭,不敢看我。
突然覺得好疲憊,我接受了他不愛我的事實。
「書房我進去了,手機裡的聊天信息我也看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震驚抬頭,松開了手,著急地想解釋:「言言,不是,我……」
我終於繃不住,大聲打斷他:「你別叫我言言!」
在一起後,他總喜歡叫我「言言」,還霸道地說不許別人這樣喚我。
彼時彰顯情侶間親昵的專屬稱呼,在此刻顯得尤為可笑。
「給你三天時間搬家,等我出差回來,我不希望這房子裡還有你的痕跡。」
想當初決定同居,他搬進我家裡那一刻,我就曾暢想了許多關於我們的未來。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惡心反胃。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出差用的行李,出門前,我看了陸周一眼。
他就那樣呆站在原地,像是一個懦夫。
7
這次出差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也正好給了我整理思緒的時間和空間。
當初為了幫陸周提升工作業績,我名下的工作室特意設了個板塊,與他公司有業務往來。
等出差結束回去,得盡快終止業務合作,和誰都能做生意,沒必要繼續給他作嫁衣。
陸周給我發了很多消息來解釋,我已讀不回,他的來電,一律拒接。
大概是看我比較堅決,他換了套路。
像是個定時的機器人,到點就發早晚安,一日三餐提醒我吃飯。
盯著我出差地的天氣預報,讓我注意添減衣服。
以前的我會覺得這樣的他很體貼細心,但現在隻覺得可笑至極。
我嫌他消息煩人,直接拉黑了他的聯系方式。
然後,我就接到了陳於然打來的電話。
「嫂子,陸周喝酒胃出血不肯去醫院。」
此時,我剛結束行業交流會,一行人正在門口等車去飯店聚餐。
我避開人群,走到一旁:「我和他已經分手了,這種事不用告訴我。」
陳於然踟蹰開口:「嫂子,我……」
他還欲再說什麼,被我搶先打斷:「他喜歡向瑾的事兒,你們一群朋友早就知道吧。」
話筒那端是無聲的默認。
我自嘲地問:「這麼多年,看著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很好玩嗎?」
車到了,交流會上相談甚歡的男人走過來,出聲提醒我該出發了。
我點了點頭,朝話筒那端說道:「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他要真是為情所困而喝酒,也不是為了我,不是嗎?都是成年人了,苦情戲碼很幼稚。」
四年前,向瑾官宣戀情,他喝酒進醫院,我被蒙在鼓裡,照顧他一整夜。
第二天,他推說是業務應酬,工作壓力大。
我信了,憐他,愛他,特意開闢一條業務線和他公司合作,助他在職場步步高升。
如今,他還想故技重施,真當我傻?
果然,話筒那端換了個人。
陸周毫無酒意的聲音問:「你身邊的男人是誰?」
他的關注點荒謬得像是有病。
我嗤笑一聲,掛斷電話。
但沒想到出差最後一晚,我收到了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申請備注裡打著:
【我是向瑾,可以見面聊聊嗎?】
8
雖不解,但還是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雙方都沒再多言。
第二天我先回家放行李,陸周搬走後,家裡顯得有些空蕩。
同居的這幾年,兩人一起買東西裝點這個家,處處都是回憶。
如今,倒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悵惘。
察覺到自己有些傷春悲秋,趕緊去洗漱清醒了下頭腦。
到了和向瑾約定的時間,我準時出現在了咖啡館。
同向瑾一起來的,還有陸周。
幾天未見,他整個人有些胡子拉碴的,精神萎靡,見到我,眼裡還有幾分欲說還休的委屈。
我心裡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在委屈個什麼勁兒?
向瑾和陸周說了什麼,陸周又看了我一眼,轉身出了店,但也沒走遠,就在門口站著,時不時通過櫥窗看我們。
像是望妻石,但至於看的究竟是誰,就不好說了。
我按捺著火氣,等向瑾坐下後,發問:「帶他是什麼意思?是炫耀,還是當說客?」
向瑾一臉坦然:「他確實找我來替他解釋。」
聽到這兒,我起身就要走。
向瑾忙叫住我:「诶,你這人,怎麼這麼急,倒是聽我說完呀。」
我站定,看著她。
她雙手往下壓,示意我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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